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正是說曹cao曹cao到,胥澤秋攜了一名女子走到了老壽星和大壽星的桌前。 桃子的心仿佛揪了起來,這名女子是誰?為何她與澤秋看起來如此親密? 鬼使神差的竟使出了妖力,想去聽聽他們說了些什么?忘了這是哪里。 胥家的這個陣法外緊內(nèi)松,門極難進,但進來了就會好上許多。不過饒是如此,陣法也感應到了妖力的存在。 雷光在青天白日突然閃現(xiàn),胥澤秋臉色猛然一沉,知是混入了邪物。 不過好在眾人在感到好奇之后并未深究。 胥澤秋含笑告退,找到亦琴,命他必須查出邪物藏在何處。 而邪物桃子被那一道雷光鎮(zhèn)住,趕緊封住了自身妖力,這一次的偷聽讓她徹底斷了念想: “你二人若是愿意,就將這親事定下來吧?” “澤秋愿意?!?/br> 高卓看著魂不守舍的桃子,忙握住她顫抖的雙手:“這是怎么了?手怎么這么冰呢?可是被那天雷嚇著了?那是胥家陣法特有的,應是混進了妖魔鬼怪之流,不過你不用怕……” 咣當! 桃子推開高卓并將茶杯帶到了地上,起身離去,脆響驚起了臨近的幾桌,眾人紛紛側(cè)目,高卓也來不及解釋直追桃子而去。 正欲離去查探的亦琴看到宴席突然有人離去,且這人青紗覆面看不清面貌,很是可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桃子直到一個僻靜地方才停了下來,高卓大喘氣的扶著旁邊一棵柳樹:“怎么突然就開始跑了?累死我了?” 桃子扯下面紗,道:“我不想待在這里了,我想出去?!?/br> “我的小祖宗哎……”高卓很是無奈,“我們這剛進來就要走,面上說不過去,怎么著也得待會兒再走啊?!?/br> 躲在暗處的亦琴看到桃子的臉,覺著甚是眼熟,半晌終于想起:這不是公子要他注意的那位姑娘嗎?還說要確保她的安全。 如此看來,她應該不是邪物。 至于她與高公子的關系還是留給公子去費腦子吧,他的當務之急是查出邪物并將之消滅。 桃子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又將一根柳枝彎來折去虐待了半天,才道:“回去吧?!?/br> 高卓晃晃手上的面紗:“雖然臉上的紅點已經(jīng)被你蹭掉了大半,但面紗還是帶著吧。” 第9章 桃花安(六) 再度回到席位,戲已開場,臺上正唱著:“愿祝夫人萬年慶,愿祝夫人壽比那南極天星……”,另有八仙并百花、牡丹、芍藥、海棠等數(shù)十個神仙一同跪在兩位壽星前方拜壽,端的是熱鬧萬分。 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一個“賞”字便撒出去大片的銀錢。 臺下的人也都附和著連連稱贊:有夸花旦唱功好的,有夸武生功夫好的,更有猜那千嬌百媚的人兒究竟是男是女的。 桃子卻無心去聽也無心去猜,一心盼著宴席結(jié)束,離開這里。 只是天不遂人愿,戲才唱到一半,胥澤陽就盯上了他們二人,他撇下兩名妾侍,厚顏無恥的拉了把椅子坐到高卓旁邊。 高卓翻了個白眼,問:“胥大公子,有事?” “當然有事?!瘪銤申栮庩柟謿獾臏惖礁咦扛?,小聲道:“這個是你小堂弟?看起來生的挺俊俏,帶個面紗作甚?揭了讓哥哥我瞧瞧到底長的什么樣?” 桃子剛想起身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胥大公子,就被高卓摁住了:“胥大公子,我這小堂弟最近招了邪,身上大片大片的膿水潰爛,大夫說了會傳染,這才帶上面紗的?!?/br> 胥澤陽立馬坐直身子:“小小年紀竟得此怪病,怪可憐的?!?/br> 高卓似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胥大公子拋下兩名嬌妾來找我,就是為了表達您的憐憫之心?” “那倒不,我且問你:昨夜你英雄救美可俘獲了美人心?抱得了美人歸?” 剛耐住脾氣的桃子,站了起來。 高卓連忙起身,摁住桃子的肩膀:“堂弟,你看這出戲可好?” 桃子橫了胥澤陽一眼,冷哼一聲:“甚好。” 戲甚好,但她心情甚差,差到想打人。 胥澤陽見有人橫他,立馬橫了回去:“你那是什么眼神?在我們胥家,你還敢橫我?” 桃子又橫了一眼。 高卓眼疾手快的摁住想要發(fā)火的胥澤陽:“我小堂弟自出生就有患有眼疾,現(xiàn)在雖然治好了,但時不時的會突犯那么一下子,你現(xiàn)在看她是斜眼看你的,但其實她是看的別處。” 桃子將注意力放在戲臺的熱鬧上,強迫自己無視胥澤陽。 胥澤陽氣的有些懵:“你這小堂弟能活這么大也不容易呵?” 桃子告訴自己:忍耐,要忍耐,她不跟這種人渣一般見識。 高卓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胥大公子,你看你那小嬌妾偷偷瞅了你幾回了,必是想你了,還不趕緊回去?” 胥澤陽好色如命,高卓料想他聽見此話必定會屁顛屁顛的跑回去。 “不急。”誰知胥澤陽毫不在意他的小嬌妾,“你還沒跟我說那美人的去向呢?” 俗話說: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高卓煩的不行,但若就此拂袖離去面上又太難看,只得耐住性子:“胥大公子,既然成婚了就該有個成婚的樣子,昨晚那姑娘已經(jīng)被我送出城了?!?/br> “什么?”胥大公子怒拍桌子,“老子好不容易才把她騙到龍城的,你說送回去就送回去了?” 騙?想起昨日見到澤秋的模樣,桃子幡然醒悟:原來澤秋并沒有讓她送香,這一切都是胥澤陽的騙局。 “騙?”高卓挑眉,“胥大公子一向揮金如土,凡你看上的姑娘不都是拿錢哄來的嗎?什么時候又多了一招騙呢?” “怎么著?這就開始審問了?”胥澤陽不屑的看著高卓,“我胥澤陽憐惜那些青樓女子,給她們送些錢財犯法嗎?” “送錢不犯法,但殺人就犯法了?!备咦拷K于忍不住,也不顧什么面子不面子,拉住桃子就起身離開。“我們?nèi)チ硪蛔?,把這里留給胥大公子。” “殺人?”胥澤陽望著高卓的背影,“你是官府的人,說話可要講證據(jù)?!?/br> 聲音不大,剛好夠高卓聽到。 高卓沒理他,拉著桃子走到父母身邊:“爹,娘,堂弟身子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一會兒就過來?!?/br> 高母笑呵呵的道:“去吧,我同胥老夫人說。” 高父白了自家兒子一眼:“去吧。” 桃子沖二老笑笑,拱手行禮:“伯父,伯母,再見?!?/br> 高母打量了桃子一番,道:“回去先找個大夫看看,別耽擱了。” 高父面上似乎有些不悅,只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高卓和桃子快要走出胥家的時候,胥澤秋突然跟了上來:“高公子,請留步?!?/br> 桃子聽出是胥澤秋的聲音,雖站住了腳卻并不轉(zhuǎn)身。 高卓拱手道:“胥公子。” “我聽說高公子的小堂弟身子不適,想問問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雖是在同高卓說話,但胥澤秋的目光卻一直在桃子身上留戀。 當亦琴告訴他:高卓的小堂弟就是那位姑娘時,他的心猛然間顫了一下。他以為她已經(jīng)離開龍城,卻不想她居然與高卓有了交情還混入了胥家。 “今日是尊祖母與尊堂的生辰,這點小事哪敢勞煩胥公子?!?/br> 胥澤秋見桃子背對著她,猜她是對昨天的事心存芥蒂:“客人在我們胥府出了事,理當由我們胥府照看,哪里談得上勞煩,不過盡一點心意罷了。” 高卓笑道:“那胥公子是執(zhí)意要留我們了?” “不不不,澤秋沒有這個意思?!瘪銤汕锛傺b隨意的度著步子,走到桃子面前,看到她臉上的紅色斑點消失大半,再對上那一雙可以勾魂的桃花眼時,心下更是確定?!疤易印!?/br> 桃子慌亂的躲開胥澤秋的眼神:“胥公子認錯人了?!?/br> “認不錯的?!瘪銤汕锞従彽?,“你身上的奇香,我嗅的出?!?/br> “嗯?”高卓把桃子拉到自己身后,“胥公子,我聽聞你是個謙謙君子,可不能這么耍流氓。我家小堂弟乃堂堂男子漢,什么香不香的?” “你們……”胥澤秋看到二人離的如此之近,一點都不顧及男女之防,心中有些不悅,卻又說不出什么來。 正自僵持之際,一個柔柔的女聲喚道:“澤秋,你在這做什么呢?” 聲音的主人身著緋衣走到桃子跟前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呢?” “沒什么?!瘪銤汕飻咳パ壑心且稽c不悅,“莫茹,你怎么過來了?” 莫茹將桃子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番,方道:“伯母說:雖說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畢竟是你我二人成婚,有些細節(jié)想問問我們的想法?!?/br> 說到成婚二字,莫茹臉上顯出一片紅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目光落在桃子臉上的那一瞬閃過一絲得意和挑釁。 胥澤秋渾身一僵,道:“此事不急,日后再議?!?/br> “為什么?”莫茹有些驚慌,已經(jīng)定好的婚事為什么要日后再議? “什么?”胥澤秋再度僵住,他說了什么?已經(jīng)定好的親事,他怎么會鬼使神差的說出那種話?“沒什么,我現(xiàn)在就同你回去,跟爹娘好好商量?!?/br> 莫茹轉(zhuǎn)憂為喜:“好?!?/br> 胥澤秋望著高卓:“聽說你堂弟身子骨弱,有什么需要盡管來胥府找我?!?/br> “不必?!备咦恐x絕了對方的好意,:“我們高家一不缺大夫,二不缺藥材,胥公子的好意心領了。再者既是我們高家的人,我們高家肯定會照顧好,告辭?!?/br> “慢走不送?!瘪銤汕锬克椭易舆h走,心中有些不舍。他不懂:明明不想讓她待在這里,可看著她離開心里又沒來由的一陣落寞。 “澤秋?”莫茹拉了拉胥澤秋的衣袖,“我們回去吧,大家都等著呢?!?/br> “好,回去。” 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就不會不會讓自己反悔。 高卓二人出了胥府,桃子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雙目無神,呆呆的往前走。 “怎么回事?。咳四芨笊駞??這畜生不會讓路,你也不會嗎?” 高卓剛想在路邊買一個糖人逗桃子開心,卻一不留神桃子就走到了路中間,差點跟一輛馬車撞到。他聽到罵聲轉(zhuǎn)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桃子正木頭木腦的站在路中間任人數(shù)落。 “這是招了什么邪了?”高卓忙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做糖人的中年男子,“大哥,不用找了,糖人我待會來取?!?/br> 高卓飛似的跑過去將桃子拉到一邊,給車夫賠禮道歉:“不好意思,您先走?!?/br> 車夫這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你這是怎么了?”高卓恨不得一巴掌將桃子打醒,但是他舍不得?!拔业男∽孀?,你倒是說句話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