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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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笑了笑,拽了她的胳膊輕易將她從橋洞下帶上去,最后到底是什么話也沒再說,在那顆腦袋上狠狠揉了一通后就走了。 祝繁假裝往回走,然后就躲到邊上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睜睜瞧著那道清瘦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見。 “走了……”她把自己縮在草叢里,抱著膝蓋靠在石頭上。 過了一會兒,她把頭從膝蓋上抬起來,雙眼里隱隱泛著紅,吸了吸鼻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依舊沒有回家。 半盞茶的功夫后,她出現(xiàn)在朝升院的后院里,瞧著屋內(nèi)暈黃的光站在窗戶下沒有再動。 今晚,她不知朝他那邊看了多少次,可不管多少次,他都沒有看她。 祝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覺身體出了毛病,一想到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可她就是想再看看他,即便不說話,也想就這么跟他待著,在有他的地方待著。 兩人的吵架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莫名其妙,可在她看來,卻是正好,好多東西她都不敢想,好多事她都不敢再做了。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以前的祝繁了,祝華一死,什么就都沒有了。 真的,什么就都沒有了…… “王上,祝姑娘……”屋內(nèi)結(jié)界里,黑媚無法揣測那閉著眼的男人,只隱隱心疼起蹲坐在外面的小姑娘。 可那搖椅上的人依舊無動于衷,他好像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特別喜歡在那張椅子上這樣躺著,輕輕搖著,不言不語。 黑凌出現(xiàn)給了黑媚一個眼神,帶著人出了屋子。 男人依舊在搖椅上輕晃著,一下一下,最后突然停了。 蔥白的手指朝那空中忽而一劃,外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楚了,包括那道小小的蜷縮在他屋外窗戶底下的小身子。 狐之亦就這么看著,手指在那身影上輕輕掠過,就像往日的安撫一樣,就像往日抱著她的一樣。 只是最終,他沒有出聲,也沒有讓她進(jìn)來,收起那鏡面,終歸是眼不見為凈了。 繁兒,你不讓三叔管,三叔便不管了,你又為何要來此,白白讓三叔難受呢…… 祝繁是在天麻糊糊亮的時候離開朝升院的,離開前她隔著窗戶深深地盯著那扇窗看了好一會兒,就像是能透過那扇窗看到里面的人一樣。 她看了會兒,直到隱約聽到狗吠雞鳴的聲音才離開,但她離開的方向卻不是往家的方向。 魅夜站在那顆樹葉茂密的常青樹上,看了看道,又看看前面站著的人,說:“姑娘,回吧。” 這里的回,不是指要回到哪里去,而是魅夜在暗示她恢復(fù)祝繁的身份。 腳下就是祝宅,祝繁從朝升院離開后就一直隱藏于宅子主院內(nèi)的這棵大樹上,黑色的袍子在樹葉中時隱時現(xiàn),只是這樹太高,從地下經(jīng)過的人沒有注意到這里。 她就這樣站著,用那雙紅色的無神眸子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不言不語,仿若一座雕像。 也不知這樣站了多久,她突然動了,“唰”的便從樹上消失。 道趕緊要跟上,魅夜卻在這個時候拉住了他,“讓她去吧,時間不多了,她不喜咱們跟著就別在這個時候惹她不高興了?!?/br> 道蹙眉,“她不是主子,我們要監(jiān)視她?!?/br> 魅夜聞言忍不住笑,冷笑,“監(jiān)視?如此說來姑娘如廁換衣沐浴,你可是一樣沒落對么?” 道臉上頓時一僵,“我沒……”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魅夜說,“既然閻鬼大人吩咐我二人來跟著,那就得把她當(dāng)成我們的主子,我們要做的就是輔助她報仇,可至今我們做了什么,她讓我們做過什么?” 閻鬼說她若有任何需要,她跟道都得無條件的滿足,他們的作用和目的就是為她鋪平復(fù)仇之路,清楚這路上的所有障礙。 可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們什么也沒做,甚至連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就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走到如今,甚至為此連那狐王都舍棄了。 道翕了翕唇?jīng)]有說話,卻也沒有再追上去。 魅夜長長地嘆了一聲氣,兩人相對無言,便在那樹上站了好久,直到底下傳出飯菜的香氣才離開。 祝繁回去的時候荷香正好把飯做好了,只是眼下這種情況誰都沒有吃飯的心情。 祝諫還在屋子里躺著,祝繁一進(jìn)屋后直接去了他那里。 人已經(jīng)醒了,臉色依舊不好,之前是慘白慘白的,這會兒已經(jīng)快成灰色了,祝繁進(jìn)去的時候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然后就又轉(zhuǎn)向了床頂。 祝繁從沒見過自家老頭這個模樣,心里堵得不得了,她走到床前,問:“你就這么舍不得她么?” 前世,她分明也經(jīng)歷了這些,卻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 祝諫動了動眼睛,突然無力地笑了,“你又在計較什么?” 祝繁蹙眉,在他邊上一屁股坐下,“我沒計較,就是在想你會不會因為祝華連命都不要了?!?/br> 祝諫抿了抿蒼白的唇,眼神有些發(fā)虛,好一會兒才說:“她不值得?!?/br> 那些人說得沒錯,小小年紀(jì)不知檢點傷風(fēng)敗俗就算了,還意圖殺親姐,不惜連這么大的事也要做些手腳。 這樣的姑娘,他便是想保,如何又能保得住,就算保了,他又該如何給眼前這丫頭一個交代,如何給婉柔一個交代。 “繁兒,”祝諫看著床頂,失神道:“我做錯了么,很殘忍對不對?”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為何他會有如此平靜的心態(tài),是他殘忍了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取名,孩子的干娘 祝繁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看到床上躺著的人這副模樣她忽然想起他往日沖她吼的樣子。 她才發(fā)現(xiàn),她家老頭這段時間好像真的蒼老了不少,連同那雙迷倒好些女人的眼睛也黯然了,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看上去有些礙眼。 她不禁想:他以前不是最愛整潔干凈的么? “繁兒?”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祝諫便稍微扭頭看過來。 祝繁收起心思,對上他的眼,看了好一會兒問:“如果明日要死的人是我,你會如何?” “你!” “先別動氣,知道你不愛聽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只是打個比方,”祝繁輕松道,“你就說你會如何?” 許是她的神態(tài)過于輕松,也許是她的眼里帶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和期盼,祝諫的心忽然間就這么疼了。 他轉(zhuǎn)過臉去,不敢再對上那雙眼,而是選擇看著床頂,有些艱難地開口說:“你娘還在的時候就說你該是個頑皮的,你還在你娘肚子里的時候,就總是折騰她,可是……” 他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壓下眼底的淚意,“可你很知道疼人,因你折騰總是在白日,到了晚上從不鬧騰,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到了最后還是被我折騰沒了,”祝繁接話,“對么?” 祝諫身體一震,繼而露出一抹苦笑,扭頭看著她,說:“你以為,我是將你娘的死歸結(jié)到你身上了么?” 祝繁沒說話,不否認(rèn),也不肯定。 祝諫無力搖了搖頭,重新轉(zhuǎn)向床頂,“相信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的,你要記得,我從未因婉柔怪罪你半分,若這回真是你,我大概會真的不要這條命吧……” 經(jīng)過這么多事,孰好孰壞他怎會分不清,誰值得誰不值得,他又如何看不明白呢。 “你!”祝繁“騰”地站起來,狠狠地瞪著他,想說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沒有想要保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這條命,你說謊! “你不信,”祝諫轉(zhuǎn)頭看她,以陳述的語氣說道。 祝繁死死捏著拳頭,心口處像是積壓了一座火山,好似下一刻就會爆發(fā),然四目相對,她卻是始終沒讓心中的那座火爆噴發(fā),只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往外走。 祝諫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沒有再言語。 從家里出來,祝繁去了老太太家一趟,然后又去了云妹兒跟小虎子家,不管上哪家,大伙兒的表情都相差無幾。 當(dāng)然,除了云妹兒跟覃大牛。 “你家離的遠(yuǎn)聽不著,你是不知道啊,那喊的一個叫厲害啊,整宿都不帶停的?!?/br> 云妹兒的肚子已經(jīng)快八個月了,連坐一下都得讓人扶著,偏偏她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毫不在意,祝繁一來就跟她把昨兒個的事說給她聽,還手舞足蹈的。 覃大牛今天也沒出活,就在家陪妹兒,此時也坐在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家媳婦兒。 祝繁挑了挑眉,說:“不是用東西把嘴給堵上了么?我路過的時候沒聽到聲音啊。” “嘖!”云妹兒咂嘴,“那是人們被她給吵的煩了,早上才給堵上的,之前那個不知道怎么被她給弄出來了,平時沒看出來,那曹春花對祝華可是真的好,嗓子都快廢了,不過這也賴祝華這么個惡心玩意兒,要不是作惡太多,你爹也斷然不會不管她的?!?/br> 祝繁垂了垂眼簾,沒說話。 云妹兒嗨了一聲,說:“我也就說說,你別往心里去,我看祝叔現(xiàn)在是真想通了,你別再跟他計較了,???” 祝繁搖了搖頭,“怎么你們都跟我說這話,我像是在計較的樣子么?” 云妹兒撓了撓頭沒說話,祝繁嘆了一聲,往桌子上一趴,說:“我也就是不想在家看祝芙一臉別人欠她銀子沒還的樣子才到你這來圖個眼不見為凈的,煩死了?!?/br> 昨晚回去后祝芙連覺都沒睡就又跑到鄉(xiāng)所去了,為的就是去那跟還沒回去的村長老頭和說得上話的人給祝華說情。 但明顯人家沒搭理她,聽荷香說最后還不是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不過當(dāng)然這只是她隨便找的一個借口,她來云妹兒這主要還是來看人的,因著不想聊這件事,她就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云妹兒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她說:“你這一胎一定是個丫頭?!?/br> 云妹兒一聽,樂了,摸著肚子說:“喲,你什么時候還學(xué)會看這個了,怎么就不能是個小子???” 祝繁翻了個白眼,在她肚子上摸了一把,趴在桌子上懶懶地轉(zhuǎn)向覃大牛,問:“是個丫頭大牛哥就不喜歡了?” 覃大牛面無表情朝云妹兒的肚子看了一眼,“女兒好?!?/br> “噗!”祝繁沒忍住笑,扭頭對云妹兒說:“聽到了沒,人大牛哥說女兒好?!?/br> 云妹兒癟嘴,裝樣子翻了一個白眼,說:“你問他,他什么都好,我就是生個怪胎出來他也會這么說。” “妹兒,”覃大牛皺眉不快地喊了她一眼。 云妹兒曉得是自己話說得不對,沖他撇了撇嘴后索性不跟他說了,問祝繁:“要不你這干娘給取個名兒唄?” 祝繁愣了愣,坐直了身子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她。 云妹兒問:“怎么,你還不樂意了?” 祝繁這才回過神來,瞪了她一眼說:“哪能啊,我巴不得給我干女兒取名兒呢,關(guān)鍵你那不是不信我的話么,再說了,取名這種大事應(yīng)該你跟大牛哥商量著來,我一個外人……” “誰說你是外人了?”云妹兒頓時不高興了,嫌棄似的看著祝繁,“敢情這么久了你這是我們兩口子當(dāng)外人?。俊?/br> 祝繁一聽,這可不得了,趕緊道:“得了你,別跟我來這一套,只要你跟大牛哥不介意,壓根兒就不是事?!?/br> 她記得那會兒在這件事之前云妹兒就大著肚子跟她說取名的事兒了,她只是沒想到重來一次,這丫頭竟然又說了一樣的話,所以她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他才不會介意呢,”云妹兒毫不在意地翻了個白眼,還推了覃大牛一把,說:“就讓繁繁給咱娃取名???” 覃大牛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他本來就不愛說話,也就跟云妹兒說得多一點,這會兒一被問,他只點了點頭,看了祝繁一眼,說:“嗯,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