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他何德何能,叫她這樣期待他? 他抱著她,沉默地賣著力氣。 “三郎~三郎~”于寒舟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不停喚著他的名字,“我好高興,又見到你了。你怎么不同我說話?我費了好些力氣才終于見到你,你不想見到我嗎?” 鐘三郎的動作頓了頓。 “你想見我?”他聲音低啞。 于寒舟小聲說道:“是啊。我很想見你。我天天纏著他,今日同他打了一架,終于把你等來了?!?/br> 鐘三郎渾身顫栗,聲音都抖了:“你,你為何想見我?” 他不懂。 就連想都不敢想。 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一個影子。她怎么可能想見他? 作為寧王的影子,鐘三郎當(dāng)然知道王妃最近十分黏著王爺。他并不難過,因為他知道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他們才是夫妻,她纏著他太正常不過了。 由此,更覺得這種事玷污了她。 然而聽了她一席話,他不禁想道,原來她纏著王爺,竟然是為了能夠見他? 鐘三郎不敢信,偏偏她抱著他的脖子,嬌氣地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呀!” “不可能!”鐘三郎下意識地道。 于寒舟便輕哼一聲,伸手捏他的臉:“怎么不可能?你不信我說的話?還是你覺得,你不值得我喜歡?” 鐘三郎沉默。 他當(dāng)然不值得她喜歡。他是什么出身,她是什么出身?他算什么東西,她又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 “我知道你不信?!庇诤鄣穆曇袈淠聛?,“可我說的是心里話。他從來沒給過我好臉,一次也沒有。他對我如此冷淡,我早對他灰了心。倒是你,我唯有的快樂,都是你帶給我的?!?/br> 說到后面,她聲音里帶了嬌羞:“三郎,你是我真正的男人。我知道,你出身不好,可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啊?!?/br> 鐘三郎這時心里又酸又漲,自己都說不出什么滋味兒,他推開她,自己躺在一邊,疏離道:“別說了?!?/br> 于寒舟看著他寬闊的脊背,輕輕偎過去,臉貼在他背上:“我只有你能喜歡了。我也只打算喜歡你一個。你是我的男人啊?!?/br> 她輕輕抬起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低聲喃喃:“你哪里不好?你長得好,一表人才,性情溫柔體貼,而且你有學(xué)問,有才華,你哪里都好?!?/br> 作為寧王的影子,時不時要代替他應(yīng)付許多情景,鐘三郎是學(xué)過很多東西的。否則,一露面,不消開口說幾句話,就全露餡兒了。 他讀過書。會騎射。朝堂格局也懂。 準(zhǔn)確來說,寧王把他培養(yǎng)到這個地步,如果放出去科考,絕對是一個人才。 “王妃折煞我了。”他淡淡地?fù)荛_她的手,聲音疏離。 于寒舟才不會被他騙退。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疏離她。如果是真的疏離,他早就下床了,還會跟她躺一張床上? 現(xiàn)在背對著她,顯然就是想讓她哄一哄。 哄好了,他就會翻過身,面對著她了。 “你總不信我?!彼吐曔煅实?,“你不信便罷了,總歸我是這樣的苦命人,真夫君不愛我,假夫君也不與我親近,我活著一天便丟人一天,我不想活了?!?/br> 鐘三郎心慌意亂,簡直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又聽不得她哭,到底還是翻過身去。想哄她,可他不知道怎么哄,想抱她,又不敢,便伸出手去,笨拙地為她擦眼淚。 于寒舟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用牙尖輕輕地磨。 鐘三郎頓時一僵。 而于寒舟雖然還“哭著”,卻磨蹭過去,抱住了他:“我知你不愛我,我也不配叫你愛罷?但你今晚來是有任務(wù)的,不管怎樣,你要好好伺候我?!?/br> 她這般蠻橫的命令,讓鐘三郎心里發(fā)堵,憋悶得厲害。 她怎么不配叫他愛?是他不敢,是他不配。但這些話他說不出口,一聲不吭,覆了上去。 昏暗中,于寒舟勾起了唇角。 次日一早,于寒舟早早就醒了。她沒有起床,而是翻了個身,側(cè)躺著。一手撐著腮,看著睡在她枕邊的男人。 男人長得是真的好。 高鼻梁,薄嘴唇,俊美中又透著薄情。 往下是圓潤的一粒,十分性感,讓人想要咬上一口。于寒舟便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嗯,比三郎的形狀好上一些。 她這一碰,高緯就醒了。睜開眼睛,就見上方有一張含笑的臉龐,正溫情脈脈地看著他。 高緯怔怔地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那么排斥了。 許是見得久了,他竟有些習(xí)以為常了,甚至有些覺得,她這樣深情的樣子,頗為受用。 他很快收起視線,觀察了下天色,就要坐起身:“什么時辰了?” “還早?!庇诤蹞溥^去,“王爺可以再躺一刻鐘。” 高緯不想躺了。 她這么黏糊,他可應(yīng)付不了。 “王爺~”于寒舟吊在他身上,撒嬌道:“再躺一下嘛,就一下下?!?/br> 她軟綿綿的身子纏住他,高緯明明可以一把將她扔出去,卻不知怎么,抬手只是輕輕掙了掙:“放開!” “不放!”于寒舟抱得更緊了。 高緯沒辦法,只得道:“就一刻鐘?!?/br> 于寒舟立刻笑彎了眼睛:“好的,絕不耽誤王爺?shù)氖隆!?/br> 把他按下去,腦袋枕在他肩頭,把玩著他散落在身前的發(fā)絲:“王爺~” 她聲音柔媚,叫得人骨頭都酥了。高緯板著一張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又嬌氣地喊:“王爺,王爺最好了,王爺特別好,王爺是天底下最好的王爺。” “胡說。”高緯被她蜜糖般的聲音叫得難受,只覺得渾身都被一層糖漿裹住,黏黏糊糊的,忍不住就訓(xùn)斥她。 于寒舟輕哼了一聲,又說道:“我沒有胡說,王爺就是好?!辈坏人_口,她吃吃一笑,抬頭看向他,露出憧憬和崇拜的眼神,“王爺昨晚好厲害,我好喜歡?!?/br> 高緯一怔。 目光不由得往下,落在她精巧的鎖骨上,那里白得刺眼,美得讓人發(fā)狂。 “我好喜歡王爺那么對我?!庇诤圪N著他,目光里的情意濃烈得都要溢出來,她滿是愛意的眼神看著他,深情告白:“我喜歡王爺,喜歡極了?!?/br> 高緯一瞬間如同墜入寒潭,血液和骨頭一下子冷了。 他眸中迸出凌厲駭人的冷芒,一把掐住她把玩他頭發(fā)的手腕,嘴唇抿得緊緊的,一下子就想將她扔出去。 然而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她是在討好他。 因為昨晚“他”對她的親熱,她十分愛“他”,這才情不自禁地?fù)碇姘住?/br> 心里仿佛爬進了螞蟻,細細地啃著他的心。 那滋味兒絕不是高興。 “你喜歡我?”他鷹隼般的目光注視著她,緩緩開口:“喜歡我那么對你?” 于寒舟仿佛被他嚇到了,臉上有些驚懼,顫聲答道:“我,我喜歡,但是,不管王爺怎樣對我,我都是喜歡的!” 她拼命表白:“我喜歡王爺!王爺是我心里的神!王爺做什么都是對的,我都喜歡!” 高緯的心情復(fù)雜起來。 他做了什么,就成了她心里的神?回想起來,他對她只有冷臉,只有疏離,只有喝斥。 除非她是瘋子,是傻子,才會喜歡這樣的他。 他不禁想道,難道是影子,在夜間對待她的時候溫柔體貼,令她很是受用?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即便影子做的事是他吩咐的,可是在這一刻,心里仍是涌起了說不清的滋味兒。 一想到她對他濃烈的喜歡,竟然有著別人的作用,他便歡喜不起來。 他一把推開她,背對著她穿衣,大步離開了。 于寒舟看著他難掩怒意的背影,微微笑了。 高緯和鐘三郎,誰愛她,誰不愛她,她都無所謂。她要的,只是好好地做寧王妃。 原劇情中,她因為吃醋,作來作去,把自己作死了。這才給女主騰了位置,讓女主做了寧王妃。 她倒想看看,她不作,不迫害女主,能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 如果她規(guī)規(guī)矩矩,不出格,不做害人的事,高緯如何休她? 皇室不會放任寧王任意休妻,永安伯府不能放任自家女兒被休,而寧王的名聲也不允許。 到時候,他是辜負(fù)女主,還是寧可不要臉也要陷害她繼而休了她?于寒舟十分好奇。 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如果是后者,于寒舟不會坐以待斃。到那時候,鐘三郎會代替他成為寧王。而她,坐著寧王妃的位子,結(jié)結(jié)實實。 作者有話要說: 高緯(臉色發(fā)沉地揪花瓣):她愛我?她不愛我? 第263章 王妃5 因為高緯的無情, 他誰都不愛,他雨露均沾,因此寧王府的后院非常安靜。 互相之間沒有許多爭寵、撕扯、斗來斗去的事情。 有什么好斗的?王爺寵愛誰了嗎?對誰與眾不同了嗎?沒有。因此, 女人們斗不起來。 但是近來, 王妃有些招人眼了。這兩個月來,王爺去她房里的次數(shù)明顯多了,而且夜間多有叫水。王爺去別人院子里,一則次數(shù)少, 二則鮮有叫水的。 王妃這便遭了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