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接受
酒精的味道讓人容易產(chǎn)生幻覺,高燒中神志不清的小棠在這樣的物理退燒中也不是沒有醒過來,只是少有的幾次醒過來看著老宅里她熟悉的室內(nèi)裝潢,她總以為自己仍舊是在小時候。 物理退燒,反復擦拭酒精,王明軒在畔照顧生病的她,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總讓小棠誤以為是她的父親方文斌在照顧她。 “我又生病了?”高燒中的人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和照顧她的人說話。 王明軒看她,還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就聽她繼續(xù)說道,“今天又不能去上課了,爸爸,你讓阿豪幫我請假了嗎?” 看上的人掙扎著想要醒過來,手里的毛巾緊了緊,王明軒知道小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無奈中安撫她,說道,“已經(jīng)給你請假了,阿棠閉上眼,睡吧。” “嗯。”乖巧地應了一聲,小棠配合地閉上了眼。 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后背,王明軒哄她入睡。 一直到她的呼吸平穩(wěn),他將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放進了被子里,試探的碰了碰她的額頭。 想了想,將溫度計從她睡衣里拿出來,看著透明的溫度計上顯示的刻度,暫時安了心。 燒退了很多。 壓好被角,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拿進了浴室,接了溫水,他挽起袖子慢慢給她洗那幾件衣服。 浴室的門開著,睡夢中小棠不斷地發(fā)汗,服用了退燒藥藥效上來,她恍惚中聽著浴室水龍頭地流水聲,眼睫輕動試圖睜開眼看,入目是窗外昏黃的天際,她知道下午了,阿豪該放學了,爸爸下午的時候向來要出去,晚上應酬。 現(xiàn)在,又是誰在浴室? 難道阿豪過來了,又再給她洗芭蕾舞蹈鞋? 今天沒有上課,不用洗。 十多歲,小棠每天都要學芭蕾舞,白色的舞蹈鞋下了課都是滲著血絲的,阿豪每天都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她洗白色的舞蹈鞋,白色的舞蹈鞋洗好后,他會在鞋子黏膠的地方細心地貼好紙巾,晾干后和買的時候一樣的白。 空氣中彌漫開的檸檬皂的味道讓小棠更確定了浴室里的人是在洗著什么。 可是,她記得自己昨天有穿很厚的襪子,即便受傷也不會把血弄到鞋子上。 不用他總幫著她洗。 “阿豪……” “阿豪……” 她想叫阿豪的名字,喉嚨干澀地厲害,只有嘴唇動了動,卻發(fā)不出任何地聲響。 累了,退了燒,小棠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在自己十多歲的幻覺中,沉沉睡去。 浴室里不斷彌漫開的檸檬皂莢的味道讓睡夢中的小棠十分安心。 洗好了小棠的衣服,王明軒將其一件一件地晾曬在和臥室相連的露臺上。 小棠清醒過來的時候天際已經(jīng)完全暗了,她的頭有些痛,手心的刺痛感讓她下意識去看手上的傷口。 手臂上,掌心都有擦傷,即便意識不清楚,她知道自己從醫(yī)院回來的路上似乎受了傷,也一直感覺有人在陪著她。 攤開掌心,已經(jīng)包扎好,擦了傷藥,這樣的系繃帶的手法是她所熟悉的。 她知道是誰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抱緊了自己的雙臂,小棠蜷縮在上的一個角落里,及腰的長發(fā)遮住了她蒼白無助的臉。 小棠明白一定是自己又犯病了,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靜安醫(yī)院里回來的。 一直以來,小棠都知道自己的問題,強撐著不想承認,是她覺得自己可以控制。 但是,控制不了,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病情。 以前,清醒過來還能記得自己大致在病發(fā)的時候做了什么,至少她還有理智,理智是清晰的,但是現(xiàn)在,她病發(fā)的時候做了什么她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想到陪著她的人一直是王明軒,小棠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是怎么看她的,是不是覺得那時候的她特別像是一個瘋子? 內(nèi)心的自尊在作祟,骨子里的高傲,讓她一時間無法面對這么多的狼狽和難堪。 這樣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蘇小棠,再也不是。 蜷縮在床角,她不想見任何人,更不想任何人看到這么狼狽的自己,尤其是王明軒。 起身下床,她將臥室的門反鎖上。 路過梳妝臺,小棠坐在室內(nèi)的鏡子前,看到鏡子里映照出一張蒼白的臉,無神的眼瞳,眉骨凸出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嘴唇干裂著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潤澤。 凌亂的長發(fā),白色松散的睡衣顯得她更加的骨瘦如柴。 小棠伸手,撫摸鏡子里人的眉眼,問,這是她自己嗎? 她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模樣,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容貌,臉蛋漂不漂亮,小棠一點都不關注。 韶華易逝,紅顏易老,長得再好看總要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失去。 但是,讓小棠真的難過的是,她從鏡子里看到了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人。 連她,都不認識自己了。 忘記了多久沒有照鏡子,昏昏沉沉中,她只記得自己像是死了,可疼痛告訴她她是活著的。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告訴自己她是蘇小棠,蘇小棠從來都不是可以被輕易擊垮的人,再過晦暗的日子,再過壓抑的現(xiàn)在,她都要堅強的面對。 手里握著的梳子攥緊。 強迫自己不再慌張,小棠安然地坐在鏡子前,用梳子梳過她的長發(fā)。 她記得曾經(jīng),王明軒最愛用梳子給她梳頭,她看得出他喜歡她的長發(fā),市場纏繞在之間把玩。 可現(xiàn)在,她的頭發(fā)再也不是烏黑濃密,微微泛黃,它掉的厲害,像是春日飄飄灑灑的小雨一樣。 清醒過來后,小棠面無表情地坐在梳妝臺前梳頭,地板上落滿了她的發(fā)絲,越落越多,忽然小棠握著檀香木梳的手一頓,她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白頭發(fā),她在自己的長發(fā)中赫然看到了一根白頭發(fā)。 24歲的年紀,竟然就生出了白頭發(fā)。 檀香木梳上的梳齒刺入了她系著繃帶的掌心,她也不覺得絲毫的疼。 ‘啪’地一聲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小棠霍然轉身,她還是無法面對現(xiàn)在的自己。 手指扣在梳妝臺上,直到指骨泛白,不斷抽緊在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的憤懣。 現(xiàn)在的她,再也不能為誰做什么? 她是所有人的——麻煩。 想到這個詞,小棠霍然就笑了,這樣的苦笑,滿是諷刺。 窗簾打開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露臺上整整齊齊掛在那里的衣服,剛剛從她身上換下來的,還帶著青檸的皂莢香味。 這個時候,能為她換衣服,自作主張幫她洗衣服的不會有別人,家里傭人更不會在沒有人差遣后做這些事。 這是王明軒幫她洗干凈的。 小棠站在露臺上,抬起頭,望著夜風將她春日的衣服吹得飄搖,露臺上的燈光下,顯得這些衣服一件件那么干凈。 看著這些,她就能想到,那個人是怎樣挽著袖子,在浴室里將她所有的衣服,一點一點的洗,搓,而后晾曬出來。 這本不該是他應該做的。 兩年前的溫哥華,她說過她不想依賴他,卻成了他徹底的麻煩。 諷刺的想笑,可小棠一點都笑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時間為自己而感到狼狽和憔悴,阿豪的病情才是她現(xiàn)在要全全關注的事。 回到房間,從抽屜里取出自己的手機,小棠主動打電話給霍啟維。 靜安醫(yī)院,院長辦公室內(nèi)。 看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霍啟維有些疑惑的接起來電話,“請問,您是?” “霍姑父,是我?!?/br> “小棠!”一下就聽出了她的聲音,最近霍啟維通過向玲一直在聽著小棠的病情變化。 她試圖過想要和小棠交流,可是小棠單方面不肯接受治療,他也沒有辦法。 心理疾病和普通的疾病不一樣,這樣的治療強制是沒有可實施性的,病患不肯配合,治療就無法順利進行。 聽到小棠主動打電話,霍啟維明白她一定是意識清醒的時候,想通了。 果然,下句,他就聽到電話另一端的人,對他說道,“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想見面當然可以。但是,小棠你應該明白心理治療,需要的是吐露內(nèi)心,將你內(nèi)心的詬病說出來,才能更好的對癥下藥。往往很多人都無法做到這一點?!?/br> “霍姑父,我只是想要清醒,用藥也可以。” 霍啟維聽她的意思,他明白,這孩子是還沒有完全想通,沒有人知道她舊病復發(fā)的原因,不強迫,心理醫(yī)生要做的是有絕對的耐心等待。 “霍姑父,我接受用藥。” 霍啟維聽她的意思,他明白,這孩子是還沒有完全想通,沒有人知道她舊病復發(fā)的原因,不強迫,心理醫(yī)生要做的是有絕對的耐心等待。 通過向玲對小棠病癥的描述,霍啟維擔心的是她由簡單的自閉癥正在向中度抑郁癥轉變。 現(xiàn)在的小棠,必須用藥。 “服用藥劑不是不可以,但是它會產(chǎn)生副作用,你明白嗎?” “嗯?!毙√囊恢倍贾溃恢痹诜靡恍┖唵蔚乃幬?,但都是起調節(jié)效果的,沒有什么副作用,霍啟維鄭重其事說的用藥,她明白是什么意思,是用過后會免不了對身體造成一些傷害的藥劑。 即便這樣,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這樣下去。 “小棠,我給你的調節(jié)藥劑還在服用嗎?” “嗯?!?/br> “暫時不要吃那些藥了,你有時間到‘靜安’醫(yī)院來一趟?!?/br> “好?!?/br> 掛掉電話,小棠蜷縮在室內(nèi)的竹藤椅上,望著衣架上晾曬的衣服發(fā)呆。 4月的天,風還是有點涼,晚風吹拂著她額前的碎發(fā),她就那么坐著,很久。 從露臺上望下去,花園里的一切植被都被園丁修剪的非常整齊,5月初,荒謬的訂婚宴日期在一天一天靠近,阿豪的病情需要的錢越來越多,五指抽緊,小棠攥緊了的裙子。 一樓,廚房。 王明軒溫了一杯熱牛奶上三樓來,他推門的瞬間,詫異的發(fā)覺門是緊緊鎖著的。 蹙眉,他敲了敲門,卻讓里面的人被驚嚇了一跳。 “小棠?!彼兴?/br> 小棠沉默著抱著雙膝,不出聲,她知道王明軒就在外面,僅僅隔著一道門的距離,但是兩年后的她已經(jīng)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阿豪因為她身處‘地獄深淵’,她會去陪他,至于王明軒,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小棠,我知道是你鎖上的門,將門打開,好不好?” 小棠光著腳,跪在地毯上,將她散落了一地的頭發(fā),一根一根全部撿起來,門外的敲門聲,她仿佛是聽不到一樣。 那些枯黃的從她的頭上掉下來的頭發(fā),被她撿拾起來后丟入了垃圾桶。 敲門聲還再繼續(xù),小棠走過去,手放在門把手上又松開。而后,她背靠著門板漸漸滑下去,坐在了室內(nèi)的地毯上。 這門,她暫且不能開。 不為別的,只因為現(xiàn)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樣的狀態(tài)去面對王明軒。 這幾天,她清醒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從來沒有任何交流。 靠在門板上,小棠苦笑,這清醒著倒不如不清醒,沒有那么多的考量,也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誰,昏昏沉沉,內(nèi)心更沒有要承擔的這么多的負荷。 不過,該斷的都是會了斷的。 敲門聲不再有,然后,小棠聽到了門外的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突然有種內(nèi)心中涌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她一直以來做事果斷,只要做過的決定就不曾后悔,可是現(xiàn)在她聽著門外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底似乎有什么正在死去。 從書桌的抽屜里拿了一本《圣經(jīng)》出來,為了平靜自己的內(nèi)心的慌亂,她翻看了兩頁,卻再也看不進去。 鑰匙插.入門鎖的響動聲讓小棠面露詫異,門從外面打開,他一步一步走進來,小棠看他握在手里的那把鑰匙,突然覺得是自己太過可笑了,門鎖是無法將他鎖在門外的。 他看她,她卻避開視線,一如既往的沉默,不做聲。 但是,王明軒看現(xiàn)在的小棠,他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清醒的。 沒有因為她見自己鎖在門外生氣,也沒有因為她清醒后的漠然而感到憤怒,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王明軒將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她。 “謝謝?!闭f著禮貌的套話,小棠并沒有喝,而是把手中的牛奶放到了桌上。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坐在椅子上的人,開口道,“你執(zhí)意要這樣?!?/br>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嘴唇干裂,她說話的時候喉嚨撕扯的疼。 清醒后的蘇小棠,理智清晰,但是王明軒不想和這樣的她交流,不接她的話,也不和她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王明軒將抽屜里的溫度計拿出來。 他伸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卻被她躲開。 王明軒蹙眉,直接靠近她,小棠后退,“王明軒!”被逼迫到墻角,她的嗓音沙啞卻還是清晰得叫出了他的名字。 “還記得我的名字,那就好?!?/br> 他抱起她,小棠對于這樣體力懸殊的掙扎顯得格外力不從心,“你要做什么?” “乖,閉上嘴,如果你想讓很多人過來的話,你就繼續(xù)這么折騰?!?/br> 小棠無奈,這就是她所認識的王明軒,他的話說的不論有多溫和也帶著威脅的特性。 他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關上她臥室的門,家里的打掃傭人來來往往,如果動靜太大,很快就會招很多人過來。 無力阻止,只能看著他將她的睡衣扣子一顆一顆解開,王明軒有意注意她現(xiàn)在臉上排斥的神情,他的眼瞳沉郁,唇邊竟是強制的微笑。 將溫度計,壓在她的腋下,王明軒對她說,“現(xiàn)在是19點15分鐘,一刻鐘后的19點30分再將溫度計拿出來,看看溫度,燒是不是真的退了?!?/br> “你不用這樣?!?/br> 小棠正對上他的視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早在兩年前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按照約定一年后如期生效,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瓜葛?!?/br> 王明軒望著正對著自己的這雙明亮的眼瞳,黑板分明,倒映著他的身影,現(xiàn)在的她無比的清醒。 但,也無比的冷靜絕情。 果然,這就是蘇小棠,他的妻子向來理智到他都自愧不如。 “阿棠,你一直到現(xiàn)在都認為,我們的關系僅僅是維系在那幾份協(xié)議書上的?” “不然,是什么?”一年前他的傾心相待,直接她如此冷然的和一次協(xié)議劃傷了對等的符號,王明軒的內(nèi)心不可能仍舊平穩(wěn)。 因為是蘇小棠,所以他不想對其冷言冷語,他妻子的情緒不穩(wěn)定,他不能刺激她。 把握住和她交談問題的度,王明軒站在她身邊問,“阿棠,我們相處了那么長的時間,你難道不明白?” “你何必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王明軒微笑,眼底卻一片空茫,“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嗯?” 他伸手去輕觸她的長發(fā),小棠卻像是受了驚一樣,推開了他的手臂,怕是再次被他碰觸到,小棠的眼神中染上了惶恐。 一直關注著她的反應,王明軒將剛才小棠的一系列反應都看在眼底,現(xiàn)在的她果然是又回到了他們曾經(jīng)的初始相處狀態(tài)。 不,比曾經(jīng)更糟。 一個兩年相隔,她的不辭而別,就是在告訴他想要離開的決心。 是他不相信,不死心,非要去尋找,找到,又能怎樣呢? 不再碰觸她,是因為王明軒太害怕在她的眼底看到厭惡的眼神。 “阿棠,你忘了你曾經(jīng)在溫哥華對我說的話了嗎?” “沒有意義,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的王明軒,你當初讓我和你簽訂協(xié)議的時候,不過是想得到我22歲的方家部分股份,現(xiàn)在你該得到的已經(jīng)得到,我也不再欠你毀約金,我們早已經(jīng)兩清了?!?/br> “你......”他欲言又止,最后道,“阿棠,你清醒的讓我有些不認識你了?!?/br> 小棠淺淺道,“王明軒,我們曾經(jīng)誰又真的認識誰,你說你不認識我,我又什么時候真的認識過你?” 他父親的死是否和他有關,她問不出來,因為害怕得到她不想聽的答案。 “兩年前,為什么?” 他突然跳躍性的問題,讓小棠愕然。 “為什么,不辭而別?兩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王明軒不想和她繼續(xù)探討那些沒有結果的問題,既然她清新到?jīng)Q絕,他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一年未約定,我確實是離開的有些早了,但是你的終極目的不就是那份利益股份,既然拿到了股份又何必在意過程?!?/br> “告訴我,兩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很執(zhí)著。 曾經(jīng)的相處,讓小棠明白這個人的執(zhí)著和堅持,如果想打破這些,就不得不說出更殘忍的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協(xié)議是為什么簽署的?為了阿豪我欠下了無法償還的違約金,所以我答應你簽署了婚姻協(xié)議。而現(xiàn)在,結束這段關系原因也很簡單,阿豪回來了,我也還清了欠你的,所以一切理應終結?!?/br> 阿豪,緣由他起,而后再因他離開,她找了一個太好的理由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