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茹一邊吃一邊贊同點頭：你努力。

    “貴妃jiejie，要不你再借我兩身衣裳？”鄭敏兒很努力，皇帝這么金貴當(dāng)然得用功“或者貴妃jiejie覺得陛下喜歡什么樣的，幫我裝扮裝扮？”

    鄭敏兒高挑挺拔寬肩細(xì)腰，雖然肌rou很硬手很粗，但是自有一番英姿颯爽。沈欣茹針對她的特點，給她穿衣打扮。

    坐在梳妝臺前，鄭敏兒半仰頭，任由沈欣茹描描畫畫，嘴里絮絮叨叨：“整整三天萬歲怎么還不召見咱們？我這兒天天沐浴盼著吶?！?/br>
    沈欣茹不說話，用螺黛給鄭敏兒勾眉。

    “萬歲爺會不會寵幸哪個漂亮宮女了？”鄭敏兒思索“也不對，雖然貴妃jiejie不新鮮，但我還是很新鮮的嘛，就算召幸也該我在前邊?！?/br>
    沈欣茹收起螺黛，用無名指點開口脂給鄭敏兒上妝：“放心，陛下一定會召幸你的，只要有鄭將軍在他就不會冷落你?！?/br>
    鞏固皇權(quán)是齊越身為帝王的職責(zé)，他不會不知道輕重。

    “至于召幸宮女，陛下向來克制私欲，從沒有召幸過宮女。”

    鄭敏兒梳妝一新，在等身銅鏡前照來照去。銅鏡里的人高綰牡丹髻，柳眉入鬢明眸紅唇，修身大翻領(lǐng)革帶胡服。說不出的明媚矯健，仿佛下一刻就能提著馬鞭縱馬草原。

    “哇！我這么好看？”鄭敏兒驚喜。

    “你不是號稱北關(guān)之花，當(dāng)然好看?！彪m然打趣，但沈欣茹也很滿意自己眼光。

    鄭敏兒在鏡子前轉(zhuǎn)了一圈，女孩兒誰不喜歡漂亮？開心的抱住沈欣茹‘叭’親一口：“等陛下召見我，我一定會提貴妃jiejie?！?/br>
    沈欣茹忽然后悔給鄭敏兒化妝了。

    “jiejie要是先受寵，也要在陛下面前提我。”笑瞇瞇諂媚模樣。

    秀珠‘噗嗤’笑了：“后邊這句話才是重點吧，誰不知道我家娘娘最受寵愛，修儀娘娘算盤未免太精了。”

    “咳咳”鄭敏兒清清嗓子，一副正經(jīng)模樣：“看破不說破，秀珠你不厚道?！?/br>
    “我不厚道？”秀珠指著自己鼻子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做的事不厚道。

    邏輯夠無恥，臉皮也讓人嘆為觀止，沈欣茹服氣。

    鄭敏兒不在乎主仆兩的無語，拉著沈欣茹撒嬌耍賴：“萬歲爺是大家的，貴妃jiejie不能吃獨食……”

    沈欣茹被晃得頭暈，好不容易送走活力四射積極向上的鄭敏兒，沈欣茹換上抹胸半透明鮫綃裙，去偏院泡溫泉。

    岳安行宮算不上精巧，也算不上大氣，只有這溫泉十分舒服。水霧繚繞，沈欣茹斜躺在黃玉池邊懨懨欲睡，忽然靜寂的宮室，響起不急不緩腳步聲。

    沈欣茹汗毛豎起，神色緊張的望向?qū)訉雍煄?，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褒褲。褒褲也是鮫綃所制輕柔薄軟，隨著行走如水波一樣飄動，勾勒出男子修長堅硬的小腿、膝蓋、大腿。

    然后是衣襟、袖子，勾勒出胸口的鮫綃褒衣，深紅紗簾被修長手指撩起，齊越含笑面孔出現(xiàn)在紗簾下。

    沈欣茹忍不住收回腿，‘刷拉拉’水聲在空寂中響起，平靜水面碎了一地。

    “愛妃，朕來了”

    第13章

    ‘嘩啦嘩啦’水聲，水面一陣亂動。沈欣茹想起來迎駕，卻發(fā)現(xiàn)鮫綃見水變成半透明。

    齊越顯然意識到沈欣茹不方便，笑著走過來：“不用起來?！?/br>
    斜斜一根帶子在腋下似系非系，衣領(lǐng)松垮垮裸露出一片光滑胸膛，因為行走衣領(lǐng)飄忽，就連腹肌也時隱時現(xiàn)。

    沈欣茹眼睛沒處放只能平視，然后發(fā)現(xiàn)齊越是赤腳進(jìn)來的，如今那雙赤腳一步一步?jīng)]入水中。濕意沿著鮫綃往上攀爬，褒褲濕漉漉貼在小腿上，隨著行走可以看見肌流動。

    收回眼睛平穩(wěn)氣息：“陛下要泡溫泉，臣妾這就告退。”說完再顧不得羞恥從水里站起來，瞬間美好的胴體黏著半透明鮫綃，暴露在水面。

    “愛妃就這么不待見朕？”水波一陣陣晃動，溫柔的沖刷著沈欣茹腰腿。明明和以往一樣平靜的聲音，偏偏讓人聽出落寞哀傷。

    隨著安靜水波慢慢平靜下來，沈欣茹抿抿嘴，一點一點曲腿沉到水面下：“臣妾不敢”

    水波重新蕩漾起來，齊越一步步靠近沈欣茹。一波一波溫柔細(xì)膩的浪花，上來下去在沈欣茹白皙的肌膚上親呢玩耍。

    豎起的汗毛被水花打濕，軟踏踏貼在肌膚上。只有繃緊戒備的身體沒變。

    齊越走到沈欣茹身邊坐下，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的抗拒，只是把坐改成斜躺在池邊。

    沈欣茹住的宮殿叫琉璃宮，倒不是這個宮殿有多么琉璃華彩，而是這個溫泉屋頂用明瓦鋪成。躺在溫泉里可以看見星星月亮。

    齊越雙手枕在腦后，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沈欣茹悄悄放松身體。

    “朕第一次看見淺月是在七歲那年……”

    乍然男聲讓沈欣茹后頸寒毛豎起來，忍不住縮緊身體。

    齊越依舊枕著雙手看夜空，表情平淡敘述：“你知道小時候?qū)m里只有朕一個孩子，而且因為父皇的緣故，從來不敢離開坤寧宮?！?/br>
    時間回到十六年前，那是一個初夏早上，七歲的齊越寫完毛筆字從屋里出來，看見站在芍藥花旁的陸淺月。那時候淺月還不足四歲，跟著母親進(jìn)來拜謁皇后，小孩不耐煩大人說話跑出來玩。

    小丫頭想要一枝花開正濃的紅雁飛霜，宮女在旁邊勸慰：“這是皇后娘娘喜歡的，二小姐換一枝好不好？”

    小小人兒烏溜溜眼珠就浸淚花里。

    白嫩嫩臉蛋矮矮的身子，委屈巴巴小表情，小齊越看著有趣，大步走過去，很大哥哥的摘下一朵遞給她：“你是陸家表妹吧，我是你表哥齊越?！?/br>
    齊越養(yǎng)在皇后名下，所以是陸淺月表哥。

    “謝謝表哥”小人兒吸吸鼻子抹抹眼淚，接過花笑出小乳牙。

    “從那以后母后長接表妹到宮里來住，”齊越的表情慢慢變得哀傷“那時候朕不知道他們的意思，等后來朕知道，再拒絕已經(jīng)晚了?！?/br>
    沈欣茹不知該說什么，齊越聲音暗?。骸半弈脺\月當(dāng)meimei，親meimei一樣，母后卻為了陸氏利益將表妹送進(jìn)來。”

    沈欣茹斟酌一會兒小心翼翼：“太后雖然嫁到齊家，可是也不能不管娘家利益?！?/br>
    “愛妃也會兼顧沈家利益嗎？”

    “不會”這一點沈欣茹很清晰“兄長子侄們有本事，自然能將家族發(fā)揚(yáng)光大，沒本事太多權(quán)利只能成為枷鎖和毒藥?！?/br>
    所以他才會愛上阿茹，這樣聰慧通透不受外物干擾。他站在權(quán)利之巔，最渴望的就是沈欣茹這樣美麗清靜的女子。

    可惜人家不喜歡他，齊越按下嘆息，繼續(xù)說那些無處訴說的心事。

    半圓月亮掛在星空之上，明瓦下溫泉里兩個年輕男女，薄薄水汽在水面輕輕暗涌。

    “朕不能讓陸氏繼續(xù)壯大，要不然強(qiáng)過皇權(quán)會引起社稷不安。”

    沈欣茹斂下眉目，齊越這些想法她能理解。

    “皇嗣不能帶有陸家血脈，朕也沒法寵愛meimei一樣的淺月……”聲音中慢慢滲透出絲絲疼痛。

    沈欣茹不可思議的看向齊越，難道他？齊越閉上眼側(cè)身過去：“朕對不起淺月，讓她嫁人和沒嫁一樣，讓她韶華空度春秋?！?/br>
    人生總有不如意，即便是帝王也有許多無可奈何。

    “都過去了”沈欣茹抿抿唇勸慰，齊越側(cè)著身子一動不動，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單。

    纖纖玉指伸出來在半空停下，纖指微曲想收回來，可是這樣放著皇帝傷心好像不太好？猶豫再三纖指蝴蝶斂翅一樣，搭在帝王肩上，好像生怕驚動什么：

    “都過去了。陛下別難過?！?/br>
    蝴蝶落在花蕊能有多大力氣，可齊越就是借著這點力氣轉(zhuǎn)過身，把自己埋進(jìn)貴妃懷里。

    沈欣茹身子一僵，寒毛豎起來。

    齊越似乎沒感受到，在沈欣茹懷里喃喃：“阿茹，朕難受?！?/br>
    阿茹？

    沈欣茹疑惑皇帝對自己的稱謂，一時忘了緊張，然后她發(fā)現(xiàn)，皇帝只是埋在她懷里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緊張的心情慢慢放松，就算是帝王大約也需要被安慰。

    沈欣茹放軟身體仰頭看天上星星，緩緩拍拍懷里人，算是安慰他，畢竟人家是皇帝不能太不給面子。

    御造的明瓦都是云母剝分切制，冰片一樣透明平整，隔著細(xì)木格子可以一覽無余。今晚月亮不是頂好，既沒有新月楚楚動人，也沒有滿月瑩瑩生輝，可是半圓的它如同一把象牙梳懸掛在空中。

    黑色夜幕是哪位神女的黑發(fā)？漫天繁星是不是點綴發(fā)間的鉆石？沈欣茹嘴角噙一點淺淡笑容，任思緒飛揚(yáng)在天地間。

    忽然她恬淡的笑容變成驚愕，睜大眼睛看著月亮不敢低頭。

    水汽氤氳渺渺，隔著霧紗般隱約兩個人影，男人黑色頭顱慢慢動作，女子被慢慢放到。

    沈欣茹仰躺在池邊有些緊張，可是也許星星閃閃讓人喜歡，也許水波溫柔讓人沒法緊繃，也許……是齊越從沒有過的輕柔……

    沈欣茹慢慢放松身體閉上眼睛。

    星星大約害羞吧，不知從哪里扯來一縷青云遮住眼睛。殿里深紅色簾幕重重疊疊，黃銅的枝形架上，錯落有致許多紅燭靜靜燃燒。

    “呃~”一聲輕柔女聲溢出，沈欣茹眉頭輕輕往中間蹙，編貝齒半咬菱紅唇，表情似痛苦又似歡愉。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似乎誰拿著羽毛輕輕瘙癢，癢的她十分難耐。

    齊越第一時間感受到沈欣茹變化，是那里了，終于讓他找到了！

    把纖纖玉手固定在頭頂，腰生機(jī)勃勃動起來。

    ‘嘩啦、嘩啦’水聲響起。

    深沉沉簾幕一重一重，不知延伸到哪里，靜謐夜色籠罩大地，月亮靜靜掛在空中一動不動，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過去。

    第二天，紅彤彤的朝陽終于掙脫黑夜，從地平線下出來，絢爛的朝霞連接著地平線照亮天空。

    齊越睜開眼，懷里是睡熟的沈欣茹。也許是因為被拘著不樂意，沈欣茹眉頭輕顰嘴巴微微嘟著，臉頰睡出微軟紅暈。齊越看的滿眼甜軟笑意，阿茹大約不知道，白天那么清冷一個人，睡著時特別孩子氣還會說夢話。

    問什么說什么，乖巧可愛的不行。

    粉粉暈紅的雙頰，微微嘟起的菱唇，無一不誘惑齊越吻下去，可他知道沈欣茹有多淺眠，只能克制自己私欲，一點點從被子里退出來。

    動作輕到幾乎沒有，好久齊越才從被子里挪開。等他身著褒衣出來，汪成全早就恭候在外邊。沒有請安沒有任何聲音，汪成全只是彎腰，然后伺候齊越到另一邊暖閣。

    進(jìn)到暖閣才輕聲稟報：“內(nèi)閣的文書昨晚寅時送到，陛下先用膳還是？”

    小太監(jiān)們手腳輕快伺候帝王梳洗，齊越坐在銅鏡前，身后專司束發(fā)的太監(jiān)，用犀角梳一遍遍小心通發(fā)。

    “奏折送到偏殿，朕先批閱?！?/br>
    沒說哪個偏殿，但汪成全知道是琉璃宮偏殿，皇上好不容易把人圈到自己地盤，自然要時時刻刻守著，至于用膳自然也是陪貴妃娘娘一起。

    “是”汪成全彎腰領(lǐng)命。

    沈欣茹醒來還以為自己在落雁宮，淺米色錦帳讓她迷迷糊糊想半天：秀珠什么時候換的錦帳？

    木了半天還沒清醒的大腦，忽然響起嘩嘩水聲，昨晚一幕幕在眼前閃過，被水浸透的波斯地毯在地上皺成一團(tuán)，新做的青竹床‘咯吱，咯吱’水跡斑斑。

    沈欣茹拉起被子蒙住臉，她到底做了什么，可昨晚的齊越是那樣溫柔迷人。

    收拾的宮女會怎么看她？從溫泉到地上到竹床。沈欣茹臉頰爆紅，全身變成粉色……沒臉見人了。

    秀珠輕手輕腳走進(jìn)寢殿，她打小伺候沈欣茹，知道自家小姐有多淺眠。說實話皇上能起床不驚醒小姐，秀珠是很吃驚的，那得有多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