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凝兒, 別鬧了好不好?”景湛撫上她肩膀,耐心哄她。他可不想聽她一遍遍喊太子的名字, 何況她還把太子的名字強安在他頭上。 江雨凝往后一步, 掙脫開他, 正色道:“阿原你搞清楚,我哪里鬧了, 明明是你讓我叫你的名字,你還不樂意了?!?/br> 景湛看她表情嚴(yán)肅, 聽她語氣認真,頓時摸不著頭腦,無奈糾正她:“可是孤不叫景原,叫景湛, 凝兒為何一直叫孤阿原?” 他還想說這不是和他鬧是什么,但是怕江雨凝生氣,就把話咽了回去。 “你又在試探我對不對?”江雨凝覺得可笑。 “孤試探你什么了?孤只是說自己叫景湛而已。”景湛繼續(xù)耐心說,他認為江雨凝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想和他鬧脾氣發(fā)泄一番。 “景湛那個陰險小人我早就不喜歡了,我已經(jīng)和你說了很多遍,你怎么就不信呢?每次都要在我面前故意提他。”江雨凝不由得來氣。 “什么?”直接在他面前說他陰險?小人?景湛覺得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心情不好這么簡單,她就是故意想刺激他,和他吵架。 “凝兒,你到底怎么了?”景湛來到她身前,俯下身,拉住她的手。 江雨凝掙開他的手,覺得委屈,“阿原你又到底怎么了呢?為何一直說你是太子景湛,不就是故意想和我吵架嗎?” 景湛深深看她片刻,猜測這可能是太子故意讓她這么做來刺激他的,又或者是她想用此來達成離開他的目的。 可是他的目的還沒達成,他怎么可能允許她離開。 所以,景湛牽住江雨凝的手,繼續(xù)哄她:“凝兒,咱們不說這個了好不好,你陪孤挑荷包?!?/br> “好,”江雨凝表現(xiàn)得大度,而且她確實也不想和他吵架,只提醒他,“那阿原以后不要每次吃景湛的醋都拿他來試探我嘍?!?/br> 景湛拿荷包的手頓住,閉了閉眼,強壓下惱火情緒,盡量語氣平靜:“孤是景湛,凝兒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孤,怎么還說孤是景原?” 江雨凝立刻甩開他的手,生氣道:“阿原你怎么這么不可理喻,怎么還提那個景湛!” 景湛臉色緊繃,這個江雨凝就是故意的!她昨晚沒能成功離開,于是便想出了這招。她故意把他叫成景原,把他的名字安在太子那個小人頭上,就是故意刺激他讓他發(fā)火,這樣他們吵架后太子趁機對景文帝說他們感情不和,接著她會順理成章與他和離,徹底遠離他。 既然如此,景湛偏不讓她得逞,直接了當(dāng)說:“凝兒,你的想法孤如今已經(jīng)清楚,你不必借這個方法和孤吵架離開孤,孤不會放你走?!?/br> “什么?”江雨凝聽不明白。 景湛抱她在懷里,輕聲和她商量:“所以凝兒不用拿喊孤景原來刺激孤了好不好,孤還是喜歡你以前喊孤的阿湛這個稱呼?!?/br> 他一聽到江雨凝喊他“阿原”他就渾身不舒服。 江雨凝一聽他這話直接推開了他,氣到提高音量:“阿原你今天就是故意氣我的對嗎!” 景湛無可奈何地看著面前還在無理取鬧的江雨凝,“凝兒,你需要冷靜?!?/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他覺得他更需要冷靜,一聽到“阿原”這兩字他就氣得太陽xue突突直跳。 “不要帶走我的荷包。”江雨凝冷聲說,她生平第一次這么生氣。 景湛頓足,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放在桌上后,毫不留戀快步離開,背影決絕。 “真是無理取鬧?!北痪罢坑X得無理取鬧的江雨凝同樣這樣評價他。 景湛從明軒閣一出去就徑直去了書房,但是在書房待到林易來喊他用晚膳時,他攤開在書桌上的那本書他都只看進去了一個字。 這個字就是文章剛開頭的“原”字,他當(dāng)時看到這字的時候就覺得諷刺,不僅江雨凝刺激他,連書都要刺激他。 但是他回明軒閣路上,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書上那字不過是巧合罷了,他主要還是看書的時候因為江雨凝執(zhí)意喊他的那個讓他排斥的稱呼沉不下心。 一進入客堂,景湛并沒有如他所想的看到江雨凝。 “王妃呢?“他問立在門邊的丫鬟。 “回稟殿下,王妃還在暗間?!毖诀吖Ь椿卮?。 景湛舉步走向暗間,看到江雨凝坐在坐塌上看話本兒,喊她:“凝兒,用晚膳了。” 他覺得過了這么長時間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消氣,試圖先和她示好。 結(jié)果江雨凝看都不看他,躲開他的手,繞過他直接走入客堂。 景湛蹙眉,這jian細脾氣還挺大。 “凝兒,你為何不理孤?”景湛盡量溫聲問。 江雨凝淡掃了他一眼,語氣沒有溫度反問他:“你不讓我喊你阿原,我怎么和你說話?” “凝兒,孤真不叫景原,澈王府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本罢磕托暮退f,并且示意林易說話。 “嘖!他們都是你的人,肯定聽你的吩咐?!苯昴恍牛J定景湛就是在故意無理取鬧,深信自己腦中的記憶一定沒錯。 景湛沉著臉沒再說話,他覺得他現(xiàn)在不正常,他堂堂一個高高在上的澈王殿下如今竟然要卑微地哄一個jian細?著實反常,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轉(zhuǎn)變。 用過晚膳后,景湛沒有留宿暗間,而是去書房待了一夜。 當(dāng)晚,景湛江雨凝心情煩躁,都險些失眠。 而身在宮里的太子,卻是心情愉悅到失眠。 他今日上午去澈王府是去督促楚清。昨日下午他在笙館園林看出楚清和江雨凝關(guān)系親密,他怕他交給楚清的任務(wù)楚清會因她和江雨凝的關(guān)系而懈怠甚至糊弄他,所以今日上午他特意去催促提醒楚清。 其實太子自己都覺得神奇,他自小以來一直運氣很好,上天似乎格外眷顧他。比如澈王府戒備森嚴(yán)他依舊能派刺客來去自如,再比如前些日子他給景湛下的九鼎毒,那九鼎毒除了他和他身邊的神醫(yī)易修知道之外,世上任何一個大夫都不會診斷出來。 這個他身邊的神醫(yī)易修更是讓他覺得神奇又難得,自他很小時,易修就只效忠于他。只要他要求的,不論是毒還是藥,易修都會盡其所能制出來。昨日下午他在笙館園林交給楚清的那瓶幻靈散也是出自易修之手。 他讓楚清給江雨凝用幻靈散并不是想傷害她,他這么喜歡她怎會舍得傷害她呢,只不過是借她間接刺激景湛罷了。這幻靈散再配上蠱術(shù),發(fā)揮作用后,初期會讓江雨凝將景湛和他兩人的名字記混。至于之后怎樣,易修還不知道,畢竟江雨凝是世上第一個用幻靈散的人,不過易修向他保證過,絕對不會損害江雨凝的身體。 太子一想到景湛聽到江雨凝喊他的名字后就忍不住壞笑,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景湛那氣急敗壞的模樣。 再想到過幾日去平霄寺,江雨凝會當(dāng)著景文帝的面喊景湛他的名字,太子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如此一來,景文帝還能不信他說的他和江雨凝兩情相悅的話? * 第二日,為了避免再次聽到那個讓他不舒服的名字,避免與江雨凝在言語上產(chǎn)生摩擦,避免他會不自覺放低身段去哄她的反常行為,景湛沒有去明軒閣用早膳。 而在江雨凝看來,景原(湛)這就是因為她不同意他無理取鬧的行為故意和她冷戰(zhàn)。 她真搞不懂,他幾次三番試探她對太子的態(tài)度也就罷了,這次他竟然荒唐到執(zhí)意讓她叫他太子的名字,莫非是笙館園林那日他表現(xiàn)出的那副氣定神閑模樣都是假的,實際上他受到了刺激? 江雨凝懷揣著心事慢吞吞用完早膳后,抱著月亮去院里玩,沒多久,楚清過來了。 “雨凝,我覺得景湛(原)他喜歡你。”楚清說完,仔細觀察江雨凝的神情。 “沒有,他只不過是……”太子只不過是故意借她來刺激景原(湛)罷了,但是她還不確定楚清的立場,便立刻止住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楚清抓住她的手腕,認真道:“雨凝,不管景湛他有沒有喜歡你,我都希望盡快將劇情拉回到正常軌道,我想勇敢追求他?!?/br> “好啊,希望你能早日追到景湛,必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只要原書男女主盡快在一起,男主太子就會把心思多放在寵楚清上,對于報復(fù)她的心思自然會少些吧。江雨凝這樣想。 “殿下?!背逄а酆蟠颐ζ鹕砉Ь葱卸Y。 江雨凝回頭,景湛正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真正的冷戰(zhàn),我們腹黑湛會讓她喊他什么呢? 對啦,之后我想將更新時間固定啦,但是到底是晚上九點還是零點我還沒想好,有可能先輪換著來哈 第32章 別扭夫婦 江雨凝不懂為何景原(湛)的眼神如此奇怪, 想到他們似乎還在冷戰(zhàn), 便若無其事地挪開眼,拉楚清坐下,“我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br> 景湛本想走向她, 聽到她這句話頓住腳步, 眸色復(fù)雜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最終凜著臉色轉(zhuǎn)身拂袖離開。 只是, 他剛走了沒兩步, 身后傳來魏昭的聲音。 “阿湛, 我們好久沒見,想我沒?” 江雨凝聞聲看去, 魏昭身著朱紅暗紋金絲滾邊袍款款而來, 多日不見,他似乎更加英俊帥氣了。 見坐在桌前的人是江雨凝, 魏昭淺笑和她問好:“嫂嫂也是好久不見?!?/br> 還沒等江雨凝回話, 她身邊的楚清尖叫一聲站起了身, 直接沖到魏昭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地說:“秦淮!我的天哪!竟然在這里見到了你!” 魏昭拂下她的手, 后退一步,蹙眉打量面前這個一身丫鬟打扮卻分外大膽的人。 江雨凝急忙上前拉住楚清, 和她解釋:“楚清,他不是秦淮,他是魏昭?!?/br> 楚清不信,看著面前和秦淮一模一樣的這張臉, 喃喃道:“怎么可能不是?那他怎么和秦淮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問題江雨凝沒辦法回答,畢竟她也想知道魏昭為何與秦淮長得一樣。 看到楚清激動后又呆愣的模樣和他們新婚第二日江雨凝初見魏昭時的神情一模一樣,景湛不禁陷入沉思:江雨凝楚清都是太子的人,都把魏昭當(dāng)成了他們口中的“秦淮”,那這個秦淮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讓兩位女子都為之激動到如此地步。 見兩位女子視線都在自己身上,其中剛才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個現(xiàn)在看他的眼睛甚至都發(fā)直了,魏昭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好率先打破這安靜且尷尬的氣氛,對景湛說:“阿湛,前些日子我出了趟遠門,回府后得知你已從廣郡回來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找你了?!?/br> “嗯?!本罢恐噶酥笀A凳,示意魏昭坐下說。 隨后景湛來到江雨凝身邊坐下。楚清給他們倒茶,并借著這個由頭站在江雨凝身后沒走,眼睛黏在了魏昭身上。 離得近了,魏昭看到景湛的膚色不由得驚訝:“阿湛,你以前那么白怎么變黑了?” “在廣郡曬的?!本罢康暤?。余光中他看到江雨凝似乎因他的靠近身子開始往遠離他的方向撤,他微彎的唇角立刻壓了下來。 魏昭對比了挨邊坐的江雨凝景湛的膚色后,忍不住打趣:“你和嫂嫂坐在一起,這樣一看你更黑了?!?/br> 景湛涼涼掃他一眼,魏昭竟然和太子說一樣的話來氣他。 收到景湛的眼神警告,魏昭摸了摸鼻子,連忙補救:“不過阿湛自小皮膚比我都白,我相信他很快就能白回來,嫂嫂不要著急?!?/br> 江雨凝沒說話,心中腹誹:景原(湛)已經(jīng)開始讓魏昭在她面前一遍遍叫他阿湛來欺騙糊弄她了!真是不可理喻! 魏昭說話間不經(jīng)意看到景湛腰間掛著的丑荷包,笑出聲:“阿湛,你掛個那么丑的荷包干嘛?” 景湛沒吭聲,余光一直觀察身邊的江雨凝。他從昨日一直故意掛在現(xiàn)在,她卻都沒反應(yīng),甚至昨晚還把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他的荷包又給要了回去。 江雨凝聽到魏昭的話后納悶,他哪來的荷包?她記得昨晚她生氣后并沒讓他帶走啊。帶著這個疑惑她偷瞥了一眼后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那是他去廣郡臨行前夜她只當(dāng)練手做的不成型丑荷包。 “這是我做的?!苯昴龑ξ赫颜f。 魏昭瞬間尷尬,上次他說景湛的字寫得丑結(jié)果被江雨凝告知是她寫的,這次他說荷包丑結(jié)果又被她當(dāng)場告知是她做的…… 還沒等魏昭想好怎么圓話江雨凝起身對他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就疾步向明軒閣走去。 等她從明軒閣出來,景湛盯著她懷里抱的包裹出了神,他突然生出一種他的東西要被搶走的不好預(yù)感。 看到江雨凝將包裹攤開在桌上時,景湛面色一沉,果然…… “我做了好多荷包,阿昭你挑一個吧?!苯昴χf。 “謝謝嫂嫂,”魏昭說著就去挑選了他喜歡的紅色荷包,選好后一抬眼他被景湛那冰涼透底的眼神嚇了一跳,會過味兒來之后他只好不情愿地將荷包放回去,客氣推辭,“我還是不要了,阿湛還在用那個荷包,我用這不太好吧,多謝嫂嫂。” “沒關(guān)系,”江雨凝拿起魏昭挑好的那個紅荷包遞給他,又說,“我給阿昭荷包也是有原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