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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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斐停下,抬眼看向陸湘,“有幾句閑話想同姑姑說說,不知姑姑是否有這閑心?” 作者有話要說:湘湘站在前殿偷聽,六六站在后殿偷聽, 六六:偷聽別人辦事,不要臉。 陳錦:??? 六六:她聽我才聽的,不關(guān)我事。 看到有讀者叫我不要太著急營養(yǎng)液,emm,意見采納,以后有話說的地方還是留著跟大家交流。 有人問六六會不會一直這么廢……當然不會了,為了將來的幸福生活,肯定會好的~ 畢竟咱們這列長途車的終點站是he,不過在到達終點之前,還有兩個站,一個是修羅場,一個是火葬場,大家不要著急嘿嘿嘿。 第16章 閑話? 她跟他,有什么閑話可說的? 想是這么想,面上客客氣氣道:“六爺請講?!?/br> 趙斐朝盼夏投去一瞥,盼夏會意,垂眸默默退得很遠。 林蔭小道上只剩下陸湘和趙斐。 北苑樹多,知了也多,知了知了叫個沒完沒了,沉悶的夏日里,聽著令人意亂。 “陸姑姑跟沈約交情頗深?” 陸湘驚愕,壓根沒想到他開口提沈約。 “談不上什么交情,只是在璃藻堂遇到過,寒暄過幾回?!?/br> “如此。那便無事?!壁w斐伸手撥動著輪椅,緩緩朝長禧宮去。 “六爺稍等?!?/br> 趙斐停下,并未回頭,“姑姑想說什么?” 無緣無故的,趙斐為什么會突然提起沈約?陸湘思忖片刻,念及從前與沈平洲的交情,還是追問了出來:“六爺怎么想著問他,可是他沖撞了六爺?” “我一個廢人,沖撞不沖撞的有什么打緊?” 陸湘聽他又扯起這些,心里正有些不耐,卻聽得趙斐說,“他像是生出了不該生出的心思,你若想救他一命,可得早些提醒他。” 生出不該生出的心思? 沈約的個性,跟沈平洲不一樣。沈平洲是個書呆子,一心埋首書山不問其他,沈約活潑好動,每回見到陸湘都會說好多話,但若說他有什么大逆不道之心,陸湘不相信。 “六爺可否明示?” “不能?!壁w斐回答得十分干脆。 陸湘不解道:“六爺既然關(guān)心沈大人,要我救沈大人,為何又不肯明示?” “我并不關(guān)心沈約,我只是覺得他手里那堆書稿廢在他那里有點可惜,所以才破例多說一句,但也僅此而已。姑姑覺得能救,就救,救不了,這也是他和那些書稿的命?!?/br> 語畢,趙斐便緩緩朝長禧宮過去了。 陸湘目送著他離開,心中滿是疑惑,想不通趙斐為什么突然會對她說沈約的事,又想不通沈約到底生出了什么不該生出的心思。 左思右想之下,陸湘忽然決定,去璃藻堂走一趟。 “爺?”陳錦從長禧宮出來,見趙斐停在宮門口,小聲地喊了一句。 趙斐收回目光,陳錦忙走到輪椅后頭,將他推進長禧宮。 “問過了?”趙斐不緊不慢的問。 陳錦目光一動,“爺是說……” 沒等趙斐說話,陳錦自個兒明白過來,“已經(jīng)問過了,她把回的話都跟我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紕漏?!?/br> 這事做得滴水不漏,侍寢是真的,回話當然不會有問題。 “嗯。”趙斐輕輕應(yīng)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道,“她看出來了,不過不要緊?!?/br> 陳錦不太清楚主子說的是哪個他,想了想,補了一句:“爺說的是誰……” “你最近話很多,”趙斐被陳錦打斷思緒,“那丫頭是不是怨上我了?” “沒有任何怨懟,”陳錦立馬道,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答得太草率了些,頓了頓,補道,“奴婢沒瞧出盼夏對爺?shù)陌才庞惺裁床粷M,奴婢覺得,她的確是個忠心本分的人?!?/br> “她教出來的人,應(yīng)當忠心吧。” 這句話陳錦倒是明白了,盼夏是陸湘教出來的人,主子說的她應(yīng)當就是陸湘陸姑姑。 聯(lián)想到主子前面那一句沒頭沒腦的“她看出來了”,陳錦又琢磨不出主子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陸姑姑這樣一個老宮女。 琢磨不出來,索性不接話了,陳錦推著趙斐進了涼亭,將一本畫冊放在桌上。 “舅老爺來信了?!?/br> …… 走到半道兒,陸湘又折回敬事房了。 去璃藻堂,遇不遇得到沈約另說,便是遇到了又能如何,總不能開門見山就去問沈約在癡心妄想什么。 左右她在皇帝那里有幾分薄面,只要沈約不做出格的事,陸湘自問能救上一救。 想是這么想,陸湘到底還是往璃藻堂那邊晃了一圈。 這個時辰宮里各處都在派飯,果不其然,璃藻堂里連個值守的人影都沒有。 陸湘在門口略微站了一會兒,才有小太監(jiān)走過來。 想是剛剛吃飽喝足,臉上紅彤彤的,神色亦是憊懶,見是陸湘趕緊賠了笑臉:“姑姑怎么在這里站著,往后便是小的們不在,姑姑直接進去就好。” 陸湘本不是過來找書,方才站在這里,也只是理一理思緒,此時見小太監(jiān)過來,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今日沈大人過來了嗎?” 值守的太監(jiān)都知道陸湘偶爾會跟沈約說幾句話,陸湘是老宮女,品階又高,底下人倒不覺得有什么。 “今日沒來,不過這陣子,沈大人來璃藻堂來得勤快,上午沒來,下午定然要來的?!?/br> “沈大人不是一向都來得勤快么?”陸湘故作不經(jīng)意道。 小太監(jiān)撓了撓頭,“是勤快,就是……最近更勤快,日日都要來。” “沈大人是讀書人,想是越發(fā)勤勉了?!标懴娴瓕⒋耸陆疫^,沒再多說此事便離開了璃藻堂。 然而一轉(zhuǎn)身,陸湘心情就沉重了。 沈約編纂全書,確實需要經(jīng)常到璃藻堂借書,但璃藻堂有規(guī)矩,沈約這樣的六品官,一次只能外借一本書。但從前他借一本書,若是有用的書,得抄錄十天半月,若是無用的書,倒可能三五日就還回來了。但不管再怎么無用的書,也不可能日日都到璃藻堂來。 從前陸湘沒在璃藻堂碰到過趙斐,但趙斐能跟沈約熟絡(luò),想必是璃藻堂的??停且郧瞥錾蚣s的異樣。也就是這當值的小太監(jiān)沒什么心眼,才沒放在心上。 莫說換成王德全、盛福全這樣的老狐貍,便是羅平在這里,也早就察覺出什么來了。 的確不能再等了。 看在故友的面子上,拉沈約一把。 陸湘一面盤算著如何去找沈約,一面回了敬事房,去王德全跟前將去坤寧宮請安的事情略說了些。便回了屋子,叮囑玉漱說自己今日走了許多路已經(jīng)乏了,有事自去王德全那邊請示。 待玉漱退下,陸湘關(guān)上門,略微收拾過后,便悄悄出了敬事房,繞過御花園,沿著城墻根一路往東走,這邊有兩座荒廢的宮殿,左邊是善嵐苑,右邊是麗藝軒,名字聽著都算是風雅,然而這里正是宮里人人避諱的冷宮。 雖說是冷宮,但畢竟在皇城內(nèi),破敗一些不假,到底是正經(jīng)規(guī)制的宮殿,每日有仆役灑掃,并不如外界傳言那般荒草叢生。住在這里的嬪妃,一日三餐都有人照應(yīng),四時衣裳也會定時發(fā)放。 當然,在這里當差的仆役們,沒有什么雞犬升天的盼頭,自是比不得別處用心。比如此刻,坐在善嵐苑門口的小太監(jiān)就倚著門在打盹。 陸湘遠遠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拐了彎便來到麗藝軒后頭的小木門。這道木門上的紅漆已經(jīng)斑駁脫落了不少,上頭掛著的鎖黑漆漆污沉沉的,很有分量的樣子。 此處常年落著鎖,連在這邊值守的人都沒有鑰匙,更不知道鑰匙在誰那里。 陸湘走到木門前,從袖中取出一把鑰匙飛快地開了鎖,閃身進了門。 站在墻角,陸湘拿目光略微一掃。 麗藝軒里頭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影,陸湘舒了口氣,轉(zhuǎn)身進了偏殿的一間小屋。 這間小屋極不起眼,靠墻的地方有一個能睡三五人的通鋪,便是一個衣柜一個五斗櫥。 許久沒人到這屋子里來,屋子里透著一股霉味。 陸湘將房門別上,鉆到通鋪底下,在里頭撥了一個開關(guān),便聽到有輕微的轟動之聲。陸湘起身,將通鋪重新鋪好。打開衣柜,輕輕打開衣柜頂角上的鎖扣,衣柜的背板便如門一般自己打開了,露出一段向下的臺階。 這是一個十分精巧的密道入口,密道開關(guān)設(shè)在通鋪下面,衣柜只是一個障眼法,只要不撥開鎖扣,衣柜就是衣柜,可以搬走,可以當普通衣柜。即使偶然有人發(fā)現(xiàn)了衣柜的鎖扣,但也只能知道背板是可以打開的,不會發(fā)現(xiàn)密道的入口。 陸湘鉆進衣柜,從地道里拿出一個包袱,放到通鋪上,里頭裝著鏡子、衣裳、釵環(huán)。陸湘褪去身上的宮裝,換上一身月白色衫裙,將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打散,松松垮垮地挽在一起,那一根綢帶綁好。這才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擦去了臉上涂的黑油脂,描眉,點唇,方才燃起一支蠟燭,走進了衣柜后頭的臺階。 世人皆知,高祖皇帝立國之后,大興土木修建皇宮,為保宮城安全在底下埋了三縱三橫的斷壟石,防止有人挖地道侵入宮城。但誰也不知道,高祖皇帝在宮城下面修了密道。 也不是誰都不知道,當今世上還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陸湘,一個是養(yǎng)心殿里的皇帝。 陸湘舉著燭火進了密道,雖然黑漆漆看不到盡頭,心里并不覺得害怕。這條密道她已經(jīng)走了無數(shù)次。住在宮里的一百年,每年都會出宮一兩次,吃一吃,逛一逛,權(quán)當出門游玩。 她在里頭走了半個多時辰,最終走到一處向上的臺階。 沿著石階往上,推開門,又進了一間屋子。 陸湘將蠟燭和火石留在密道中,轉(zhuǎn)身推開門。 這里是皇城外最近的一家客棧,名叫悅賓樓,皇城修起來的那一年開起來的。陸湘所在的這一間是客棧的柴房。陸湘走出柴房,左右環(huán)顧,遠處有小廝活計在院壩里洗碗。 確定沒人瞧見自己之后,陸湘飛快離開了柴房。 出了客棧,陸湘叫了一乘軟轎,吩咐轎夫徑直往雀兒胡同去。 正盤算著如何把沈約從宅子里喊出來,只聽得外頭傳來馬尖利的嘶鳴聲和人的慘叫聲,未及詢問,轎子猛地一震,頓時失去了平衡,朝前傾斜倒去。 “啊——”這一下變故來得太過突然,陸湘毫無防備,頓時驚呼出聲,整個人朝前跌去。 疼,膝蓋和手肘被地面磨得火辣辣的疼。 不止如此,身后的軟轎如泰山壓頂一般抵到她的后背。 好在軟轎的撐桿未斷得徹底,尚且給她留出了一點空檔,不至于被壓到地上。 陸湘想試著動一動,偏生倒掉的軟轎像一個碗一般將她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