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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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回話吧?!?/br> 李方依然坐到凳子上,恭敬回道:“如今奴婢手底下,還有十九個可以拼命的弟兄?!?/br> “你們的功勞,本王會如實向父皇上奏?!?/br> 李方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賠著笑。 這趟過來,他心里清楚得很,且不說趙斐和影衛(wèi)是不是把自己當(dāng)rou盾擱在前頭,那高祖皇帝的陵墓哪兒是那么好進去的,果然,都還沒進大門呢,手底下就死傷了一大半。 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好說。 只不過他們這些閹人,離開了皇宮就是廢物一個。除了為皇帝拼命,也沒什么選擇。 富貴險中求,萬一活下來了呢? “既然東廠這邊人手不足,竹影,你帶上你那邊二十個人,即刻前往福地?!?/br> 竹影眸光一動,終于沉不住氣了:“王爺不過去?” 趙斐輕笑了一下:“你要差遣本王?” “屬下不敢?!敝裼暗?,“只是主子萬歲爺交代得清楚,王爺博聞強識,見識過人,此番破門,里頭機關(guān)重重,若是王爺不前往坐鎮(zhèn),只怕又要徒勞無收?!?/br> “你的意思,之前東廠的人破門艱難,是本王的錯?”趙斐慢條斯理的說。 “王爺既然說到這里了,屬下不得不直言。王爺?shù)搅藫P州,本該即刻前往福地坐鎮(zhèn)指揮,可王爺偏偏到了揚州行宮,只讓東廠的人在前頭賣命,如今東廠的人折損大半找到了正門,王爺依舊不肯前去,屬下倒想問問王爺,此來揚州,到底是為著自個兒休養(yǎng)還是為了主子萬歲爺?” “放肆!”陳錦冷冷喝道,抬手打了竹影一巴掌。 竹影雖挨了打,臉上并無半分動容。 趙斐慢悠悠道:“這些事,你不是早就傳書父皇了嗎?父皇可有旨意?” 竹影的臉繃得很緊。 發(fā)回京城的傳書,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出發(fā)前,皇帝講得很清楚,一切聽趙斐差遣,給影衛(wèi)唯一一道指令,若然趙斐在帝陵中對寶物起了異心,即刻誅殺。 眼下,自是遠遠不到執(zhí)行這道圣旨的時候。 李方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這戲,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等到竹影被趙斐逼得啞口無言,方才緩緩道:“王爺,奴婢有幾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說吧?!?/br> “奴婢帶過來的那幫弟兄,對主子萬歲爺忠心可鑒日月,只是他們沒讀過什么書,對什么五行八卦一竅不通,蠻力破墓,的確是寸步難行?!?/br> 趙斐道:“本王知道你們的難處,所以才叫影衛(wèi)前去支援。奈何有些人太過惜命……” 話音一落,竹影便道:“影衛(wèi)誓死效忠萬歲爺,為萬歲爺肝腦涂地在所不辭。王爺也知道,影衛(wèi)的弟兄都是精銳,若是前頭破門就把影衛(wèi)折損在里頭了,后頭要用人的時候,王爺又有何人可用?” 竹影這一番話出來,趙斐倒對他刮目相看。 影衛(wèi)果然沒有弱兵。 卻是李方笑了笑,“奴婢打前鋒,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不過竹影大人這話,奴婢有些聽不明白,東廠的人都快死光了,影衛(wèi)大人們不上,倒叫王爺這個做主子沖在前頭,是不是不太合適?” 趙斐挑了挑眉,剛才那碗安神湯,倒是沒有白費。 “此事不必再說,竹影,你即刻清點人馬,隨李方出發(fā),本王五日后動身,等本王抵達福地之時,大門務(wù)必打開。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你也不配做父皇的影衛(wèi)?!?/br> 竹影抿著唇動了動,李方先拱了手,“奴婢遵命?!敝裼奥勓?,方才跟著道:“屬下悉聽王爺安排?!?/br> 語畢,見趙斐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兩人便退了出去。 走出春暉堂,李方見竹影臉色難看,笑道:“竹影大人,您這邊即刻整隊,奴婢在行宮側(cè)門等候。” 竹影陰惻惻地看了李方一眼,厲聲道:“李方,你可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李方也不生氣,只溫和道:“自然是效忠主子萬歲爺。” “你知道就好。” 李方道:“可竹影大人別忘了,王爺是誰的兒子?” 竹影冷笑:“皇子又如何,不照樣是萬歲爺?shù)某甲???/br> “奴婢很佩服竹影大人這樣的能人,只是見大人鉆了牛角尖,有幾句話很想奉勸大人,不知大人愿不愿意聽?!?/br> 竹影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李方繼續(xù)道:“若是福地里當(dāng)真藏著無上秘寶,且眾人都起了覬覦之心,你、我、還有王爺,你覺得主子萬歲爺希望這秘寶落到誰的手里?” “我……” “大人千萬別說自己并不想拿,奴婢未曾近身伺候過萬歲爺,大人是萬歲爺?shù)挠H信。萬歲爺會怎么想,大人應(yīng)該比奴婢更清楚?!?/br> 當(dāng)今皇帝,的確是一個疑心重到極點的人,若不是他信不過影衛(wèi),這件差事完全不用把東廠和越王牽扯進來。 皇帝大費周章的封趙斐為越王,還賜下了江北大營的兵符,如此大費周章,就是希望越王能死死壓住影衛(wèi)和東廠。 當(dāng)然,皇帝不是只懷疑影衛(wèi)的忠心,在這件事上,他誰都信不過,包括趙斐。 但趙斐跟他們又都不同,他是皇帝的兒子,因此在三方之中,皇帝自然更偏向于趙斐。趙斐即便起了異心,也是皇帝的血脈,能保住趙氏江山。 難怪,他報回京城的那些傳書,宮中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皇帝絕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遷怒趙斐,相反,他催得越急,皇帝反倒會更疑心他。 李方眼見得竹影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笑道:“奴婢自然明白大人的一片忠心,咱們都是拿著命為萬歲爺辦事,有些事確實會有所疏忽?!?/br> 竹影恭敬向李方行了大禮,“竹影一介莽夫,承蒙李公公指點迷津,大恩不言謝。” 李方道:“大人客氣了。王爺在萬歲爺那邊拿了王爵拿了兵權(quán),若是憊懶,萬歲爺那邊絕不會輕饒。依奴婢愚見,王爺會說五日后出發(fā),必然有所安排,只是不想告訴你我?!?/br> 竹影從前也只以為趙斐是一個病弱皇子,但這半個多月在揚州行宮相處下來,已然察覺趙斐的深不可測。 且不說心機手段,今日他派人跟著陸湘出去,都能叫趙斐察覺……趙斐手底下的那些侍衛(wèi),不說勝過影衛(wèi),至少是旗鼓相當(dāng)。 “公公去門前稍后,我隨后帶弟兄過來,即刻出發(fā)?!?/br> 李方頷首,兩人當(dāng)即分頭而行。 …… 春暉堂,陳錦捧著一卷信函匆匆進來。 趙斐本來已經(jīng)躺下了,見狀皺了皺眉:“舅舅的信?” “正是。舅老爺在信上說已經(jīng)到了京城,問主子在揚州是否安好?依主子看,該怎么回信?” “不必回了,舅舅寫信過來,已經(jīng)是犯了父皇和母后的大忌,把信收下就好。” “那舅老爺?” “不回也是一種回信,舅舅會明白的?!?/br> 陳錦頓時一凜,低下了頭。 “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么?” “已經(jīng)找到了,正在往揚州來的路上,后日便能到?!?/br> 趙斐點了點頭:“擬一封信,蓋上兵符和我的私印,去江北大營調(diào)兩百人前來,隨我一同前往福地?!?/br> “主子真要點江北大營的人?” “不妥?” “奴婢只怕會走漏風(fēng)聲?!?/br> “無妨,調(diào)他們過來,只是為了善后?!壁w斐說罷,又問,“竹影和李方出發(fā)了?” “李公公對著竹影大人一番勸說過后,順當(dāng)?shù)碾x開了?!?/br> 趙斐聽到此處,總算露出了一個笑容。 陳錦又道:“李公公還說,誓死效忠主子。” 誓死不誓死的,聽過就罷了,眼下趙斐的確還缺李方這么一個人,李方愿意效命,自然是最好。 “熄燈?!壁w斐說完,陳錦便滅了燭火退下。 趙斐躺在榻上,并未閉上眼睛。 該安排的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照理說,已經(jīng)沒什么可擔(dān)憂的了。 只是不知為何,夜深至子時,竟然仍然沒有半分睡意。 許是平躺著不太舒服,趙斐翻了個身,仍是不太舒服,他往另一邊翻身,依舊不太舒服。 趙斐長長的呼出口氣。 這個時辰,也不知道陸湘睡著了沒有。 第95章 陸湘早就睡熟了。 寬大的床榻,柔軟的錦被,再不是船艙那狹小冰冷的木板,陸湘在榻上打了個滾兒,覺得實在太舒服了。加之晚膳用得多,躺下之后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出宮這么久,今晚是她睡得最安心的一回。 再睜開眼睛時,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欞灑落在地面上了。 陸湘伸個懶腰,慢條斯理地起身梳妝,打開殿門時,看見蕭裕依舊守在院子門口。 “姑娘起了?這會兒傳膳么?” “不用了,我出去吃。” “姑娘要出門?” “不行么?”陸湘驚訝道,“昨日王爺說我可以出門的。” 蕭裕笑笑:“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姑娘想去哪兒?” 陸湘道:“好不容易來了揚州,自然要出去嘗嘗江南小點,從前在宮……在京城吃過藕粉圓子,當(dāng)時就喜歡,一會兒找一家酒樓試試,看那會兒吃的是否地道?!?/br> 昨日那一頓淮揚菜陸湘吃得很滿意,今日便起了出去覓食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