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王徽之張大嘴巴,紅著眼睛指著王羲之說道:“阿耶,汝甚可惡!” 說完,王徽之扭頭往外跑。連鞋子都沒穿上,一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王獻(xiàn)之覺得,王徽之這回是真的受委屈了。他再次開口解釋道:“與五郎無關(guān),此事當(dāng)真是我一人所為!阿耶為何要責(zé)罰五郎?” 王羲之?dāng)[手說道:“七郎,這陣子,你搬到后院住。日后少學(xué)五郎!” 王獻(xiàn)之皺起眉頭,直接言道:“阿耶,你不想出仕。臉黑了,容貌毀了,自然就有理由拒絕朝廷的征辟了?!?/br> 王羲之愕然,目光深邃的凝視著王獻(xiàn)之。好一會兒,王羲之才言道:“七郎想幫我?” 王獻(xiàn)之點頭。 此時此刻,王羲之這才相信,此事是王獻(xiàn)之一人所為! “是我錯怪了五郎?!闭f完,王羲之起身往外走。 這場戲,跌宕起伏,幾經(jīng)轉(zhuǎn)折,讓王玄之看得目瞪口呆。 等王羲之離開后,他才出聲說道:“莫非阿耶要去給五郎道歉?” 郗璇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小兒子,沒想到小兒子這么聰明,她語氣無奈的言道:“七郎,你有心了,下次不可如此所為。容貌對于世人而言,有時候比生命更重要……” 王玄之看向王獻(xiàn)之,感嘆道:“七郎,你膽子不小??!” 王玄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等七郎再長大幾歲,該不會像五郎那樣頑劣不馴吧? 作者有話要說: 王徽之:寶寶好委屈! ps:聽說最近很流行給作者吹彩虹屁。各位大佬知道什么叫做吹彩虹屁嗎?比如這樣“好看好看好看!”以及這樣“大大加油!你是最棒噠!好愛你喲!”還有這樣“大大真是太厲害了!” 這樣的評論,猶如一道道彩虹,看到時,令作者感到心間溫暖明媚,更新動力十足! 各位大佬要不要試一下? 存稿君:作者大人,你被王濛附身了么? 作者君:沒有!我很好!各位大佬快去收藏一下我的專欄!順便把隔壁的《名士傳》也收藏一下!那個梗是魏晉背景,主講曹魏時期到東晉前期名士的故事。 嵇康(微笑):諸君好! 阮籍:諸君快來包養(yǎng)我! 劉伶:樓上好sao! 王戎:幾位讓讓,賣李子噫! 山濤:這李子為何心是空的? 向秀:他把果核藏起來了,生怕他人取了果核種樹。 何宴:汝等要不要來試試五石散,此物能令人神明開朗! 夏侯玄:廣告到此結(jié)束,請諸君速去收藏! 第45章 入內(nèi)為犬 王羲之追到了客居, 看到王徽之在屋門前掛了絹布,絹布上寫著:王徽之之父, 入內(nèi)為犬。 眼角微微抽搐,王羲之沉著臉,目光幽幽的盯著絹布。 “五郎, 你出來!” 王羲之沒有拍門, 隔著門板,對屋內(nèi)叫了一聲。 屋內(nèi), 阿良面色忐忑的看著王徽之,低聲言道:“五郎, 此舉不妥吧?聽郎主的語氣,似有不悅……” 王徽之躺在席間,喝著小酒,手里把玩著小雕像, 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誰讓他冤枉我,我心里甚是難過。” 阿良可看不出來王徽之難過!這副小模樣, 愜意著呢! 阿良苦口婆心的勸道:“五郎,郎主錯怪了你,故而現(xiàn)在過來與你道歉。你又何必非要端著架子?” 這世上,有多少父母說錯了話, 能放下架子跟兒女道歉的? 王徽之能有這么好的家世,有這么好的父親,不好好珍惜也就罷了,還要經(jīng)常作妖, 可真是……唉! 阿良搖了搖頭,試探的問道:“讓小奴去將門打開吧?” 王徽之噙了一口酒,口氣隨意的說道:“想去便去!” 阿良猶豫了一會兒,見王徽之不以為意,不像是生氣的模樣。這才跑到外面,將屋門打開。 阿良彎著腰向王羲之行禮:“郎主請進(jìn)!五郎也是受委屈了,心里難過,才會有此舉。還請郎主切莫責(zé)怪五郎……” 王羲之盯著屋門上掛著的絹布,腳步不動,語氣平靜的對阿良言道:“讓他出來見我?!?/br> 阿良轉(zhuǎn)身跑回內(nèi)室,對王徽之說道:“五郎,郎主請你出去。小奴扶著你出去吧?” 阿良說著,把手遞出去。 王徽之拂開阿良的手,翻了個身,隨口說道:“我乏了,不愿見人?!?/br> 阿良苦著臉,低聲哀求道:“小奴求你了,就出去見見郎主吧!” “阿良!” 門外傳來了王羲之的聲音。 阿良小跑出去,王羲之指著門板上掛著的絹布,語氣平靜的吩咐道:“將它取下,焚了。” “遵命!”阿良立馬將屋門上的絹布取下來,趕緊用燭焰燒毀。 等那絹布被燒毀后,王羲之這才抬腳,跨入屋內(nèi)。 腳步沉穩(wěn)的走進(jìn)內(nèi)室,見王徽之在裝睡,還故意打起了小呼嚕,王羲之忽然無聲一笑。 搖了搖頭,王羲之脫掉木履,走進(jìn)席間。來到王徽之的面前,王羲之溫聲言道:“五郎,方才是我錯怪了你。” 王徽之翻了個身,背對著王羲之,繼續(xù)打呼嚕。 王羲之伸出手,將王徽之的身子翻過來。對他說道:“五郎,睜眼?!?/br> 王徽之的呼嚕聲打得更響了,就是不睜開眼睛。 王羲之目光含笑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王徽之皺起眉頭,伸出手拍開王羲之的手。 王羲之收回手,聲帶笑意的言道:“我應(yīng)允你一個條件作為賠禮?!?/br> 倏地睜開眼睛,王徽之盯著王羲之。 見王徽之醒了,王羲之語氣無奈的言道:“七子一女當(dāng)中,就你最令我頭疼。怎會有你如此頑劣的小子?” 王徽之的性子放蕩不羈,不似其他孩子老實聽話。這么多孩子當(dāng)中,王羲之在王徽之身上花費的精力最多,最為關(guān)注這個孩子的舉動。 王徽之哼了一聲,語氣不滿的說道:“阿耶你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教訓(xùn)我的?你若是來教訓(xùn)我,那我可要休息了!” 言罷,王徽之閉上了眼睛。 王羲之搖頭,笑容無奈的言道:“說說條件。” 王徽之再次睜開眼睛,撐起身子坐起來,對王羲之說道:“阿耶,我想要《筆論》!” 王羲之瞇起眼睛,鳳眸莫測的盯著王徽之,徐徐言道:“你倒真敢開口?!?/br> 《筆論》乃是東漢大書法家蔡邕所作!被王羲之的父親王曠尋到了。王曠一直收藏著,直到他知道此戰(zhàn)役兇多吉少后,才把《筆論》拿出來交給妻子衛(wèi)氏。衛(wèi)氏發(fā)現(xiàn)王羲之癡迷書法后,便將《筆論》交給了他。這本《筆論》可是無價之寶,王羲之一直收藏著,極少拿出來示人。就連幾個兒子,王羲之都沒給他們看過《筆論》。 王徽之竟然敢開口問他《筆論》,王羲之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勇氣! 王徽之哼哼道:“阿耶你給還是不給?” 王羲之淡淡一笑,緩緩言道:“五郎,早些歇息?!?/br> 話落,王羲之站起來,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見王羲之要走,王徽之伸手拽住他的下裳,讓他留步:“那我換一個條件!” 王羲之坐回席上,靜靜地看著王徽之。 眼珠轉(zhuǎn)溜溜的打量著王羲之,王徽之慢吞吞的說道:“阿耶,我有一事想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王羲之詫異了,頷首言道:“曰?!?/br> 王徽之卻說:“阿耶,你先發(fā)個誓。如若說謊,頭發(fā)掉光光。” 王羲之現(xiàn)在本就臉黑,聽了這話,他面色微沉,臉色看起來有些陰煞。 王徽之仰著頭言道:“阿耶不敢嗎?” 王羲之緩緩開口言道:“蒼天在上,王羲之今日發(fā)誓,此時若是在王徽之面前撒謊,便頭發(fā)掉光?!?/br> 王徽之滿意的點頭,湊到王羲之面前問道:“阿耶,你當(dāng)秘書郎的時候,是不是以假亂真,用贗品將宮中的書物真品換了出來?” 聞言,王羲之瞇起眼睛,目光深邃莫測的打量著王徽之。 見王羲之沒有馬上回答,王徽之張大嘴巴,驚嘆道:“阿耶,當(dāng)真如此!你膽子不?。 ?/br> 若王羲之沒有做過這種事,定然會立馬反駁,并且訓(xùn)斥王徽之胡言亂語。偏偏王羲之沉默了!沉默代表默認(rèn)!王羲之當(dāng)真敢干出這種事! 片刻后,王羲之開口,語氣淡淡的回應(yīng)道:“你如何發(fā)現(xiàn)的?” 王徽之勾起嘴角,笑容得意的說道:“游湖之時,七郎見我拿著古書,便問了我一個問題。為何阿耶你抄寫下來的古書,用的是古文字,而不是當(dāng)今之字?用當(dāng)今文字,更方便讓后人。可阿耶你抄寫的時候,卻照抄古文字,實在是可疑?!?/br> 聽完,王羲之若有所思,語氣平靜的言道:“此事不可告訴其他人?!?/br> 王徽之頷首:“我自然知曉!” 話鋒一轉(zhuǎn),王徽之皺著眉頭,目光嫌棄的瞥了眼王羲之,搖頭說道:“阿耶,你現(xiàn)在的容貌甚丑?!?/br>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王羲之皮笑rou不笑的回應(yīng)道:“就你話多!” 這個家里,就王徽之說話最直。嘴賤得令人生厭,時常想令人打他一頓。若不是時人鄙夷動粗,王羲之倒是很想試試揍兒子的感覺。 王羲之起身,對王徽之說道:“歇著吧?!?/br> 見王羲之要離開,王徽之叫住他:“阿耶,你要去找七郎算賬?” 王羲之停下來,回頭看向王徽之,不咸不淡的回應(yīng)道:“我若罰他,你可愿替他擔(dān)著?” 不假思索,王徽之點頭回答道:“自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