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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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請九爺借我一把傘?!蹦樕犀F(xiàn)在這層妝可是遇水就要掉的,陸湘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 趙謨點頭。 見他轉(zhuǎn)過身要出去,陸湘又道:“能不能叫外頭的宮人都避一避。” 長禧宮的人都知道趙謨抱了個女人回來,但除了洪安,沒人知道是陸湘。陸湘不想惹麻煩。 “嗯。我叫他們退下。” 趙謨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他推了門,像是對外頭的洪安囑咐了什么,沒多一會兒就拿了一柄油紙傘進(jìn)來。 “姑姑,你要的傘?!?/br> 陸湘接過傘,望見他臉上的頹喪,又道:“盼夏安置在長信宮,還請你多多照料?!?/br> “放心吧,她在長信宮,沒人敢為難她。我會叫人給她撥些用度,好好養(yǎng)養(yǎng)。” 趙謨肯保證,必然不會騙她。 陸湘放了心,想想,又再補(bǔ)了一句話,“九爺,你年輕有為,前程不可限量,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皇后娘娘全指望著你呢!” 趙謨聽著她的叮嚀,今日她已經(jīng)說了許多遍了,緩緩一笑,“姑姑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明白了。” 陸湘點頭,拿著傘往外走去。 長禧宮的院子里,果真見不到一個人,她左右看了一眼,低下頭,飛快地出了長禧宮。 趙謨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兩只手不自覺地擰緊。 他明白了。 他都明白了。 只有皇帝,才能隨心所欲,只有皇帝,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女人。 …… 陸湘這一趟從長信宮出來十分順當(dāng),路上沒遇到什么人,只在過玄武門的時候,跟值守的侍衛(wèi)說了幾句話就溜回了敬事房,一路上再沒碰見熟人。 回到屋子,關(guān)上房門,陸湘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今日的事,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的。 先是盼夏被打,接著跟趙斐那一番爭執(zhí),再后來的瓢潑大雨,被趙謨識穿本來面目。 還好靠著皇帝狐假虎威,鎮(zhèn)住了趙謨。 他以為自己是皇帝的女人,往后應(yīng)當(dāng)不敢亂來吧。 臨走時他那個態(tài)度,顯然是大受打擊。 陸湘長長舒了口氣,仰面躺在榻上。 一時想起盼夏的傷,一時又想起趙斐的病。 洪安說得那樣嚴(yán)重,趙謨卻輕描淡寫。也不知道怎么地,陸湘忽然很想去瞧瞧趙斐,瞧瞧他到底病得如何重,到底咳得有多厲害。 也不知道自己收藏的那幾顆丹藥會不會對他的病有用。 就這么翻來覆去著,陸湘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主子,尚膳監(jiān)呈了麥冬菊花粥過來,清熱的,用一些吧?!标愬\勸道。 趙斐今日咳得厲害,喉嚨里似乎有一團(tuán)火在燒著。 “主子?”陳錦又試著勸道。 趙斐沒有說話,連著咳了好幾聲,陳錦悄悄側(cè)過臉,抹了一下眼角的淚。 “還沒到你奔喪的時候?!壁w斐啞著嗓子道,“端走?!?/br> 咳得太厲害,似乎喉嚨都要咳破了,連說話都困難,哪里還能喝粥? 陳錦忙道:“主子胡說,我這是眼睛里突然有點不舒服。底下人知道主子喉嚨不舒服,這粥熬得細(xì)細(xì)的,溫涼溫涼的,不會卡喉嚨?!?/br> 趙斐看了看那稠稠的粥,伸手拿起勺子舀了半勺,送到嘴里,一點一點的抿下去。 陳錦見他終于開始吃東西,稍稍松了口氣。 等到趙斐緩慢地吃了小半碗了,方才道:“主子,先前那邊遞了話,說聽到主子淋雨病倒了,想過來探望?!?/br> “探望?”趙斐冷笑了起來。 陳錦見他似乎又有了情緒,忙伸手去替他拍背順氣。 “我料想主子不想見,已經(jīng)給回絕了?!?/br> “她在哪兒?” “主子要見她?” 陳錦吃了一驚。 主子從來都不會主動說想見,怎么今日…… “主子,您這身子可不能出去啊,承嵐亭那邊,風(fēng)太大了?!?/br> “我不想找死,帶她進(jìn)來?!?/br> 來長禧宮見? 陳錦覺得不妥,不過主子的意思沒有他回絕的余地,只好點頭道,“奴婢這就去傳訊?!?/br> 趙斐自己端著粥,將剩下的吃了大半。 這粥的確是廚房用心熬的,熬得細(xì)細(xì)的,沒有一點點顆粒的感覺,雖然不熱了,但也不涼,帶著一絲溫?zé)釟鈨?,緩緩的從他喉嚨過,令他無比的舒適。 就好像陸湘一樣。 趙斐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她在雁池邊沖自己大喊的情景,她應(yīng)該是對自己很失望很生氣??墒且幌缕鹆擞?,她又急匆匆地跑回來找自己。 到底是放不下么? 她口口聲聲說,她自己做不到,可在趙斐看來,她明明就做到了。 難道她所說的那個人真有其人? 會是誰呢?叫她那樣記掛,那樣崇拜,那樣…… 趙斐胸口一涼,又咳了起來。 陳錦正好從外頭進(jìn)來,忙過來替他拍背,等他緩過勁兒,方才道:“主子,人到了?!?/br> “這么快?”趙斐疑惑。 陳錦的目光閃了閃,“聽說主子淋雨病倒了,她就來了北苑,我起先回絕了她也沒走,一直在承嵐亭那邊坐著呢?!?/br> 趙斐眸光漸漸幽深:“領(lǐng)她進(jìn)來吧?!?/br> “真要在長禧宮見她?” “不然呢?”今日趙斐淋了雨,除了咳得厲害,身上也是燒得熱乎乎的,坐在這里都是全賴身后的枕頭墊著,哪里還能出門? 趙斐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卻沒打算現(xiàn)在就去死,且得好好將息著。 “奴婢這就去安排?!?/br> 陳錦匆匆離去。 趙斐方才喝粥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兒竟覺得有點不舒服,他端起旁邊的涼水,喝了一碗,仰頭養(yǎng)了一會兒,方才覺得舒服些。 “主子?!标愬\在外頭叩了叩門框。 趙斐稍稍坐直了,彈指敲了下旁邊的鈴鐺。 ?!?/br> 殿門推開,便見裹著紫色兜帽的女子,她一跨進(jìn)門,陳錦便將房門拉攏了。 女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張驚艷絕俗的臉龐,不是旁人,正是白日里飛揚(yáng)跋扈的沐青青。 一望見榻上蒼白虛弱的趙斐,頓時嚇了一跳。 “怎么發(fā)作得這樣厲害?”她快步上前,蹲在了趙斐的榻前。 “一直都是這樣,不必大驚小怪。”趙斐道。 “哪里是這樣?上回在御花園,你還能上堆秀山的亭子里玩,今日……陳錦說你是淋了雨,好端端的你怎么身邊不帶人?”沐青青說著,竟哭了起來,與平日宮人們所見的沐貴妃全然判若兩人。 趙斐見她趴在榻邊痛哭的模樣,面色無波道:“你為何要打盼夏?” 沐青青正抽泣著,聽到趙斐的話,猛然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今日你肯叫我來長禧宮,就是因為為了問我這句話?” “不全是,你先回答我這句話?!?/br> 沐青青定定看著趙斐,良久,方才冷笑道:“我為什么打她?難道你不清楚嗎?憑她那般下作模樣,也配在你身邊呆著?你居然為她質(zhì)問我?你居然為她質(zhì)問我?” 趙斐輕笑了一下,“她怎么了?若論做事論忠心,比這宮里許多人都要強(qiáng),怎么?難道你預(yù)備把我宮里的人全打一遍?” “因為她不安分!”沐青青道,因著勃然大怒,她珍珠似的白嫩臉龐漲得通紅。 趙斐正要說話,突然又咳了起來。 沐青青忙伸手替他捶背,“你都這樣了,能不能別再管這些事了。我求求你,躺下歇著吧?!?/br> 趙斐緩過勁,推開沐青青的手。 “什么是安分?” 沐青青沒想到趙斐還執(zhí)意要追問盼夏的事,咬唇道:“她一個賤婢,居然對你有了覬覦之心。” “她是我的司寢,伺候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趙斐還沒說完,沐青青就捂著耳朵道:“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憑什么,她憑什么能做你的女人?你以后別碰她了好不好?” 見她愈發(fā)激動,趙斐抬眼看向她:“你坐下?!?/br> 沐青青點了點頭,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往后,你不要再來北苑,即便是來,我也不會見你?!?/br> 沐青青美麗的雙眸一怔,脫口道:“就因為那個盼夏,你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