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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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諫這頭,曹春花在外頭敲了一會兒門也沒得到里面的回應,心生不滿,也就任由里面的人去了。 外面那煩人的聲音沒有了,祝諫的心卻是徹底亂了,腦子里一遍遍浮現出當時的情形來。 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冷冽的眼神,那只連刀刃都抓不全的手,鮮紅的血與nongnong的血腥味。 祝諫頭一次這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動,而這一輩子唯一讓他心悸的兩次,一次是婉柔答應嫁給他的那天,一次,便是今日。 小孽障說他將婉柔忘得干干凈凈,說他就是個薄情負心之人,說他被曹春花迷得暈頭轉向,說他一點都不喜歡她。 面對小孽障的指控,祝諫已經忘記最開始的心情是怎樣的了。 他憤怒,他打了她,罵了她,最后到了無視她。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對這個二女兒的感情為什么會發(fā)生如此大的變化,便是他不想承認,最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她是太失望了,發(fā)展到任她自生自滅在外胡鬧。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精力去管她了,也不想管了,于是便由著她去了。 她愛怎么鬧怎么鬧,愛在外說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不關乎整個家的性命,他都無所謂。 可偏偏那小孽障又沒有怎么鬧騰,除了在外偶爾惹禍外,幾乎連這個家都不著。 說她不懂事吧,她又知老人家一個人在那邊孤單,總要去陪著她,說她懂事吧,她卻始終又不能對他這個爹說一句軟話,哪怕一句。 世上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不親近自己,沒有哪個當父親的愿意孩子疏遠自己。 祝芙性子安靜,規(guī)規(guī)矩矩的,倒是聽話懂事不給家里惹事,但卻是太怕他了。 祝華跟祝鈺雖說是他的孩子,但到底是還留著曹家人的血,且每次的親近給他的感覺都是他們的娘刻意為之。 當年娶曹春花并非他心甘,便是覺著那個女人即使用了不正當的法子將他騙上床,但終歸是真心為他的。 他還未跟婉柔成親之時那個女人便跟他表明心跡,一直等他,等到二十多了都還沒嫁人。 他以為,這樣的一個女人就算再跟兩個孩子不親,也該會看在他的份上對兩個孩子好的。 所以他娶了,卻到底心里過不去那道坎接受她,所以才將人晾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祝華的出生他才想起,他是真的該對那個女人負責的。 世上真心人不多,便是他不愛她,也不能將她的深情置之不管,否則他便是真的薄情負心之人了。 可世上的事情也終歸不會如他想的那般好,他夾在中間,怎么會不為難。 小孽障在她外祖母面前撒嬌乖巧,那是真心誠意的,沒有任何人教也沒有任何人逼。 他喜歡看小孽障不鬧騰的時候,卻又總覺得心里不舒服。 他是她爹啊,是他跟婉柔的孩子,是最應該享受到她乖巧的人,是她最該抱著撒嬌的人。 他不想要老大對他僅有的畏懼,也不想要祝華祝鈺被授意的親近,他想要的,是小孽障在老人家面前的真誠和乖巧。 可偏生,小孽障就是不給他。 “呵……”想到這,祝諫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吐出心中一口濁氣,低頭看著面前的血跡,“小孽障啊小孽障,你說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啊……” …… 祝繁在家里待了一天,也的確是睡了一下午,晚上吃飯的時候荷香也沒能把人叫起來,當家人也沒從書屋里出來,管不得這一大一小,他們也就只得作罷。 補足了覺,祝繁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開門出去看時剛巧看到客屋燈滅,那是她爹在那間屋子睡。 癟了癟嘴,祝繁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后便關了門徑直悄無聲息地出了院子。 “爹,印章還沒找到么?” 祝宅里,整個宅子還是燈火通明的,下人們全都舉著燭火在院子里一個角落也不放過地看,祝佑從外頭辦事回來,見狀后自是擔心。 第一百零一章 喊痛,我不是你三叔 祝舒老爺子一天的眉頭就沒松開過,面對祝佑的問話,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祝佑心情也沉重,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好端端的不僅被查出大哥謀害三弟,還意欲卷款而逃,之后更是在柴房與大嫂雙雙自縊。 他出去一整日,便是為了處理柳滿云的事,大哥大嫂還停在堂屋里,老爺子的印章又沒找到,二老一夕間如同老了十歲,真是…… “三少爺!三少爺你沒事吧?” 方才想著,屋子里便傳來丫鬟們驚叫的聲音,進去一看,原來是他那被謀害的三弟險些倒下。 盡管氣憤他們謀害幺子手足相殘,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兒媳,秦氏的心情哪里好得了,在得知夫妻倆的死訊后她幾乎是哭了一整日。 狐之亦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這二老的事他卻不得不管,于是只好在一旁陪著,這一陪就是一整日。 祝佑走了過去,道:“三弟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在?!?/br> 秦氏這會兒也多少緩了過來,見幺子臉色不好,又念他不顧身子陪了她整日,自是心疼,吸了吸鼻子紅著眼道:“弧兒休息去吧,娘沒事?!?/br> nongnong鼻音聽得一邊的老爺子心疼得緊,也跟著道:“回去吧回去吧,你娘這兒還有我,別再把自個兒的身子給拖垮了?!?/br> 話一這么說,祝舒就想起了自個兒這幺子的身體之所以會越來越嚴重,便是因為死的那兩口子,他的心頓時就又狠了起來,想發(fā)泄,卻又尋不得出口,只得硬生生在心里憋著。 祝佑回來了,狐之亦自然也不用那么擔心了,加上他還有其他事要做,于是也就沒有再堅持留著,安撫了二老幾句后便在旺生的陪同下回了朝升院。 剛回屋不久,屋頂就傳來了動靜,待旺生出去將門一閉,他的唇角就忍不住勾起,“下來吧?!?/br> 話落,屋頂又是一陣輕微的動靜,緊接著下一刻便有人在窗外落地的聲音。 狐之亦走到窗戶邊,一打開窗就見外頭的人正抬手準備往窗子上敲,他有些失笑,伸手過去,“進來?!?/br>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里面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晶瑩剔透,來人看得心猛地一跳,將自個兒的手伸過去放在了上面。 狐之亦一個使勁兒便將她從外頭拎進了屋子,來人沒有站穩(wěn)腳,端端撞進了他懷里。 好聞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祝繁的心跳得更快了,忙從他懷里出來,有些局促地說:“沒有撞壞你吧?” 因為緊張,她沒有去在意為何會被他發(fā)現她在屋頂的事。 狐之亦將窗戶關上,拉著人進去坐,邊笑著說:“在你眼里,三叔就是這么不中用的人,能被你撞就能撞壞的?” 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祝繁摸了摸鼻頭,跟著他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不是勁兒大,怕把你給撞痛了么,怎么就跟不中用扯上關系了?!?/br> 一會兒老一會兒不中用的,分明就是在笑話她嘛。 狐之亦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拉著人坐下后問:“今日怎的想起走屋頂了?” 聲音溫溫潤潤的,就跟他人一樣,聽得人心里暖暖的。 祝繁在他邊上的凳子上坐著,抿了抿嘴后把視線撇向別處,說:“走下頭太不方便了,總擔心被人發(fā)現,而且今兒個你們宅子里不是出事了么,下面好多人?!?/br> 她剛進來就差點被發(fā)現了,想想還是走上頭比較安全。 狐之亦覺著她老不看他,心里有些不太樂意,方才想說話,便被從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額血腥味給吸引了。 眉頭頓時一皺,眼中凌厲一閃而過,見其放在膝蓋上的手幫著紗布,當即執(zhí)起她的手,問:“怎么回事?” 男人的手有些涼,觸碰的時候連帶祝繁的心也跟著一陣瑟縮。 咳了咳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她沒有將手收回來,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說:“沒事兒,不小心弄的,一點兒也不疼。” 邊說話,她邊時不時地用眼偷偷去瞧面前的人,心跳得厲害。 祝繁覺得,她家三叔當真是好看極了,瞧瞧那眉目如畫的模樣,只需一個輕輕的蹙眉,便能讓她的心疼上好久,以前她也覺得他好看,但卻比不得現在。 那句話叫什么來著? 情人眼里出西施,難道是因為她對他有了那樣的心意之后就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 可是情人什么的,也太…… 狐之亦一抬眸見小姑娘一臉紅彤彤的看著他,頓時被她的模樣給逗笑了,雖說他很樂意她這副美色當前便失神的樣子,但至少得在她沒受傷的情況下他才高興得起來。 無奈搖頭,趁小姑娘瞧他瞧得失神的時候他拆開了她手上被血染紅的紗布,方才一看,臉色就變了。 “你告訴我這是不小心弄的?”抬眼,男人的臉色可以稱得上冷如霜了。 祝繁一個激靈回神,對他的神情有些駭然,她很少見他這樣兒的,下意識就心里一緊,忙把自個兒的手給收回來,不自在地說:“就是不小心弄的啊,反正不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br> 自己跟自家老爹的關系,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知道了他又得cao心了。 當然,這個時候的祝繁壓根不曉得眼前的男人早就在她前世的時候將有關她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但因為還沒得到黑媚的匯報,所以狐之亦也不清楚這個傷口的來歷,只見那一道深深的傷口裂開,血還在從里面往外冒,他的心就克制不住的沖出一股殺人的沖動。 冷著臉起身,看得祝繁心頭一跳,趕緊站起來擋在他面前,不確定地問:“三叔你去哪兒?” 狐之亦冷眼垂眸看她,卻沒有回答她的話,片刻后便繞開她走到外間。 祝繁剛想跟過去,就聽他朝外喊了旺生,她趕緊收回腳,麻利地躲在了簾子后頭。 旺生應聲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自家少爺說:“去請蒲先生過來?!?/br> 蒲先生,也就是這兩日負責給他“治病”的那老頭。 旺生一聽,立馬緊張起來,擔心地將自家少爺打量了一遍,問:“少爺,你哪兒不舒服?嚴不嚴重?” 狐之亦忍著想把旺生踹出去的沖動,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去你就去,怎的這么多話?” 他面色不愉,旺生被他臉上的不快給嚇到了,也曉得這祖宗的脾氣不好,更擔心他身子真又怎么樣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一陣風似的就轉身去找人了。 門被關上,祝繁從里面出來,走到他邊上說:“三叔,我真沒事兒,這點傷真的一點都不疼的,真的!” 像是要極力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她還重重地點了好幾個頭。 狐之亦皺眉側身過來看她,還是不說話,伸手就將她的手給拿了過來,對著那道深深的傷口處就是一按,“真不痛?” 沒有上藥的傷口愈合得本就慢,加上祝繁方才進來的時候又是翻墻又是上屋頂的,早就裂開了,血水從拿到縫里噗噗往外冒。 狐之亦便是想用疼來讓她屈服的,誰知為了讓他消氣的祝繁把自個兒沒有痛覺的這回事給忘了,當即就睜著那雙大眼睛態(tài)度極為真誠地點頭,“嗯,不痛?!?/br> 狐之亦氣結,好看的眸子里躥得火苗,心道都傷成這樣了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敢在他面前逞能,他要的可不是她的逞能! 想罷,他把勁兒使大了些,也不管那血水冒得有多厲害,重重地摁下去,鮮紅的血就順著那只小手給滴到了地板上。 “還不痛?”男人挑眉抬眼,眼里分明就已經被怒意沾滿了。 “不……”祝繁想說不痛來著,但直覺告訴她好像如果她再說的話這個人會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所以她心思一轉,癟著嘴往他面前靠。 “三叔……” 祝繁不知道男人在氣什么,在男女感情方面剛開竅的她想得不多,只曉得不能讓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