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奴婢不敢騙王妃,今日太子殿下因下午這事被皇上責(zé)罰,皇上從他手里收回了一成兵權(quán)。殿下疑惑王妃送鑰匙的事,特意差奴婢來問?!?/br> “既然你能與太子殿下聯(lián)系,你替我轉(zhuǎn)告給他也可。昨晚景湛的鑰匙正好被我撿到,我看他很重視那把鑰匙,便使了計謀套他的話,得知鑰匙的重要性后想方設(shè)法將鑰匙偷了出來?!?/br> “因為我知道太子殿下急需那把鑰匙,便等景湛一出府就急切趕往嘉義茶樓給殿下送去?!闭f著說著,江雨凝拿手帕掩面抽泣,“沒想到皇上和景湛也在場,真是對不住太子殿下呀,可我也只是出于好心想趕緊將鑰匙給他,希望殿下能原諒我?!?/br> “原來是這樣,奴婢會盡快稟告太子殿下。” 江雨凝立即放下手帕,捉住楚清的手哽咽著說:“多謝。既然我們都是太子的人,日后我一定盡我所能好好照應(yīng)你?!?/br> 楚清垂首,盯著兩人相握的手,語氣平靜:“多謝王妃。” “不必客氣,府里終于有了一個能讓我傾訴真心話的人,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苯昴f得真誠。 楚清但笑不語,看江雨凝還要與她搭話便以內(nèi)務(wù)總管找她為由先行離開。 “那你先去忙吧,我和月亮一會兒也回去?!?/br> 可看到月亮玩得興致勃勃的樣子,直到日暮西垂,江雨凝才抱著它走出時久園。 她剛在圓洞門邁出一步,就看到往這里走來的景湛,正要喊他名字時,發(fā)現(xiàn)楚清匆匆追在他身后。 楚清又要搞什么鬼,江雨凝心里嘀咕一句,迅速退回圓洞門內(nèi),耳邊貼在墻邊。 “殿下!殿下!請稍等?!?/br> 楚清見景湛根本不理她繼續(xù)往前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后,便提高聲音喊了出來:“殿下,王妃是太子派來的jian細。” 此話一出,景湛腳步頓住,離時久園還差幾步遠。江雨凝聽到后渾身一僵,集中精神往下聽。 見景湛停住腳步,楚清疾步跑到他身邊,繼續(xù)說:“希望殿下能提防著王妃?!?/br> 景湛睨她:“你怎么知道?” “今日王妃告訴奴婢的,她偷了殿下的鑰匙送給太子殿下?!?/br> 景湛陷入沉思,那鑰匙明明是他親手給江雨凝的,她言言為何對楚清說是偷來的。 楚清又說:“王妃一直在傷害殿下,前幾日殿下身中九鼎毒她執(zhí)意不給您解毒,希望殿下不要被王妃蒙蔽。” “喵嗚,喵嗚~” 江雨凝本想聽景湛會怎么回答,結(jié)果懷里的月亮叫了兩聲。 楚清頓時住聲,心虛地朝圓洞門看,果然,下一秒,江雨凝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怎么?還真以為我不在這里了?”江雨凝緊盯楚清,冷笑。 楚清垂下頭,不敢吱聲。 “凝兒不要生氣,孤只相信凝兒,孤會立刻將她趕出去?!?/br> “喵~”見景湛靠近,月亮眨巴著眼睛乖巧地叫。 “不必,我倒要看看她還會搞什么名堂?!?/br> 聽到江雨凝的話,楚清頭埋得更低。 景湛第一次看到江雨凝這副冷冰冰的模樣,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他竟然覺得她有點兒可愛,拉住她的手輕哄:“好,孤都聽凝兒的,我們先去用晚膳?!?/br> 和楚清擦肩而過時,月亮沖楚清“喵嗚”兩聲,似是在幫江雨凝出氣。 楚清表面唯唯諾諾不敢抬頭,心中腹誹:嘖!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貓。 * 置身于陌生的環(huán)境,景湛漫無目的往前走。 狀似馬車前面卻沒有馬的大物件在路上跑來跑去,周圍人身著奇怪,露胳膊露腿,甚至有的人衣服只堪堪遮住膝蓋。他們的發(fā)型也千奇百怪,發(fā)色里甚至有紫色。 他正恍惚著,江雨凝從對面走來,可當(dāng)看到她的衣服他頓時兩眼一黑,氣血上涌差點兒暈過去——她竟然穿著只遮住大腿的短褲?。?! 景湛面色冷沉,穿過馬路三兩步走過去,喚她:“凝兒。” 江雨凝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往前走。 景湛眉宇間皆是煩躁,雙手一橫,攔住在她面前:“凝兒,你怎么穿成這樣,快跟孤去換衣服?!?/br> 江雨凝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直接穿過他的身體走了過去。 景湛頗為震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仍完好無損??此^續(xù)往前,他來不及思考,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可嘗試了多次始終披不到她身上。 他心中逐漸有了猜測,于是忐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沒有做出反應(yīng),他又試著去牽她的手,可始終牽不到。 果然,她聽不到他的聲音,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游離在她感知世界外的旁觀者。 無奈接受這個結(jié)果之后,景湛只能沉默地跟在江雨凝身后。他不敢垂眼看,也不允許其他人看她,哪怕只是不經(jīng)意間掃過她的人他也盡數(shù)回瞪過去,盡管他知道并沒有什么用。 “江雨凝?!?/br>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江雨凝聽到聲音環(huán)顧四周,景湛也回過頭找尋聲音的來源。 突然,景湛耳邊傳來了倒地聲。他轉(zhuǎn)過身,看到江雨凝躺在地面一動不動。 “凝兒,凝兒!” 景湛驚慌失措,蹲下身。她嘴角流血,雙眼禁閉。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根本聽不到的聲音,連抱她起來的資格都沒有。 “救命啊!救命啊!”他無助地朝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喊,可他們根本聽不到,也沒有人上前。 景湛感受到無邊的絕望。這些年他得天獨厚的能力、步步為營的計謀、日益精進的功夫在他是個旁觀者這個不能改變的事實下,都形同廢紙。他連為她呼救的能力都沒有。 眼看她嘴唇發(fā)紫,他伸出手顫巍巍試她鼻息…… “凝兒!”景湛倏地睜開眼底泛紅的雙眸,呼吸急促,心仍在作痛。江雨凝沒有一絲生息安靜躺在他面前的情形在他腦海里更加清晰,揮之不去。 景湛立刻側(cè)過身,江雨凝還在熟睡中,呼吸平穩(wěn)。他喉結(jié)滾動,沉默看她半晌,將她拉入懷里,久久沒有松開。 作者有話要說: 楚清的身份不簡單,下下章揭曉。下章我們阿湛要吃醋嘍 第24章 吃醋(含入v公告) 高大遮陰的槐樹下,江雨凝愜意地躺在景湛給她搭的秋千上放空,耳邊忽然傳來輕微的聲響,她以為是景湛,懶懶睜開眼。 卻是太子,他正站在她面前看著她。 江雨凝忙坐起身,準(zhǔn)備站起時太子扶住她的肩膀。 “你不用站起來?!闭f著,太子蹲下身,與江雨凝平視。 江雨凝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猜測可能是楚清沒給他傳話,他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殿下何時來的?”怎么也不通報一聲,隨意闖進別人家真沒禮貌。 太子一進澈王府門就看到了江雨凝,他以為她睡著了,為了不吵醒她就沒讓太監(jiān)通報,在她睜眼之前他已經(jīng)靜靜看了她半刻鐘。 “剛到?!辈恢鲇谑裁葱睦?,他撒了謊。 “殿下是來問那把鑰匙的事嗎?”不然江雨凝真想不出他來這里的理由。 “不是?!碧由钌畹乜粗?/br> 昨日那把鑰匙的事楚清已和他說清楚,江雨凝為了幫他以身犯險。他心中感慨萬分,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她送入虎口,她卻從來都沒有埋怨過他,甚至在沒有收到命令時盡她所能幫他。 昨晚他做了夢,夢里他和江雨凝說話的時候她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并且告訴他她并不愛他,她已不再是原來的她。太子只當(dāng)那是她的氣話,為討好她做盡一切他不曾做過的事,可她始終沒再看他一眼。 醒來時他的心還在隱隱作痛,直到用早膳,他腦子里還時不時浮現(xiàn)夢中江雨凝那副冷漠的樣子,后來他沒忍住問了心思細膩的靜瑤。 “如果對一個人日思夜想是怎么回事?” “不是愛就是恨嘍。”靜瑤說完,知道她這個皇兄很少與女子接觸,神秘兮兮問他,“皇兄恨誰?景湛?” 他聽到靜瑤的話腦袋轟然炸開,心跳快了幾拍,從八月十五那晚他就開始糾結(jié)的問題就這樣解開了。認清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突然想迫切見到江雨凝,從靜瑤宮里一出來,就來了澈王府。 太子看著面前這個對他用情至深的女子,萬分動容:“謝謝凝兒?!?/br> “這是凝兒應(yīng)該為太子殿下做的?!笨磥沓褰o他說了,這樣也好,省得再費口舌。 景湛一出明軒閣,就看到槐樹下一男一女親密和諧的畫面,握緊了手中的話本兒快步走去。 “凝兒,你的話本兒?!本罢窟f給江雨凝,站在秋千后握住她的肩膀,輕描淡寫掃太子一眼,“皇弟又來做什么?” 太子可不想仰望景湛,立刻起身:“本宮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皇兄管得著?” 景湛輕嗤:“孤只是覺得這個時候你應(yīng)該在宮里閉門思過?!?/br> 太子臉色頓時黑了起來,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物件,攤開手心,溫柔地注視江雨凝:“凝兒,這是去年你為本宮繡的荷包。” “哦?!苯昴鏌o表情,原主可真傻。 怕景湛看不清,太子往前走了兩步,手伸到他面前,嘚瑟道:“皇兄覺得如何?” 橢圓形的荷包兩邊垂著長穗,右下角繡著“原”字。 景湛嫌棄地打開太子快觸碰到他臉頰的手,挪開視線。 “難道皇兄覺得凝兒的荷包不好看?”太子故意搞事情。 “字礙眼。”景湛語氣冷淡。他要是說好看,太子更嘚瑟,要是說不好看,江雨凝可能會和他鬧別扭。 太子冷笑,收回荷包,語氣賤嗖嗖的:“嫉妒就直說唄。” “出去。”景湛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太子語帶嘲諷,繼續(xù)刺/激景湛:“皇兄不論你如何麻痹自己,都無法改變凝兒愛我的事實?!?/br> 當(dāng)事人江雨凝裝作沒聽到,專心翻看話本兒。 “那又如何?”景湛面上云淡風(fēng)輕,卻不自覺握緊江雨凝的肩膀。 “如何?只要本宮一開口,凝兒就會離開你,心甘情愿跟隨本宮?!碧舆@話說得頗有底氣,他如今和江雨凝可是兩情相悅。 “可皇弟喜歡男人?!本罢枯p飄飄開口,故意說給江雨凝聽。 “你別胡說!”太子緊張地看向江雨凝,生怕她投來詫異的目光。 “這可是皇弟昨日親自對父皇說的。”景湛說著,余光一直在留意江雨凝的動靜。 可她并沒有反應(yīng),還在悶頭看話本兒。 景湛心底不由得泛起酸意,她都已經(jīng)喜歡太子到并不在意這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