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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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宜你這小子了!” 宋逸舟放下了酒杯, “你這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渾說!我今日分明是帶你體驗新世界的!” 他露出兩排細白的牙齒一笑,麻利地持起小刀將一個牡蠣開了殼,露出里面軟乎水潤的牡蠣rou,又拎起一個小小的玉壺往上面澆了點醬汁,然后送到宋逸舟面前, “吃吧?!?/br> 宋逸舟:“……” 容玉眼睛亮晶晶地催促著:“這牡蠣可好吃了,你試試。” 宋逸舟瞧著他眼冒精光的模樣,心里便生著寒氣, “什么‘母力’?這勞什子看上去便不似人吃的!” 宋文彥在旁邊干脆不說話,將腦袋低了下去。 “就說你們沒見識!”容玉一副鄙夷的模樣,“人家說這是‘海中的牛乳’,再鮮美不過,若不是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你們還能吃上這般新鮮肥美的牡蠣?!” 昨日他花了一整日的時間去了臨京城最近的海岸線,原本想采買些新鮮而味美的海鮮回來,卻不想竟給他發(fā)現(xiàn)了一大片無人光顧的牡蠣灘。 這個時代沒有工業(yè)污染,海域干凈得很,又因著無人吃這玩意兒,多少肥美的牡蠣堆在那里白白浪費,最大的用途便是被海邊漁民撿回去,取了殼子去建房子。 當真是暴殄天物。 宋逸舟已經(jīng)給他當了無數(shù)次的小白鼠,但這活物怎么看就不像是能生吃的,他直接用劍柄將那一盆“母力”挑遠了點,可容玉早已經(jīng)將那只灑了醬汁的牡蠣遞送到他唇邊, “試試?!?/br> 宋逸舟喉結動了動,抓了埋頭苦吃的宋文彥過來, “你怎的不讓他先吃?” 容玉理所當然挑了挑眉:“牡蠣性涼,小兒吃了腸胃受不了,你這么壯實,怕什么?” 宋文彥連忙應和:“對。” 宋逸舟聽得一口悶氣堵在心口,感覺對方待自己便像一只試食的牲口一般,正待干脆拒絕,只見容玉癟了嘴,一雙含水葡萄一樣的眼珠子帶著幾分抱怨, “喂,我哪一次真的有騙過你了!快嘗嘗嘛!我可用冰塊鎮(zhèn)了一個晚上,新鮮著呢?!?/br> 哪里騙過?這小子居然敢大言不慚地說這樣違心的話! 宋逸舟當場便能數(shù)落出他好些劣跡斑斑來,但是看著那一雙眼睛,宋逸舟最終還是妥協(xié),舔了舔下唇,將腦袋低了下去,就著他的手,微微僵硬地把殼里面的軟rou給吸溜進嘴里。 原本以為會是一番極其不好的體驗,沒想到落入嘴里的滋味竟是出奇的好,加上澆的不知什么醬汁,完全沒有想象中的怪味兒,反而軟滑鮮嫩,如同西施之舌。 見著宋逸舟的眉頭從微微緊蹙到舒展,甚至帶了一絲驚詫,容玉又給他開了一只,眉梢上帶了笑意, “并沒有騙你吧!這是我特地調(diào)的果醋汁,跟牡蠣再搭不過了。” 宋逸舟用拇指輕輕揩去唇角的汁水,淡淡道:“你這小子怎么每日都能找到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br> “怎么說是稀奇古怪!”容玉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他又給他一只,然后撒上另一個玉瓶內(nèi)的醬汁, “嘗嘗這個蒜醋汁的?!?/br> 這下宋逸舟是毫不猶豫吃了, “哪個好一點?” “前一個。” “嘿嘿,英雄所見略同嘛?!?/br> 容玉給自己開了一個,撒上深受宋逸舟好評的果醋汁,再一整個吸溜進去,牡蠣肥厚,將他的兩頰塞得滿滿的,容玉不由得幸福地感慨, “說的‘海中的牛乳’,所言不虛呀!” 上學時,他曾學過一篇諷刺資本主義人情淡薄的故事《我的叔叔于勒》,對于其間的批判,他感觸不多,畢竟社會主義里也多得是這般類似的故事,但里面對于牡蠣的簡短幾句描寫,卻讓他惦記許久。 也許是童年的貧瘠打下的烙印,在漫長的日子里,他不斷美化著那份感覺,那份憧憬,只覺得那該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了,等到他真正的吃到牡蠣,已經(jīng)是到了成年之后了,雖然那時他已經(jīng)可以吃得起任何價位的食物了,但這份少時的執(zhí)念讓他對牡蠣的感情頗是不同。 他麻利地將剩下的牡蠣全開了,當真是個個肥美,容玉只雙手合掌搓著,貪婪地看著眼前一大盤的新鮮牡蠣,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守著珠寶的惡龍一般。 宋逸舟瞧著他這般模樣,心下好笑,也不再客氣,徑直伸了手過去將果醋汁拿了過來,就著容玉釀的清酒吃起了牡蠣。 屋里頓時靜了下來,只有吸溜牡蠣汁水的聲音。 這間容玉專門留給他們的“試菜屋”位于最高處的閣樓,樓下是熙熙攘攘排隊等叫號的人們,閣樓上卻是寧靜的很,透過窗戶便可以看見對面被微雨輕輕打濕的屋頂,偶有一兩只不知名的鳥兒飛過,吱吱喳喳的,有時還落在窗沿上,好奇地看著屋內(nèi)的人——時光似乎在這里流得很慢,一切都恰到好處一般的舒適,讓人忍不住想一直沉浸其間。 很多年以后,當宋逸舟率領著北安朝十萬鐵騎壓過蒼?;臎龅拇竽畷r,看著蒼穹孤煙,看著獵獵飛舞的赤色旗幟,他都會回憶起這個畫面,只是當時他還什么都不知道。 宋文彥正埋頭喝著四果湯,一邊觀察著盤里的牡蠣,他本覺得這軟乎乎的東西看起來甚為可怕,見他二哥吃得正起勁兒,一反方才厭惡抗拒的模樣,他自是生了幾分好奇,正也要拿一只,可容玉已經(jīng)阻止了他, “個小屁孩,給我住手!你腸胃弱,吃別的,樓下已經(jīng)做了你最愛的‘奶黃蒸蛋糕’,馬上便好了!” 宋文彥囁嚅著:“我不是小孩兒了啊?!?/br> 容玉瞧著他失望的神色,仿佛一只丟了骨頭的小奶狗一般,只苦笑著搖搖頭,便給他挑了個最小的牡蠣, “只準吃一個的啊?!?/br> “好!” 宋文彥自然是答應得飛快。 轉眼間,一打的牡蠣便一掃而空,容玉念著仨人吃了那么多生冷的東西,怕腸胃受不住,便又叫伙計搬來了炭火鍋子,熱騰騰地燙rou吃。 宋逸舟這廝食量巨大,十盤牛rou上來還不夠他吃的,當真是饕餮一般,可令人羨慕的是他渾身沒有一絲贅rou,健美俊逸,好不叫人妒忌,容玉想起他一手就可以將自己丟到屋頂?shù)墓至?,便對他的食量有了些理解?/br> 老天爺賞飯啊,他心里嘆著,又下了半碟的牛rou下去,可還沒吃上一口呢,轉眼間又被對方撈了, 容玉伸了筷子下去一撈,空空如也,不由得大怒:“宋逸舟!你有點素質(zhì)行不行!這我的牛rou!” “見者有份!再說小爺把薪俸都給了你的!” “媽的,你那點薪俸才不夠你這只豬吃的呢!” “罵誰呢!” “就是你!給我放下筷子!” 一時間,閣樓里的安寧瞬間打破,宋文彥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兩人跟斗雞一樣,但見兩只筷子靈活爭斗著,不斷爭搶著湯鍋里的食物,到后面還升級到肢體沖突,簡直雞飛狗跳。 宋儼明打開閣樓的門的時候,容玉已經(jīng)氣急敗壞地拿端盤痛毆宋逸舟了,奈何這廝皮實的緊,打在他身上跟蚊子叮咬差不多。 宋逸舟半塊牛rou還掛在嘴邊,正待回頭再激他幾句,卻見宋儼明那張帶著薄怒的臉。 他連忙將那塊牛rou胡亂嚼了吞下去,“大哥?” 容玉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宋儼明,“……宋儼明?你怎么來了?” 他把扣在宋逸舟身上的端盤拿了下來,眼睛一轉,笑嘻嘻道:“莫不是也慕名來吃東西的?” 他站了起來,趁宋逸舟不備踹了一腳他的背,這才將角斗中脫落的鞋子給穿上了。 宋儼明眉頭皺了皺,一雙清冷的眼睛掃了一圈閣樓里的人,宋文彥最是敬畏他這位大哥,當下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 “大哥……” “小弟是國子監(jiān)放了課我接過來的,”宋逸舟雙手一攤,瀟灑得很,“至于我嘛,今兒可是輪到我休憩,大哥不會連休憩時日都不讓人下館子的吧?” 宋儼明并沒有回應宋逸舟的話,只看了看容玉,淡淡道:“你跟我出來。” 容玉一愣,一臉的懵逼,內(nèi)心os:“你找你倆弟弟便好了,我只是吃瓜路人啊。” 宋逸舟已經(jīng)站了起來了,他攔住了容玉,臉上的笑意去了, “大哥,任何事情都跟他無關,找我便好了?!?/br> 容玉見狀不妙,本想裝傻充愣躲在宋逸舟身后,然他眼珠子一轉,想起了剛好有一件事要求宋儼明,本來一直苦惱怎么開口呢,今次不是機會來了? 當下極其乖巧地推開了宋逸舟攔著的手,面上笑嘻嘻的, “攔著作甚么,侯爺又不會把我吃了的,是吧?!?/br> 他朝著宋儼明卑顏獻媚地:“侯爺,咱們請吧。” 第38章 通行文書 容玉是想在宋儼明那里搞到一份通行文書的。 北安朝的戶籍制度極其嚴苛,若沒有通行文書,幾乎不可能從一個地區(qū)去另一個地區(qū)的,他前日去的臨近的衢州海岸線,還花了大筆的銀錢賄賂通行尉官,雖然那一趟花的錢有所值,但若是次次出城都要花這么多錢,自然不是長遠之計。 歸根于這嚴苛的戶籍制度,地區(qū)之間人員流動緩慢,加上商貿(mào)式微,所以一個地區(qū)的物質(zhì)都相對固定,只有一些名聲在外的特產(chǎn)才會被外地人所知,比如荔枝。但更多的物資——比如今日大快朵頤的牡蠣,即便是宋逸舟這種浪蕩江湖的人士都是陌生的。 容玉空有許多心儀的美食菜譜,但部分苦于找不到完備的食材而往往停留在計劃之中,所以容玉想找宋儼明給他弄一份通行文書,自此,天高海闊,他想去哪里都行。 容玉心有所求,面上便更是殷勤了些,幾乎是點頭哈腰地將宋儼明帶到了二樓的最好的包間,又讓伙計送了熱茶上來。 宋儼明這是第一次光顧他的玉香樓,說實話,他沒有料想到對方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一條人口不算多的小巷子看過去,只有他這處的最熱鬧,排隊等吃飯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將鋪面圍得水泄不通。 宋儼明心間幾分感慨,好像這小子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他窮途末路的時候都能死皮賴臉地賴出一條活路來,更何況如今。 今日,宋儼明本是來找容玉問些話的,卻無意間看見宋逸舟與容玉打鬧的畫面,他雖知自己的二弟自小江湖氣,不拘小節(jié),而那小子更是百無禁忌,可那畫面落在眼里,心里怎么的都不是滋味。 但愿僅是自己多想。 宋儼明將心里的那些雜念擯除,坐了下來,容玉已經(jīng)往他茶盞里斟了八分滿的茶水,臉都笑成了花, “這是我自己畫的款式讓窯子的師傅燒的,不輕易給別人用的呢。” 宋儼明注意到這杯盞的精巧,連同配套的茶壺放在一起,如同一朵寒冬臘梅,頗有一番意趣。 他早看出來了這小子的無事獻殷勤,松松抿了口茶,“說吧,什么事求本侯?” 容玉嘖了一聲,揮了揮手,帶著幾分微嗔,“侯爺你說的什么呀怎地聽不懂,我就是看著侯爺難得來一次,這不是心里開心么?” 有事便一疊聲侯爺侯爺?shù)慕?,無事便直呼名諱,宋儼明還不懂他? 然他眼里并無什么苛責之意,反而還有幾絲淡淡的打笑之意,只挑了挑眉,“不是說真小人么?怎么今日也一番偽君子的作態(tài)?” 容玉抓了抓耳朵,打著哈哈,“有么,呵呵呵?!?/br> 他想了想,好像自己在這人面前確實都一副小人嘴臉,當下便將心里打算求他辦的事擱置一邊,畢竟他還不知道對方找自己何意呢?他倒了茶水,靠著宋儼明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