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軒，其實邢凱醫(yī)生和你說得都很明白了，我真的是……”

    “不許說?！蹦樕珮O致陰沉地打斷她，他隨后又輕笑，冰冷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阿棠，乖，不要說我不喜歡聽得話。”

    小棠看著情緒不對的人，完全怔住。

    她沒有下想到他對這個孩子這么排斥，她以為，不論怎么說他總歸是孩子的父親，不會太……

    邢凱再進來準備給王太太看看輸營養(yǎng)液的狀況，卻沒有想到室內的針頭被甩在地毯上，輸液注射器也沒有關上，從針頭流出來的營養(yǎng)液已經(jīng)使羊絨毯濕了大半。

    “阿棠，跟我到醫(yī)院去?！闭驹诖矀鹊娜藥缀跏チ四托?。

    “不，我不去?！?/br>
    王明軒一邊微笑著，一邊強勢地過去抱她，“聽話點，我們必須去。”

    邢凱站在那兒，看著營養(yǎng)液沒有輸完還體虛地女孩子，說道，“王先生，先給太太輸營養(yǎng)液，她現(xiàn)在沒有力氣?！?/br>
    像是沒有聽到邢凱的話，正在處于憤懣中的人什么都聽不進去，他拿了鞋子給她穿，她不配合，他也不管她直接扣住她的腳踝，給她穿。

    “一會兒到醫(yī)院去，不會很疼的，我陪著你一會兒就好?！?/br>
    他簡單地一句話，讓她臉色相比之前更加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

    她明白他的意思，驚懼間即便沒有什么力氣，她還是開始掙扎，不想穿鞋。

    “不去，王明軒，我不去醫(yī)院，你別這樣讓我……”

    “阿棠別害怕，我們找最好的醫(yī)生，我陪著你，肯定不會疼?！?/br>
    “不，不行?！?/br>
    他給她穿鞋，她掙扎地厲害，情緒上來直接將手里的鞋子丟在一邊，他說，“好，你不穿，我們就不穿。”管不上別的，一把將她抱起來摟到懷里，抬腳就走。

    想好了很多話要和他說，可這個人霸道地厲害，情緒上來只會按照自己想做的來要求她。

    樓梯間，她一邊無力地掙扎一邊說，“王明軒，不去，我絕對不去?！?/br>
    摟緊她，過渡地耐心已經(jīng)用完，他說，“去不去，這還由不得你?！?/br>
    小棠一怔，眼眶酸紅，“王明軒，你每次都這樣，你又強迫我。”

    “對，我今天就是強迫你。”他沉著臉，抱著她從二樓走到了一樓。

    程姨不明白怎么回事，這么大的動靜，驚動了所有家里的傭人，可看先生生氣，有沒有人真的敢上前勸。

    程姨做菜做到一半，急忙走出廚房，問道，“這到底都是怎么了？”

    王明軒不說話，拿了車鑰匙就要抱著小棠出去。

    程姨追不上去，邢凱扶著程姨說，“別追了?！彼f，“我跟去，到醫(yī)院看看?！?/br>
    深夜，醫(yī)院，婦產(chǎn)科。

    起初情緒激動的人，被醫(yī)生護.士說了無數(shù)遍，只是做孕檢，她即便不肯相信，還是就那么被半促半就著做完了，一系列的身體檢查后，小棠身體難受地厲害，體乏無力，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卻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就這么輕而易舉地睡過去。

    她看著坐在床側的王明軒，眼神中除了疲憊，還有防備。

    孕檢結果很快出來。

    護.士推門而入，由衷開心地祝福他們，“先生，恭喜您，您妻子已經(jīng)懷孕六周了?！?/br>
    王明軒接過孕檢報告，神色沉然，完全不是一個即將做父親的人該有的樣子，護.士出去后，特殊病房里只有他和小棠，孕檢報告的紙頁在手中不斷抽緊，王明軒看著孕檢報告上明顯診斷出懷孕六周的結果，不像是看到了他和阿棠生命延續(xù)，而是看到了極致危險地隨時可以要了他妻子性命的定時炸彈。

    六周，已經(jīng)這么久了，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從回國后，他以為依靠著藥物就能給她絕對的安全，卻沒有想到早在回國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這個絕對不能有的孩子。

    王明軒生氣，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是生他妻子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這事兒，也該怨他的，這么久，竟然沒有覺察一點點。

    該死！

    桌上有剛才買回來的白粥，王明軒打開餐盒，盛了一碗出來，對躺在床上的人說道，“喝點粥，不然一會兒沒有力氣，手術的時候，我陪著你，別害怕?！?/br>
    小棠咬唇，臉色蒼白著，不肯配合也不張嘴，直接將頭扭了過去。

    “我們找最好的醫(yī)生，一定不疼?！彼麥\笑著，哄她，卻讓小棠現(xiàn)在覺得驚懼到了極致，這個時候他的微笑他的淺笑，讓她心驚。

    “王明軒，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她問他，嗓音有些說不出地沙啞。

    王明軒沉默，眼眸看著她尚未有任何變化的腰腹，神色暗沉。

    “你知道我不想聽什么話，阿棠?！?/br>
    小棠嗓音沙啞，有些難以置信地問，“王明軒你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行，他不僅是我的，也是你的，他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能這么做?！?/br>
    “現(xiàn)在，他只是禍害，不能要。要他還是要我，你只能選一個。”

    “你——咳咳咳——”聽他說得這些話，小棠有些氣憤的一口氣壓在這里，氣不過，大肆地嗆咳了起來。

    小棠咳得厲害，王明軒伸手輕拍她的后背，卻被她推開，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也不聽她的就擅自替她做決定，跟他在一起遲早因為他的霸道被他氣死。

    不一會兒，護.士敲門，說，“醫(yī)生已經(jīng)準備好，可以進行手術了?！?/br>
    小棠一聽，臉色完全成了慘白。

    “不疼，我陪著你，肯定不疼?！?/br>
    他抱她躺在醫(yī)院的推床上，這一次小棠沒有掙扎，因為她知道完全沒有用。

    護.士走在前面，聽到英俊的男人一邊和妻子說話，一邊哄躺在病床上的人，原本是一次不甘愿的手術，可他和他妻子相處的方式扭曲地詭異。

    小棠的手被王明軒握著手，她完全不看他地閉著眼，即便真得到手術室內，小棠一動也沒有動，醫(yī)生看著床上的女孩子，對照著女孩子的孕檢報告蹙眉，摘掉戴好的口罩和手套，她說，“王先生，很抱歉，您的妻子不適合做引產(chǎn)手術，她曾經(jīng)是腎臟病患者，六周完全不再適合落胎，如果這么做會有生命危險。”女醫(yī)生明顯從檢查報告上看得出這個女孩子不適合懷孕，可就目前的狀況來說，相比妊娠生產(chǎn)，做引產(chǎn)手術遇到的風險會更大。

    女醫(yī)生的一句話，讓一直隱忍著的人，現(xiàn)在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下來，再也沒有了笑容。

    怪不得他妻子不再掙扎，怪不得她現(xiàn)在這么聽話，原來她一早就……

    重新回到醫(yī)院的病房里。

    王明軒問臉色蒼白的人，“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是?！?/br>
    “故意隱瞞我，這么長時間？”

    “我沒有想要隱瞞什么，只是想晚一點告訴你?！?/br>
    王明軒眼眸暗沉，隨即冷笑，“等到什么都成定局的時候，才真的告訴我？”

    “告訴你，你真的不會要他的，不是么？”她垂眸，有些無奈。

    “哎。”長嘆了一口氣，生氣歸生氣，現(xiàn)在完全真的拿她沒有辦法。他坐在床側上，讓她躺靠在他的雙腿上，溫柔地輕撫她的長發(fā)說出的話卻依舊不含糊的有些發(fā)狠，“還沒有人敢這么騙我，膽敢忤逆我能騙我這么久的人你是第一個?！碑斎?，也只能是最后一個。抑制不住地憤恨，懷里的人讓他又愛又恨。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方家現(xiàn)在只有你了，你怎么可能不有一個孩子？”

    “所以你就這么大費周章地騙我，為了要他，連我都不要了。你怎么敢，怎么敢這么騙我?！?/br>
    小棠握住他的手，過激的情緒早已經(jīng)過去，平靜下來她釋然地淺笑，“王明軒你怎么就這么霸道，只準許你騙我，我騙你一次你怎么了？反正你已經(jīng)都騙我那么多次了。”

    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觸過她的臉頰，她的眉眼，順著脖頸向下到前胸，可怎么手都不想往下到她的腰腹上，至少現(xiàn)在他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個孩子。

    手指重新停頓在她的下巴上，抽緊，他狠狠地問道，“你這么做，就不怕我生氣，不怕我恨你?！?/br>
    小棠瞅著他，長如蝶翼的眼睫一顫一顫地，“生氣會有，但是你不會恨我的。你舍不得。”

    一語中的，被說中心思，他只能憤惱，“那你就不怕我生氣，再也不會理你。再也不……“

    “你會原諒我的……每次都會原諒?！敝苯哟驍嗨犓@么坦然地說出來，現(xiàn)在的王明軒又氣又惱，憤惱地只能瞪她。

    沉默半晌后，他喟嘆，“阿棠，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那你就不怕我生氣，再也不會理你，再也不……“你會原諒我的……每次都會?！敝苯哟驍嗨?，聽她這么坦然地說出來，現(xiàn)在的王明軒又氣又惱，憤惱地只能瞪她。沉默半晌后，他喟嘆，“阿棠，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抱歉?！?/br>
    夫妻兩個人起了爭執(zhí)，總要有一個人起先低頭。他妻子為人冷傲，能主動說出抱歉這兩個字已經(jīng)實屬不易，可王明軒現(xiàn)在并不在意這個，相比這些，他更在意的是他妻子的生命安危。

    王明軒端起桌上的白粥吹冷了喂她，小棠是真的餓了，他喂她，不想讓他再生氣，只好順著他一勺一勺地都吃下去。

    蒼白的臉色讓王明軒看著，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可，喂著喂著，才吃了沒多少的人別開臉不吃了，他剛想要勸她，就見她捂住唇說道，“想吐?！?/br>
    聽他妻子說想吐，王明軒將一旁的醫(yī)衛(wèi)垃圾桶拿過來，單手攬住他妻子的肩頭拍著阿棠的后背讓她吐更舒服一些。

    見她吐得越來越厲害，內心的惱火再多也比不過對她的心疼，“吐吧。”他說。

    第六周剛開始妊辰的反應很劇烈，小棠吐完了，王明軒讓她靠在他的身上，用一邊的溫水灌了她幾次讓她好好地漱幾次口。

    小棠有些虛弱地抬眼，看他又差了幾分的臉色說道，“是我任性，又讓你擔心了?！?/br>
    “這怎么能怨你，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就不至于讓你現(xiàn)在這么難受?！?/br>
    聽他這么說，小棠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改變對這個孩子的看法。

    “阿棠，手術不行，總有辦法不要這個孩子?！笨此拮油耆涞坏哪樕趺鬈幰琅f沒有放棄勸說和輕哄她，“如果你真的想要，再過幾年我們再要。”

    靠在背后的軟枕上，小棠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說道，“王明軒，我這樣的身體，有這個孩子已經(jīng)實屬不易，我的身體狀況你那么清楚，我不相信你不明白，以后了，我很可能再也不能給你一個孩子。”

    “那又怎樣？”王明軒輕撫著她的臉頰，“如果因為要這個孩子，你出現(xiàn)……”說不下去了，他不想再說，還是毅然決然地想著，不論如何都不能要。

    “我不會出問題的?！蔽站o他的手指，小棠說，“倒是你，王明軒，醫(yī)生說得話你不都聽到了嗎？這孩子不能不要，我的身體不適合做引產(chǎn)，所以只要不傷到孩子，我也不會突然受到傷害。這個，你不能不答應的?！?/br>
    將被子給她蓋好，他心緒不寧地在病房內轉了幾圈，最后還是氣不過直接打開門出去了。

    小棠靠在床測內，見他出去，心里這才完全松了一口氣，不得不說，王先生難纏，也很難勸解。她明白，不說一些狠話，那人根本不會往心里去，現(xiàn)在他不再和哄她，也沒有半促半就地想辦法讓她不要這個孩子，她大體知道她說得話王明軒是聽進去了的，至于他最終會選擇怎么辦，她也摸不準他的心思。

    身體上得困倦很深，小棠躺下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她說,，“進來?！?/br>
    高級特護病房的門被推開。

    進來的女孩子骨骼略顯清瘦，帶著白色口周的她，即便只露了一雙眼睛，也讓人不自覺地被她身上一種干凈的氣質吸引。

    看清楚來人，小棠因為乏了困倦著躺在床上沒有動，“姜醫(yī)生?！?/br>
    走到病床前，將手里的醫(yī)用托盤放下，看著病床上的小棠，那人問道，“現(xiàn)在覺得好些了嗎？”

    “躺了一會兒，還好?！?/br>
    “剛剛吐了?！?/br>
    “嗯。”

    帶著口罩的人靠近床側，坐下，將手里一瓶溫熱的新鮮果汁遞給小棠，“新鮮的檸檬水，熱的?！毙√恼苏私馑娜瞬⒉欢?，眼前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孩子似乎對她有些過分的熟悉，醫(yī)生了解患者的病情原本是沒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她連她的生活習慣，飲食愛好似乎都明白。

    見小棠出神，女孩子淺笑，眼睛很迷人，“之前，聽寧師兄說過，你喜歡這個。”

    “謝謝你姜醫(yī)生?！?/br>
    “不用氣?！备┫律?，將小棠的袖子挽起來，取了酒精藥棉在她的白希的手背上擦拭，“你的初期妊辰反應似乎有些嚴重，吃不進東西，就要多輸點營養(yǎng)液?！?/br>
    “嗯?！?/br>
    小棠應聲，剛剛側轉過頭，就感覺到眼皮上微微一涼，像是絲巾類的東西覆著在了她的雙眼上，“要扎針了，你不看就不會覺得內心抵觸?！甭犞t(yī)生的話，小棠突然一怔。白色的絲巾上，有女子洗發(fā)水的味道，是馨香的櫻花味道。

    小棠出神的時候，眼皮上用于障目避開針頭的絲巾已經(jīng)被對方取了下來，“已經(jīng)可以了?！?/br>
    “謝謝。”

    “對我不用這么氣。”

    小棠看著面前年齡相仿的女孩子，這位女醫(yī)生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稍微挑，少了清純多了幾分別樣的嫵媚?！澳阒牢艺f得謝謝是因為什么，咳咳……”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她壓制不住地咳了兩聲。

    女醫(yī)生坐在床測，伸手順著她的脖頸下方沿著鎖骨向下輕撫了兩下，擰眉，“什么時候開始咳嗽的。”

    “今天。”

    “胸口是不是覺得有些沉悶。”

    “是。”

    打開一旁的窗子，讓窗外的空氣涌進來一些，深秋，下過雨，空氣清新而濕潤，帶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讓覺得不適應的小棠感覺瞬間好了很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

    “那就好?！?/br>
    看了一眼小棠蒼白的臉色，女醫(yī)生蹙眉說，“你這樣要了這個孩子，到底是真的有些魯莽了，你的身體要這個孩子很危險?！?/br>
    “我知道?！毙√哪樕系纳裆軠\淡，她問，“李醫(yī)生已經(jīng)將我的體檢狀況都給你看了?！?/br>
    “看過了?！迸t(yī)生繼續(xù)道，“李醫(yī)生是我念書時候的導師，她將你的資料發(fā)給我看，我起初就覺得風險性很高?！?/br>
    “可不論如何，謝謝你，如果剛才不是有你在手術室的解釋，很可能這孩子真的沒有辦法要了?！?/br>
    女醫(yī)生有些不明白，“蘇小姐，既然您的丈夫沒有強制要您生下這個孩子，您為什么如此固執(zhí)己見呢？怕是寧師兄在世，也絕對不會同意您這么做的?！?/br>
    見小棠沉默。

    醫(y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一并繼續(xù)講，“實話說，蘇小姐，您并不是個看起來想要做母親，喜歡做母親的人?！?/br>
    小棠勾唇，難得苦笑，“姜醫(yī)生看人真的是很通透。”

    “既然不是真的非想要做母親，這樣給你帶來風險的孩子，為什么還要這樣……”

    “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毙√恼f，“我的體檢表上有我身體的狀態(tài)，姜醫(yī)生看了會明白，我大概真的不是會活很久的人，就算真的不生育，也不真的能陪著我丈夫走很遠的路，所以，既然如此，我嫁給他，那么久必須有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我們的孩子剛剛好?！?/br>
    “可你這么做，完全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那又能怎樣？”

    聽著小棠坦然平靜地嗓音，女醫(yī)生說道，“這么一來，看著你，覺得你和寧師兄確實很像，很像?！?/br>
    小棠莞爾，“他比我好很多，我怎么比得過他?！?/br>
    “看得出王先生待你真的很好，寧師兄也該安心了?！?/br>
    提及到王明軒，小棠應聲道，“是，他很好，沒有再比他待我更好的人?！?/br>
    似乎對于這位和阿豪熟識的女孩子，小棠驚異地對她沒有一絲地排斥。在有些上年紀的李醫(yī)生給她看過一次之后，她孕期的這段時間，身體都是由這位年輕的姜醫(yī)生在照看著她。兩周過來，她的細心給小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即便眼前的人和自己年齡相仿，可她在醫(yī)術上的造詣小棠早就有所耳聞，這樣杰出的醫(yī)生來照看孕期中的自己，小棠曾經(jīng)以為是王明軒的有意安排，她曾經(jīng)一度懷疑過王明軒是不是早已經(jīng)知道了她懷孕的事實，可通過今天王明軒的反應，她明白姜醫(yī)生守著她，大致和她丈夫是沒有半點關系了。

    倒是，總聽姜醫(yī)生以及阿豪，姜醫(yī)生說她和阿豪熟識，但是阿豪生前和她的淵源小棠卻不是真的清楚。

    “你先休息一會兒，三十分鐘好我再過來?！?/br>
    “好?！?/br>
    “蘇小姐好好躺著，我會盡自己的全力助你和寶寶平安?！?/br>
    “小棠?！?/br>
    “嗯？”

    “叫我小棠就好?！?/br>
    女醫(yī)生沖她微笑。

    看著起身就要走出病房的人，小棠問，“姜醫(yī)生，您的本名是。”

    走了幾步的人，沒有轉身，留下兩個字，“時汕?！?/br>
    姜時汕。

    小棠獨自低喃，怪不得如此熟悉。

    看著起身就要走出病房的人，小棠問，“姜醫(yī)生，您的本名是。”走了幾步的人，沒有轉身，留下兩個字，“時汕。”

    姜時汕。小棠獨自低喃，怪不得如此熟悉。

    醫(yī)學世家出身的天才少女。

    雖然不知道姜時汕為什么會幫她，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明白，現(xiàn)在的她很需要這樣的一個人來助她保全這個孩子。

    伸手輕撫在腰腹處，一向冷漠如冰的女孩子臉上有種少見的溫柔。一天都處于極度地疲憊中，現(xiàn)在完全松懈下來，小棠側過臉靠在軟枕上休息。她知道王明軒有怒氣，但是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在強迫她或者不理會她，他會想明白的。伸手輕撫在依舊沒有絲毫變化的腰腹上，再沒有什么隱瞞著他了，安下心，小棠沉沉地睡了過去。

    從高級特殊病房出來，帶著口罩的女孩子不停地向前走，她從走廊走過，有小護.士站在一邊閑談地議論。

    ——“這不是姜醫(yī)生么？”

    ——“姜醫(yī)生竟然也過來了——”

    ……

    醫(yī)生私人辦公室，將口罩摘下來露出一張清麗的臉，微微自然卷曲的長發(fā)像海藻一樣，有種慵懶的嫵媚。

    她的肌膚是清透的象牙白，琥珀色的眼瞳笑起來很迷人，不笑的時候有種冷漠感。

    辦公室很空，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的樣子，可辦公桌上卻整整齊齊擺放的全都是一個患者的資料——蘇小棠。

    姜醫(yī)生將今天最新的體檢結果看了又看，黛眉輕擰，即便蘇小姐現(xiàn)在目前的狀況都還符合指標，但是沒有人比她明白一旦過了前三個月，從第四個月開始，隨著胎兒在母親體內迅速生長，小棠的身體也將越來越難承受。

    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姜醫(yī)生的思緒，“請進。”

    看著進來的人，姜時汕忙站起身，“李導師?！?/br>
    五十多歲的李薔微笑，“沒想到你這丫頭還真的過來了，第一次我發(fā)患者的資料給你，你連夜就趕回來的?！?/br>
    “李導師，不論如何我希望您答應我一件事，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照看好蘇小姐的很替狀況?！?/br>
    “這么久倒是第一次聽你出口求我答應什么，時汕，這位蘇小姐對你很重要？”

    年輕的女孩子說，“是很重要，不過對于我允諾的人來說，她更重要。”

    “嗯？”李薔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第一門生在說什么，只是拿了桌面上的最新檢查結果在看。

    “時汕，估計好了什么時候開始給蘇小姐施針嗎？”

    “至少要等到孩子三個月后?！?/br>
    “這一次風險很大?！?/br>
    “不論如何，我都要幫?！眻远ǖ纳ひ簟?/br>
    這是她允諾的，說到做到。

    姜時汕還記得自己在遇到最親近的前輩寧學長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到了絕境，可就在生命走到絕境的時候，寧師兄想到的是別人卻不是自己。

    “時汕，你不用在我身上再費工夫，我也曾是醫(yī)學院的學生，我明白自己的身體，可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小棠的身體出現(xiàn)問題，你能盡自己所能助她，我已經(jīng)再也護不了她，算我拜托你，盡全力護她，我知道你一定有這個能力?！?/br>
    當時的姜時汕看著生命垂危的師兄，應聲說，“好?！蹦菚r候，除了從照片里她還從未見過這個叫蘇小棠的女孩子，她想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她，可在李導師詢問她問題向她發(fā)來的患者資料中，一眼看到蘇小棠這個名字，她就決定了要親自過來。

    答應了師兄就一定要做到。

    何況，師兄對這個女孩子好得有些不像話。

    從來，姜時汕以為不論如何愛一個人都會有所保留，可寧師兄不是這樣，他讓她看到了什么是毫無保留地去對一個人好。

    “時汕?！?/br>
    李薔醫(yī)生的輕喚打斷了她地出神，她應了一聲，“噯。”

    “時汕，你看這里——”

    李薔將孕檢報告上的黑白照片指給姜時汕看。

    “時汕，你覺不覺得蘇小姐可能是——”

    “原來導師也有這樣的懷疑，從目前小棠的胎位和胎像來看確實很像，不過第六周還為時過早無法斷定?！?/br>
    “哎，如果是真的，那就更要遭罪了，風險性會增加。”

    聽著李薔說得話，時汕黛眉輕擰，琥珀色的眼瞳里神色一時間變得很復雜。

    ——小棠，只能陪你賭一把了。

    今天對于熟睡的小棠來說，這是絕對慌亂的一天，記者會，婚訊公布，還有晚上的爭執(zhí)和不平靜，輸了營養(yǎng)液，沉靜下來的人是真的累了。累得讓一向淺眠的她，感覺到熟睡中有人坐在床測輕撫她的臉頰，她想睜開眼和坐在她身邊的人說上幾句話，一句也好，可是她實在太困了，終究沒有睜開眼睛。

    第二天，當小棠醒過來以后已經(jīng)不在她心有余悸的醫(yī)院里，淺藍色的窗簾，空氣中有清新的茉莉花的味道，睜開眼，她在家里臥室的大床上醒過來，臥室里沒有王明軒的身影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那人當真是有氣，她也絲毫不在意，她才不怕他生氣，反正總歸會好的，她才不哄他。

    起身，下床小棠出了臥室，下樓后看到程姨，桌上的早餐是剛剛做好的，“太太起來了，吃早餐吧。”

    “嗯?！?/br>
    先生一早出門，程姨也不想提及這些，將早餐擺上桌，她是實在想不明白，凌晨6點鐘起來就開始在廚房里親手準備早餐的人，想著辦法地搭配這些菜肴都不會讓人再吐，可奮進心思做好了這些的人，卻不等太太醒過來，提前出門了。

    一大早上叮囑了她兩次要記得讓太太吃鈣片補鈣，明明那么擔心對方，卻不親自做這些，表現(xiàn)得很漠然。

    先生的心思，終歸讓人捉摸不透。

    妻子懷孕，丈夫不在家里，可小王太太卻也沒什么過渡的反應，她只吃這早餐，看得出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好。

    體檢報告顯示小棠的身體一切正常，孕吐都是自然現(xiàn)象，也許她比別人都晚了一些，所以六周過后的現(xiàn)在顯得有些嚴重，至于暈倒完全是一天的記者招待會上情緒激動引起的，咨詢過李醫(yī)生，她說，“目前，只要保持平緩的心態(tài)，是不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的?！?/br>
    小棠自己也明白，她要承受的最大的風險是在孕晚期和生產(chǎn)前，現(xiàn)在的她身體還很好，并沒有大的變故。

    9月17號，小棠并沒有戲份也沒有工作要做，因為前兩周她有意讓劇組將她的戲份安排盡量緊湊，所以今天剛好休息。

    相比她的平靜，聶久作為她的經(jīng)紀人可謂是真的忙壞了，小棠的工作手機在聶久手里，猝不及防的公布了的婚訊，導致一向低調的小棠知名度瞬間變得高了很多，連同霍征導演的《半生緣》電影，順從這樣的勢頭，也變得非常受眾矚目。

    小棠曾打電話，像劇組解釋過她的真實情況，不過好在她身份的公布對于劇組沒有形成不好的影響，反而提高了知名度，所以劇組對此只希望她在亞微的事故后能夠好好調整心態(tài)，關于她獲得‘顧曼楨’角色的不良緋聞，劇組都會想辦法幫她澄清。

    王明軒不在家，小棠明知他心里有氣，也不真的想和他再多說什么，多說無益，王先生那么霸道的人，向來事事都能按照他說得來，不論過去她是真的妥協(xié)還是被強迫妥協(xié)，妥協(xié)的人可一直都是她，這一次她才不要聽他的。

    休息好了，情緒恢復了穩(wěn)定，連孕吐都消減了很多，吃了早餐小棠到庭院里去散步，深秋的天，秋高氣爽，因為陽光很溫暖，秋風并不是顯得很蕭瑟。

    小棠抬頭望著天上的云，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天上飛著兩只風箏，今天的天很好，風力也適合放風箏。

    市郊區(qū)居住的人很少，難得見人放風箏也一定是出來秋游的人。

    無色彩斑爛的風箏像是秋游的小學生喜歡的。

    小棠曾經(jīng)也很喜歡這些，只是自從父親給她買的風箏被蘇佳慧丟了扔進暗無天日的倉庫里，她就只能父親給她買一個，她在放風箏的時候就將線直接剪斷了，讓它隨意的飛走。

    她不想讓它被關著，小時候的想法十足地倔強，那時候的父親以為她淘氣總會弄丟風箏，所以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買。后來，蘇佳慧不許她放風箏，讓她多學習書畫，不然就要挨戒尺，小孩子都怕疼的厲害，在倔強也自然而然就屈服了。

    遺失了風箏，也遺失了五彩斑斕的童年，難得見這附近有人放風箏，小棠這么一看，就想到了自己的幼年。

    上午難得靜下心來，在書房的時候，小棠用彩墨畫了一幅秋景圖，天空中的風箏，自由自在，五彩斑斕。

    既然能夠新手做風箏的人，應該也是喜歡的，不論是因為什么。

    她在畫里畫了風箏，希望置氣的人看到了能心情好一點。

    深夜，王明軒回來的時候，阿棠已經(jīng)睡下了，即便很早就到了公司去，可這一天一想到這個孩子會給她帶去性命之憂，他就總難真的靜下心來，工作沒有做完，今晚依舊要熬夜處理文件，詢問過程姨今天小棠的狀態(tài)，得知她并沒有過分的難受，他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可終究要這個孩子成了王明軒的心病，像是就那么霍然在心臟的血rou上剌了一道口子，這種疼看不到摸不到，卻真的讓人一秒鐘都很難不疼。眼睜睜看著傷口流血，什么也不能做，這無非是最讓人壓抑的事情。

    王明軒今年33歲，他這一生，大的坎坷磨難都經(jīng)歷過，可不論怎樣還不是咬牙一堅持就挺過來了，功過勢必都有，可不論做過什么他從不后悔，也從不覺得自己有過過錯。

    但是，現(xiàn)在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沒有早點注意到他妻子身體的變化，嗜睡，口味改變，嗜酸嗜辣，很多生活的細節(jié)如果他再多關注她一點，現(xiàn)在也不至于到自己如此被動的時候。向來都是他做選擇，第一次被人做選擇，這樣的滋味讓他這輩子都不愿再嘗。

    深夜，他不想睡覺休息，也沒有心思工作，家里一樓到四樓房間很多，像是曾經(jīng)他妻子心理疾病嚴重時候的焦躁一樣，王明軒煩躁地厲害，從一樓到四樓，挨著走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進出。

    心中有怒意，遲遲不散，并不是因為怪阿棠的隱瞞，他是怪他自己，怪他沒有照顧好她，讓她生命垂危地有了這個孩子，到底是怨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二樓，走到書房。

    書房的門推開，空氣里有水彩墨畫顏料的味道，明白他妻子的習慣，他大致知道她又畫畫了。

    他的工作的書桌旁邊，有一張平日里她畫墨色山水用的案幾，宜莊的畫室離住的地方有點遠，往常她不愿意走過去，就常常在這兒畫畫，墨色的顏料擺了一堆在他的書房，時間久了，她買的繪畫書還有他給她買的繪畫圖冊，越來越多，多過他一直收集的財經(jīng)報刊雜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這到底是他的書房還是他妻子的畫室了。

    他工作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案幾上畫畫，偶爾累了，抬眼看到她寧靜的側臉，王明軒就會很安心。

    阿棠寡言，大多時候真的是很少說一句話的，可習慣了他妻子的存在，這樣安靜的相處的模式，他很喜歡。

    拿開砧木，王明軒看著他妻子今天畫的畫，秋色，秋景圖，暖色的楓葉，飄著幾朵流云的天空，最矚目的自然是飛在滿眼秋色里的五彩風箏，七彩的顏色，帶著孩子般的童趣，湛藍的天，自由自在的飛。

    剎那間，王明軒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內心憤懣的癥結在那兒，這樣的秋景圖，只有心有幾分純真孩子氣的人才能真的畫出來，他不想再看，越看下去，他會覺得越難過。

    人人都說天下沒有不喜歡自己孩子的父親，可是對王明軒來說，阿棠是他的‘大女兒’啊，一直以來，他親眼看著她一點點地從宛若豆蔻的十三歲到花樣年華的十八歲，再到十九歲，二十歲，二十一歲……現(xiàn)如今的二十四歲，她的成長他都在，像是自己栽培的一朵芳花慢慢綻放開來。

    二十四歲多好的年華，他不想花開還沒有看到就看到花謝，這對阿棠來說殘忍，對他來說更殘忍。

    馮家的長輩里，人人都催他要孩子，可是有誰心疼過他的阿棠，他的‘大女兒‘？

    三樓的第一間房門打開，王明軒看到里面放著的全都是他平日里給她買的小熊小兔子公仔，抱枕，洋娃娃，模型，充滿童趣的玩偶室。這是他給阿棠的。

    阿棠很喜歡這兒，他送了新的禮物阿棠就會放在這里，他冷漠的妻子在這兒會用借用小動物玩偶和他俏皮地說，謝謝，說你好。她在這兒，會笑的那么單純，那么簡單，不存在一絲的過渡成熟和復雜。

    再沒有人比王明軒更清楚，阿棠心里住著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對他來說，阿棠是他的‘女兒‘，更是他的孩子。要用他的‘大女兒’換新的生命，他怎么能答應？

    即便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又能怎樣？沒有父母會同意用自己一個孩子的生命去換另一個孩子的命，實在太過殘忍。

    如果真的沒有了他的大女兒，他還要什么孩子，什么都不要，這輩子，他只要她，守著她就已經(jīng)足夠。

    能陪一天便是一天，有他在就不會讓她難過。

    可，現(xiàn)在這完全不是要孩子，是要他的命，這對他不公平，他真的不想這樣的。

    她受傷，只是生病發(fā)燒活著劃破了手指他都著急心疼，現(xiàn)在，她要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能平靜著沒有怒氣？

    王明軒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看開了一盞暖色光壁燈的人正繾綣在床上睡著了，床上的人躺在里側卻不住地向外側伸手，試探，摸索。王明軒將掉在地毯上的兔子抱枕撿起來，放到熟睡的人懷里，他以為她這就能安穩(wěn)入睡了，可沒想到抱枕被攬在懷里后，她還是在繼續(xù)伸手摸索，他不明白他妻子想找什么，就幫著她找，可到最后他卻看著睡夢中的人觸及到他的手指，不再繼續(xù)摸索了，就那么握著他的手指，繼續(xù)安心地睡。

    當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怕她會真的睡不安穩(wěn)，換了睡衣躺在床上摟著她睡。

    這么一來，倒是入睡的人昏昏迷迷的有些醒了的跡象。

    睡夢中，小棠聽攬著她的人說道，“阿棠，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

    “不好。”回答很堅決。

    “聽我這一次，好嗎？”

    “你每次都這么說，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得選擇了?！?/br>
    “別說這個，睡覺吧?！?/br>
    “你還會強迫我么？”

    思索了很久，他才說出兩個字，“不會。”

    “那就好。”

    看她釋然的神情，王明軒的臉色沉郁，“你就這么喜歡他，非要他不可？”

    睜開眼，小棠看著王明軒說道，“也許吧，一開始并沒有覺得什么，現(xiàn)在似乎越來越喜歡了?！?/br>
    “那我和他，你選一個，選誰？”

    伸手捂住他的眼睛，阿棠說，“不許問這么無聊的問題，睡覺了，你明天還要工作呢，睡吧?！?/br>
    溫熱的手指覆在他的眼睛上，溫軟細膩的指腹，被捂上眼睛的一片漆黑中，王明軒感覺到唇上一片溫軟的濕潤，柔軟的像是羽毛。他明白，一向羞澀的人捂著他的眼睛主動吻了他。

    阿棠，他的妻，他不能沒有她。

    囡囡還這么年輕為什么要承擔這么多的苦痛，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要罰也該罰他的，別傷害他的阿棠。

    9月1八號，于灝以為終于公布了婚訊的上司心情會高興一些，可到了公司完全不是這樣，一大早他幫上司泡咖啡回去后就聽到里面的人正在對幾個公司主管生氣，這火氣非常的邪獰，雖然不說過分的話，可字字都委實有深度讓人難堪地下不來臺。

    工作上的事情一向有了問題，上司這人心思重，更多時候愿意讓助理傳達，壞人于灝去當，自己做好人?？山裉靺s不一樣了，生這么大氣，沒有半分遮掩，讓一整天公司里的職員，不論是誰完全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9月19號，之前因為王先生和小棠的婚訊公開，這兩個人已經(jīng)成為了很多記者和媒體界的焦點。

    既然公開，他們夫妻也沒有再隱藏過行蹤。

    有記者拍到王明軒深夜和他妻子蘇小姐出入醫(yī)院婦產(chǎn)科，據(jù)媒體猜測，兩人結婚這么久，大致是有喜事，只是從盛宇內部就看得出王先生最近心情卻不大好，不斷有記者猜測，猜忌，但是都是一些無稽之談，沒有真正的可信度。

    宜莊。

    所有人都知道，最近兩天雖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可先生和太太似乎有什么過節(jié)。即便先生每天都囑咐著怎么照顧好太太，可很少再見他向曾經(jīng)一樣直接和親力親為。女傭們都覺得奇怪，向來待蘇小姐好得不像話的先生，在太太有了孩子以后卻一次也沒有真的見他開心的笑過。

    一日三餐都不忘了給太太準備好，可在這兒卻不會多呆，有時候深夜會在三樓的第一間玩偶室里呆很久。

    相比先生的情緒不佳和壓抑，太太每天的心情卻很好，吃了早飯準備出門的人今天的精神似乎養(yǎng)足了格外的好。

    盛宇總部。

    陸總監(jiān)陸輝走進辦公室，看著坐在這兒的人說道，“明明都把尚都會所的應酬推了，怎么不去陪著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