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有嗎?曾經(jīng)是有過的。但他抿了抿唇,別開了視線,只淡淡道:“出去吧?!?/br> 關(guān)以橙盯了他很久,沒從他臉上盯出異樣的神情,終于苦笑一聲,說道:“牧總再見。” 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她以為自己會很難過,然而很奇異的,心頭卻有一絲輕松。就好像,原本不應(yīng)該屬于她的東西,終于不屬于她了。 她再也不必患得患失了。 想清楚后,她深吸一口氣,回到工位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離開的時候,平時經(jīng)常照顧她的一位男同事來送她:“我?guī)湍隳冒伞!?/br> 第54章 五百萬9 于波常常接送于寒舟上班下班。 熱戀期的男孩子, 熱情得很,只要沒出差、加班,都會積極主動地接送于寒舟。 而且, 每次開的車都不重樣, 就像開屏的雄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 唐爸見了,總要撇嘴:“敗家子!”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我以后都不會再買車了?!庇诤壅f道。 唐爸一聽,頓時急了:“詩詩啊,爸爸沒說你, 你買你的。爸爸是說他, 買那么多車,有什么用?老于家就是不會教孩子……” 于寒舟覺得有意思, 她玩味地看著他:“那如果他每次都開同一輛車來,是不是顯得寒酸?” “那當(dāng)然!”唐爸立刻道。 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對。他熱情,唐爸覺得他不懷好意, 急不可待要拱他家的白菜。他不熱情, 唐爸又覺得他怠慢自己家的白菜。 于寒舟對這種老父親的焦慮,很沒有辦法,便不管他了。 她工作很忙, 談戀愛都是擠時間出來, 還要煩惱這些小事的話,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個周六,于寒舟又被于波接走約會了, 唐爸一個人在家,心里不是滋味兒, 給于總打電話道:“你們公司沒事做嗎?看你兒子閑的!不務(wù)正業(yè)!天天黏黏糊糊!年紀(jì)輕輕的做點(diǎn)什么不好,非得談戀愛?” 電話那頭,于總頗覺得冤枉。叫他摸著良心說,他兒子夠勤勉了,兢兢業(yè)業(yè)上班、出差,加班跟吃飯喝水一樣,還要怎么樣? 孩子長大了,不就是要談戀愛嗎?談戀愛有什么罪過? 但他也知道,唐爸就是家里的白菜被拱了,心里不舒服。想到這里,于總就有些得意,他家的不是白菜,是豬! “哎,我每天都打他罵他,可是沒有用?。 庇诳倗@氣道,“誰讓唐總的女兒那么優(yōu)秀?我兒子追不到她,做什么都沒心思!” 于總對于寒舟的印象很不錯,是個很沉穩(wěn)有事業(yè)心的小姑娘,能力好,長得也漂亮,就算他給兒子挑,也挑不出更好的了?,F(xiàn)在兒子自己找到這么好的女朋友,他當(dāng)然要推一把。 明里暗里把唐爸一頓哄,然后說道:“唐總今天有時間嗎,一起出來打個球?我有點(diǎn)工作上的事情跟唐總談?!?/br> 唐爸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就說道:“好,去哪里?” 兩人約了打高爾夫。 “我們公司想開拓一個新的業(yè)務(wù)方向,想跟唐總?cè)∪〗?jīng)?!庇诳傉f道。 兩家公司從前沒什么合作,但是于總說的這個,不僅是取經(jīng),而且是可以促成兩家合作的,還是一個賺錢的項(xiàng)目。 唐爸不會跟錢過不去,哪怕他看于總不順眼,但還是認(rèn)真考慮了。 “好,那就先這樣,你派人到我們公司駐場,回頭我叫詩詩安排下去。”唐爸說道,見縫插針地炫女兒,“詩詩現(xiàn)在里里外外一把好手,公司上上下下誰不服她?” 于總便笑道:“真該叫我家小波好好跟她學(xué)學(xué)。我以為我家小波就夠優(yōu)秀了,沒想到跟詩詩一比,差遠(yuǎn)了。” 唐爸哼了一聲,打出一球。 回到家,唐爸把這件事跟于寒舟說了,于寒舟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br> 不到一周,于氏集團(tuán)的人就來了,坐進(jìn)于寒舟給安排的辦公位上。 唐爸是過了半個月才發(fā)現(xiàn),于氏集團(tuán)派來的人里,領(lǐng)頭的居然是于波! 當(dāng)即大怒! “老于,你卑鄙!”他給于總打電話,“你早說是你兒子來,我絕不會答應(yīng)你!” 于總驚訝道:“這是為什么?唐總對我兒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工作很認(rèn)真的?!?/br> 唐爸心說,是很認(rèn)真!認(rèn)真拱他家白菜! 他氣沖沖地掛了電話,立刻安排于寒舟出差。反正不能叫他們天天在一起,不然等他們情濃之后,就要結(jié)婚了,女兒就要搬出去住了,他去哪里天天看女兒? 于寒舟好氣又無奈,回到家一邊收拾行李箱,一邊說道:“說得好像這樣我就能天天在家,你就能看到我似的。” 她都被他趕去出差了,他去哪里看她? 唐爸悚然一驚,又罵起來:“卑鄙老于!害我趕女兒出門!” 他心酸的不行,看著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一點(diǎn)也不想她被人拱。 于寒舟便道:“老唐啊,你有點(diǎn)信心好嗎?只有沒信心的種菜人,才怕看不好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你怎么不想想,你設(shè)下陷阱,把豬放倒,拖進(jìn)咱們家來呢?” 唐爸鄙夷道:“我要豬干嘛?不稀罕!”他就稀罕他家水靈靈的白菜。 于寒舟實(shí)在沒辦法了,收拾了行李箱,出差了。 作為學(xué)習(xí)小組的領(lǐng)頭人,于波不能出差,跟她依依不舍地道別。 于寒舟咬了咬他rourou的唇瓣,說道:“等我回來?!?/br> 上了飛機(jī)。 不久后,身邊坐了一人。身形高大健碩,五官深邃英俊,對她微微點(diǎn)頭:“出差?” 于寒舟沒想到會在飛機(jī)上遇見牧容燁,還買了挨著的票。 明明說過以后都不再見面的。 “是?!彼c(diǎn)點(diǎn)頭,便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牧容燁卻又道:“是因?yàn)閤x的項(xiàng)目嗎?” 于寒舟立刻扭過頭來,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這個項(xiàng)目本來是我們公司的?!蹦寥轃钫f道,“我這里有詳細(xì)的資料,你把郵箱給我,我發(fā)給你?!?/br> 于寒舟的心情頓時跟吃了那什么一樣。 她臉上的表情有點(diǎn)惡心:“你想干什么?” 他的項(xiàng)目,他不要了,讓給她,還給她資料? 真是牧容燁式的寵愛!只可惜,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于寒舟現(xiàn)在也明白過來了,他跟她同一趟航班,只怕也不是巧合。由此,心里更膩味了:“我以為上次的話說得很清楚了?!?/br> 牧容燁見她一點(diǎn)就通,心里有點(diǎn)高興,低沉的聲音說道:“是,你說過了,可是我不接受?!?/br> 她上次說過那樣的話后,他心里極受震動,久久不消。他不論在哪里,只要閑下來,就會想起她。 只要想起她,就仿佛有一根繩子拴住自己的心,將他往她的方向扯。 他喜歡她。從前不明白的時候就算了,現(xiàn)在明白過來,他沒辦法不去追求她。 “我對你的喜歡,不比任何人少?!彼钋榈乜粗?,眼底閃著柔情和希冀,“詩詩,你從前喜歡我的,你現(xiàn)在喜歡別人,只是和我賭氣,我知道的。我不強(qiáng)迫你,我等你氣消?!?/br> 于寒舟:“……” 如果不是飛機(jī)起飛了,她一定起身就走。 “詩詩?你叫我詩詩?”她冷笑一聲,別開頭,看向窗外,“愛你的詩詩,死了?!?/br> 這里沒有愛過他的那個女孩。 她愛他的時候,他因?yàn)椤耙粫r好奇”“新鮮感”注視著別的女孩,對她說出那樣過分的話,絲毫不在意多年情分。 她后來的行差就錯……全是因?yàn)橄氩婚_。這天地如此廣闊,有哪個人值得她將自己逼成那樣? 牧容燁察覺到她身上散發(fā)出的生人勿進(jìn),他抿了抿唇,眼底劃過黯然,沒有再開口。 但他不會放棄的。 于寒舟出差回來后,沒有對唐爸說這個項(xiàng)目的來由。合同既然已經(jīng)簽訂,不論它是怎么來的,他們認(rèn)真履行合同就是。 不同于當(dāng)初拒絕于波的冒然相贈,于寒舟沒有拒絕牧容燁的“寵愛”。 有本事他將整個牧氏都“寵愛”給她。 這次回來后,她光明正大地帶著于波到家里吃飯,向唐爸說道:“爸爸,這是我男朋友?!?/br> 唐爸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女兒如此堅(jiān)定,他不想認(rèn)也得認(rèn)了,笑著說道:“是小波???我和你爸爸還是朋友呢。來,來,別客氣,里邊坐。” 于波是個聰明的男孩,他裝作不知道唐爸的不喜,常常拎了于總珍藏的茶葉、好酒等送給唐爸,在家里時既勤快又自然。時間久了,唐爸也覺得這個小伙子傻是傻了點(diǎn),可他是個好孩子,慢慢也把他當(dāng)自己人看了。 牧容燁不停示好,送花,送車,送合同,還來唐家探望,想重新拉近跟唐家的關(guān)系,像小時候一樣融入進(jìn)來。 唐爸一開始覺得他很不錯,又高又帥還是個大總裁,難得的是對自己女兒一片癡心,為此還嫌棄過于波。但是隨著牧容燁來得次數(shù)多了,唐爸漸漸覺得,牧容燁也沒那么好。 他不會勤快又自然地叫他叔叔,給他掛衣服,拿拖鞋,泡茶。他總是在沙發(fā)上坐得筆挺,英俊的臉上掛著一絲不茍的笑容,看起來完美無暇。然而,讓人沒辦法親近。 唐爸看著穿著一身休閑裝,踩著跟女兒同款情侶拖鞋的于波,他和女兒陷在沙發(fā)里,舒舒服服地坐著。一會兒女兒給他捏捏腿,一會兒他給女兒捏捏肩,兩個人看起來自然又親密,笑起來的弧度都那么像,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有了夫妻相。 再看牧容燁,他一聲嘆息,放下茶杯道:“小牧,你以后不要來了?!?/br> 他從前不明白,為什么牧容燁更優(yōu)秀,但女兒選擇了于波。但現(xiàn)在,他明白了。 牧容燁怔怔地看著唐爸,不明白為什么唐爸忽然叫他走?明明上一刻,他還很和藹地跟他說話? 他很努力地想要融入進(jìn)來,他甚至忍著于波在面前跟她親近,他忍得那么難,但是為了不讓她反感,為了不讓唐爸對他印象不好,他都忍了。 “小牧,你是個好孩子?!碧瓢挚粗@樣,也很不忍,嘆了口氣道:“以后工作上的事,都去公司談吧。其他時候,不要來了?!?/br> 牧容燁來唐家,五次里面有三次是打著談工作的名義,另外兩次是得了好東西孝敬唐爸。 他明白了唐爸的意思,即便心痛得快要裂開,面上也微微發(fā)白,但還是一言不發(fā)地站了起來:“叔叔再見?!?/br> 他看向于寒舟,她沒有看他,伏在沙發(fā)背上,舉高手機(jī),正笑著掙扎:“我沒有!我什么也沒有拍!” 于波明明可以一手搶過來,但卻伸高了手,一次次從手機(jī)上擦過:“你就是拍了!讓我看看!” 牧容燁吸了口氣,轉(zhuǎn)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