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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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清沅等人就與懷恩縣主一起。清沅也喜歡看馬球,只是后來婚后忙于府中家務,還有出入宮中,不常去看球賽。 清沅看著球場上騎馬奔跑預熱的世家子弟們,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前世的丈夫——誠國公趙遜。 趙遜這時候一樣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沒有發(fā)福,尚有幾分眉清目秀,在場上左右奔跑,還有些意氣在。 清沅想,她當初選趙遜,也許就是因為這種印象。 因為父親的案子,她耽誤了幾年,守孝三年之后才出嫁。那時候她有了孝女的名聲,又重新得了太后寵信。有幾家沖著太后和顧家來求娶。清沅最終選了誠國公府,在這些求娶的人當中,既是初婚,又身份高貴的,只有趙遜了。 她嫁過去的時候,一直提醒自己,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既然她走到這一步嫁了趙遜,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時間一年年過去,她與趙遜確實是相敬如賓,可惜也只有表面的相敬如賓了。 今日這一次是清沅重來一世之后,第一次再見趙遜?;叵肫饛那埃褂袔追只秀?。她想,這一世她如果不能做太子妃,她也不會再嫁趙遜了。何必再來一次呢。上輩子已經足夠了。 見她有些沉默,棠婳笑著問:“怎么了?這么多人這么熱鬧,你不愛看了?” 清沅笑了笑道:“有些渴而已。” 身旁的宮女聽了,立刻端茶來給她。 她又看看棠婳。這時候皇帝應該還沒注意到棠婳,清沅看了一眼皇帝的方向,皇帝正專心看著賽場,皇后也在他身邊,應當不會在此時和棠婳有什么牽扯。 每逢盛大的馬球賽,眾人都會下注?;实垡矔嬉话?,只不過皇帝下注不是為了贏錢,只不過是為了鼓舞士氣罷了。 從皇帝到皇子挨個下注,就有宮人大聲念出來。輪到燕王時候,他壓注在藍隊。 藍隊就是趙遜所在的那隊。那隊看起來最弱,壓的人最少。燕王一壓,大家都笑著說燕王心善。 清沅看了燕王一眼,正巧燕王微笑著也向她看過來。她撇撇嘴,若燕王是笑趙遜,那他還真是無聊。 果然趙遜這一隊藍隊很快就輸了,被淘汰出局。幾輪比賽下來,看客都十分盡興。 整個上午就用來看球賽了,直到中午休息。 安平回去小睡一會兒,午后她要去泡溫泉,只要宮女伺候,不用伴讀陪伴了。 幾個伴讀都說安平精力旺盛,她們不如安平,今日午后都要好好休息一番。 清沅也臥在榻上小睡片刻,醒來之后整理了頭發(fā),就又要了釣竿和魚簍,仍是釣魚去了。她身邊的宮女都知道她愛釣魚了。 燕王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 他仍在湖邊的樹椏間放了鏡子,從鏡子里見到清沅走來,他沒有轉頭,直到清沅走近,他才道:“你來遲了?!?/br> 清沅有些歉意,不過還是道:“我要脫身,不是像你那么容易的?!?/br> 燕王立刻問:“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吧?” 清沅搖頭:“若有人發(fā)現(xiàn),我怎么會走到這里。” 燕王就說起了上午的馬球賽,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上午見到趙遜,心中動搖了?!?/br> 既然顧清沅說應該談談上輩子的事情,那他不妨也問一問。趙遜此人雖然對時局毫無影響,但這個問題可以讓他衡量一番顧清沅做太子妃的資格。 清沅又聽出了燕王的嘲諷之意。 但這個問題她躲不過去,她只能回答:“有什么可動搖的。上輩子我對得起他,這輩子我想對得起我自己?!?/br> 上輩子硬要說她有對不起趙遜的地方,大概就是沒有給趙遜生一個嫡子。為此事她被議論不少,連她娘家人都常常說覺得對不起趙家??伤矝]攔著其他女人給趙遜生孩子。 清沅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若燕王提孩子的事情,那他的眼界就不過如此。 還好燕王沒有提,他只淡淡說:“是了,有太子在,誰還會想嫁誠國公。” 清沅道:“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我都是先遇見太子。我能入宮,也是因為太子……” 上輩子在這時候,誠國公趙遜對于她就是個陌生人。她的情竇初開是為了太子,她怎么會一開始就想嫁趙遜。 燕王道:“我沒有說你錯。你一點不錯。” 清沅聽他這話不對,就是覺得哪里不對。他這話聽起來,似乎對趙遜物傷其類一般。 清沅小心翼翼道:“難道玉苓真的……一直沒有忘記太子?” 燕王笑了笑,他看著清沅,道:“顧清沅,你聰明得過分了?!?/br> 第46章 說她聰明是稱贊,說她聰明得過分,是說她戳到了他的痛處。 清沅臉色就白了一層,一時失語。她沒有想到玉苓的事情比她想的還復雜。燕王這等于是承認了,玉苓在婚后心中還有太子。 若只是心中默默想著太子也就罷了,居然還被燕王發(fā)現(xiàn)了。清沅光是想著這事情都坐不住了,她慢慢站起來,扶著假山石,問燕王:“到底怎么回事?” 燕王心中有些懊悔。上輩子顧玉苓死了之后,有關顧玉苓的內情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提起。連安平都不知道——安平若是知道了,顧玉苓家恐怕不會善終。這動靜必然會被顧太后察覺。 他不告訴安平,第一就是不希望顧太后察覺;其次是人已經死了,在顧玉苓臨死前他答應了不動她的父母兄弟。從此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他上輩子臨死時候差不多已經忘記顧玉苓這個人了。這輩子重頭再來,他更沒想過會對誰訴苦,說顧玉苓的事。 偏偏對著顧清沅,他沒兜住。 “這是我的私事,與大局無關,不必再問了?!彼f。 清沅的好奇心已經全被勾起來了,她早就想知道燕王上輩子和玉苓到底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聽起來,這事情里還和太子有些關系。她就更不能不問了。 蕭重鈞溫柔多情,這個她早就知道,但顧玉苓早就嫁給了燕王,是燕王妃,是他的弟媳。若有什么瓜葛,就是天大的丑事。 一想到這個,清沅心里就亂了。她不信蕭重鈞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太子……做了什么?”清沅努力保持平靜問,“他對玉苓?要不然玉苓怎么會……” 她問得還是有點結巴。 燕王失笑,他看出來了。顧清沅緊張的是太子,她是怕她心中的神像坍塌。 他不需要有人來與他分擔這件事,也不需要有人幫他痛罵誰。他告誡自己,以后再克制些,不要再提起任何私情方面的話了。 不過他至少可以安慰顧清沅,讓她對太子放心。 “沒有。三郎什么也沒做。在他眼里,顧玉苓始終是燕王妃。他沒有出格?!毖嗤跞崧曊f。 清沅沉默了片刻,她看著燕王,燕王臉色平靜,提到太子時候不像被羞辱過的樣子。清沅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但燕王說的話有利太子,她安心了些。 但她還是要逼一逼燕王。 有關玉苓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照你這么說太子沒有對不起你,那顧玉苓怎么回事?” 燕王語氣輕松:“既然你那么聰明,就自己想去吧。” 清沅之前不是沒有想過。但女子能犯的大忌諱,不外那幾種。玉苓嫁入皇家,一言一行就更需要慎重。 清沅道:“你不肯說,也無妨。我只是說說,如果我做不成太子妃,那皇后很有可能會選玉苓,推她做太子妃。我們是顧氏姐妹,都是顧家人,反正顧皇后就是想挑個和顧氏有關的人。正好這輩子還沒有你橫插一腳。到時候皇后選了玉苓也未可知?!?/br> 她問燕王:“你有你的布置,我有我的謀劃。但玉苓也不是閑著的。我就問你,如果是玉苓做太子妃,你答應嗎?” 她抬起下巴,幾乎挑釁一般問燕王。燕王上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讓人不適。但清沅固執(zhí)地只是仰起頭,她后背挺得筆直,整個人紋絲不動,不向后退半步。 “你以為,阻止顧玉苓做太子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么?還是說,你想利用我的手,除去顧玉苓?”燕王輕聲問。 清沅堅持問道:“我不是問你,我和顧玉苓之前哪一個能做太子妃。我只問你,你同不同意讓顧玉苓做太子妃?!?/br> 她雙目灼灼,已經看穿了他的猶豫。 燕王身邊從來沒有女子做軍師,但此刻他覺得顧清沅這咄咄逼人的樣子,還真有些他身邊軍師的樣子。 清沅又說:“上輩子我在京中,從來沒有聽說過燕王妃半句不好,你掩飾得夠好。看來是徹底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上輩子的事情,不提也罷,只是今后你打算怎么做?太子妃一事,也關乎將來的時局。” 燕王終于道:“你放心,玉苓不會成為太子妃。” 他轉身退了兩步,放棄了對顧清沅的壓迫。 清沅的肩膀立刻松弛了下來。 他這么說,那就是不管如何都不會讓玉苓被選中了。清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明確少了一個人和她爭,她談不上高興。燕王又一副打死不說上輩子玉苓怎么對不起他了。 燕王又道:“不過,你恐怕對太子妃這個位置估量得太高了——你想想上輩子,太子妃,后來的皇后,有什么作為么?不過是顧太后cao縱的棋子。” 清沅脫口而出:“我會不一樣。” 她說得太快,好像這句話在她心中盤旋很久了一樣。 燕王終于笑了,他喃喃說:“人都覺得自己不一樣。” 不過覺得自己不一樣,總比自認自甘平庸好。至少有點意思。 清沅想起上一世,她們這一批被選入宮中伴讀的五個女孩,誰也沒有做成太子妃。她因為父親的事情離宮。 顧皇后最終說服了皇帝,還是選了自己的親眷。她選的是吳氏——顧皇后的母親姓吳。這一支親戚與顧皇后的關系仍極其親近,又繞了個彎不是姓顧。 吳姑娘入宮之后,對顧皇后言聽計從。即便后來做了皇后之后,還是出了名的聽話。宮中一切大事,都由顧太后決斷。 燕王說:“你不會看不出來,顧太后想要的是一個好cao縱的人吧?對吳皇后,她應當是很滿意的?!?/br> 清沅道:“吳皇后是怕顧太后,她的自保做到極致了,她只是在混日子,一心自保。我會和她走不一樣的路……” 燕王聽她說得認真,不由看了她一眼,問:“你會如何?” 雖然這些話一直在清沅的心中,但第一次說出來,還是有些羞澀。她第一次在燕王面前羞澀。 “我會輔佐他,做他的賢內助……”她想做賢后。 “我會周旋,我會借勢,我會想盡辦法幫他,而且我不會成為顧太后那樣的人。”她說。 燕王本想說她做不到,不可能做到。 但清沅的神色寧靜,雖然泛著紅暈,但語氣堅定。 他過去也被別人說過不可能做到掃平西戎,可他做到了。 他只是嘆了口氣,什么都沒有說。 顧清沅卻幫他說了出來:“你一定在想,我做不到。我也想過,也許我真做了太子妃,到了和吳皇后一樣的位置,我說不定也會努力自保。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能保證?!?/br> 燕王看著她,清沅柔聲說:“我決不會成為第二個顧太后。我不會將自己和顧家看得比社稷更重?!?/br> 燕王看著她,她慎重地說出社稷兩個字。他忽然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