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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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不會生孩子,要不可麻煩了。” 宋儼明笑了笑,摸著他的背。 二人都不想動,只這般靜靜地躺著,篝火慢慢熄滅了,在一片靜默中,容玉突然道, “其實不回去也好,若我回去當(dāng)你的侯府夫人,一年半載肚子里沒有消息,想必身邊的人都該著急了,皇上那般重視你,到時候三天兩頭往侯府里塞美姬嬌妾,可真夠煩的……” 還沒等宋儼明開口,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在說些什么呢,我們連回去都做不到,當(dāng)真是杞人憂天。” 宋儼明嘆了口氣,翻了個身,低頭親了他的腦袋, “傻瓜,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這些?!?/br> 他摸了摸他的平坦的肚子,心思,若他是女子,按著他們這般頻繁的床事,早便懷上了。與容玉在一起,自不是一個輕松的選擇,但宋儼明既是決定了,那便要站在他面前,將所有的風(fēng)雨擋去,至于子嗣——人生當(dāng)有取舍,宋儼明并沒有那般貪心。 只柔聲道:“我視你為妻,今生也只會有一個你?!?/br> 他輕輕啄吻著容玉的鼻尖, “放心,無論回不回得去,一切有我呢。” 第72章 疑云 一夜纏綿。 天蒙蒙亮的時候,二人去了海灘看日出,這主意自是容玉起的,然他又是個愛睡懶覺的,卻也能堅持著起來,此刻他烏發(fā)只松松地束在身后,一張白皙秀美的臉蛋帶著晨起的惺忪,因晨起的海風(fēng)還是有些冷,所以容玉披了條絲帛,一手挽著宋儼明的胳膊,慢慢地往海邊踱去。 宋儼明拉著容玉找了一處干凈的沙灘上坐了下來,他背著風(fēng)口,避免身邊人吹太多的風(fēng)。 “怎么好端端的想來看日出了?!?/br> 宋儼明低頭問他。 “每天得找點不一樣的事情來做呀,要不然這日子該怎么過啊?!?/br> 容玉摸了摸他的臉,笑嘻嘻的,“便是你這樣的美男子,一直看也要看膩了?!?/br> 宋儼明嘴角一彎,只懲罰性地捏了捏他的臉蛋。 他們出來的早,日頭未出,天際只露著魚肚白,容玉見宋儼明也穿得單薄,一身中衣被海風(fēng)吹得飄忽,便將披在自己身上的絲帛去了,披在宋儼明身上,整個人理所當(dāng)然地窩進宋儼明的懷里。 宋儼明本就嬌縱他,只給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二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等著日出。 耳畔海水聲陣陣,微風(fēng)輕拂,漸變的天際交接著浩渺的海平線,讓人不由生出一股蒼茫之感,天地之大,仿佛沒有他物,唯有他們二人。 容玉突然開口了, “宋儼明,你會忍受得了么?” “嗯?” “一直待在這個島上一輩子,你受得住么?” 宋儼明靜默半晌,“好端端的你說這個作甚么,” 容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里想,他們有如今這樣的境地,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果。若以前還可以假裝不知道,現(xiàn)如今卻也不能繼續(xù)裝下去了,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小說中的故事情節(jié),至少宋儼明的故事線被改變了。 許是因為自己占有了宋儼明,所以無形中cao縱他們的神重新翻盤了整個故事,將變數(shù)中的宋儼明連同他一起拋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這雖是一個推測,但立刻讓容玉的一顆心陷入谷底。 ——宋儼明的人生本該娶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為國為民,一輩子被世人敬仰,并在眾多兒孫環(huán)繞中,安詳?shù)亻]上眼睛。 而如今,因為自己的參與,他的一輩子全然都被自己給改變了。 容玉心間煩悶無比,覺得對不起宋儼明,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去招惹宋儼明——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這一切的心情容玉只能自己承受,無法將所有訴諸于他。 容玉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只將腦袋輕輕靠在宋儼明的身上。 “別總想有的沒的,”宋儼明看出了他的惆悵,摸了摸他的腦袋,“若天意不讓我們回去,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人事了,” 他望著遠處,輕輕嘆息了一下,“幸好有你陪著?!?/br> 容玉咬了咬唇,不再吱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容易出現(xiàn)一絲光亮的天際突然又陰暗了下來,幾朵烏云堆在天際。 容玉啊的一聲站了起來,往海邊走了走,他忍不住的失望。 ——明明方才還萬里無云的。 他踢著沙子,本就難受的心更是沮喪極了。 宋儼明跟著走了過來,輕輕地攬住了他的肩膀, “今日看不見,還有明日的么,明日沒有,后日,大后日,總歸有一天有的,別灰心?!?/br> 容玉悄悄嘆了口氣,心思,你豈知我不是因為看不到日出,他看了看宋儼明,只將內(nèi)心里的紛紛擾擾強制壓了下去。 正欲牽了他的手回去吃早餐,宋儼明眉目突然一展,碰了碰他的臉, “看!” 容玉回頭,但見海岸線已被一陣金燦燦的光線暈染,半晌,紅光刺破天際,攏聚的烏云漸漸消散,在那遙遠的地平線劃破一道不可阻擋的光亮,海水瞬間被染紅,金光閃閃,整片海域仿佛都因此鮮活了起來。 日出了! 容玉不由哇的一聲,往海水里沖了幾步,歡呼起來。 宋儼明嘴角帶著笑意看著他,他背著手,往前走了幾步, “小心點,別走太深的地方去?!?/br> 烏云逐漸消散,旭日東升。 容玉心間無限暢快,不由站了起來! 去他媽的命運之手,我就不信我只能給他帶來厄運! 容玉心境突然開闊,他踢了一腳海水,展開雙手,對著遼闊的天地唱起了紅日。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應(yīng)舍棄!我愿能一生永遠陪伴你!” 宋儼明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肆意,等他破了嗓音終于唱完最后一句,這才問他, “這是你的故鄉(xiāng)俚語?” 容玉啊了一聲,抓了抓耳朵,“算是吧,我們那兒的語言五花八門,這算是其中一種?!?/br> 宋儼明微微挑了挑眉,他很少問及他的過往,容玉因為他的來歷荒誕,也沒有跟宋儼明多說過,宋儼明只笑了笑, “音律倒是奇特得很?!?/br> “我今天嗓子狀態(tài)不好,其實我可會唱歌了,我家鄉(xiāng)有很多好聽的歌?!?/br> “哦?” 容玉恨不得此刻手上有一把尤克里里,在宋儼明面前裝裝逼彈唱,他腦中可是有著華語五千金曲庫呢。 當(dāng)下抓了宋儼明的手,“往后我一首一首唱給你聽,好不好?” 宋儼明笑了,眉眼竟是一片溫柔,“好啊。” 太陽升起,溫度也漸漸升高,容玉忍不住想下海游一游,宋儼明自是不讓, “等午后再去,這會兒太冷。” “不會,你瞧瞧,沙子都熱了呢?!?/br> “聽話些?!?/br> 容玉心情已經(jīng)大好,心思自是活絡(luò)起來,他瞧著宋儼明,狡黠一笑,雙手拉了他往海水里趟,途中彎腰一撈,旋即快速站了起來,一把將手中的海泥抹在他臉上。 “海泥滋養(yǎng)肌膚,侯爺這么俊俏的人,可要好好保養(yǎng)啊?!?/br> “你——” 宋儼明無奈地嘖了一聲,見容玉笑得開心,心里難得起了幾分惡質(zhì)的想法,當(dāng)下?lián)ё×怂牟弊禹槃輰⒆约耗樕系奈蹪n貼到他臉上。 容玉一聲尖叫,怎么也推不開他,轉(zhuǎn)瞬間,自己的臉上也多了一塊污漬。 他咬著牙,干脆破罐子破摔,拿自己污糟糟的臉胡亂蹭著他的,眼看著宋儼明一張俊臉弄得污漬斑駁,他嘻嘻一笑,立刻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早就被宋儼明牢牢控住腰肢。 容玉這種小人自然是趕緊討?zhàn)垼八蝺懊?,我錯了,我錯了?!?/br> 宋儼明抱著他,毫不費力彎下腰,容玉以為他要依樣畫葫蘆,也撈些海泥抹在他臉上,正待求爺爺告奶奶。 然而宋儼明只是用衣角沾濕了海水,給他輕輕地擦去了臉上的污漬。 容玉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抬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臟污。 二人對視著,心間生甜,正待親在一起。 耳邊一陣尖利的吱叫聲,即將碰在一起的雙唇分開了,二人齊齊將頭轉(zhuǎn)向了聲音來源處。 兩只猴子打得不可開交。 “天!”容玉一拍腦袋,放開了宋儼明朝著猴子走去。 這兒的猴子性子溫順,難得有這般時候,容玉認出了它們,是猴群里最小的兩只,他們正搶著一只缽子,幾乎要撕咬起來了。 容玉匆匆走了過去,立刻將他們手中的缽子搶了,毫不客氣每只腦袋都拍了一下。 “搶什么!” 容玉在猴群中的威望甚高,那兩只小猴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拿著兩雙忽閃忽閃的眼睛盯著容玉,容玉瞪大眼睛, “好好相處!知道沒?” 他正要將缽子還給它們,卻一下子被宋儼明搶了過去。 他眉頭微皺,翻看著這個缽子。 容玉疑惑,“怎么了?” 宋儼明沉聲道:“這個缽子不對?!?/br> “什么不對?”容玉還以為宋儼明擔(dān)心這些猴子去溶洞內(nèi)拿了他們自己用的缽子,只擺了擺手, “放心啦,這些猴子們怕火,都不去溶洞內(nèi)的,這缽子大概是他們在海灘邊那幾箱子破爛中翻出來的?!?/br> “不,”宋儼明翻轉(zhuǎn)過來,給他看粗糙的底部,“這缽子成色差,且底部無官印,定不是使船上的那一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