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宋佚一罐酒下肚打了個飽嗝,睜著朦朧的眼睛點開微信,找到了林希家那只渾身通紅的狗子,然后給“她”發(fā)了一條語音。 宋佚:【jiejie我正喝酒呢,差一盤花生米和一盒頭孢,你給我送來啊?!?/br> 等了一會兒,對面發(fā)過來一條。 紅色的狗子:【你在哪兒喝酒?】 宋佚:【就在我家旁邊的小公園,大晚上的一個人也沒有,jiejie我好寂寞啊,你快來陪我?!?/br> 紅色的狗子:【好,你等我,馬上就來?!?/br> 第43章 一夜 慶海集團大樓的三十七層總裁辦里, 孟昭坐在自己的位子摸下巴。 他今晚已經(jīng)做好了為中東那邊的石油項目加班到凌晨的準備。沒想到五分鐘前,他們的大老板自己先撤了。 撤退原因不明,但看得出來走得挺急的, 連大衣都沒披上。 總裁辦里其他人都巴巴地望著他。有位哥們膽子大, 小聲問他:“孟哥, 咱們這會兒是走是留???” 他們當然都想走,但又都沒這個膽子。 孟昭冷笑一聲, 合著都想讓他背鍋是吧。 他看一眼對方:“你覺得呢?” 那人縮縮脖子, 尷尬一笑。 另一位又問:“關(guān)鍵是, 姜總這一走今晚還回來嗎?” 孟昭嘆口氣, 扯了扯嘴角:“你要是回家哄老婆, 你還會回來繼續(xù)加班嗎?” 總裁辦立馬炸開了鍋。 “所以姜總是回家陪老婆去了?” “我沒聽錯吧?” “姜總前一陣兒是公開了戀情,對方是個女明星, 叫宋什么來著?” 還有人沖孟昭樂:“孟哥,你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是啊。”孟昭淡淡道,“所以你們也都聽了不該聽的話?!?/br> 言下之意便是,要死大家一起死, 誰也跑不了。 立馬所有人選擇了閉嘴。 夜里路況尚佳,姜承印一路從慶海總部開到宋佚家附近的小公園,花了不到二十分鐘。 所謂的花園就是一小片花壇,夾雜了幾棵大樹, 還安了幾排椅子,估計是供路過的老人歇腳用。 結(jié)果這會兒宋佚一個人霸占著一張長椅,正喝得豪氣沖天。她身邊還東倒西歪了幾個啤酒罐, 姜承印走過去一掂量,全都空了。 喝的不少。 他不是第一次見宋佚喝酒,上回在海越酒店她也跟今天一樣,喝醉了就亂給人發(fā)微信,把給朋友的信息都發(fā)到了自己這里。 不過這回好像沒有今天這么……狂野。 喝了酒還想吃頭孢,這是不準備再繼續(xù)人生的意思了? 姜承印盯著宋佚醉得不醒人世的一張臉,伸手摸摸她腦袋。 是碰上什么難事了,竟讓她產(chǎn)生了那樣的念頭。 宋佚原本都快睡著了,被人這么一摸又醒了過來。身體里本能的對危險的防范,喚醒了她僅存的一點理智。 她立馬抬手去打?qū)Ψ?,也不管來的是人是鬼?/br> 那一下拍下去,完美的拍到了對方臉上。不大的掌心因為酒精的關(guān)系特別炙熱,像是要把人燙化了似的。 輕飄飄的一下也不疼,像是在給人撓癢癢,又像是在撩撥誰。 姜承印沒有立馬把手從自己臉上,沉默了幾秒后才握住那只手,從眼睛處挪到了嘴邊。 然后他開口說話,溫熱的氣息順著宋佚的指縫流了出去。 “是我?!?/br> 宋佚大著舌頭,很不客氣:“你是誰?” “給你送花生米的人?!?/br> “頭孢帶了嗎?” “那個沒有,太晚了,藥店都關(guān)門了。明天再買成嗎?” 宋佚怔怔地坐在那里,像是真的在考慮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過了幾秒她重重點頭:“行,本宮今天心情好,饒你一命。” “那朕帶你上車?!?/br> 姜承印配合著她的戲,還主動忽略了她給安的公公一角,自行選擇了皇帝來演。 宋佚像是不太滿意,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么,只由著他架起自己的身子,踉蹌著往前挪了兩步。 然后她突然道:“為什么要上車,我還要吃花生米。” “花生米在車上,上車去吃?!?/br> “那我的酒……” “上車后我來收拾?!?/br> 姜承印耐心地哄著她,一路把人哄上了車。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從前近三十年的生命里,還從來沒有這么好聲好氣地哄過一個女人。 以前的他從不認為女人需要哄。 剛認識宋佚那會兒,也是她哄他居多。想不到如今兩人的角色調(diào)了個個兒。 果然是蒼天饒過誰。 他把宋佚塞進車里后又轉(zhuǎn)身走去長椅邊,將空罐子和沒喝完的幾罐啤酒裝進一個袋子,順手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回車一看宋佚都睡著了,大約是在冷風里吹久了有點感冒的緣故,呼吸聲還挺大。 姜承印想著送她回家,看了眼她手里拿著的東西,除了手機和錢包再沒別的。他又翻了翻對方的大衣口袋,也都是空的。 宋佚的大衣里就穿了件薄毛衣,上面并沒有口袋。剩下的只有身上的牛仔褲,但她這么坐著,他顯然不方便伸手去摸,只能盯著看了兩眼。 前面大腿兩側(cè)的口袋一看就沒有東西,至于后面…… 姜承印的視線落到了宋佚露在椅子邊的臀部處,一時間有了幾分恍神。 半分鐘后他收回目光,調(diào)整了一下心緒。 他剛剛竟有片刻的走神,是因為工作太累的緣故嗎? 不再看身邊的人,他啟動車子踩了腳油門,用平緩的速度將車并入了前方的車流之中。 那天晚上宋佚又有了相似的感覺。 晃晃悠悠像是在坐船,臉貼在某堵軟軟的墻上。那墻似乎還有溫度,溫熱的觸感讓她再次產(chǎn)生了被溫水包圍的感覺。 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 宋佚就這么沉溺在不知名的快樂中,帶著酒意睡了一整晚。 夜里她還做了個夢,夢到她和陳晚菁吵架,吵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忘了,只記得她最后狠狠地瞪自己一眼,吐出一句:“死鴨子嘴硬?!?/br> 怎么她就成死鴨子了,她的嘴明明很軟,一點都不硬好不好。 吵完后她像是累極了,又在夢里沉沉地睡了過去。睡著睡著原本一片安靜的房間漸漸有了響。宋佚聽見嘩嘩的水聲像是從門縫里慢慢溢出,調(diào)皮地鉆進她的耳朵里,越來越清晰。 隨著聲音的清晰,她的頭腦也跟著清醒了過來。 不知睡了多久的宋佚從床上睜開眼睛,側(cè)身望著眼前的一切,徹底地呆住了。 大的跟個籃球場似的房間,整面落地玻璃墻面,厚重的窗簾一層層遮擋住了陽光,只留枕邊水晶小吊燈的微光。 她又翻過身來,看了眼天花板。同款巨型大吊燈,中間那顆紅寶石宋佚懷疑可能是真的。 絲質(zhì)被套比她的皮膚還要滑嫩。她一個翻身下床,踩在了柔軟的羊毛毯上,就像踩在了云端之上。 結(jié)合某扇門里傳出的水聲,宋佚有理由相信自己昨晚不是一個人躺在這間壕無人性的房間內(nèi)。 她被人帶來了這里,是不是還發(fā)生了什么? 低頭一看,身上并不是她想象中和被套同款的綢質(zhì)睡衣。她還穿著自己昨天結(jié)束通告時的那件毛衣和牛仔褲。 只是這會兒都皺得不成樣子了。 宋佚有點驚慌,又因為宿醉的關(guān)系大腦運轉(zhuǎn)不起來,光著腳在羊毛地毯上來回跑了幾步,最后竟莫名其妙自投羅網(wǎng),跑到了浴室門口。 水聲在她剛開始跑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了,就在宋佚跑到浴室前的一剎那,門也開了。男人從里面走出來,身上套了件長款的浴袍。 宋佚聞著那清新的沐浴露味,宿醉一下子就醒了。 腦子雖然清醒得夠夠的,但嘴卻跟被人縫上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就這么看著姜承印走到床邊,拿了遙控器將房內(nèi)的窗簾全都打開。 一瞬間大片的陽光鋪滿整個屋子,刺得宋佚睜不開眼。 她突然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 “我現(xiàn)在在哪兒?” “嵐生,這個套房你來過,上回發(fā)布會的時候。” 原來是那個,客廳里也有同款的落地玻璃墻。 她可真是出息了。那也不過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當時被姜承印帶進這間套房時她還挺不樂意,又十分害羞,生怕對方對自己有什么邪念。 如今她竟已登堂入室,在別人的房間里睡了一整晚。 睡得還挺香。 宋佚整個人都麻木了。 她也懶得問兩人有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這種屁話,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自己到底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