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他們的體重很輕?！?/br>
    第107章 蘆葦人

    安掌柜畢竟人老成精, 感覺到手上重量不對勁后，沒有像唐姓小二那樣誤以為是對方力氣大造成自己手上沒重量, 而是立刻察覺到不對勁而驚訝出聲：“這人的重量非常輕, 估計連兩三斤都沒有，我一個人就能弄得動?！?/br>
    他邊說邊示意唐姓小二跟他一起把人放下, 又去抬其他人，這次唐姓小二有經(jīng)驗了，抬其他人時不由對安掌柜佩服道：“掌柜您說的對, 他們真的好輕啊！還沒有我家里養(yǎng)的半大小雞重呢！”

    “世上真有那么輕的人？”

    “我看看！”

    “咦！確實很輕啊！”

    “要不是感覺他們的皮膚觸感跟活人很像，我都要以為他們是牛皮吹起來的假人了?！?/br>
    “這是怎么回事？”

    …………

    圍觀之人中有幾個膽大的, 聽他們這么說后, 為防止客棧掌柜、店小二鏗鏘一起、弄虛作假蒙騙他們, 就出頭小心的也過去驗尸，等發(fā)現(xiàn)四個人確實如他所說一樣，真的極輕后，不由紛紛驚叫起來。

    不過有他們帶頭，其他人在見到幾人碰觸他們, 也沒產(chǎn)生什么不良后果后, 這些除了走親訪友，其他大部分是天南地北奔波的人，本就膽子不小, 見狀也紛紛過去試了試，發(fā)現(xiàn)全都沒弄虛作假，確實是體重非常輕, 身體觸感卻跟剛死不久之人差不多……

    何雨竹沒有過去實驗，而是低聲對麥家康問道：“你能看出什么嗎？”

    “四個人身上都有比那夜鬼歸鄉(xiāng)時，村人身上淡了很多的灰黑色，像邪氣、鬼氣一樣的氣息外，其它毫無異常?！丙溂铱德牶斡曛襁@么問，左眼中淡金色眼瞳一閃而沒，這才將結(jié)果告訴何雨竹。

    何雨竹聽后，盯著被人群包圍的廂房沉思片刻，這才對麥家康說：“我有一點想法，你去讓安掌柜試試用針刺破他們的指尖試試？”

    “我去？”麥家康聞言驚訝的挑挑眉。

    何雨竹則點頭道：“府城如今就算蕭條了些，人依舊不少，尤其是客棧這種南來北往歇腳的地方，雖然跟咱們的計劃先后顛倒了，不過這種自然而來的機會挺難得，不會像計劃中顯得那么刻意，倒也正好。”

    “嗯！”麥家康是知道何雨竹全盤計劃的人，這會兒看到這種明顯不在常理之中的事情，自然明白何雨竹讓他那么做的理由，所以應(yīng)了一聲后，立刻走進人群里，對安掌柜道：“只這么看著又能看出什么，安掌柜何不用針刺破他們的手指看看，或許有其他發(fā)現(xiàn)呢！”

    “對??！或許是耍戲法的弄了幾個假人故意嚇唬咱們呢！”

    “刺破后要是沒有血的話，就肯定是假人了吧！”

    “要是有血呢？那么輕的人，這血從哪來?。俊?/br>
    …………

    眾人聽到麥家康的提議，大部分都贊成，人群里原本對眾人嘲諷金朝官府不作為，仵作更是無能而憤怒的老者見狀，干脆挺身而出道：“小老兒略通醫(yī)術(shù)，隨身帶有刺xue金針，不如就讓小老兒試試？”

    “好！就麻煩先生了。”安掌柜見他身上的布料是府城各綢緞莊內(nèi)價值比較高的那種，身上氣質(zhì)文雅，說是醫(yī)者，更像是文人書生，眼神又充滿利光，看起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忙答應(yīng)下來。

    并對大家道：“大家讓讓地方，別離太近，萬一出什么狀況給誤傷了?！?/br>
    ……

    許祥看著廂房內(nèi)眾人在安掌柜的提示下，大部分退出了房間，只有少部分留下，麥家康就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后，先前提議、自稱醫(yī)者的老人開始取出金針，對死者手指刺下……

    又看看看不出心思的何雨竹，試探的問：“少、表少夫人，不知您和表少爺這是有什么打算？您們兩人目前不宜出風(fēng)頭??！”

    “然后躲著避著，等到鄭家、何家那邊在南朝或那丁字部、口子部跟前露餡，被對方找上門來再反擊？”聞言，何雨竹反問一句后，接著冷笑一聲：“呵……我最討厭這種被對方找上門再反擊的把戲，要找，也該是我找上別人的門才對?！?/br>
    “呃……”這也太霸道了，少主夫人原來是無事生非的那種性格嗎？咦！不對不對，他們又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綻了，竟然被少主夫人察覺到鄭家、何家在未來會帶來的威脅？？？許祥想到這一點，簡直有些欲哭無淚。

    一旁木守二同情的看了自己老爹的把兄弟一眼，默默想到，以往都是許叔叔把他們一家弄得懷疑人生，如今終于輪到他了，果然是天道好輪回?。?/br>
    .

    就在許祥、何雨竹兩人對話間，廂房內(nèi)又發(fā)出一陣驚呼聲，并且有廂房內(nèi)的膽大者向門口擁擠，偏偏門外也有人墊著腳，好奇往里面看，如此里外擁擠，竟把門堵住了。

    廂房外的人見狀，連忙踮起腳往里面看，但門就那么大，又被其他人堵著，根本看不到，無奈，他們只好紛紛出聲問道：“怎么了？”

    “有血嗎？”

    “究竟是真人還是假人？”

    “怎么回事，看到的說一聲??！”

    ……

    聽到門外人的喊話，寂靜了片刻的廂房內(nèi)，人們臉色古怪、興奮、恐懼、驚奇……各種深色交織的他們邊讓開門口，邊手舞足蹈的回答道：“你們沒看到，老人家的金針一刺下去，□□沒見血，卻聽到一股放氣的聲音，緊接著剛才還活靈活現(xiàn)的人，身體就紛紛塌下去了?！?/br>
    “是??！皮都皺起來?！?/br>
    “不過發(fā)皺的皮還鼓鼓囊囊的，應(yīng)該是里面還包裹著什么東西?！?/br>
    “看來是假人?！?/br>
    “估計客棧家的店小二被不知哪來的耍把戲人給耍了吧！”

    “對哦！我就聽說過有那耍把戲的表演偷桃，結(jié)果騙了當(dāng)?shù)厝瞬簧馘X后，消失的無影無蹤?！?/br>
    “還有其他各種騙人的把戲，大部分都是在當(dāng)?shù)負埔还P就不見蹤影。”

    “難道這次是耍把戲的故意用幾個假人騙店小二，糊弄一頓酒rou大席？”

    “不至于吧！這么精妙、活靈活現(xiàn)的假人，賣掉一個的錢在客棧吃住最上等，都能過一兩個月了?！?/br>
    …………

    就在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幾乎給這次的事下了決斷了時，先前自稱醫(yī)者的老人卻立刻大聲道：“都別吵了，掌柜，麻煩您派人立刻去府衙報案，報案理由就說發(fā)現(xiàn)四張人皮?！?/br>
    “嘶！”

    如果說先前的人們還為自己可能目睹客棧掌柜、店小二被把戲人耍了而驚奇、興奮，有種看了大熱鬧的新奇感，老人這一句話就如同水澆在熱由內(nèi)般，令所有人都不由倒抽了口氣，所有的話都不由咽了回去，悄悄后退幾步，又舍不得離開。

    安掌柜聞言也是神色一變，盡管這里作為木子部的分據(jù)點，他不想引起官府注意，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現(xiàn)四張人皮，他怎么也不能推脫不去報官，想到這他不著痕跡的用詢問眼神看了許祥、木守二一眼。

    見他們點頭，才放下心來，既然必須去，那人老成精的他面上自然非常配合，一副慌亂中找到主心骨的模樣：“是是，小老兒這就安排人去?！?/br>
    說完他從人群中擠出去，邊安排人去報官，邊安排木子部的人把客棧內(nèi)會露出蛛絲馬跡的東西、人手都安排好，這才往事發(fā)地點趕回……

    .

    “敢問公子方才提議用刺皮法驗尸，是否那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而就在安掌柜離開后，沉著臉的老者對麥家康一拱手，眼帶疑慮的問道。

    麥家康聞言，側(cè)頭看了何雨竹一眼，看到她堅定點頭的示意后，忍著心慌，按照他們最初擬定的那個計劃一般，面無表情，眼神寂靜的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過，我的眼睛有時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剛才，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邪氣與鬼氣，覺得其中應(yīng)該有什么古怪，所以才給出那個提議?！?/br>
    “呃……”老者從麥家康方才的提議看，就覺得現(xiàn)場里最可疑的人是他，正想從他的神態(tài)、語言中找出破綻呢！沒想到竟然得到這么一個答案，不由啼笑皆非的道：“你難道想說自己能通陰陽，見鬼神？哈哈……”

    他正干笑著呢！圍觀人群中，一位似乎是客人婢女的女婢裝扮清秀少女，在看到廂房內(nèi)四具人皮鼓鼓囊囊，被刺破的手指上還支棱出許多白白的毛刺的樣子，竟然驚懼到滿頭大汗的喊：“不好！是蘆葦人、他們是蘆葦人?！?/br>
    “蘆葦人？”見老者笑聲戈然而止，面色也不太好看，婢女的主人見狀，忙對自己的婢女問道：“紅袖，蘆葦人是什么意思？”

    “回主子，奴婢的故鄉(xiāng)曾有一個傳聞，若有人喪生在蘆葦?shù)刂?，他的尸體就會成為蘆葦?shù)牡酿B(yǎng)分，化身一根蘆葦，若是有很多人喪生在蘆葦?shù)刂校浅善晒砘淼奶J葦就會變成一種食人的怪物。”被稱為紅袖的婢女，聽到主人問話，忙忍下恐懼之心回答道。

    第108章 陵川縣

    “這食人的惡鬼會迷惑過往行人, 吃掉其的內(nèi)臟血rou，用蘆絮填充其人皮，不令死者察覺到其皮囊已空, 只剩一身人皮, 死者在無知無覺中照常行動, 只是其體內(nèi)畢竟是蘆絮填充, 畏火畏水，沾火即著。”說前一部分時。

    她的語氣還算平穩(wěn), 但說到這里她聲音一頓，接著用恐懼到發(fā)顫的音調(diào)道：“沾水后，惡鬼施加在皮囊上的鬼法也會被逐漸破解、失效, 等鬼法徹底無效后，其就會變成一只用完整無缺皮囊包裹著蘆絮?！?/br>
    “人皮越來越皺的……皮越來越薄, 最后達到里面的蘆絮都能刺破皮囊，露出一層白絨刺的模樣, 而看到白絨刺, 人們就可以確定他是蘆葦人……呃！我的故鄉(xiāng)把被這種惡鬼害死，有白絨刺死相的人稱之為蘆葦人?！?/br>
    “什么蘆葦人，傳說, 簡直是無稽之談、鬼話連篇?！崩险卟⒉皇且粋€相信鬼神存在的人物, 否則也不會對麥家康的話嗤之以鼻，這會聽身份比麥家康低微，只是一個身在奴籍的女子也說這種荒唐鬼話，自然是毫不留情面的訓(xùn)斥道, 比對麥家康時毒舌多了。

    “小婢雖然只是一介婢女，但敢對天發(fā)誓，所言句句屬實，老人家若不信，可以解開他們的衣服查看他們的全身，然后拋開他們的皮查看?！辨九t袖聞言，眼睛一紅，看到自家主人略微皺眉的樣子。

    擔(dān)心是因為自己給他丟臉，令其失望才會出現(xiàn)這副表情，連忙出聲反駁道：“如果真是蘆葦人的話，您應(yīng)該能看到他們?nèi)淼钠]有任何接口損傷，但里面卻有大量蘆絮存在。”

    “不過，聽說里面的蘆絮會因為死者死去的時間長短產(chǎn)生顏色變化，顏色越白越干凈，死的時間越短，相反，越臟、越烏、越黑死的時間就越長，所以取出的蘆絮顏色，應(yīng)該還能辨別他們出事的時間?！?/br>
    “哼！看就看，老夫才不信這種鬼話，這些人明明是被人所害，剝了人皮弄來耍把戲，跟那些不可言說的鬼神有什么關(guān)系！”老者冷哼一聲，瞥了麥家康一眼后，立刻蹲身去解地上死者的衣裳。

    在場女眷紛紛避走，只有裝扮顯示身份是奴婢、下人的女子在沒有主人命令前，都是側(cè)開頭，不去看廂房。

    而那位紅袖婢女的主人這時才對其問道：“紅袖，一般人對傳說都是將信將疑，半信半不信，但你剛才的口吻，卻是對蘆葦人的存在深信不疑，為什么？”

    “回……主子！奴婢是從南國被人販子轉(zhuǎn)賣過來的，這您知道，不過奴婢并非如人販子所說，是不知出身，走失后被送到人販子那，其實奴婢是人販子看我們村子的人實在可憐，在村子里幸存之人的跪求下，才答應(yīng)帶奴婢們離開?！奔t袖聞言面容大變。

    貝齒咬唇，遲疑了一瞬，才神色黯淡的道：“而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就是因為蘆葦人的出現(xiàn)，我們陵川縣是有南國陵川河最大的碼頭，南來北往的船只好不熱鬧，附近村鎮(zhèn)的人只靠給那些船只裝貨卸貨做力工都能活的不錯?！?/br>
    “在奴婢幼年的記憶里，家中生活一直沒什么太大煩惱，也沒有忍饑挨餓的情況，如此直到奴婢九歲那年，村里外出做力工的一位同村叔叔在回家后不久，整個人忽然燒著了，并且他在恐懼掙扎時，連自己家的房子都給燒了，等火滅了人們卻沒找到他的尸骨……”

    .

    隨著紅袖的話，不止她的主人，連周圍圍觀的人，也明了了她為何堅信蘆葦人和蘆葦?shù)卦杏橙藧汗碚娴拇嬖诘睦碛伞?/br>
    原來她真正的籍貫是夷陵省的陵川縣人士，幼年時因為陵川縣是陵川河道最大的碼頭，地理環(huán)境造成縣內(nèi)人家只要不懶散，就都能過得不錯。

    直到她九歲那年，他們村子里出了第一例火燒死人，卻不見尸骨之事后，不止他們村子、連附近村子都屢次有相似的事發(fā)生，還有村人在下河洗澡后不久莫名死了，死后身體忽然縮小不少，表面還皺巴巴的，身體十分輕盈，那時他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有一家家境富裕，又是獨子的人家的兒子也在沐浴后不久莫名死了后，失獨后絕戶的老夫妻悲痛欲絕下，不想把家產(chǎn)留給沒關(guān)系的同姓族人、也不像過繼子嗣，就花大價錢，幾乎用光家底發(fā)喪，只求給兒子一個死后榮衰。

    因此舉辦了莊戶人家少有的七天喪儀，在古代辦喪事，一般人家都是三天，第二天入棺，第三天下葬，而這七天喪儀就是第五天入棺、第七天下葬，像這種七天喪儀的，尸體必須用冰冰鎮(zhèn)，延長腐化時間。

    以那位略富裕的莊戶人家，也是掏出不少家底才在縣內(nèi)買到冰，可是卻沒料到，他們這一延長喪葬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十分震驚的一幕，死于水的蘆葦人死后第二天尸體凝縮，人皮發(fā)皺人們都已經(jīng)見過，大部分人都聽說了。

    然而死后第三天、第四天……因為人都已經(jīng)入棺，釘了棺蓋，自然看不到棺材里的東西，而這次一直停放了五天，人們在抬他入棺時，因為其太輕了，用力不當(dāng)，使得尸身在入棺前出了變故，展露在參加喪事的人們跟前。

    那時人皮因為缺水干枯腐爛，縮的越來越小，越來越皺不說，表面還支棱出一根根烏黑細小的絨刺，摔在地上的人皮更是徹底損壞，露出里面烏黑發(fā)臭腐爛的蘆絮……

    那時人們才知道死者被燒后為什么沒有尸骨，一碰水為什么會死，因為他們體內(nèi)根本沒有血rou，只有一團團烏漆嘛黑的蘆絮。

    有了這一次事故后，人們在不明情理下，采取了戒而遠之，不去有蘆葦?shù)氐呐e動，然而就算如此，不久后周圍村里再出現(xiàn)了遇水而亡的死者，這次因為以前那些死者們的事，人們戒水，很少有人敢下水，其竟然在沒有碰水的情況下，多喝了一碗粥，幾杯水死了。

    人們在其剛死后不久，經(jīng)過其父母同意，查看其尸骨，發(fā)現(xiàn)身體沒有任何外傷后，就決定拋開人皮看看里面是不是跟上一位死者一樣，沒想到拋開人皮，看到的卻是潔白的蘆絮……

    這種不合常理，無法用他們的見識解釋清楚的事，人們自然而然的歸屬到神佛鬼妖之類的神鬼之事上，急急忙忙、各顯神通去求助周圍有名的道觀寺廟，對此佛道兩門各有各的說法，最后道家提出了蘆葦?shù)貝汗淼恼f法。

    說因為陵川縣陵川河支流一些地方在過去曾是南**與前朝云國頑固軍交戰(zhàn)的地方，當(dāng)時沿岸死者，可能使得后來生長出的蘆葦?shù)貎?nèi)孕育出了食人惡鬼，迷惑過往行人吃掉，還不讓其察覺自己已死，告誡周圍人不要接近蘆葦?shù)亍?/br>
    人們聽了這個傳言，當(dāng)然對蘆葦?shù)鼐炊h之，但是陵川縣緊鄰陵川河水域，河道密集，因此河邊沿岸，到處都是蘆葦?shù)?，縣內(nèi)可種植面積小，人們多靠打魚、在碼頭搬運貨物、經(jīng)營小買賣、為生，一切生計跟水息息相關(guān)……

    而蘆葦又生在水邊，他們怎么可能坐到完全不接觸蘆葦?shù)?，而只要還接觸，死者竟然就從不停止，甚至越來越頻繁，開始是幾天一人，后來發(fā)展到一天好幾人。

    有門路的聽到風(fēng)聲匆忙搬走，沒門路的因為南國律法，不能無故遷戶，做流民很可能會被人販子什么的抓去當(dāng)奴籍，任人買賣，而且人離鄉(xiāng)賤，不到萬不得已，人們都不想離開自己的故鄉(xiāng)……

    可是他們錯過了最后逃走的機會，等當(dāng)?shù)厝丝谠絹碓缴俚臅r候，那些河邊的蘆葦不知為何跟發(fā)了瘋一般的長，把所有離開本地的土路、官路、甚至水路都長滿了，要想離開，必須經(jīng)過蘆葦?shù)夭判小?/br>
    而眾目睽睽、青天白日下，有一些人試著在蘆葦?shù)刈哌^，出去后一碰到水，不久全都死了，自那之后，人們就知道他們這些走晚的人，已經(jīng)成了那些蘆葦圈養(yǎng)的獵物，早晚有一天會把他們都給吃掉……

    紅袖的家人同樣絕望，不過她幸運的是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村里其他人也想給自己的孩子求一條生路，所以在看到有一艘人販子的小船在他們村子外的河道經(jīng)過時，兩人不顧自己會不會被蘆葦惡鬼吃掉，在趟著趕過去，跪求了人販子同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