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虞夢雅蜷縮在他懷里,被陰影遮住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虞江雖說是虞氏的掌舵, 可終究也是快50歲的人了, 而他膝下就虞辰一個兒子, 二房三房只想守著股份分紅過日子,養(yǎng)的兒女只知道吃喝玩樂毫無野心, 所以, 虞辰繼承虞氏是遲早的事。 爸爸mama雖然護著虞舒, 但虞氏未來的繼承人護的卻是她。 長遠點看, 和虞舒之間的較量, 還是她贏了。 就在虞辰準(zhǔn)備抱著她上車的時候,管家追了過來:“阿辰少爺, 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br> 虞辰皺眉:“挽留的話就免了。” “先生說,既然你已經(jīng)不認這個家了,那就不準(zhǔn)帶走虞家分毫,你的信用卡會被凍結(jié), 之前給你的幾所住處也將收回,還有這車……”無視虞辰越來越黑的臉,管家伸手扣上車門,公事公辦道, “也是屬于虞家的,你不能開走?!?/br> 呵!這是要為了他們的寶貝女兒趕盡殺絕了? 虞辰咬咬牙,抱緊了懷里的女孩, 很有骨氣地說:“我不稀罕!也麻煩你轉(zhuǎn)告虞江,別太看得起自己,離開虞家我照樣能過得很好,比現(xiàn)在更好!” 他說著轉(zhuǎn)身離開,腳步堅定。 虞夢雅沒料到虞江會為了虞舒做得如此絕情,這完全就是在逼虞辰低頭認錯!但她只慌了片刻就鎮(zhèn)定下來,虞江就這么一個兒子,還能趕盡殺絕到哪兒去?估計過兩天氣消了就會眼巴巴地跑來求和。 虞夢雅抱緊了她唯一的靠山,軟著聲音說:“哥哥,夢雅現(xiàn)在只有你了。” 感受到一份沉甸甸的責(zé)任,虞辰抱著她的胳膊用力收緊,然后望著別墅區(qū)外悠長空曠的林蔭小路,承諾道:“放心吧,哥哥不會拋下你,永遠不會?!?/br> …… 鬧了這么一出,家里的氣氛跌落至底。 虞太太坐在沙發(fā)上抹淚。 兒子女兒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兄妹倆怎么就鬧成了這樣? 虞江知道兒子重情重義,十分護短,可在這件事上也太拎不清了,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就妄自下了結(jié)論,行事沖動魯莽,根本就不計后果。他知道方才那番話會對舒舒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孽子!真是孽子!”虞江罵了兩句,覺得心臟有些難受,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胸口。 這一細節(jié)沒逃過虞舒的眼睛,她連忙走過去,擔(dān)憂地問:“爸爸,你心臟不舒服嗎?” “沒事?!庇萁瓟[擺手,然后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抱歉地望著她,“舒舒,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爸爸,我沒事?!?/br> 雖這么說,可眼神卻黯淡下去。虞舒知道哥哥和虞夢雅感情很好,她沒奢望半路回家的自己能超過他們16年朝夕相伴的感情,只是沒料到哥哥會對她說出那么傷人的話。 挑撥爸媽跟虞夢雅離心?她要是有這么厲害的心機,上輩子又怎么可能被黃翠蘭二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虞江看了眼女兒的臉色,知道她在口是心非,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承諾道:“舒舒放心,有爸爸在,不會隨便讓人欺負你,哪怕是虞辰?!?/br> 想到什么,他對妻子說:“對了,舒舒認回來后還沒跟長輩們說過呢,馬上就是周末,咱們安排一下,虞家溫家都帶她去一趟。” 想到剛才的不愉快,他冷下臉,補了句,“也跟爸媽知會一聲,半毛錢都別接濟給那個不孝子!” * 第二天,虞家的車只載著虞舒一人來到學(xué)校。 一干吃瓜群眾見狀,頓時猜想連連—— “怎么就虞舒一個人?難不成姐妹反目,準(zhǔn)備開始冷戰(zhàn)了?連車都不一起坐了?!?/br> “虞夢雅那波cao作也太惡心了,我要是虞舒心里也膈應(yīng),還姐妹呢!比仇人都不如?!?/br> “誒,別說,虞舒跟她爸媽長得真像!比虞夢雅像多了!虞夢雅要不是有首富千金的光環(huán),扔在人堆里壓根兒就一路人,估計是嫉妒她姐妹遺傳了她沒有的神仙顏值吧!” 虞舒在一片議論聲中進了教室,剛?cè)胱?,面前便落下一圈陰影?/br> 她愣了愣,視線一路上移。 從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到修長有力的胳膊,再到線條鋒利的下巴,最后落在那張冷郁的臉上。 “薄晏之?”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面前的少年眉宇間斂著抹戾氣,聲音悶躁,沖她說:“跟我出來一下?!?/br> “嗯?”虞舒下意識地起了身,不明白他的意圖,“去哪兒?” 薄晏之沒回答,扭頭先一步往教室外走:“跟著我?!?/br> 虞舒雖然一頭霧水,卻還是依言照做,跟著薄晏之一路從教室到一樓,再往教學(xué)樓背后的小道,越走越偏。 等她來到狹小的墻角,看到被幾個不良少年太妹團團圍住的齊亦婷后,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薄晏之!”她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年,修長背影陰沉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烏云,她心里一驚,問,“你要…做什么?” 薄晏之沒急著回答她,目光落在齊亦婷身上,狠戾得讓人害怕。 齊亦婷昨天被齊父教訓(xùn)到大半夜,臉上的指印都沒消除,這會兒又被一群不良團團圍住,有些人以前跟她關(guān)系還挺不錯,卻也不肯通融半句。 她迎上薄晏之的視線,傷心而震驚地問:“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她?” 薄晏之聲音極冷,沒給回答,反問她:“哪只手碰的她?” 她就是再蠢,也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齊亦婷突然凄涼地笑了聲,表情失魂落魄,“所以你要為了這個女的教訓(xùn)我?” “哪只手?”薄晏之又問了一遍。 齊亦婷破罐子破摔,沖他嚷:“兩只手都碰了!怎么,你還打算給我廢了嗎?有種來??!” 死到臨頭還這么囂張! 一旁的不良們紛紛遞上看死人的目光。 窒息的沉默中,薄晏之舌尖抵了抵腮壁,朝齊亦婷邁近一步,而后,猝不及防地出手,掐著她脖子,生生把人提了起來! 齊亦婷平日飛揚跋扈,想欺負誰欺負誰,把看不慣的女生抓到衛(wèi)生間,扇耳光扯頭發(fā)逼人拍g照甚至喝馬桶水,一直都是她霸凌別人,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落到這樣的田地。 掐著她脖子的手鐵一樣掰不開,她呼吸困難,眼前直冒金星,本能迫使她求饒,一字字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來:“晏、晏哥……我…我錯…錯了……求…求你……” 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映進少年的眼里,卻激不起絲毫憐憫的波瀾,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漠然和狠戾。 一群不良少年對此習(xí)以為常,虞舒卻嚇得不輕。 見齊亦婷痛苦地掙扎著,擔(dān)心她真的被掐死,連忙去拽薄晏之的胳膊:“快松手!你這樣會掐死她的!薄晏之!你快松手!” 旁人拼盡全力都左右不了的人,因她一句話便松了手。 齊亦婷雙腳重新落地,扶著墻一個勁兒地咳嗽,鼻涕眼淚爬了滿臉,當(dāng)真是狼狽至極。 虞舒昨天確實很生氣,但也沒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報復(fù)回來。 剛才的薄晏之,渾身都透著殺氣,是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的森然兇戾!難怪八中的學(xué)生都對他忌憚畏懼,可不僅僅因為他有個殺人犯的父親…… 此刻的氣氛讓人害怕,擔(dān)心真的鬧出什么事來,虞舒慌忙向薄晏之解釋:“昨天她只是搶走了我的項鏈,沒動手。項鏈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已經(jīng)沒事了!薄晏之,你讓她走好不好?” 還沒開始教訓(xùn)呢,就放走?這位新晉?;ㄐ囊蔡浟税?? 一群不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告訴她: “妹子,你別同情她!這種貨色沒什么好同情的!” “就是!你是不知道她之前放話說,要是再瞧見你纏著晏哥,就找人把你臉劃了!” 虞舒表情一頓。 齊亦婷的確對她說過這話…… “還有更狠的呢!”又一個不良插話,“她還想找外校的混混把你給辦了!還要拍視頻傳網(wǎng)上!這樣晏哥永遠都不可能看上你?!?/br> 觸目驚心的字眼不斷涌進虞舒的耳朵,她看著面前狼狽咳嗽的齊亦婷,完全想不到她靚麗外表下竟有這樣惡毒的靈魂! 只是因為女生之間的爭風(fēng)吃醋就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這種人根本不配稱之為人!比畜生都不如! 虞舒收起同情,居高臨下看著齊亦婷:“如果沒了齊家千金的身份,你覺得是你欺負別人,還是別人欺負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金元寶”的地.雷x2、“長風(fēng)雀臨枝?!钡牡?雷、“明天是明天”的地.雷~ 第21章 齊亦婷猛然抬頭:“你什么意思?” “齊叔叔說想為昨天發(fā)生的事向我賠禮道歉, 我想了想,覺得齊家教育不好女兒,不如交給社會來教育?!庇菔娴穆曇艉湍抗庖粯颖? 一字字宣告她的徒刑, “西城區(qū)的工廠很缺人手, 既然你不想讀書,那就提前進社會自食其力?!?/br> 齊亦婷表情如遭雷劈, 她高聲尖叫:“你以為你是誰?首富千金很了不起嗎?!我爸不可能為了你一個外人這么對我!” 虞舒很諷刺地笑了:“齊叔叔的確不會為了我這么對你, 但為了齊家, 他會。” 見她萬分篤定, 齊亦婷心涼了半截。 爸爸把齊家的生意看得比命還重要, 那可是他拼了大半輩子才打下的江山,別說是把她送去工廠, 就算是把她給賣了,他都會答應(yīng)! 看著齊亦婷陡然慘白的臉,虞舒抿緊了唇。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像惡毒反派,但上輩子的慘死讓她明白, 同情和善良應(yīng)該留給值得的人,而不是齊亦婷這種敗類! 離開前,她向薄晏之道謝:“謝謝你幫我出氣,但你還是把她放了吧!為她臟了手, 不劃算?!?/br> 這話讓一群不良露出“臥槽”的神色。 不愧是晏哥看上的女人,原以為是個小白兔,沒料到是個狼人! 而薄晏之更是因此而失了神。 帶她過來之前, 他就做好了她從此避他如瘟疫的心理準(zhǔn)備。但沒想到的是,她不僅沒有懼怕他厭惡他,制止他繼續(xù)教訓(xùn)齊亦婷的理由還是不想他臟了手。 他看向少女烏亮的眼眸。 在那里看到了一個人,而不是一個貼有“殺人犯兒子”標(biāo)簽的怪物。 她…… 不怕他了? 壓下那份欣喜若狂,他咽咽嗓子,否認道:“不是為了給你出氣。她找你麻煩是因為我,我欠你一個交代?!?/br> 虞舒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轉(zhuǎn)身回了教室。 她得準(zhǔn)備即將到來的月考。 * 此時,虞夢雅正在酒店心煩意亂地等哥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