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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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漆黑,空中僅點點疏星,月亮被云遮住了,腳下看不清路,但祝繁卻是一路飛奔著過去的,中途就算因為心急摔倒了好幾次她也爬起來繼續(xù)跑了。 三叔……三叔…… 到了祝家后院,祝繁熟門熟路從院墻翻了進去,沒有驚動說夢話的小廝。 猶如一只夜貓子似的竄到朝升院,在看到旺生的那一刻,祝繁的整顆心都跳起來了。 還好……還好……旺生沒有死,說明那真的是夢,真的是夢…… 如此想著,祝繁沒打算驚動旺生,自行進了院子經(jīng)過走廊徑直往那個人的寢屋去。 他身子不好,以前半夜時常會醒來,所以他那屋子的光一般都是亮整宿的,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吱呀”一聲,開門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里顯得有些清晰,祝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感覺自己的心還未平靜下來,甚至可以說,自從進來后就跳得更快了。 直到關(guān)上門,祝繁才敢放開了動作,轉(zhuǎn)身就朝里屋去。 她本想的是她就來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只要確定他真的沒事她就放心了。 可讓祝繁沒想到的是,她不過才進里屋,就被床上的那道大紅色身影給嚇得當(dāng)場失了心神。 那身影背對著她側(cè)躺著,鮮紅的衣擺垂在床沿處,宛如她在那時見過的那一朵朵妖艷又詭異的曼陀羅紅海,又如她在那片火海中看到的,渾身浴血的他…… 這一刻,祝繁的心跳停了,腦子一片空白地就那么軟倒在了地上。 “三叔……” 口中囁囁,不過才一發(fā)聲,那聲音竟已經(jīng)嘶啞得不成樣,甚至連她自己都聽不到,床上的那道身影也并未因她的這道聲音有任何的動靜。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祝繁伸出僵硬的手朝床邊爬去,最后是靠扒著床沿才站起來的。 “三叔……”她過去,將男人翻了個身,僅僅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好像應(yīng)盡了她兩世的力氣。 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沒錯,可如今,便如她那夢里一般面色慘白,雙目緊閉。 祝繁沒察覺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在抖,那只想要去探得他鼻息的手懸在空中顫抖著久久沒有動。 “不……不會……不會的……” 她啞著聲音,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就連想開口喊人都好像沒了力氣,身子已經(jīng)抖成了篩子。 “不會的三叔,”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吧嗒”地一顆接著一顆砸在男人那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在其唇上暈開一片。 “你說過的……你說過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啊三叔……” 那是一種近似于小獸的嗚咽,一種瀕臨絕望與毀滅的壓抑著的抽泣聲,如被拋棄的臨近死亡的幼崽,又如冬日里河面那脆弱不堪的一層薄冰,一碰,就碎了。 祝繁喊不出來,發(fā)出的聲音被喉嚨那團哽咽著她的東西生生堵住了,一張開,就疼得她渾身發(fā)冷,生不如死。 她想啊……這不對啊,他們分明才見過不久的啊……分明昨夜里才見過的不是么? 她還告訴過他,讓他等上幾天,等幾天他這宅子里的事全部了了她就過來看他的。 他明明就答應(yīng)得好好的不是么?他明明就說了啊,明明就…… “你又騙我……”祝繁抱著人哽咽,收緊的胳膊像是要把人給鑲嵌到自己的身子里去似的,她甚至,已經(jīng)忘了去追究為什么好好的人會變成這樣。 她甚至覺得,她還在夢里。 “對……我在做夢……這是在夢里,在夢里……” 如此一想,祝繁狠狠往臉上抹了兩把,拿出藏在身上的刀子就朝自個兒的腿上狠狠戳了下去。 鮮血瞬間順著她的腿滲出來,浸濕了整條褲子,明明連血腥味都是有的,可偏生就是感覺不到痛。 “醒來啊……快醒來啊……” 她邊扎邊喊著,聲音壓在喉嚨里發(fā)出似小獸絕望的聲音。 第一百四十八章 過去,祝繁究竟是什么? 你這是什么意思?” 千里之外,狐之亦瞧著頭頂升起的附著強大靈力的結(jié)界,瞇了瞇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未帶一絲溫度。 “你以為呢?” 白衣似雪,身姿窈窕的人在聽了他的話后緩緩側(cè)過頭來看他,便見得那張臉上一張有裂紋的骷髏面具,只瞧得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狐之亦輕笑了一聲,感覺到體內(nèi)的靈力在這個結(jié)界升起的同時受到了禁錮,幾乎感受不到其在他體內(nèi)涌動。 “神王大人多心了,”狐之亦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笑了一聲后便自行朝一邊的位置走去,紅衣輕飛,悠然落座,“你大可不必如此防我,眼下是我有求于你,不是么?” 何況,區(qū)區(qū)結(jié)界如何能困得住他,便是他想出去,即便不用靈力,她神王也奈何不了他。 神王優(yōu)雅上前,頷首行至上座,落座后看著他,“話雖如此,但……狐王大人的信譽,本神卻是不得不做準(zhǔn)備啊。” 狐貍生性狡猾,更別說在她面前的還是他狐族之王,不防可不行呢。 狐之亦以鼻子輕哼了一聲,未對此話做出回應(yīng),斂了嘴角的弧度看著她,問:“我要的結(jié)果呢?” 宅子里這幾日事情多,小丫頭考慮到他的處境很是懂事地讓他在家休息之際幫老爺子處理事情,自個兒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待在家里暫時不會去尋他。 如此他才有了時間帶黑凌一起前來天上天見這女人,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此逗留太長時間。 這女人的結(jié)界有封印他靈力的作用,時間一長,留在宅子里的意念沒有他的靈力支撐要不了多久便會漸漸消失,因此,他必須在兩個時辰內(nèi)趕回去。 神王未回答他的話,只笑了笑便道:“看你如此,想必的確是動了真心了,本神不禁有些好奇,那女子當(dāng)真有那么好么,讓我們的狐王大人都陷進去了?!?/br> 身為靈獸的掌管者,她自然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但她還是很想聽他親口說出。 那樣的感覺,怎么說呢,便像是拿捏到了眼前的人一般,令她身心愉悅。 狐之亦怎會不清楚面前這個女人的那點心思,心中冷嗤,卻不屑于隱瞞自己的心思,“于我而言,她自然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不過她好與不好,想必應(yīng)該與神王大人無關(guān)才是,既然有結(jié)果了就拿出來吧,我不想耽誤時間。” 他雖是先代神王親封的神,卻跟著天上天的人沒有多少來往,尤其是身為神王的這個女人,心機太深,他不喜歡。 “你倒是敢說,”神王的語調(diào)沉了下去,連著那雙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也變了神色,看得出來是因為狐之亦的話不高興了。 “有何不敢?”狐之亦挑眉,絲毫未將她的不悅放在眼里,“孤也是神,與爾等身份無差,你不會真以為狐族在爾等的統(tǒng)領(lǐng)之下,孤便也歸于爾等管轄吧?” 他變了自稱,明顯是在提醒著眼前的人。 神王的眼神徹底暗了下去,繼而輕笑一聲,說:“狐王說得是,你本是先代王上親封的神,本神自是敬你為長輩,哪里敢管到你頭上?!?/br> 說罷,她微微抬起下巴,朝下面的人吩咐道:“拿本神的通天鏡來?!?/br> “是?!迸儆I?,聲音軟軟糯糯的。 狐之亦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起自己狐宮里的那些個雌性們,他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一待就是好幾百年。 他就想不通了,怎么都喜歡用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說話,還是他家繁兒好,有什么說什么,是個什么樣子就是在他面前也不會故意做派,舒服。 狐之亦的心思飛到了自家丫頭身上,自然也沒錯過上位上神王一直看著他的那道視線。 但他不在乎,或者說就眼前的這小丫頭片子,他根本就未放在眼里,便是取了他半生的修為又如何,修煉不到家照樣會毀于一旦。 所以眼下,他們神族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也絕不會輕易動作的,他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 “大人,”女官將神王要的東西上前遞交到她身前后便下去了。 狐之亦收起心思看向她,卻聽得她在這個時候開口問:“或許結(jié)果并非你想要的,你做好準(zhǔn)備了么?” 偌大的神宮,神王的聲音響起一陣陣的回音。 狐之亦瞇眸,未作回答,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的心因這個女人的話緊了緊。 薄唇緊抿,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層寒意,神王曉得他現(xiàn)在很不高興,于是也沒再想著等他的回答,抿緊了面具后的唇,將手中雕刻著精致族紋的通天境朝宮中上空穩(wěn)穩(wěn)一拋。 隨著通天境被拋出的弧度,一道暖黃色的光從神宮上空劃過,最后停在了大殿上空,鏡子里緩緩射出一道白色亮光,并在兩人的注視下漸漸擴大,最后投映在地面煙霧裊裊的地面,白光所映照下的地上白霧消失。 狐之亦眼神一凝,一改方才慵懶的模樣坐直了身子,面具之后,神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彎了唇角。 白霧消失的地方隱隱浮現(xiàn)出畫面來,最先入眼的便是漆黑不見天日的一片暗沉,待那景象一清晰,便見得一抹小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那一片昏暗中。 狐之亦呼吸一滯,根本不用仔細(xì)看,只一眼就識得了,因為那道身影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子里,心上。 畫面中的那片黑漸漸亮起,但到最后也沒有全然地亮開,里面烏云壓頂死氣沉沉。 狐之亦放在扶手上的雙手在瞧清小姑娘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和她所在的位置時一個失力,竟是生生將那扶手給震得粉碎。 那身衣裳,他識得,因為那便是她出事的那天所穿的那件裙子。 她是被他下了藥后強制帶上山的,她沒有自己的東西,那兩年里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他讓人弄上去的,那件裙子,是他親自選的布料讓裁縫做的。 小丫頭很喜歡那件裙子,穿上它的那天還在他面前蹦跶了好久,說她從來沒有穿過這么好這么漂亮的衣裳,說她一定要好好留著,以后去了城里穿。 她喜歡桃花,他便讓人以銀絲線在那上頭勾了好些精巧的小花瓣,她一轉(zhuǎn),便如那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可最后,她沒能等到他跟她一塊去城里,自然也就沒能如愿地著那件裙子出現(xiàn)在街頭。 狐之亦的心一陣鈍痛,卻并非只為小姑娘身上的那件衣裳,更為了她所在的位置及她那一臉無神的模樣。 “魔宮……”殷紅的唇瓣輕輕動了動,狐之亦不敢相信他的猜想竟是成真了。 她雙目無神,如那夜她變了模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樣,呆呆地看著前方,無一絲神采,臉色慘白,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著那件黑色衣裙,胸前也沒有那個滲人的骷髏頭。 她一個人在那灰蒙蒙的魔宮門外站了好久,好一會兒后門口才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灰衣的人。 灰衣人戴著面具,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見他在魔宮大門口朝下看了小姑娘一會兒后踱步下了臺階行至小姑娘面前。 狐之亦看到小姑娘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對上灰衣人的臉,神情木然。 “我……要……報……仇……” 僵硬地將那四個字從嘴里吐了出來,狐之亦感覺自己的心好似要裂開一般,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繁兒,他的繁兒果然……果然是不甘心的,可他,竟無法體會到她的痛苦。 他眼睜睜瞧著她死去,如今又眼睜睜看著她墮入魔道,然那時的他,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他,真該死! “不看了?”神王見其只看到小姑娘進了魔宮后便起身作勢要走,不由得發(fā)問。 狐之亦停了步子,頭也沒回地道:“孤不會違反約定,你大可放心。” 說完這話后,他便抬手一揮,罩在他們頭頂?shù)哪堑澜Y(jié)界便在神王不可思議的注視下散開了。 “你!”神王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鑄成的結(jié)界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他給破了,心中頓時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