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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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你是東宮的奴才還是貴妃的奴才?”和遠(yuǎn)說完不再理會,小跑著往追太子追去。 來福在地上砸吧了下嘴,忽然動作麻利的爬了起來,也跟著追了上去。 他覺得他今天好像又領(lǐng)悟到了些什么。 常寧宮 徐貴妃下了步輦,扶著宮女的手慢慢踱步回正殿。 “娘娘,今日您為何專程去給顧成徽解圍,玉河郡主肯定又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了”宮女不解的問道,兩道眉毛緊緊蹙著,顯然是徐貴妃的心腹,敢明著這么詢問。 “顧成徽是太子的女人,我既然知道了這事,卻也不好不管的,太子現(xiàn)在對她正是寵愛,本宮幫上一二,也算是討好太子心意吧?!毙熨F妃笑笑道。 “娘娘,您堂堂貴妃...”宮女不樂意了。 “傻子,貴妃又如何,日后,還不是要靠著殿下過活...”徐貴妃低語道。 宮女聞言心中一慟,想說些什么安慰自家主子,又不知如何開口。她家娘娘這輩子太苦了,進宮服侍圣上十多年,沒有一二半女的。 論寵愛比不上麗妃,論地位此生也止步于此,十多年來每日勤勤懇懇的替圣上打理偌大的后宮,而圣上已經(jīng)年過六十,身體日漸衰弱,娘娘后半生也只有看太子殿下過活了。 “娘娘,玉河郡主為何故意刁難顧成徽呢?”宮女轉(zhuǎn)移話題道。 其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后宮諸多消息都會有專門的人匯報給她,再由她上報給徐貴妃。今日正是她收到消息說玉河郡主在西園要教訓(xùn)顧成徽,她只當(dāng)是閑話般說給貴妃聽,沒想到貴妃卻親自過去解圍。 “你當(dāng)真不知?”徐貴妃好笑的瞧著她問道。 宮女本想狡辯一下,卻在自家主子洞悉一切的眼神熄了心思,如實說道“奴婢,奴婢猜應(yīng)該是因為宋家小姐吧,她們二人一向交好,殿下寵愛顧承徽,有人就坐不住了。” 徐貴妃點點頭,冷笑道:“太子?xùn)|宮后院,再過不了多久可就熱鬧了。” “希望那顧成徽能明白娘娘今日的告誡,不然可白瞎娘娘的一番苦心了” “本宮也只是瞧著她順眼,能不能明白對本宮來說沒什么意義。” 主仆兩說著走進了正殿,身后跟著的一眾宮人自覺的留在門外,一看就知徐貴妃御下有方。 第30章 紫云軒 周胤抱著顧珊寶快步走進內(nèi)室,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床上,看著即使在昏迷中都蹙著的眉頭,紅腫著眼眶的顧珊寶,心里升起了nongnong的怒氣,這才幾日不見,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 “太醫(yī)怎么還沒來?”他轉(zhuǎn)身問和遠(yuǎn)。 “殿下,應(yīng)該快到了,奴才這就再使人去瞧瞧?!焙瓦h(yuǎn)小心的說道,向來福使了個眼色。 心里卻是直嘆息,殿下自小習(xí)武,幾乎沒有生過病,東宮向來就很少宣太醫(yī),可是這顧承徽才進宮半旬,已是宣了兩次太醫(yī)了,這可真是能折騰啊。 “你們主子和玉河是怎么回事?”周胤轉(zhuǎn)頭看向如意和歡喜問道,語氣極有威嚴(yán),嚇得如意歡喜撲通一聲立馬跪在地上。 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和偏頗,如意把去了西園后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莫了,才補上一句:“主子大概是受了驚嚇,所以這才昏倒的?!?/br> 周胤聽完不置一詞,看向和遠(yuǎn),見和遠(yuǎn)輕輕頷首,這才冷笑一聲道:“玉河的脾氣,來是越發(fā)的大了。” 再沒有說什么話了,只是轉(zhuǎn)身坐在床前,安靜的看著顧珊寶。 歡喜如意對視一眼,皆不敢起身,而且殿下的態(tài)度也模糊不清,不知是會護著主子,還是會向著玉河郡主,畢竟,玉河郡主是殿下嫡親的堂妹,而主子.. 想著,兩人不由得將頭埋的更低了。 周胤的內(nèi)心其實遠(yuǎn)沒有表面上來的平靜,看著顧珊寶這樣奄奄一息似得模樣,想著她今日在西園受到的欺負(fù)還有委屈,他的心就鈍鈍的疼,他不該避著她這么些日子的。 前段日子每天和顧珊寶朝夕相處,他漸漸的就覺得自己的情緒受影響太嚴(yán)重,看書的時候會想到她,看奏折的時候會想到她,甚至議事的時候也會偶爾想到她,這樣陌生的情緒和牽掛讓他本能的選擇躲避。 他是大周的儲君,他從小接受的教導(dǎo)讓他理智上很清楚,自己不應(yīng)該因為一介女子而擾亂心緒。 可是想到今日聽和遠(yuǎn)說顧承徽和玉河郡主在西園發(fā)生了沖突,他第一時間是怎么想的呢,應(yīng)該是想也沒想就扔下奏折趕到了西園,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昏倒在地的時候,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許多,著急和擔(dān)憂接踵而至。 她僅僅是受到驚嚇了嗎?應(yīng)該不止吧,先是玉河無緣無故的出言侮辱,后有徐娘娘嚴(yán)厲的言語敲打,該是傷了心吧。 “寶兒”他嘆息一聲,將她柔軟白皙的小手握在手中。 “殿下,林太醫(yī)來了?!眮砀nI(lǐng)著林太醫(yī)進了內(nèi)室,身后依舊跟著余醫(yī)女。 林太醫(yī)一番請安后,被太子殿下催促著上前給顧珊寶把脈,閉眼沉吟了一會才開口道:“殿下,承徽這應(yīng)是氣急攻心引起的,下官這就給承徽開上一個方子,喝幾日的湯藥也就好了。” “氣急攻心?”周胤冷冷重復(fù)道“林太醫(yī)可是把準(zhǔn)了?” 林太醫(y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殿下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懷疑他的醫(yī)術(shù)?胡子一翹就想說道說道,卻在看到周胤眼中的警告和冷意后一瞬間清醒過來。 “是,是下官診斷失誤,承徽這是..”林太醫(yī)趕緊順著太子的話頭往下說,卻苦于不知太子的意思而不知如何定論。 顧珊寶和玉河郡主在西園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太醫(yī)院,所以林太醫(yī)和余醫(yī)女并不知道這個事情,因此也是摸不準(zhǔn)太子殿下的真正用意。 “顧承徽今日驚嚇過度導(dǎo)致昏迷,需好好的靜養(yǎng)幾日。”周胤淡淡道。 “是是,就是這樣,下官也是如此診斷的”林太醫(yī)立馬接口道“殿下,下官這就去開方子,稍后讓余醫(yī)女過來負(fù)責(zé)承徽的湯藥吧?!?/br> 周胤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林太醫(yī)和余醫(yī)女行禮后自覺的退了下去。 “氣急攻心,還真是受不得一點委屈了”周胤低語,俯身給顧珊寶掖了掖被角。 “伺候好你們主子,再有下次,就不用再紫云軒伺候了”冷冷扔下一句,帶著和遠(yuǎn)轉(zhuǎn)身離開了。 如意和歡喜跪在地上磕頭應(yīng)是,大熱天的愣是被太子殿下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心里卻是高興的,至少殿下還關(guān)心主子,想來也不會有多重的處罰了。 和遠(yuǎn)落后一步跟在太子身邊,他幾乎能感受到自家殿下心里的熊熊怒火,玉河郡主囂張這么久,看來是要受到懲罰了,他在心里悄悄想著,不知道宮里有多少被玉河郡主欺壓過的人要捂著嘴偷笑了。 “和遠(yuǎn)”周胤忽然停住步伐,喚了一聲。 和遠(yuǎn)立恭敬的低垂著頭,豎起了耳朵。果不其然,就聽到太子說道:“你親自去裕親王府傳本宮口諭,玉河郡主刁蠻任性,強橫無理,罰她在王府閉門思過一月,抄寫經(jīng)文百遍,本宮到時會親自檢查。” 和遠(yuǎn)咂舌,瞧這懲罰不可謂不重啊,玉河郡主也是,往常在宮里欺負(fù)別人也就算了,這次居然欺到殿下寵愛的承徽身上,找死也不帶這樣的,滿宮的人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極為滿意顧承徽,她倒好,偏要替人出頭,這次可算是踢到鐵板了。 “奴才這就去,可是殿下,圣上那里..”和遠(yuǎn)遲疑道,雖然對玉河郡主被罰喜聞樂見,可圣上向來喜愛玉河郡主,不知道殿下如此維護顧承徽,會不會惹來圣上的責(zé)罵。 “父皇那里不用擔(dān)心,自有本宮去說”周胤無所謂道,心里卻是呲笑一聲,父皇對玉河郡主可不是無緣無故的好。 和遠(yuǎn)領(lǐng)命退下,周胤站在原處半晌,吩咐宮人去把奏折拿到紫云軒,才又提步走了回去。 芙蕖宮 玉河郡主從西園離開后,就帶著清音直奔芙蕖宮。 “姨母”一進正殿,她臉上就掛起了兩行清淚,想也沒想就往麗妃身上撲去。 麗妃被她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摟住,著急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玉河郡主只顧著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其中有傷心的成分,更多的,卻是因為貴妃給的難堪。 “清音,你來說,薇兒這是怎么了?”麗妃朝宮女厲聲喝問。 玉河郡主原名周薇,可是這么喚她薇兒的,也僅有麗妃和裕親王妃了,大多數(shù)人都是喚的玉河,畢竟這是皇上親自賜名,代表著無上的榮耀。 “姨母,是徐貴妃,是徐貴妃故意給薇兒難堪”沒等清音回答,玉河郡主搶先抽抽噎噎的說道。 “又是她,又是那個表里不一的賤人,處處針對我就罷了,居然還為難我的薇兒”麗妃恨恨的說道,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薇兒,你給姨母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姨母一定給你做主?!?/br> 玉河郡主等的就是麗妃這句話,聞言也不哭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顧成徽?薇兒,你怎么這么笨?居然專門跑去為難她?!丙愬掼F不成鋼的氣道。 “姨母,前幾日我去看沁meimei,她最近很不好,聽說太子哥哥寵愛顧成徽,日日在家里以淚洗面,我也是氣不過,才想去瞧瞧顧成徽是何等模樣,并不是有意為難于她”玉河郡主解釋道。 “你沁meimei以淚洗面是她的事情,你替她逞什么威風(fēng)?你可知顧成徽最近頗得太子寵愛,你這樣大咧咧的沖過去,可不等于在打太子的臉?” 玉河這才有些后怕,小臉白了白,她雖然跋扈任性,可是向來都是撿軟柿子捏,像太子殿下之流,她還真不敢有一點冒犯,“姨母,那我怎么辦?” 麗妃看她知道怕了,這才緩了臉色,安撫的拍拍她的背道:“好在只是個承徽,料想殿下也不會與你計較。但你需吸取教訓(xùn),日后做事不能只憑一時沖動。” 玉河連連點頭,心里卻是極不甘心“姨母,那顧成徽地位低賤,仗著太子哥哥的寵愛就敢如此頂撞我,讓我顏面何存啊?還有徐貴妃,她一向看我不順眼,這次又當(dāng)著這么多下人給我難堪,姨母,我氣不過...” “是啊,娘娘,徐貴妃這次確實有些過分,居然明晃晃的維護顧成徽”清音在一旁幫腔道。 提到徐貴妃,麗妃當(dāng)即就變了臉色,她們兩人一向不對付,可是一個有寵,一個有權(quán),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仍舊是不分高下。 “薇兒放心,姨母自會給你做主,不管是徐貴妃還是顧成徽,本宮都會讓她們受到教訓(xùn)?!?/br> “姨母,您對薇兒最好了,薇兒最喜歡您了?!庇窈拥玫奖WC,破涕為笑,在麗妃懷里撒起了嬌。 麗妃被哄得眉開眼笑,她是真的把玉河當(dāng)自己女兒疼愛的,她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這些年得到的圣寵最多,可仍然沒有誕下一兒半女,一直是侄女玉河承歡膝下,她早已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骨rou一般。 “薇兒,你答應(yīng)姨母,日后不要在明著為那宋沁出頭了”麗妃叮囑道。 玉河不解,問道:“姨母,你不是也很喜歡沁meimei嗎?為什么不要薇兒幫她?” 麗妃哂笑,當(dāng)初她本以為宋沁會成為太子妃的,所以讓玉河與她多加走動,就盼著她日后做了太子妃,能對她們多多照拂,可惜啊,宋沁卻枉費她這么多年來的刻意交好了。 不過這些話她卻是不會對玉河說的,只隨口答道:“她到底是太子良娣,日后進了東宮自然會有寵愛,你就別為她cao心了,有空不如多和你娘親學(xué)些管家之道,日后嫁人了也好當(dāng)家做主?!闭f到后面,已是一臉逗弄的表情。 “姨母...”玉河羞紅了臉,她還是待嫁閨中的少女,提起嫁人之事自然是極為害羞的。 在芙蕖宮里呆了好一會,玉河這才帶著麗妃給她的一匣子首飾出了宮門。 第31章 玉河郡主回到裕親王府沐浴更衣后,才聽到丫鬟稟報說太子身邊的和遠(yuǎn)公公過來了。 她匆忙的梳妝打扮一番后,帶著丫鬟婆子往正廳走去,和遠(yuǎn)正和裕親王妃說著話,態(tài)度恭敬中帶著疏遠(yuǎn)。 一切皆因現(xiàn)在的裕親王妃是繼妃,且是在原王妃剛?cè)ナ廊齻€月,就挺著五個月的肚子被迎進裕親王府,能制服風(fēng)流多情的裕親王,可見這王妃是個有本事的,可憐了原王妃留下的世子和玉溪郡主,這么多年活在她的欺壓之下。 世子還好,有殿下和圣上平日看顧著,玉溪郡主可沒那么好運了,十多年來深居簡出,現(xiàn)在滿京城誰不知玉河郡主,玉溪郡主卻是極少為人所知了。 這里面若說沒有裕親王妃的手筆,他卻是不信的。 “母妃”玉河郡主提起裙角走進正廳,先是向裕親王妃行了個禮,轉(zhuǎn)頭看向和遠(yuǎn),笑顏道:“和公公怎么過來了?可是太子哥哥有事找玉河?” 和遠(yuǎn)心里呲笑,可不就是有事找你么,面上卻是恭敬的回道:“見過玉河郡主,奴才奉殿下之命有口諭傳給郡主。” 玉河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為了早上在西園的事情,太子哥哥教訓(xùn)她來了,果然,就聽和遠(yuǎn)接著說道:“殿下口諭,玉河郡主刁蠻任性,強橫無理,罰在王府閉門思過一月,抄寫經(jīng)書百遍?!?/br> “什么?”玉河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她想過太子哥哥或許會生氣,可是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罰她。 刁蠻任性,強橫無禮?太子哥哥知不知道,他說的這些一旦傳了出去,她還怎么做人?她不過是稍微為難了下顧承徽,太子哥哥這就派和遠(yuǎn)上門來打她的臉了。 裕親王妃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心里一痛,雙手緊緊的扯著手里的絲帕,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對這些弟弟meimei們一向?qū)捜荽蠖龋趺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