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霍老夫人插花過后,接過帕子擦了擦手,她也知道霍胤的性格。 霍胤的父親霍天攬性格寬厚,偏偏霍胤不像他爹,像霍老爺子,和霍老爺子年輕時的性情幾乎一模一樣。 “你真聽進(jìn)去就好?!被衾戏蛉搜劬Χ紱]有抬,“小梅,上去收拾一下阮小姐的東西。” 阮時顏其實并沒有太多東西,她換了一身衣服下來,霍胤上前道:“和我回去。” 阮時顏一時有些不解:“霍大哥,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所有的一切,阮時顏都不知道。 她只當(dāng)自己是在這邊陪著霍老夫人,等幾個月后阮鋒工作回來,她就回家。 霍胤摟過她的肩膀:“帶你出去走走?!?/br> 阮時顏道:“要不要和奶奶說一下?” “已經(jīng)說過了,”霍胤帶著她往外走去,“先上車?!?/br> 阮時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她也沒有想到具體是哪里,她想了想:“我們出去吃飯還是逛街?” 霍胤沒有回答,他的手按在阮時顏的肩膀上,女傭方才給她新?lián)Q的是一件一字領(lǐng)露肩針織上衣,披著淺色披肩,脖頸上的珍珠閃閃發(fā)光。 她今天的頭發(fā)束了起來,后頸露在空氣中,細(xì)白又溫軟的感覺,讓人又捏一捏的沖動。 阮時顏一邊走,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最近怎么沒有見到菡jiejie?她工作很忙?” 霍老夫人和老爺子對霍菡沒有什么好感,若是沒有邀請,霍菡不敢輕易過來。這些給阮時顏說了,她也不一定能夠理解霍家家族內(nèi)的關(guān)系,霍胤并沒有解釋:“她在忙公司的事情?!?/br> 霍胤給阮時顏打開了車門,讓她進(jìn)去:“上車。” 等到了之后,霍胤陪著阮時顏下來,帶她進(jìn)了門。 阮時顏好奇的問:“這是哪里?” “我家?!被糌窢恐顣r顏的手,“我?guī)闼奶幾咦?。?/br> 阮時顏心里疑惑,想著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霍大哥再次帶她過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霍胤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帶她走了一遍,最后到了為阮時顏準(zhǔn)備的臥室:“這是你的臥室?!?/br> 阮時顏心里的疑惑已經(jīng)堆滿了:“霍大哥,我不是要陪著奶奶嗎?” 她留在霍家的原因就是為了陪著霍老夫人,也是因為如此,阮鋒才放心的將她留下來。阮時顏此時已經(jīng)隱隱覺出了不對。 霍胤道:“來,這邊是衣帽間,衣服鞋子應(yīng)該都很適合你?!?/br> 都是按照阮時顏的尺碼選的,當(dāng)季最新款的各種衣服,近百雙鞋子,幾十個包包,霍胤不懂女人的想法,這些都是助理和設(shè)計師一手安排的。 阮時顏的眼睛看不見,不曉得這個衣帽間比她之前的臥室還要大。 她還是回到了之前的問題:“霍大哥,我不是應(yīng)該陪著奶奶嗎?” 霍胤覺得阮時顏真是傻到可愛。 老夫人才不需要她。是他需要,無比需要阮時顏的陪伴。 他低頭撫摸了一下阮時顏的臉:“乖,以后你住這里。” 阮時顏輕輕推開了霍胤的手。 霍胤今天的心情不錯,并沒有理睬阮時顏的小動作,他摟著阮時顏的肩膀:“喜歡彈鋼琴?我陪你去隔音室。” 隔音室有一臺貝森朵夫,阮時顏身子略有些僵硬,霍胤按著她坐了下來。 阮時顏張了張口:“霍大哥,我想回去?!?/br> 霍胤什么都不解釋,直接安排好了這些,阮時顏心底有些害怕。 雖然她知道霍胤是個好人,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但阮時顏如今眼睛看不見,心思比平常更加敏感脆弱。 霍胤的手指修長,指腹帶著薄繭,他握住阮時顏細(xì)嫩的小手,讓她的指尖按在了琴鍵上。 清澈純凈的樂聲流淌,他道:“奶奶過兩天出國,你要留在國內(nèi),還要看醫(yī)生,是不是?霍大哥陪你去醫(yī)院?!?/br> 他近距離的去看阮時顏,她肌膚當(dāng)真細(xì)膩無暇,眼睫毛長得似乎能戳到他的心。 阮時顏終究有警惕心,霍胤想她現(xiàn)在可能被嚇到了。 他想吻一下阮時顏,卻克制住了自己的念頭。 霍胤摩挲著阮時顏的手背,聲音低沉:“顏顏,你放松一下,別害怕,霍大哥對你好,不會欺負(fù)你。” 阮時顏沉默片刻,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謝謝你,霍大哥?!?/br> 第19章 阮時顏很擅長欺騙自己, 這一點她自己都不知道,霍胤也不知道。她緩了不知道多久,冰涼的指尖才恢復(fù)了一點溫度。 霍胤實在不像壞人, 哪怕他是壞人, 也是蜜糖做成的壞人。 阮時顏的身體逐漸放松, 午飯過后,她出去散步。 這棟別墅內(nèi)部只有幾個女傭, 霍胤不準(zhǔn)許她們隨便接近阮時顏, 或是在阮時顏面前說些什么話。他需要別人和阮時顏的距離感, 也想要阮時顏自己靠過來。 霍胤不做強迫人的事情。 霍胤的臥室和阮時顏的臥室僅僅一墻之隔, 阮時顏不知道的是, 這面墻居然可以推開。實際上,這層墻也不是普通的墻, 而是一面玻璃墻,從阮時顏這邊去看霍胤那邊,是一整面的鏡子,從霍胤那邊來看阮時顏這邊, 卻是一層透明的玻璃。 自然也沒有隔音。 當(dāng)初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時候,就覺得霍胤不懷好意,可設(shè)計師收錢辦事,霍胤讓他怎么來, 他就怎么來。 阮時顏的臥室是一片柔和的粉白色,小小的圓形的床,一層薄薄的粉色紗帳, 霍胤這樣的直男覺得很可愛,很適合她。 霍胤打聽了阮時顏的愛好,他知道阮時顏喜歡畫畫,隔音室的旁邊就是畫室。 阮時顏失明之后就沒有摸過畫筆了,阮鋒當(dāng)初發(fā)覺阮時顏失明后打擊過大,精神狀態(tài)不太正常,就沒有再讓她繪畫。 她午覺醒來就在畫室里,等到晚飯的時候,霍胤推開畫室的門。 阮時顏的裙子上染滿了墨汁,她畫的是國畫,一只翩翩起舞的白鶴。 雖然霍胤不明白她是如何在失明的狀態(tài)下畫出這么精細(xì)漂亮的作品,但他眼下最關(guān)心的也不是這個。 霍胤握住她臟兮兮的小手:“去洗手吃飯?!?/br> 阮時顏“嗯”了一聲,站了起來。 她洗了好幾遍手,也不清楚有沒有洗干凈,伸手給霍胤看:“霍大哥,有沒有洗干凈?” 霍胤從背后抓住了她的兩只小手,給她輕輕揉搓了一下:“沒有,太多墨水了,這身衣服也會作廢?!?/br> 她耳邊香氣淺淡,修長脖頸過分白皙,隱隱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霍胤剎那間就有了感覺。 阮時顏的后背貼在他的胸膛上,她忍不住小聲道:“還沒有洗干凈?” “墨水太難沖了?!绷魉曚?,霍胤的聲音莫名有些沙啞,很性感迷人的聲音,“顏顏,現(xiàn)在好了?!?/br> 霍胤帶著水澤的冰冷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另只手從背后摟著她纖細(xì)腰肢,對面是鏡子,鏡中阮時顏的面孔清艷動人,眼尾泛著可憐的一抹淡紅。 阮時顏有些生氣:“別捏我的下巴?!?/br> 霍胤笑了一聲:“抱歉,霍大哥給你揉揉?!?/br> 兩個人去了餐廳,阮時顏還在為剛剛的事情不開心,霍胤知道了她也有點小脾氣,溫柔的向阮時顏賠罪:“還在生氣?” 阮時顏喝了一口粥,搖了搖頭。 雖然搖了頭,但仍舊能夠看出她不開心。 霍胤夾了一塊魚rou送到她的唇邊:“來,張口?!?/br> 阮時顏別別扭扭的張口吃掉了,她又低著頭喝粥,兩只手捧著碗,過了片刻,阮時顏才道:“霍大哥,我覺得你沒有把我當(dāng)成meimei?!?/br> 霍胤唇畔帶笑,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哦?” 阮時顏點了點頭。 霍胤沒有說更多,他拿帕子擦了擦阮時顏的唇角:“不管怎樣,霍大哥都不會害你?!?/br> 從他的語氣里,阮時顏聽不到任何感情,她也看不到霍胤的表情,不知道他此時的神色。 霍胤抬著阮時顏的下巴,一遍又一遍給她擦拭唇角,她的唇角泛紅,顏色很溫柔。 霍胤俯過身,在她唇角吻了吻:“霍大哥只對你一個人好?!?/br> 阮時顏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基本上沒有什么自保能力,神經(jīng)崩得很緊,她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霍胤知道,她終究還是怕了。 老虎不懂兔子為什么愛吃草,霍胤也不懂阮時顏的膽子為什么那么小。 他并沒有惡意,只是喜歡她而已。 霍胤冷漠陰鷙又自負(fù),被他拒絕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霍胤感覺,好好哄一哄阮時顏,她會乖乖靠近他。 阮時顏晚上洗過澡回到了臥室,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霍胤從浴室出來,把提前吩咐女傭準(zhǔn)備的熱牛奶拿了過來,敲了敲阮時顏房間的門。 阮時顏想裝睡,又覺得裝睡騙人不太好,她下來踩著拖鞋去給霍胤開門。 霍胤把熱牛奶放到了床邊桌上??吹饺顣r顏的穿著,忍不住輕笑一聲。 阮時顏一頭霧水:“霍大哥,你笑什么?” 她穿著毛絨絨的睡裙,睡裙是奶白色的,印著淺粉的小貓爪,腳上踩的拖鞋也是毛絨絨的貓爪拖鞋。 霍胤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你可愛?!?/br> 阮時顏躲開了:“不要揉我頭發(fā)?!?/br> 霍胤覺得很郁悶:“捏下巴不準(zhǔn),揉頭發(fā)也不準(zhǔn),顏顏,你是不是討厭霍大哥?” 阮時顏不喜歡被捏下巴是因為覺得很奇怪,莫名有種被支配被欺負(fù)的感覺。 不喜歡被揉頭發(fā)是因為她覺得經(jīng)常被人摸頭會長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