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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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會兒是流得勤,可是都已經(jīng)一個時辰?jīng)]流鼻血了,怎么又流起來了。 陳錦轉身去拿了濕帕子,走過去替趙斐擦臉,替他往鼻子里塞好綢布。 “她走了?”因著堵了鼻子,趙斐說話甕聲甕氣的。 “跑了。”陳錦道。 趙斐突然笑出了聲,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陳錦有些無奈,陸姑姑方才跑得那樣急,總不至于是因為見著主子流鼻血被嚇跑了吧? 罷了,主子的事,他管不起,也沒法管。 他蹲了下去,將榻邊的竹簍子拿出去清理。 內殿里又只剩下趙斐一個人。 他其實沒有那么自在。 她跑得快,倒是在他這里燒了一把火。 趙斐有些難受,心里想的全是陸湘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有的是陸湘扶著他的手。陸湘的手很纖細,雖然跟臉色一樣黃黃的,握在手里卻很軟糯,很好握,抓著了就不想松開。 有的是他貼著陸湘的耳朵說話。陸湘的耳朵形狀很好看,不大,不小,既不招風,也不貼臉,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處。那天的雨太大,若不是那雨,他應當能記得她耳朵的味道。 許許多多陸湘的畫面匯集到一處,就像許許多多的溪水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最終匯集成了一條大河,奔騰著流向大海。 趙斐終于松了口氣。 “主子,藥熬好了?!标愬\又在外頭叩了叩門框。 “進來吧?!?/br> 陳錦捧著托盤進來,伺候著趙斐喝藥,等他喝完,又給喂了一碗清水。 等到趙斐擦了嘴,陳錦方才退下。 “站住?!?/br> 陳錦捧著托盤站定。 趙斐抬眼看著他,眉宇間盡是譏諷,卻不說話。 “主子?!标愬\躬身站在一旁,“奴婢要是做錯了什么事,主子只管責罰便是。只是奴婢愚笨,不知哪里做錯了?!?/br> 趙斐臉上的譏諷更甚:“不知?” “奴婢確實不知,能否請主子明示,叫奴婢死個明白?” 當真是越來越嘴硬了。 趙斐道:“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下午,敬事房來人的時候,你出去是怎么傳話的?” 原來是算這筆賬。 陳錦道:“奴婢出去教底下人說,主子今日不停流鼻血,出恭頻繁,一個時辰出了四次恭。” 趙斐抓起旁邊的湯婆子朝陳錦砸去。 砰地一聲,湯婆子狠狠砸在陳錦的腳邊,倒是沒有砸中他,只是這湯婆子是銅制的,這么一砸,整個摔癟了。 “多謝主子饒命?!标愬\忙道,“不過主子請容奴婢分辯,今日奴婢也是為著主子,才特意這么說的?” “噢?你還是為了我?陳錦,我看你是越發(fā)不懂規(guī)矩了。” “主子,奴婢若是不把主子的病情說得嚴重些,陸姑姑未必會來探望?!?/br> 叫自己出去跟敬事房的小太監(jiān)搭話,不就是想把話傳到陸姑姑那邊去么? 陳錦可不是跟他搗亂,而是順著他的心意去做。 “那我還得感謝你在外頭傳我的瞎話了?” 這件事,趙斐越想越覺得來氣,恨不得沖過去,狠狠踹這狗奴婢幾腳。 趙斐此刻的心思,陳錦不想琢磨,也不愿意琢磨,只恭敬道:“為主子分憂是奴婢的本分?!?/br> 話音一落,外頭便有小太監(jiān)通傳,“九爺來了?!?/br> “滾!”趙斐狠狠罵道。 陳錦終于松了口氣,趕緊將地下的摔癟的湯婆子撿起來溜號了。 他前腳還沒跨出門,趙謨就進來了。 見陳錦灰頭土臉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隔著老遠就聽到噼里啪啦的,大晚上這么大動靜,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九爺,主子在里頭呢?!?/br> 見陳錦裝傻,趙謨更好奇了:“他發(fā)脾氣了?” 陳錦笑道:“是奴婢們伺候得不好。” “油嘴滑舌的,我看六哥是該訓訓你。他是病人,你還氣他!”匆忙訓過陳錦,趙謨抬腳進了內殿。 原以為趙斐在生氣,誰知趙斐坐在榻上,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什么。 “六哥,發(fā)什么呆呢?” “沒什么?!壁w斐笑了笑。 “瞧著你比先前精神多了?!?/br> 趙謨這么一說,趙斐確實覺得,自從梁太醫(yī)幫他引火下行之后,雖然腹中仍是不太舒坦,但精神卻是極好。 “畢竟只是含了點參片,又不是吃什么毒藥?!?/br> “說的也是,”趙謨見他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語氣隨之輕松了許多,“沒事就好,我今兒忙完功課,趕緊洗漱了過來給你侍疾?!?/br> 趙斐斜眼掃了他一眼,趙謨的臉和頭發(fā)都是潔凈清爽的,身上穿的是干凈的寢衣。 “你就這么走過來?” “反正天黑了沒人看見。明兒我穿你的常服出門?!?/br> 趙謨說著,便越過趙斐直接跳到了榻里面。 這榻上只有趙斐身上那一床錦被,因此,趙謨伸手便去拉,然而這么一扯,方才蓋在趙斐身上的被子就扯到了趙謨這邊。 趙謨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下,伸手一抖,想將被子抖平整,誰知這么一抖,被子里一股特殊而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趙謨登時一愣。 “六哥,你……” “我什么?” “你真夠可以的,病成這樣還能玩銃!”趙謨驚訝地大喊起來。 趙斐臉一沉,沒有說話。 趙謨大笑起來,坐起身狠狠拍了趙斐一下,“六哥。你今天把我嚇壞了你知道嗎?梁太醫(yī)說得那樣嚴重,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說說,別人都以為你虛弱得下不了地,可你這躺在這兒都能玩一把,我瞧著你這身子壯得很?!?/br> 趙謨本來力氣大,動作極快,趙斐剛才就分了一下神,就叫他把被子扯去了。 都是十來歲的少年,趙謨聞著被子的那味兒,知道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當下他也不辯解,只伸手把被子扯過來,扔到了地上。 “你去柜子里拿一床干凈的過來?!?/br> 趙謨嘻嘻笑著:“六哥,你害羞了嗎?其實我還一直想問你,平時到底怎么弄的?” 說完,便拿肩膀撞了撞趙斐。 趙斐沒好氣地別過臉,不想看趙謨的二皮臉,伸手敲了敲旁邊的鈴鐺。 陳錦很快進來,給他們抱過來兩床干凈的被子,又伺候著趙斐洗漱,將殿中的大燭臺滅了,這才退下。 寢宮內頓時黑下來了。 雖然兩人蓋著不同的被子,趙謨仍是裹著被子往趙斐的身邊湊,“六哥?!?/br> “你忘了梁太醫(yī)說我需要靜養(yǎng)了?” “他就是個庸醫(yī),言之鑿鑿的說你虛不受補,你明明一點都不虛?!?/br> 不虛…… 趙斐一直自己是個比較薄情冷淡的人,除了早上會那樣,從來沒有在別的時候有過什么變化,但是先前…… “六哥,你在想誰呢?”趙謨好奇地問,眼睛亮晶晶的,“你那個時候,想的是誰?” 他真的很想知道,六哥在那樣的時刻心里會想著哪個姑娘。 “你想的是誰?”趙斐隨口反問。 “明知故問?!?/br> 的確是白問。 趙斐挑了挑眉,沒有再追問。 “六哥,你快說呀?怎么現(xiàn)在什么事都瞞著我?”趙謨抱怨了起來。 趙斐沒有說話,在黑暗中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 “你說不出口?” “嗯?!?/br> “你還有說不出口的事?”趙謨有些不信。 “當然,連陳錦都以為我有病。” 陳錦雖是他的奴婢,可他一直知道,陳錦做事有自己的想法。若不是以為自己有病,以他的性格,自會百般相幫,而不是百般搗亂。 “?。窟@么嚴重?那你先前是因為這個發(fā)脾氣嗎?”趙謨驚訝的問。 “嗯?!壁w斐淡淡應下。 “你是喜歡什么不該喜歡的人了?可是,再不該喜歡的人,你跟我說,我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啊?!?/br> 趙斐不語。 趙謨又道:“你要是不想說,那我猜,猜對了,你就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