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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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走后,祝繁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還是決定了一件事。 熄滅了油燈在床上閉著眼睛躺了會兒,再睜眼的時候眼里已經(jīng)是一片紅了,屋外那不足以稱得上動靜的呼吸聲此時此刻能聽得清清楚楚。 祝繁從床上坐起,泛著紅光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雙手成結(jié)放在胸前,閉眼口中念念有詞,之后便再聽不到屋外那呼吸聲了。 魅夜與道出現(xiàn)在屋中,魅夜問道:“姑娘,可是要改變蕭九的記憶?” 她與道乃閻鬼派來監(jiān)督此人復仇的,同時也作為她復仇的助力,負責解決復仇之路上的阻礙,狐王他們不能奈何,但區(qū)區(qū)人類還不在話下。 床上的人沒有言語,只微微頷首魅夜與道便懂了,畢竟彘這等的大怪物也就只有安歇愚蠢的村民才會以為人類真有辦法將其驅(qū)逐。 那蕭九不蠢,且他本來還就是來幫祝繁復仇的,原本為一助力,總不能讓一個彘讓他起了疑心。 魅夜正要跟道一塊過去村長老頭家,不想那從床上下來的人卻徑直越過了他們,很明顯就是要親自動手了。 今夜月黑風高,從屋子里出來,魅夜與道跟隨前頭那人往村長家飛去,卻在其身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也不知那狐王的人要跟我們跟到什么時候,就算她現(xiàn)在失去意識,醒來后必定會將此事匯報給狐王的,屆時也不知姑娘會不會真跟他對上。” 話才說完,道就朝她這邊冷冷地看了一眼,自然沒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在聽了魅夜的話時身子頓了頓。 “你別這樣看著我,”魅夜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說:“我說得難道不是事實么,你想想如果狐王真跟我們對上,你覺得我們有幾分把握能阻止得了他?” 她倒是不擔心那個男人會成為這小姑娘復仇路上的絆腳石,但除了復仇呢? 道也不瞪魅夜了,實際上他最近也在擔心這件事,這里的情況閻鬼已經(jīng)知道了,彘被狐王凈化的事自然也瞞不過他。 雖說他們不知狐王私下究竟在動作什么,但看得出來他接下來勢必會有大動作,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任由這小姑娘就這么醒來回到三十三層煉獄的。 屆時…… “行了行了,”魅夜突然出聲,“你也別板著一張臉愁眉苦臉的了,凡事啊都有定數(shù),咱們靜觀其變吧?!?/br> 說罷,加快速度追上了前面的人,道皺了皺眉不發(fā)一語跟上了。 來到村長老頭家,祝繁在完全沒有打探的情況下很精準地來到蕭九住的屋子。 站立床邊,看著那呼吸均勻之人,祝繁的眼中紅光流轉(zhuǎn),胸前的骷髏頭兩個窟窿眼上忽地閃了一下。 她伸手,將掌心對準了床上之人的頭部,便見得一道黑氣從她掌心而出往蕭九頭部灌輸去。 蕭九頓時變得睡得好似不怎么安穩(wěn),皺著眉頭悶哼了一聲,之后便再沒有動靜了。 收了手,祝繁頭也不回地出了屋,魅夜與道在外候著,她行了一段路程后忽然停了下來,魅夜與道也不得不停下來。 “姑娘?”魅夜喊了一聲。 祝繁沒有回頭,只道了聲“別跟著我”就飛快地往自家方向去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中。 魅夜站在原地跟道大眼瞪小眼,最后無奈垮了肩,“她這脾氣,可以說是多年來最難捉摸的一個了……” 魅夜說得沒錯,黑媚黑蛟自醒后立即將兩人失去意識的事稟報給了狐之亦。 黑媚感受最為深切,與第一次一樣,她二人本好好在外頭守著,不想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那小姑娘好端端地睡在床上,看上去沒有什么動靜,但二人都曉得,失去意識這件事勢必只有那小姑娘才能做得到。 狐之亦難得在聽完這事兒之后沒有動氣,只道了聲“嗯”后便將回來匯報情況的黑媚給打發(fā)下去了。 黑媚走后,他將黑凌喚了出來,問道:“右相那頭準備得如何了?” 黑凌聞言回道:“回王上,右相大人已安排妥當,長情線已換主?!?/br> 長情線長情線,包括狐族之人好些都以為那線真是將那男女之情連至更深的線,殊不知它卻是一條致命之線。 被連上長情線的男女,感情的確會日漸和睦沒錯,但他們最終卻走不到一起。 不對,也不能說走不到一起,只能說他們不能在人間繼續(xù)走下去了。 長情線的一端,無論雙方誰先死,另一端連著的人最后也只有一死。 這便是為何人類男女有那般多殉情而亡的人了,他們的生命之火已早就讓掌管天下男女之情的狐王大人掌握,誰的生命火要滅了,那長情線便會連接到哪兩人身上。 只是神族那些人顯然不知長情線乃狐王所管,即便不看那生命之火,他也有辦法將長情線植于二人心上。 雪王之所以會如此緊張,一來是他們對長情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為他與蓮二人中哪一人的生命之火要燃盡了,而從他所看到的情況而言,明顯是那蓮王更為危險。 二來則是他所感受到的來自蓮王體內(nèi)的神力正在不斷地從她體內(nèi)往他身上流,這便更堅定了他的想法,也更堅定了他求神王救人的心,不若他怎會不知潛入狐宮乃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呢。 為了救心上人,他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 只是,他與那珞黛顯然不會想到,如今在那天上天的六王之一的蓮王大人早就不是原來的蓮王了。 真正的蓮王,早在他二人出現(xiàn)在山洞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狐之亦給掉包了,如今,正藏匿于狐宮之中。 “嗯,”狐之亦想到那些蠢貨,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便讓他好好調(diào)查吧,盡量多透露些信息,也好讓他回去能交差?!?/br> “是,”黑凌明白了他的意思,轉(zhuǎn)身要交代下去狐之亦卻在這時叫住了他。 黑凌回身,聽他說道:“明日見書卿不必你跟了,你留下?!?/br> 聞言,黑凌頓時皺了皺眉,“可那書卿……” “無礙,”狐之亦打斷他的話,“繁兒明日興許要來,也省得祁說錯話,區(qū)區(qū)死冥判官,孤還未曾放在眼里,何況還有那狼崽子在?!?/br> 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著三日后那假道士的話下來,他們就要準備動了。 黑凌見他主意已定,便未再言語,應了聲“是”后便下去了。 祝家三少向來有點著燈入睡的習慣,燈亮著,至于睡沒睡外面的人便無從曉得了,為方便起見,這個屋子隨時隨地都布滿了結(jié)界,外人無從得知里面的情況。 桌上燭光搖曳,燈火如豆,小幅度地搖晃著,使得整間里屋忽明忽暗。 狐之亦沒在床上,而是躺在搖椅上輕輕地晃著,墻上的影子也跟著緩緩晃動,屋頂昏暗一片,如此情形讓他不由得想起當日小丫頭突然過來讓他不要死的場景來。 狐之亦想啊,那小丫頭當真是來折磨她的,都緩了整日了,他這心還是疼得緊。 不禁讓他有些想知道那些被他剜去心的人是不是也這么疼,還是說比他更疼呢? 不對,這世上應該再沒有比這更疼的事了,心愛之人就站在面前,卻以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你,那樣的眼神,便如一把利刃將心蹭蹭剝開,疼得人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狐之亦不想承認自己是真的被傷了,他向來是不會認輸?shù)模驗樗?,眼下的疼不過是暫時,以后,他跟她的繁兒誰都不會疼了。 思慮了一晚,狐之亦心里也算有了決斷,一夜未眠,也未再去那間小屋子里看人,第二日一早便在交代黑凌之后前往約好的地方赴約。 巍峨亭,顧名思義,山之高天之近,祁山上的巍峨亭人類相傳幾百年前這里乃仙人下凡途徑歇息之地,幾百年來被人們山下人奉為圣地。 乃大興國土,位于祁山之巔,拔高五百余里,除非有些人有病,平日里是絕不會來參拜這空無一物的巍峨亭的。 抵達巍峨亭之時那處已經(jīng)有人在候著了,那狼崽子還穿著在朝時的一身杏黃色朝服,邊上坐著一位黑衣錦服之人。 單從背影來看,的確是個單薄的書生,但掌管死冥生死之事之人,狐之亦從未將那人想得太過簡單。 “狐叔叔狐叔叔,這兒!”狼崽子一見著他就嚷嚷起來了,清亮的嗓門兒在整個山頂回蕩著。 狐之亦蹙了蹙眉,邁步而上,跟看傻子一樣看了那狼崽子一眼。 郎弘璃卻不在意,根本沒將他那一眼放在眼里,而是對那背對著亭外的人說道:“書卿你看,他就是我狐叔叔,帥吧?” 瞧著那得意勁兒,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來人是他親叔叔呢。 “呵呵,”那人輕笑,溫和的聲音如淙淙流水,又似這山間白霧,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 然,狐之亦在聽到這聲音后眉頭蹙得更緊了,當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時,他當即便頓住了步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念想,我想活下去了 只見那人顏如舜華明眸秀眉,飛揚的劍眉下一雙溫和的眸子,霧鬢墨發(f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斯文,眉宇間卻又有著一絲英氣,書生意氣與上位者之威嚴并存,毫無羸弱之息,尤其一身黑衣,將其襯得越發(fā)的利落干練。 狐之亦在看清此人外貌時瞇了瞇眸,顯然沒想到死冥的判官竟然會是老熟人。 “淼之啊,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那人輕笑,在狐之亦邁開步子繼續(xù)往亭中走時說道。 狐之亦腳下未停,面色不愉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誒誒誒!”那人趕緊上前攔住他,笑道:“不叫不叫,我不叫這個名字就行了,何必走人呢對不對?來來來,許久不見,過來聊聊?!?/br> 瞧著那討好的模樣,哪里還有死冥鐵面的樣子,就連狼崽子都看得呆了。 不等狐之亦被拉過來坐下,郎弘璃就忍不住問了:“狐叔叔,書卿,敢情你們原本就認識啊?” “不認識?!?/br> “對?!?/br> 兩道同時響起的,卻全然不同的兩個答案讓空氣頓時陷入了尷尬之中。 “呃……”郎弘璃眨了眨眼,在位置上重新坐下,絲毫不掩飾一臉看戲的樣子。 那男子也不在意,笑了兩聲后拿起他們不知從哪兒偷來的茶具給狐之亦面前倒了杯茶,放下后頗為感慨地看著面前這紅衣張狂的男人,嘆道:“沒想到了,八百多年過去,你都長這么大了,真是沒想到啊……” 想當初,他走的時候他不過才人類十五六歲的模樣,如今已然長成這般不可一世的真正的男人了,人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狐之亦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比起這人的熟絡(luò),他的反應實在談不上親近,一點都不像是認識這人這么多年的樣子。 男人好似早就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了,也不管他什么反應,還在那感慨:“想當初我從三骰山將你接回來時你不過才這么大點兒,這會兒都是大人了,唉,當初給你取名時便覺你身上戾氣過重,淼之淼之,水而淡多而壯,多好的名兒啊,沒想到你還是……” “你說夠了沒?”狐之亦冷言打斷,實在不想聽這人念念叨叨。 書卿閉了嘴,訕訕摸了摸鼻子說:“我說小狐啊,好歹我在世之時也是神族之王,現(xiàn)又身為死冥之判,你多少給點兒面子成不?” 書卿,那是他死后在死冥陰界的名字,而他在世之時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神王宸青。 狐之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點搭理的意思都沒有,繼而看向某個正吃著不知從哪兒偷來的葡萄的人,道:“早知你說的書卿便是此人,求孤,孤也不來?!?/br> 聽聽,這像是請人辦事說的話么? 就是這向來不講理的圣雪太子也聽不下去了,吐了一嘴的葡萄籽兒,含糊不清地說:“狐叔叔你講點兒道理成不,人書卿可是為了你專門來此一遭的,之后的事還得靠他呢。” “哼!”狐之亦不屑一哼,起身就要走。 “小狐!”書卿趕緊再次將人攔下,還一個勁兒地朝圣雪太子使眼色,讓他別說了。 如此一來,郎弘璃對這二人之間的事便更感興趣了,心道他看戲看得熱鬧了,把人氣走了就沒戲可看了,于是他趕緊用吃來堵住自己的嘴。 “再叫信不信孤割你舌?”腳下倒是停下了,但眼神卻比方才更冷了。 書卿依舊不在意,將人摁回位置上后說:“好了好了,我的錯我的錯,知道你不愛人羅嗦,我便不說就是了,咱們來說點兒正事?” 換做從前,狐之亦定然是扭頭就走的,只奈何這回他的確是有正事,即便心中再不愿跟此人相處,他還是留下了。 書卿溫和地笑了笑,問:“你就不想知道為何死冥的判官會是我?” “不想,”狐之亦很沒面子地給了他一記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