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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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仍是硬著心腸道:“六爺?shù)男郧槟阋呀?jīng)見識過了,更何況你們身份懸殊,即便我差遣你過去做司寢,他未必會一直把你留下?!?/br> 敬事房安排給皇子們的司寢,通常在皇子大婚過后,會回到敬事房繼續(xù)做事。但若是皇子很喜歡,亦有帶去王府做侍妾的先例。 “姑姑,我曉得規(guī)矩的?!迸蜗牡哪樋嚨脴O緊,小心地看著陸湘,目光仍是期期艾艾的,“我只是想替姑姑分憂,便是六爺不喜歡我,我也心甘情愿?!?/br> 盼夏素來沉穩(wěn),說話不多但做事利索。 到敬事房好幾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對陸湘開口。 看著她目光里的小火苗,竟比前日毛遂自薦的雪瑤還要熱絡(luò)些。 “你和雪瑤才在長禧宮受了罰,再差你過去司寢未必妥當(dāng),這事我會跟王公公再商議。”這話并非搪塞,今日出了紫菱的事,長禧宮司寢的確需要跟王德全再議。 盼夏知道陸湘說的是實(shí)情,默然片刻,抬起眼看向陸湘:“姑姑,若是六爺答應(yīng)讓我去長禧宮,姑姑可以讓我去嗎?” “且看看。” 陸湘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自回窗前繼續(xù)看書。 盼夏在門口默默站了一會兒,沒有再去班房那邊整理簿冊。 出了敬事房,徑直往北苑去了。 第9章 “盼夏姑娘有何貴干?” 長禧宮外,陳錦看見了局促不安的盼夏。 “陳公公,奴婢是過來向六爺請罪的?!?/br> “你回去吧,”陳錦道,“那事已經(jīng)過了,六爺既然放過,就不會再追究?!?/br> “那若是我在敬事房領(lǐng)了伺候六爺?shù)牟钍梗膊蛔肪棵???/br> “伺候?”陳錦初時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雪瑤和盼夏都是宮女中的翹楚,陸湘領(lǐng)著她們倆過來,還帶著歡喜佛和那些畫冊……那日來長禧宮,陸姑姑要向爺呈上的,不止是物件,還有人。 這……陳錦可不能擅自做主。 “姑娘稍等,我去回稟六爺。” 陳錦匆匆回去,盼夏站在宮門外,旁邊樹上的知了吵得她格外煩躁。 候了片刻,長禧宮內(nèi)有內(nèi)監(jiān)出來,幾下上了樹將知了捉了去。 盼夏的心仍然靜不下來,焦灼地繼續(xù)等了一會兒方才再見到陳錦。 她心里焦急,卻不敢追問,只望著陳錦。 “六爺?shù)囊馑?,只要忠心可靠、做事勤勉,自是能來。?/br> “多謝陳公公,多謝陳公公?!?/br> 盼夏大喜過望,連聲向陳錦道謝。 陳錦看著盼夏歡喜的模樣,心里有點(diǎn)發(fā)虛。 六爺當(dāng)然不是這么說的,事實(shí)上六爺根本沒說什么話。陳錦才剛剛說了個開頭,趙斐就極不耐煩地將他攆出來了。 這些微末小事,六爺是一個字都不想聽的,陳錦就自己做主了。 盼夏看著已經(jīng)是老實(shí)沉穩(wěn)的了,換個別的宮女難道就不會在六爺跟前失態(tài)么? 左右六爺根本不在意什么司寢宮女,就這么著吧。 …… 盼夏在長禧宮得了準(zhǔn)話兒,匆匆趕回敬事房給雪瑤換藥。 雪瑤和盼夏就住在院墻邊的耳房里,兩個人一間屋。 盼夏一推門,趴在榻上的雪瑤就轉(zhuǎn)過來,目光閃亮:“紫菱真被送去浣衣局了?” “你不都知道了?!迸蜗牡吐暬氐?,去柜子里取了外傷藥膏,拉起雪瑤身上的薄被,替她上藥。 雪瑤疼地嘶了嘶的,見盼夏一直不說話,冷笑道:“你要枉做好人,別在我跟前甩臉子。平素姑姑最疼你,你若想給紫菱出氣,自去搶了去長信宮的差事就好?!?/br> “紫菱心里有氣,你隨著她發(fā)作幾句就好,何苦激她去找姑姑理論?往日她雖不跟我們一處玩,總也沒做過什么不好的事。” 雪瑤口齒伶俐,跟點(diǎn)了炮仗一般噼里啪啦:“她有氣我為什么要受著?再說了,我躺在這里動都不能動,她要去找姑姑,我能攔得住?還不是她自己張狂。我且問你,若是換做羅平奪你的差事給她,你會去找羅平分辯么?” 當(dāng)然不會。 別說是盼夏了,雪瑤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她進(jìn)宮時日太短,沒吃過苦頭?!?/br> 雪瑤輕蔑道:“正好去浣衣局好好吃吃苦,哎呦……我的好jiejie,你可手輕一點(diǎn)?!?/br> 盼夏不再說話,小心翼翼地幫雪瑤上好藥膏。 萬幸,雪瑤那日沒有破皮,休養(yǎng)幾日等紅腫消退就沒有痕跡了。若是破了皮相,再不可能派去給趙謨做司寢。 “盼夏,你真想一直留在敬事房嗎?”看著眼前一聲不吭的盼夏,雪瑤忍不住問。 “你還在擔(dān)心我去搶了你的差事?” 雪瑤沒有回答。 明面上姑姑對她們倆都好,但雪瑤知道姑姑更喜歡盼夏的性子,若是盼夏去爭取長信宮的差事,姑姑一定會派給盼夏。 “放心吧,今兒我已經(jīng)同姑姑說了,我想去長禧宮當(dāng)差?!?/br> “你要去長禧宮?”雪瑤大吃一驚,“你不會是為了幫姑姑分憂才這么想的吧?盼夏,你別犯傻了,這宮里這么多宮女,紫菱心比天高,可想去的人少不了,怎么都能找到人,你何苦去趟那渾水!” 盼夏若有所思地看著雪瑤。 雪瑤扭著身子轉(zhuǎn)過來,使勁扯了扯盼夏袖子,“姑姑深受陛下和娘娘信任,便是差事辦砸了,也不會怎么樣的?!?/br> 看著雪瑤著急的神情,盼夏終于會心一笑,握住了雪瑤的手:“我一直拿你當(dāng)親姐妹看待,今日聽你這番話,我終于知道你的心了?!?/br> “你捉弄我?” 盼夏搖頭:“是真的,我剛剛已經(jīng)向姑姑表明心意了,不過姑姑還沒應(yīng)我。” “你傻不傻呀,就算……萬一往后新帝放宮女出宮,你留著清白身子,也好嫁人啊。” “我這么做,一則是為姑姑分憂,二則……”想到亭中那個身影,盼夏的目光愈發(fā)明亮,“是我自己想去伺候六爺?!?/br> 六爺…… 雪瑤自然也看到了涼亭中神仙一般的趙斐,但雪瑤也看到了輪椅。 生得再像神仙又如何,永遠(yuǎn)不可能做真正的天子。 看著盼夏的神情,雪瑤覺得她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你若去了長禧宮,還這么看著他,只怕他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br> 盼夏被雪瑤的冷言冷語一刺,頓時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方才訥訥道:“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癡心妄想的。” 上完了藥,她替雪瑤拉好被子,將藥膏放回柜子里。 雪瑤知剛才的話戳盼夏心窩子了,但她不得不說,亦沒有在吭聲。 王德全做事向來干脆利落,紫菱受罰離開,沒有在敬事房激起半點(diǎn)水花,很快有人頂了紫菱的差事,其他人自不必說,便是與紫菱交好的秋棠等人,面上也看不出來什么。 幾日過后,雪瑤身上的淤青消退,陸湘便讓她與盼夏精心打扮了一番,領(lǐng)著往坤寧宮去了。 敬事房地處西北角,要去坤寧宮,必先穿過御花園。 三人還沒走到千秋亭,就瞧見里頭有幾位主子坐在里面說話。 本想默默從旁路過,亭中卻有人正在張望,遠(yuǎn)遠(yuǎn)的喊道:“這不是陸姑姑嗎?要去哪兒?” 被點(diǎn)了名,陸湘只好帶著盼夏雪瑤上前問安。 亭子里坐著的是李昭儀、尹才人、程美人、莫采女。 李昭儀位份最高,又懷著龍?zhí)?,自是坐在正中間。 尹才人和程美人坐在兩旁,莫采女倚著柱子站著,方才招呼陸湘的,正是莫采女。 “姑姑這是要去哪兒?瞧瞧盼夏姑娘,這一打扮,我竟有些認(rèn)不出了?!背堂廊藫u著宮扇,說話輕言細(xì)語的。 她這么一說,其余三個人紛紛把目光落在雪瑤和盼夏身上,目光各異。 要說亭子里的各位小主,每一個都是風(fēng)華正茂、顏色正好,只是這一兩年皇帝不知道怎么地,很喜歡在宮里吃窩邊草,譬如新近有孕的鄭采女,原本是南府樂伎,又如涼亭中的莫采女,本是去年進(jìn)宮到養(yǎng)心殿侍茶的女官。 因此,一見到精心打扮的盼夏和雪瑤,每個人都覺得有些刺眼。 還是李昭儀道:“雪瑤這么一打扮,可真是認(rèn)不出了?!?/br> 陸湘自然從她們的眼睛里讀到了她們的想法,只作不知:“正要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回話,待改日再去各位主zigong里請安?!?/br> “姑姑且去吧,別耽誤皇后娘娘的差事?!?/br> 陸湘三人剛走出涼亭,就聽到身后有人啐了一口:“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 不必轉(zhuǎn)身,就知道這是尹才人的聲音。 即便聽不出是尹才人,陸湘決計不會回頭去看,徑自領(lǐng)著雪瑤盼夏往坤寧宮去了。 “meimei小聲一點(diǎn),再有火氣,也等她走遠(yuǎn)了再發(fā)?!背堂廊藙竦?。 尹才人連著兩日被皇帝翻了牌子,心氣也是水漲船高,自是不把程美人的勸說聽進(jìn)去,反而覺得程美人眼皮子淺,轉(zhuǎn)頭對李昭儀道:“不過是仗著幫皇后娘娘辦了點(diǎn)事,竟然連昭儀都不放在眼里。你瞧瞧她剛才說話那口氣,好像跟咱們平起平坐一般。” 李昭儀微微一笑,程美人和莫采女都沒有言語。 陸湘在她們跟前,一向是不卑不亢,但她是宮女,她們是主子,她就不該不卑不亢。 “你們不必怕,她知道是我在罵她。他們敬事房手腳不干凈,就是不罵不行!” 李昭儀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里倒是微微一笑:“你們進(jìn)宮時日短,不知道陸姑姑的厲害罷了?!?/br> “怎么個厲害法?”程美人追問。 她進(jìn)宮三年了,從沒聽說過陸湘有什么厲害的事跡。 李昭儀卻不肯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