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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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男人毫不留情,沒給她留一絲商量的余地。 慕容蕓整個人都焉兒了,垮著肩膀朝埋首于男人脖間的人看了一眼,弱弱地福了福身,“是……” 倒霉催的,讓你管不住這張嘴!現(xiàn)在好了,又要在小黑屋關(guān)禁閉了,上天啊,她都多少年沒被關(guān)禁閉了,真是作孽??! “父王,那那些人……”眼見著人要走,狐越便忍不住請示。 “隨他們?nèi)ィ焙噙呑哌叺?,“瀕死之魚,翻不出什么大浪?!?/br> “是。” “父王?!”祝繁反應過來,猛地在他懷里直起了身子,睜大眼瞧著說話之人,這才發(fā)現(xiàn)走在他們身后的三人穿著打扮跟后面的人都不一樣,看上去像是貴公子哥兒。 只是方才說話的那人從右眼上方開始到下顎處延伸著一條疤痕,看上去神情兇惡了許多,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身材壯碩,跟他們村的一些莊稼漢子體型差不多。 其左右各站著一人,右邊的剪碎猴賽,小鼻子小眼的,留著兩撇小八字胡,跟她在鎮(zhèn)上見過的鄉(xiāng)紳有點相似,而另外一人相比較來說比兩人都要來的斯文,樣貌也清秀得多。 她就算再土,也還是能聽得懂那個“父”字,這么說來,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是她家三叔的兒子?!那另外兩個呢?也是?? “你……你連兒子都有了?”祝繁心里復雜得很,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百威陳雜,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語氣了。 狐之亦曉得這丫頭定是又計較上了,卻也沒解釋,只點了點頭,“嗯?!?/br> 后又補充了半句,“三個。” 他不補充還好,這一補充,不出意外的,祝繁眼圈兒頓時便紅了,只是有了方才的家訓這回她沒鬧,只看了看那三人,繼而揪著男人的衣襟靠在他肩上沒說話。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是這樣,好歹他也在世上活了千年,就算這會兒身邊沒個女人,但總是要傳宗接代的,話本小書里不都這么寫的么。 女人可以沒有,但子嗣不可以。 他有兒子,她家三叔有兒子,根本就不稀罕她生的小狐貍了,這樣的認知,讓祝繁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等到狐之亦將人抱回寢殿,吩咐了底下的人將午膳端上來準備先給小丫頭換身衣裳用膳時,一松開人,看到的便是那一張淚濕的小臉兒。 祝繁從他身上滑下來也不說話,趴在床上把臉捂進枕頭里,可憐巴巴的。 狐之亦心疼,嘆了一聲后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說:“好了寶貝,他們不是三叔親生的。” 祝繁僵了僵,從枕頭上微微側(cè)頭,紅眼問:“真的?沒騙我?” “嗯,”狐之亦將她撈起來,示意宮女將換了好幾次的洗臉水端過來,親自擰干了帕子給她擦臉。 祝繁乖乖地坐在他腿上,抿了抿唇:“你剛才不說,我以為……” “以為?”狐之亦又擰了一次給她擦二回,拿了漱口水放在她唇邊,勾著唇戲謔:“三叔會生出那些模樣的?” 祝繁一聽,險些沒把漱口水給吞下去,一張臉爆紅。 也是哈,回想起來,那三人的樣貌的確沒有半分像他,雖不至于丑,但照著他這張臉,生的狐貍崽兒怎么也不可能會是那樣。 看著……比他都老…… 如此一想,祝繁便覺臉上發(fā)燙,怎么著都不敢去看他,心道真是丟臉死了,怎么每次遇上有關(guān)他的事就全部亂了套了呢? 但是…… “你……真的沒有妃子么?” 不怪她不信這個人,實在是依他這條件,著實很難讓人相信。 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沒想過這事兒是因為那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像那個名喚慕容蕓的姑娘,更沒有這么多樣貌水靈出眾的丫鬟。 何況現(xiàn)在想想,狐族的女子定是不少的,她們一定都非常好看漂亮,難保就…… “想什么呢?”狐之亦給她擦嘴,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讓人打了水來給她洗腳,照著那微微紅腫的眼睛親了親,問:“在你眼里,三叔真是流氓?” 當著別人的面親近,祝繁老大不自在,縮了縮脖子嘿嘿笑,“哪有,就是覺得我跟你不大一樣,我就一土包子,你這么有錢,長得又好,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就沒有……嗯?” 別看她問得挺自在的,實際心里老早就砰砰跳了,因為她從來就沒想過他身邊會有其他人,也就沒想過到時候要怎么搞了。 狐之亦被她最后半句話給逗笑了,恰好那宮女兒也把祝繁的腳給擦干了,他便伸手撓她癢癢,“看來我是太寵你了,敢說你三叔這么大年紀,多大年紀?嗯?多大年紀?” “哈哈……哈哈哈……別……別……”祝繁方才穿好的衣裳被滾得亂糟糟的,揮著手往男人身上推。 狐之亦卻不饒她,壓著人問:“說,現(xiàn)在可是嫌棄三叔年紀大了?是不是?” 祝繁笑得大喘氣兒,連連搖頭,為防止他繼續(xù)撓癢癢,雙手緊緊地抓著他那只手,眼珠子一轉(zhuǎn),抬頭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討好道:“三叔三叔,我錯了,繁兒知錯了,你便饒了繁兒,好不好?” 話一出口,先惡心到的是她自己。 狐之亦被她一臉被自己惡寒到的樣子逗笑了,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小丫頭片子,整日跟誰學的這些東西,欠教訓。” 說罷,大掌一起一落,端端打在屁股上,跟打孩子似的。 祝繁的一張臉爆紅,睜大了眼瞪他,“你!” 外頭這么多人看著,邊上還就站著兩個丫鬟,他怎么能這么打她! 狐之亦倒覺著沒什么,斂起了笑冷冷地朝邊上那二人看了看,眼里哪里還有面對祝繁時的柔情。 丫鬟們頓時將頭垂得更低,眼觀鼻鼻觀心,噤若寒蟬,即便心里再震撼,也不敢多看一眼。 “暴君!”祝繁皺了皺鼻子,靈巧得跟一條魚似的從他身下滑出來。 狐之亦一把捉住她的腰,將她按到腿上,好看的手指穿過她的發(fā),擺明了要給她梳發(fā)。 “暴君?”狐之亦失笑,勾了勾唇,湊到她耳邊問:“那,繁兒可喜歡?” 眼下的祝繁已經(jīng)不是那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了,他這么一呵氣,逗弄得她忍不住瑟縮,趕緊伸手把那張俊臉給推開,明擺著的敷衍:“喜歡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我餓了,我要吃飯?!?/br> “臭丫頭,”狐之亦發(fā)狠,捏了捏她的耳垂,惹得她縮脖子,便也不繼續(xù)逗她了,隨意拿了跟緞帶將她的頭發(fā)綁著。 祝繁立馬彎腰麻利地穿上鞋,伸長了脖子往外間去,“好香啊,讓我看看什么好吃的……” 狐之亦失笑,邁著長腿跟在她后頭。 八寶鴨、清蒸乳鴿、四喜丸子、薄荷蝦、南如蓮藕蒸雞、清燉排骨湯、椒香五花rou、蟹黃豆花等等,祝繁一看到桌子上滿滿當當?shù)臇|西口水都忍不住往下掉了。 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有些僵硬地扭頭看向男人,問:“三……三叔,這……這就我倆吃?” 這也太豐盛了吧?比她在宅子里吃的還要豐盛得多! 宮女兒將碗筷放好,站在一邊準備布菜,祝繁眨了眨眼沖她笑了笑,便聽男人道:“退下?!?/br> 宮女們聞言便放下手中東西盈盈福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出了殿內(nèi)。 祝繁拿起勺子先給他盛湯,往他面前一放,一臉佩服,“三叔,你可真牛。” 狐之亦享受著她的溫柔小意,輕輕勾唇,看著她問:“如何說?” 祝繁大大地喝了一口湯,燙得舌頭都快不利索了,卻還堅持要把這馬匹給拍完。 “當然了啊,你看,這么多人全都聽你的,你就是這里的老大,我可真是幸運,挑了個這么好的夫君,上一定是上輩子積福積得太多了,這輩子才讓我遇上你這么厲害的人,厲害!” 說著,還不忘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 狐之亦被她那聲“夫君”給說得心里熨帖不已,夾了一塊排骨到她碗里,道:“繁兒方才喚我什么?” 祝繁正吃著蝦呢,嘴巴不利索,聞言后先是扭頭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后耳尖微微有些泛紅,卻是很大方地道:“夫君?” 狐之亦但笑不語,唇角的弧度漸漸擴大,又在她的餐盤里添了些別的菜。 祝繁現(xiàn)下心情甚好,便湊到他跟前叫:“夫君夫君,夫君……”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明白,狐王大人的計劃 狐之亦被她喊得內(nèi)心頗為激蕩,也不嫌她此時滿嘴是油,一偏頭便咬住了她的唇。 “嘶!”祝繁吃痛,蹙起了眉,推開他埋怨道:“干什么呢,吃飯呢,有點規(guī)矩沒?” 瞧瞧,好正經(jīng)的一副大人模樣,若非她耳尖那點紅色,不知情的人都該信了她這話了。 狐之亦無奈,抬手擦去她嘴角的油脂,“臭丫頭……” “嘿嘿,”祝繁咧嘴笑,跟個傻子似的,但她自己心里清楚,方才的那兩個字讓她的心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夫君……嘿嘿,她家三叔是她夫君了,他沒有妃子,沒有妃子…… “那……那個慕容蕓是誰?”吃著一口雙薯香米飯,祝繁不滿地扭頭問他。 狐之亦看出了她愛吃蝦,便給她夾了滿滿的一疊蝦仁兒,自己也用起飯來,隨口回道:“慕容鳳的meimei。” “慕容鳳……”祝繁在腦子里搜索這個名字,印象中好像的確有聽過這個人,但關(guān)于那個時候的記憶除了有關(guān)眼前這個人的,其他部分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狐之亦喝了一口湯,微微擦嘴,道:“以后便見著了。” “哦?!?/br> 祝繁肚子著實餓了,雖說昨晚用了點,但后來又做了一晚上的運動,如此一下來,肚子早就唱空城計了,所以這會兒也就顧不得問那么多,開始在桌上風卷殘云。 狐之亦向來用得不多,祝繁不過三分飽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放下筷子了。 祝繁扭頭瞧了瞧,給他又盛了一碗排骨湯,說:“你這樣不行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得多補補?!?/br> 這個時候她還記得祝家三少爺從小身子骨不好的事。 狐之亦不由得生了逗弄的心思,修長好看的手拿起勺子在碗里攪了攪,別有深意地瞧著她的秀麗的側(cè)臉,說:“為夫身子好不好,小娘子難道不清楚?” “噗!”祝繁剛?cè)艘豢诿罪埖阶炖?,這會兒一聽,猛地扭頭噴了一地,然后開始咳嗽。 在外候著的宮女聽到聲音后很是有眼力見兒地進來給倒了水過來,狐之亦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 祝繁從他手里把水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完了順手放在桌上,沒好氣地瞪他。 這人真是,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當真是個大流氓,動不動就說這些話,人家好歹也是個姑娘家,有他這么經(jīng)常玩笑的么? 狐之亦瞧著她小臉兒都咳得紅了,便也不逗她了,道:“好了,吃吧,吃完了讓人帶你逛逛,三叔還有些事要處理,過幾日,去淮城。” 聞言,祝繁停了喝水的動作,眨了眨眼,“要把他們接過來么?” 她倒是曉得她家三叔已經(jīng)把老頭子跟荷香他們的記憶改了,但以后若真要在一起,這個宮殿怎么解釋? 狐之亦明白她的考量,笑了笑道:“自然不能,吃你的,這些事不必你cao心?!?/br> 祝繁癟嘴,翻了個白眼說:“就你本事大,什么事都得cao心,那我呢?坐吃等死?” “嗯?”話才說,男人便冷了臉,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威脅的聲音。 祝繁曉得他不喜歡那個字,暗道嘴快了,放下碗筷說:“本來就是嘛,我知道自己幫不了你什么,但像這種事你應該跟我說的,這次的事,也都是因為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