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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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她腦子一下就炸了,大叫一聲,一把就把趙斐推開。 趙斐的手上雖著了幾分力在抱她,到底沒使上多大的勁兒,陸湘用盡全力去推,一下就把他推開了。他毫無防備地仰面倒在榻上,雖然榻上墊著厚厚的褥子,到底猝不及防,仍是把他摔痛了。 陸湘推過他過后,腦子稍稍清明了些,看著趙斐自己爬起來,慌亂道:“夜深了,你早些睡吧?!?/br> 說罷便匆匆往外跑。 陳錦守在殿外燒水,冷不丁見陸湘從里頭沖出來,一臉茫然的模樣,愣愣地就往外走。 他喊了聲“香香姑娘”,陸湘仍是沒有反應,他趕忙起身,把趙斐掛在門邊的狐裘拿出來給陸湘披上。 陸湘身上被溫暖的狐裘包裹著,方才轉(zhuǎn)頭望向他。 陳錦道:“姑娘的披風呢,就這么走出來可會著涼的?!?/br> 陸湘感激地朝陳錦一笑。 陳錦原以為今晚陸湘會在里頭呆一夜,沒想到這副模樣出來了,心中極是擔憂兩人又起了什么爭執(zhí),可他管不著也問不著。見陸湘情緒低落,忙道:“今兒天冷,姑娘回屋叫夏晚打水,泡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br> “你是個細心的人?!?/br> 陸湘有些前言不搭后語,聽得陳錦一頭霧水。 “照顧好他?!标懴娴?。 陳錦越發(fā)迷惑,見陸湘下了臺階便往長禧宮外走,他趕忙追上去,“姑娘這么晚了要去哪兒,宮里可不能隨便亂跑。” 陸湘徑直往前闖,絲毫沒有回屋去的意思。 門口的侍衛(wèi)自是攔了她。 陸湘死死盯著他們,那侍衛(wèi)轉(zhuǎn)頭望向陳錦,征詢他的意思。 “讓姑娘出去走走。”陳錦知道拗不過她,只好松了口。 攔路的侍衛(wèi)把路讓開,陸湘沒有半分猶豫,徑直沖進了茫茫夜色里。 陳錦蹙眉,喊了一聲“蕭?!薄?/br> 蕭裕從后頭出來,“陳公公?!?/br> “跟上去,保護好姑娘。” “屬下明白?!笔捲Uf完,身影亦很快閃出了長禧宮。 陳錦心中很是不安,想了想,立刻跑回正殿。 趙斐依舊仰面躺在榻上,身上還沒有衣裳。 陳錦嚇了一跳,趕緊沖過去把被子拉上蓋在趙斐身上:“主子,你沒事吧?” 趙斐定定看著帳頂,目光有些空洞:“她呢?” “香香姑娘去外頭走走,奴婢叫蕭裕跟著了。” “走了?”趙斐道。 “主子,有蕭裕跟著,不會出岔子的?!?/br> 趙斐想笑,卻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 她要走,沒人攔得住。 他尚且攔不了,更何況是蕭裕呢? 第125章 “不見了?好端端的,人怎么會不見了呢?”看著跪在地上的蕭裕,陳錦急罵道,一面朝榻上的趙斐看去。 趙斐臉上并沒有什么波動,至少看上去如此。 蕭裕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陳錦道:“怎么不見的,從實招來?!?/br> “香香姑娘出了長禧宮后,并沒有往北苑宮門那邊去,屬下以為她只是想在外頭散心,因此沒有跟得太近,怕惹她不悅?!?/br> “然后呢?”陳錦向來是個話少的,然而發(fā)生這種事,主子一句話都不說,反而比叱罵更可怕。 “香香姑娘是往雁池那邊去了,在湖邊站了一會兒,往山上走去了?!?/br> “既然上山了,為何會不見?”陳錦奇怪道。 北苑后頭的山十分偏僻,山不高,但山勢出奇的險峻,只有一條石階通往山頂,頂上有一座壽皇殿,里頭供奉著趙氏先祖的牌位,每年重陽,皇帝會來此登高祭祖。 上山只有一條路,下山也只有一條路。 蕭裕親眼看著陸湘上去,在下頭等了一個時辰后,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上了山頂,卻完全找不到陸湘的蹤影。 “你確定香香姑娘上山了?”陳錦難以置信問道。 香香姑娘總不能從山后跳下去了吧? “確定。” “那你還不快去找,看看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摔在哪兒了?” “屬下在山頂找了一個時辰,四面都看過了,并沒有滑下去的痕跡?!?/br> “去!沿著山下再找一遍,多帶幾個人去?!?/br> 趙斐一直沒有說話,蕭裕覷著他的神色,忙應下陳錦的命令:“是!” 陳錦急得團團轉(zhuǎn)。 主子是個極難動心的人,今年連著動了兩回,怎么兩回都…… “主子?!标愬\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擔憂地看向趙斐。 趙斐面色鎮(zhèn)定,只是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哪里。 這副模樣叫陳錦看得心疼,與其這般,不如大發(fā)雷霆,把陳錦、蕭裕一干人等打死作罷。 “昨晚……她怎么走的?”趙斐終于出了聲。 陳錦趕忙回道:“昨晚奴婢守在廊下,姑娘忽然出來了,也不說話,奴婢見她身上著的單衣,怕她著涼,便把主子的狐裘給她搭上了。姑娘說要出去,奴婢說太晚了,她堅持要出去,奴婢見她很堅決,便叫侍衛(wèi)讓了路,又叫蕭裕跟上去。沒想到……” 與其怪蕭裕,不如怪陳錦自己。 若是叫侍衛(wèi)攔著她不讓走,便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她可說什么了沒?”趙斐問。 說什么…… 陳錦仔細回想,確實想起陸湘是說了什么的。 “姑娘對我說……對我說……” “說?!?/br> 趙斐看得出,陳錦想起來,只是不敢說。 陳錦低頭道:“姑娘吩咐奴婢,照顧好主子。”這句話此刻聽來,怎么都像臨別囑咐,可當時陳錦真沒聽出什么別的意思。 他只以為,今晚兩人和好了,香香要親自伺候主子,這一吵架,肯定又要陳錦進去伺候。 “下去吧?!壁w斐道。 主子不責罰么? 陳錦擔憂地看向趙斐,趙斐見他不動,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 “是。”陳錦低下頭,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趙斐一個人,他方才舒了口氣,一直緊緊握住的拳頭稍稍松開,手指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在壽皇殿消失? 壽皇殿供奉著趙氏先祖的畫像和牌位,掛在第一位的就是趙沖。 她跟趙沖之間關系匪淺,可趙沖一生追求長生,她口中佩服的那位朋友必然不是趙沖。 如果不是趙沖……趙斐想起她從前那些描述。 “他死得并不慘,很安詳,也很滿足?!?/br> “他就是那樣的人,在所有人都拼命向上爬向前看的時候,他會停下來看看身后?!?/br> “即使身居高位,即使身處權(quán)力漩渦,也能對旁的人懷著一顆悲憫之心?!?/br> 如果她所說的是壽皇殿中供奉的先人,能夠擔得起這幾句話的人,應當是趙凜,他的曾祖父。 高祖趙沖雖然是一代雄主,但他窮兵黷武、橫征暴斂,雖然一統(tǒng)天下,天下百姓卻并未從亂世中解脫。 趙沖暴斃而亡后,沒有留下一子半女,其弟趙凜登基為弟,是為太宗皇帝。 太宗是位仁君,他繼位后,輕徭薄稅,勵精圖治,讓天下百姓有了修生養(yǎng)息的機會,大昱的江山在他手中安定,后繼的高宗也就是趙斐的祖父繼承了太宗的意志,歷經(jīng)兩代明君之后,大昱終于有了如今的繁華。 陸湘說的朋友是曾祖父么? 趙斐突然頭疼起來。 陸湘在他身邊的時候,因為知道她忌諱這些,他從來都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邊,他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傻瓜。今天她一走,這些細節(jié)便從西面八方朝趙斐襲來。 她是妖精么?活了上百年的妖精? 她這一走,還會回來么? 她口口聲聲說心里有自己,但趙斐寧可她說她不愛他。若是她不愛他,要離開理所當然,可若是她愛他,卻還是要離開,那是不是說明,在她眼中,他們倆絕無在一起的可能? 趙斐的心突然撕心裂肺地痛起來。 …… “六哥還在睡么?”趙謨走進長禧宮的時候,院子里靜悄悄的。 因著是他,旁邊的宮人趕緊去把陳錦喊了過來。 “主子在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