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本宮絕不走?!碧訐P聲怒吼,指著那柄劍,厲聲問道,“蘇霽,你真的沒有心嗎?” 蘇霽痛苦地蜷縮在了被中,希望用鴕鳥的姿勢來掩蓋自己。 在太子的角度上來看,她是什么絕世大渣女哦? “你必須給本宮一個說法?!碧永淅涞氐溃噲D掀起被子,捉住躲閃的蘇霽,而蘇霽卻拼命地捏著輩子,不讓他掀起來。 在這一攻一防之間,錦被徒然滑落,飛到了另一邊,而太子與蘇霽的力道卻不能驟然停止,兩人一同跌倒了床榻之上,太子勻稱有力的肩膀一下跌倒了蘇霽的胸前。 太子竭力保持著平衡,雙手一把按住了床榻,將蘇霽鎖在了自己兩臂之內(nèi)的小小空間中,一邊喘息著,一邊呼出沉沉的濁氣,道:“今夜之后,你便是本宮的女人,再不能肖想旁人?!?/br> 蘇霽想要用手去推,卻并沒有空間去施展;想要呼喊殿外的人,卻猛地發(fā)覺,太子的雙唇已經(jīng)緊緊地咬住了蘇霽的雙唇,使她僅能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噫唔”之聲。 太子如癡如醉地舔/弄著蘇霽的雙唇,許久許久才不舍地放下,悶哼了一聲,便一顆一顆地解開蘇霽寢衣的盤扣,雙目含情,臉頰如四月春桃一般。 “此時尚在太后喪期,太子殿下,你怎么能如此行事呢?”蘇霽甫一得了空子,便急切地道,“你不是說有違人倫么?你不是最重規(guī)矩么?你……” 蘇霽話未說完,微微紅腫的雙唇又被太子輕輕地咬住了,太子已解開了一排七個盤扣,略擋了擋蘇霽的身子,轉(zhuǎn)了一下,便將蘇霽全身衣裳輕松褪去,另將自己全身衣裳暴躁撕碎,惡狠狠地撲向了蘇霽。 “本宮的確不愿悖逆人倫,可一想到,若是因為守孝,失去了你,還讓別人占了先機?!碧泳o緊地摟住了蘇霽,一雙眸子中蘊含著數(shù)不清的情緒,微微顫抖地道,“那本宮……會一輩子后悔?!?/br> “你這是在強上女子!我不愿意!”蘇霽掙扎著,想要拜托他的控制,可太子只是穩(wěn)穩(wěn)地抱住她,她一點兒也動彈得不得。 太子雙眸內(nèi)的瞳仁不可自抑皺縮了一下,絕望地看著蘇霽,喃喃自語,道:“你明明是同意的,本宮已經(jīng)等了一年,從一開始的不情愿,到后來的默許,一直到兩月前,你分明是同意的……” 太子用右手輕柔地掠過蘇霽的發(fā)梢,問:“告訴本宮,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本宮實在受不了——假若你一開始就拒絕,本宮還能接受,可如今我們越過重重障礙,已是談婚論嫁的階段,你卻反悔了?!?/br> 蘇霽痛苦地閉上了眼,她也并不想如此。 系統(tǒng)啊系統(tǒng),難道世間真的沒有雙全法嗎?既能不負她的父母期待,也能不負太子深情。 此時傳來了系統(tǒng)冷漠的聲音:“叮咚!回答您的問題,不能?!?/br> 蘇霽倒是一驚,原來系統(tǒng)隨時隨地都在觀摩著,甚至就連接下來的事情都…… 太子見蘇霽遲遲不應答,繼續(xù)道:“如果你沒有令本宮滿意的答案,本宮決不能接受——你這是在玩弄本宮的感情?!?/br> 蘇霽聽太子所言,甚至覺得有點兒道理,可是——穿越時空、系統(tǒng)任務這種事情要怎么跟太子言明呢?況且,就算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也仍舊解決不了目前的困境。 正當蘇霽猶豫之時,外頭一陣喧喧嚷嚷之聲,火把的光將整個元徹殿染得透亮,太子與蘇霽皆是一驚。 “蘇霽姑娘,大事不好啦!”王公公一邊猛烈敲擊著房門,一邊道,“今兒晚上,皇上喝了些酒,便暈了過去。太醫(yī)們?nèi)际譄o策,奴才這才想起了你,求蘇醫(yī)女往乾清宮走一遭,皇上的命就看你的啦?!?/br> 太子與蘇霽對視一眼,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 且聽那王公公告饒一聲,道:“蘇醫(yī)女,對不住啦,事急從權(quán),我們這些閹人也算不得個男人,是無礙名節(jié)的,等治好了皇上,奴才親自跪下給您賠罪?!?/br> 說罷,王公公示意一旁的小太監(jiān),將一把鑰匙插入了鎖孔中,略微轉(zhuǎn)了幾道,便來了門,只見蘇霽一人躺在榻上,身上寢衣都褪了下去,露出一雙白嫩的臂膀,面色微紅,偶爾能聽到輕輕淺淺的喘息聲。 蘇霽立時用錦被蓋住了自己的雙臂,冷冷地道:“我還沒穿戴好,你們著什么急?” 除卻王公公一位年事已高的太監(jiān),進屋的人全是一應宮女婆子,她們一人端著一盆水,另一人端著篦子與銅鏡,還有些拿著干凈布絹與一套宮裝。 王公公步履匆匆地進了來,命那些宮女立刻為蘇霽梳洗,才急切地道:“蘇姑娘,十萬火急!皇上他怕是……怕是……” 王公公低頭嘆息,卻在低頭時發(fā)現(xiàn)了床榻的角落有一塊兒半寸長的碎布,那塊碎布乃是塊不起眼的麻料,上面素淡得很,并無一絲紋飾。 只是在繁華富貴的宮中,麻料卻比任何錦繡都難得見到,仔細想來,唯有守孝的皇族才會穿戴。 王公公不動聲色地拾起了那布料,把它扔到了旁邊點著的燭火上,那麻料順勢燃了起來,一瞬的光亮后,便化作一道黑灰,王公公將其捻成了細末,笑容可掬地看向蘇霽粉撲撲的臉,問:“蘇姑娘,可要再打一盆水來,洗凈身子?” 蘇霽聞言大窘,知道王公公已經(jīng)看穿,只是不欲管罷了,于是輕聲囁嚅道:“不用。” 王公公聞此,便也不在多言。蘇霽在宮女的幫助下,迅速穿戴齊整,后便攜著一行人,迅速奔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早已是一片燈火通明,幾位太醫(yī)圍在皇上旁邊,一邊診脈,一邊嘆氣,見王公公攜著蘇霽一齊來了,便拱手行禮,后又侍立在側(cè)。 “這是個什么情況?”蘇霽翻開了成帝的眼皮,心下稍松,好在瞳孔尚未擴散,身體也并未僵直,人還是活著的。 王公公連忙道:“皇上喝了些酒,便召了幾位嬪侍與其行樂,卻不意在其間,皇上突然口吐白沫,人事不醒。那果果幾位嬪侍嚇得失色,便讓奴才進去了。奴才進去后,怎么叫都不醒,卻是慌了,便尋了太醫(yī)院當值的三位太醫(yī),又去尋了蘇醫(yī)女?!?/br> 蘇霽聽此,冷靜地查看了皇上的面容,輕輕地拍了他的臉,卻發(fā)覺他還是有些意識的,只是不能動彈。蘇霽在查體過程中,不意碰到了皇上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頭上出了點滴的血跡。 第110章 蘇霽將手指沾到的血跡展示給眾人看,那一眾御醫(yī),大驚,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公公見了血,連忙驚問:“這……這可如何是好?蘇姑娘,你可有什么法子?” 蘇霽看著那血跡,頗有些凝滯,不禁陷入了思索。 這癥狀是典型的腦出血,多出現(xiàn)在中老年人身上,病因一般是高血壓合并小動脈硬化。就算在現(xiàn)代,也是中老年人的死亡殺手,何況是在這無法開刀動手術的古代呢? 是以,蘇霽隨著三位太醫(yī)一齊搖了搖頭,問王公公:“皇上最近有沒有頭暈、目眩、乏力之癥?” 王公公微微頷首,道:“皇上近幾年總是念叨著身子乏,時不時便頭暈?!?/br> 蘇霽點了點頭,內(nèi)心思忖:成帝應該是得了高血壓了。 “目前來看,皇上的出血量尚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只有一些罷了,按照這個血量,是不至殞命的?!碧K霽仔細觀察了血量,道,“不過……” 凡事就怕一個不過,王公公連忙問:“不過什么?” “不過,這種淤血之癥,很容易傷到腦子。”蘇霽據(jù)實以告,道,“很可能會留下一些后遺癥,譬如:走路不穩(wěn),嘴歪,說話不利索,甚至站不起來。” 王公公猛地吸了一口冷氣,道:“那究竟該如何?” “為今之計,只能靜養(yǎng),開些活血化瘀的草藥?!碧K霽嘆了口氣,道。 果然,皇上靜養(yǎng)了半日后,逐漸恢復了意識,卻在剛下床時,摔了下去。 蘇霽早便做好了準備,成帝甫一站起來,她便護在了身后,見成帝腿腳發(fā)軟,便立時扶住了他。 “不用你扶!”成帝甩掉了蘇霽的手,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又準備向前走,卻在甩開蘇霽手的下一秒就腳下拌蒜,直接摔到了地下。成帝整個人栽到了地上,面色惶恐而又慍怒。 蘇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忙扶起了成帝,輕聲道:“陛下,如今您身體尚未痊愈,需要做一些康復來恢復身體機能。” 成帝本悲慟于自己站不起來,恐是個廢人了,聽蘇霽所言,便問:“朕還能站起來?” “那是自然?!碧K霽回復道,“進行康復鍛煉,肯定能夠恢復一些功能,只是恢復如何,還要看你康復做得如何?!?/br> 成帝聽此,慍怒之色漸消,反而細細詢問起該如何行事。于是,每日辰時起,一直到暮色下沉,蘇霽與十幾名小太監(jiān)一齊看著皇上,讓他扶著圍欄自己一步步向前走,每日走上幾百來回。 一開始,成帝走得極為費盡,每一步都靠著欄桿向前趔趄,過了十幾日,漸有成效。待到一個月后,成帝走路姿勢一如常人,只是每每走上臺階時,都吃力得很。 “唉,朕這條腿不如年輕時候了。想要疾走,卻是不能了?!币蝗?,成帝召了蘇霽診脈,卻是連連嘆息。 蘇霽口中應和,心里卻道:能恢復成這樣,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沒想到皇上猶不滿意。 “蘇霽,朕有一件事問你,你可要據(jù)實稟告。”成帝神秘地看著蘇霽,幽幽地道,“你醫(yī)術高明,甚至有許多宮內(nèi)太醫(yī)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病癥,你也能迎刃而解。朕信你不是個妖精,卻也覺得你并非凡人?!?/br> 蘇霽聞言大驚,沒想到成帝竟然懷疑她了,于是乖順地道:“臣女不過是多學了幾日草藥罷了,也沒甚稀奇的?!?/br> 成帝微笑著搖搖頭,全然不信她的,又道:“朕問你此事,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只是有一樣事,想問問你的意見?!?/br> 蘇霽拱手道:“陛下請講?!?/br> “人都道,昆侖之南,有蓬萊仙山十座,其間生長一種雪蓮草,吃了之后,可以讓凡人返老還童、長生不老?!背傻劬従彽氐?,“朕且問你,你可知這仙山?又可知這長生不老之藥?” 蘇霽略思索了一陣,只得拱手道:“臣女以為,根本就不存在這種藥。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長生不老,所有人都無法超脫于客觀規(guī)律?!?/br> 成帝聽此,不由得怒斥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胡道士其實是在誆朕?” 蘇霽硬著頭皮答道:“臣女不敢這么說,那仙山之事,臣女是完全不知曉的,自然不敢胡言亂語。” 成帝聽此,臉上哪兒還有喜色,只是揮揮手,將蘇霽揮走。 而蘇霽正樂不得如此,自行禮后退下了。 “陛下,這仙山之事,還需要派人再查么?”王公公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慈善面兒,問成帝。 “查,當然得查?!背傻勖嫔暇闶腔炭种?,氣得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著,沉重地嘆了口氣,道,“朕還要活著,看著大成的千秋萬業(yè),看著漠北之人臣服在朕腳下,朕還有許多許多心愿未了……朕,不能死!” 自那日后,蘇霽便再也不用去乾清宮了。從外人的角度,蘇霽先是失寵于太子,后又失寵于皇上,可謂雪上加霜。可蘇霽倒是樂得清閑,一路上沒有那許多諂媚奉承的人,倒比之前輕松多了。 一日,蘇霽正在元徹殿喝茶,卻聽桃兒來稟報:“蘇姑娘,太子今日親自來了,還帶了一份上好的雪頂含翠。反正姑娘如今無事可做,莫不如讓太子進來坐坐?” “我怎么就沒事可做?”蘇霽一努嘴,看向手中的茶盞,幽幽地道,“你沒看我,現(xiàn)下正專心致志地喝茶呢么?” 桃兒勉強一笑,道:“蘇姑娘,有一句話兒,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依奴婢瞧這太子,模樣俊俏,性子好,身份更是萬里挑一,最最難得的是,對蘇姑娘你可謂一片赤誠。普天下,再沒有這樣的男子,打著燈籠也找不到?!?/br> 蘇霽一聽到燈籠,恍然回想起她與太子初遇時分,恰就是因為一盞燈籠。彼時她天黑迷了路,沒打著燈籠,卻被太子相救,因為一盞燈籠結(jié)下緣分。 她沒打著燈籠,卻恰好撞上了個打著燈籠也難尋的人。 思及此,蘇霽不由得癡癡地笑出聲,那笑聲卻也驟然消失在臉上,倏爾換上了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 蘇霽嘆了一口氣,道:“桃兒,你什么也不知道。正是因為太子千好萬好,我才更不能辜負他,傷他的心。” 現(xiàn)在爽快拒絕,太子不過是痛一下子;若是等與他黏黏糊糊在一起,最終又回到了現(xiàn)代,那該多傷他的心? 桃兒聽此,不禁滿心滿眼的迷惑,只得退下了。 蘇霽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猶自喝著茶,卻總覺著這盞茶說話功夫就跑得久了,比之前苦了許多,澀了許多。 卻未成想,剛消停了一會兒,便見太子領著十幾個太監(jiān),從正門走入,直接走入了蘇霽的房門處,撬了鎖進去。 蘇霽冷不丁見到了太子,倒是嚇了一跳,忙氣憤地低聲問旁邊侍立著的桃兒:“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讓太子殿下進來嗎?” 桃兒連忙搖頭,剛欲說什么,卻見太子道:“是本宮硬闖進來的?!?/br> “太子啊太子,你一個重孝在身之人,為何要強行闖入女子的閨房?”蘇霽故作波瀾不驚,道。 “本宮不知究竟是哪里做錯了,自那日起,你為何成日躲著本宮?”太子又氣又惱地看向蘇霽,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你驟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本宮委實不知。” 蘇霽聽此,不由得沉默。 “罷了罷了,本宮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這樁事?!碧邮諗苛松裆瑢⒁磺星榫w都掩在心底,道,“張貴嬪她,恐是不行了,煩請你去看看她?!?/br> 第111章 “張貴嬪?張玄晴?”蘇霽不由得一問。 太子輕輕地點點頭,道:“正是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