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二婚女總裁、源起幻想鄉(xiāng)、世子殿下心尖寵、雖然我是個奶媽[全息]、[綜武俠]江湖多渣男、被富二代男友背叛之后、萌妹愛上壞大叔、本尊的美貌冠絕修真界、穿成豪門倒貼女配[穿書]、溫室里的小百合
要知道這祝家二姑娘可是從不輕易示弱的,即便在剛才放狠話時,她的聲音聽上去也沒有絲毫的弱氣。 可就是這樣的人竟在最后關(guān)頭哭了,不是委屈可憐的哭,也不是因受辱而掉淚,而是那被最愛最親的人背叛后的悲憤與絕望。 大伙兒的神情祝繁一一瞧在眼里,她知道她的目的差不多已經(jīng)達(dá)成了。 于是,她抿了抿唇,狠狠往臉上一抹,頭也不回地?fù)荛_人群跑出了屋子。 “繁繁!”祝韶風(fēng)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出去追她,不想?yún)s被屋里的人給擋住了去路。 祝諫隱約擔(dān)心祝繁,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也走不開。 所以在祝韶風(fēng)想要推開人群追出去的時候他開口說道:“繁兒說的沒錯,我雖只是個窮教書的,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要想絆了你以后的路我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不會讓你如愿,祝韶風(fēng),若你不想失了以后的官途,我勸你最好不要從這里出去?!?/br> 聞言,祝韶風(fēng)停下動作回身看著他曾經(jīng)的先生,放在兩側(cè)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而那雙總是很溫和的眼睛里也再也看不到絲毫的溫潤,四目相對,不再有師生之情。 村長老頭連聲嘆氣,口中“冤孽冤孽”的說著,后抬頭看著祝韶風(fēng),說:“此事就這么決定了,我祝嶸家的人不做那孬種!就依他們所言,明日午時我老頭子陪你去村口!” “還有娶我家華兒!”曹春花可算逮著說話的機(jī)會,擔(dān)心他們故意避重就輕忘了這事耽誤她女兒的一生。 村長老頭差點(diǎn)氣得吐血,沒好氣地瞪過去,“那是自然!” 祝韶風(fēng)近乎驚恐地看著說話的人,又看看祝華,“爺爺!賠禮道歉我接受,但我不……” “就這么決定了!”村長老頭拍板做決定,“你不要你的前途我還要這張老臉!” 說完,老頭子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面色鐵青地往自己屋子走,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哼!”祝諫狠狠一甩袖,連看都沒看祝韶風(fēng)一眼就穿過人群走了出去,曹春花跟祝華自然跟在后面。 祝華心里到底是擔(dān)心祝韶風(fēng)的,所以在臨走時還特意看了看他,不想那人卻也在這時抬起眸子來看向了她。 只是那雙眼里根本看不到絲毫的情意,有的除了只是那駭人的洶涌的滔天恨意。 祝華被嚇到了,呆愣地停下走不動路。 曹春花以為她是舍不得祝韶風(fēng),當(dāng)即就來了氣,一把將人拽過去,抬手就朝祝華的頭上扇了一巴掌,嘴里罵罵咧咧的。 “不省心的小蹄子!看你像什么樣兒,還不跟我回家!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隨著曹春花的罵聲漸漸遠(yuǎn)去,過來看熱鬧的人也知道今晚暫時沒什么熱鬧可看的了,一個兩個的也都跟著陸陸續(xù)續(xù)走出祝韶風(fēng)的家。 “啊——” 那些人剛走不久,祝韶風(fēng)就在屋里鬧開了,桌子椅子茶具,只要是能砸能摔的東西無一不受到牽連。 陳嬸兒想上去勸說,但又怕殃及到自己,所以只得在一旁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本已經(jīng)進(jìn)屋的村長老頭卻又出來了。 老頭讓陳嬸兒回了她自己屋,然后走到祝韶風(fēng)面前,而祝韶風(fēng)此刻已經(jīng)鬧累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孩子……”老頭顫顫巍巍地蹲下身子,祝韶風(fēng)聽到他的聲音卻連頭都沒抬一下。 老頭子心里難受得緊,沉沉地嘆了一聲氣后說道:“孩子,爺爺知道你委屈,但為了以后,咱只能忍這一時之氣,你明白嗎?” 與前程比起來,受的這些氣又算得了什么呢。 “爺爺?”祝韶風(fēng)紅著眼抬頭,“你……” “我曉得,我都曉得……”老頭子心疼地把孫子抱到懷里,哽咽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爺爺難道還不清楚么,可是孩子,人生不就是這樣么,有時候坐在家里都能有禍?zhǔn)陆档缴砩?,有人若真想害你,是不會讓你瞧出什么來的,我知道你委屈,可為了你的前途,咱得把這口氣忍下去!” 祝繁那小丫頭就先不說了,區(qū)區(qū)一個孩子鬧不出什么大風(fēng)大浪來。 但那祝諫他卻不得不防著,那人早些年就是舉人老爺了,之所以沒從這里出去,還不是因?yàn)橹芗叶线€在。 他教了那么多學(xué)生,鎮(zhèn)上認(rèn)識的富貴之人不少,他若真想將這孩子的路給斷了,那必然是說到就能做到的。 他不能,讓他的孫子冒這種險。 第三十七章 爭吵,對質(zhì)吧 老頭子的話讓祝韶風(fēng)明白了,原來他不是不信他的話,而是為了保護(hù)他不得不信。 思及此,祝韶風(fēng)心里委屈,忍不住地抱著老頭子哭得像個孩子,“爺爺,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哭,老頭子也紅了眼,連連像小時候那樣拍著他的背,說:“我知道……我知道……” 祝韶風(fēng)抓著老頭的衣服說:“我不想娶祝華,我不喜歡她……我不要娶她……” 他想繁繁,他想娶繁繁。 “孩子啊,”村長老頭摸著他的頭嘆氣,“是男人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兒女情長,你還小,不懂,任憑她祝繁現(xiàn)在如何硬氣,等到將來你成了官老爺,害怕她不巴著你嗎?那些城里鎮(zhèn)上的男人,好多不都是三妻四妾么?你怕什么?” 祝韶風(fēng)一聽,盡管還在哭,但嗚咽的聲音卻變得小了。 是啊,他怕什么?繁繁現(xiàn)在心里除了他就沒人了,她本來就喜歡他,若非因?yàn)檫@件事絕不會跟他鬧成現(xiàn)在這樣。 祝華算什么?只要以后他當(dāng)上官,不照樣可以隨便找個理由將她給休了然后娶繁繁么? 思及此,祝韶風(fēng)心里頓時就有了打算。 村長老頭松開他,用手擦干他臉上的眼淚,說:“好了,回屋休息去吧,以后的路還長,誰能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你好好念書,來年的考試才是眼下你最該cao心的。” 其他事,有他在。 祝韶風(fēng)吸了吸鼻子,扶著老頭起來,“爺爺,對不住,讓你費(fèi)心了?!?/br> 村長老頭蹲麻了腿,順著祝韶風(fēng)的力道起來,笑著拍著他的手,“行了,跟我說這些個做什么,我還能跟你計(jì)較不成?剛才打了你,還痛么?” 邊說,老頭邊抬頭去看祝韶風(fēng)的腦袋。 祝韶風(fēng)搖了搖頭,把人往屋里扶,爺孫倆又說了會兒話祝韶風(fēng)才從屋里出來回了自己屋。 一到房間,祝韶風(fēng)的神情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背靠著門,眼底一片陰鶩。 不管這次到底是想將他的名聲搞臭,他都會親自將其揪出來,此仇不報(bào),他就不是祝韶風(fēng)! 至于祝華…… 向來俊秀溫和的書生勾起唇角,若有人在此,必定能看到他眼底的陰寒與嘴角的狠戾。 …… 祝繁從祝韶風(fēng)家出來后并未早早地回家,一直躲在祝韶風(fēng)家的附近,聽著里面的動靜差不多的時候才先一步往家走,她前腳到家,祝諫跟曹春花及祝華后腳就到了。 知道這事兒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祝繁也就沒打算出去湊熱鬧,而是趴在自個兒屋的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果不其然,祝諫一回到家后就對祝華發(fā)了一大通脾氣,中間還聽到了打巴掌的聲音,隨即就是祝華的哭聲跟曹春花護(hù)著她的聲音。 緊接著祝鈺被吵醒了,許是被屋里的情況給嚇到了,大晚上的,七歲的孩子哭得哇哇叫。 祝諫覺得煩,吼了一通后讓荷香把孩子給帶下去了,緊跟著祝繁就聽到她姐聽到動靜后起來后不明所以地勸說。 但很明顯,祝諫在氣頭上,哪還聽得進(jìn)去誰的話啊,只聽他對曹春花吼道:“你不是說出去的是祝繁么?!如何又成了祝華了?!這么晚出去,敢情你就是為了讓我成為眾人的笑柄是嗎?!” 曹春花一聽,心肝兒都在顫,哭道:“我哪里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看到祝繁出去了,哪里會想得到竟是這個小畜生,你氣也氣了打也打了,怎么就把這事的錯怪到我頭上了?華兒是我們的女兒,難道我還存心害她不成?” 曹春花邊說邊哭,壓抑著聲音聽上去存著幾分可憐。 祝繁趴在門口有些想笑,什么叫‘祝華是他們的女兒就不存心害她’了?這臭賤人,剛她跟她姐是死了嗎?她們也是這個家的姑娘好嗎? “怪誰?你說怪誰?!難不成還能怪到我頭上?!”祝諫氣得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曹春花委屈地癟嘴,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哪里能怪到你頭上,是……要怪就怪我,怪我不該在晚上起來出去,怪我不該看見祝繁出去,不該生這么個小孽障來氣你,你若真氣不過,何不如就把我跟華兒打殺了算了,何必說這些個話來傷人……” 她容易么,原本就是她先喜歡上他的,可偏生中途有個周婉柔來橫插一腳,好不容易等到那個短命鬼死了,她終于才尋著機(jī)會嫁給他。 村里人都道她不知羞恥早對他存了心思,后來還厚著臉皮把人灌醉給勾引到床上了。 可他們哪里知道她嫁給他的起初兩年完全過的就不是人的日子,他對她根本連一絲一毫的情分都沒有,甚至還說她不守婦道不知廉恥。 被自己心愛的人說成那樣,都以為她不會傷心嗎?人心都是rou長的,她若不是因?yàn)閻鬯?,又怎么會那樣作踐自己,甚至為了他差點(diǎn)就跟娘家人斷絕了關(guān)系。 若非那年生華兒時她差點(diǎn)難產(chǎn)死掉,這個男人還不知道會到什么時候才肯睜眼看她。 這么多年來,她能忍祝繁那個小蹄子這么些年,不都是因?yàn)椴幌胝兴用矗善切√阕蝇F(xiàn)在要來惹她了,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跟那個賤人的女兒是女兒,她跟他的女兒也是女兒啊,憑什么就只能任由那小蹄子囂張要讓她的女兒受委屈??? 如此一想,曹春花心里便更加委屈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卻又不哭得大聲,只如那小貓般委屈地嗚咽,聽得祝諫心里是又煩又不忍。 轉(zhuǎn)了好幾圈,他定下身子,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吼人,而是對邊上不知道今晚發(fā)生什么事的祝芙說道:“去,去將你meimei叫出來,我有事問她?!?/br> 手心手背都是rou,傷哪兒傷得都是他自己。 “哦,”祝芙是個規(guī)矩的,此時就是心里有萬般的不解,也不敢貿(mào)然在這個時候問她爹,應(yīng)了一聲后就去祝繁屋子叫人去了。 祝繁在自己屋里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姐要來了,她趕緊麻利兒地回到床上,然后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到外頭傳來祝芙敲門的聲音時她便用故意壓低的聲音搭腔。 “meimei,爹找你?!?/br> 溫柔的聲音在外頭響起,祝繁慢悠悠地去開了門,紅著眼看著外頭的人,“什么事?” 紅腫的眼睛跟嘶啞的聲音無一不表示她方才是哭過的,但她的神情卻又看上去冷淡鎮(zhèn)定,就像在跟人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 祝芙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還是在看到自己meimei的這副模樣后于心不忍,聲音放得更柔了。 “我不知道什么事,爹只叫你去一趟,你便去去吧,省得他再發(fā)火?!?/br> 祝芙柔聲勸著,話里透著對祝諫的畏懼,且偏就是她的這副模樣最是讓祝繁看不慣。 她跟她姐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在她們的爹面前,一個過于規(guī)矩聽話,一個過于頑劣不堪,從小到大祝諫不知拿她姐跟她做比較做了多少次了,但每次的結(jié)果都一樣。 祝繁覺得,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像她姐那樣聽話的,與其讓她聽她們爹的話接受曹春花她還不如把家里鬧得烏煙瘴氣得好。 不是她不講理,而是曹春花那個女人根本就不能接受。 男人一天在私塾里教課,哪里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 曹春花不對她跟她姐動手,卻總是在她們還無反抗之力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侮辱她們,甚至還罵她們的娘是賤人。 她不想軟弱受欺,唯有變強(qiáng)反抗,于是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人們口中的不學(xué)無術(shù)了。 可是她,一點(diǎn)都不在乎。 若非她不規(guī)矩,她又如何能遇上那個值得她珍惜的人,又如何看清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呢。 只要是湊成她跟他相遇的任何一絲契機(jī),她都不會覺得是錯的。 吸了吸鼻子,祝繁啞著聲音應(yīng)了祝芙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屋穿了件外套后跟著一起到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