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因此對陸百川的提議,政委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并不認(rèn)同。 陸百川嘆息一聲,“政委,如今的形勢你也知道,說實話我也害怕啊,與其將來這件事被別人捅出來,不如我先把自己檢舉了。”他自己檢舉自己將來還有復(fù)職的可能,要是被別人揭發(fā),那就不好說了。 政委 的手一頓,緊接著皺眉,隨后他嘆息一聲:“也罷,你啊,平時忙個不停,我就暫時放你一段時間的假期。聽說你兒子陸聞快結(jié)婚了,正好趁著有時間把婚事辦了。等辦完陸聞的婚事,你再回來給我好好工作?!?/br> 陸百川說的也有道理,這件事萬一被有心人利用,確實會對他不利。與其這樣被動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把一切都斬殺在萌芽之中。而且這件事他也要往上報,讓上面知道知道,他估計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這件事就能塵埃落定了。 這一次陸百川沒多說什么,而是欣然接受。 是以,當(dāng)陸聞看著他爹提著大包小包來‘投奔’他的時候,驚訝不已。 陸百川黑臉,“你個臭小子,這是什么臉色?怎么,不歡迎老子?” 陸聞嘴角直抽,“怎么會,這不是太久沒見沒見您有些意外么。” 陸百川也不跟陸聞客氣,推開他就往屋里走,同時示意隨行的警衛(wèi)提上東西。不等陸聞發(fā)問,他說道:“咱們父子倆有段日子沒好好聚聚了,正好,我最近有空,咱們好好增進增進感情?!?/br> “出什么事情了?”陸聞了解自己的父親,自從對方當(dāng)上旅長之后,就沒出過首都,如今在這個嚴(yán)峻的日子忽然外出,要說沒出事,陸聞才不相信。 陸百川也沒打算瞞著自己的兒子,“然然呢,等她回來,一起說吧?!卑踩获R上就是自己的兒媳婦,他覺得這件事也應(yīng)該讓對方知道。陸百川相信安然,就算她知道陸家有一群不靠譜的親戚,就算自己不再是旅長,安然對他肯定還是一如既往。 陸聞點點頭,轉(zhuǎn)身去給陸百川收拾屋子去了。 他爹既然來了,自己就不再適合住在林冬至家里了,主臥安然曾經(jīng)住過,陸聞就把次臥收拾出來準(zhǔn)備給陸百川住下。 陸百川看著兒子家的房子,嘀咕道:“家里房子還是小了點,正好我有空,明天就去看看能不能在附近買一個大點的房子?!?/br> 他老了肯定要跟兒子一起住的,兒子將來還要有自己的孩子,嗯,怎么也要有四五個房間才好啊。 別看陸百川只有一個兒子,可對陸聞他還是希望能多生幾個的。這房間少了怎么行。 陸聞不知道陸百川的小心思,想著自己之前看中的一處房產(chǎn)?!扒皫滋煳腋踩豢粗辛艘惶幏慨a(chǎn),在市郊區(qū)不遠(yuǎn)處,是一處兩層樓的小院,院子前面還帶著個菜園子。我倆都挺滿意的,就是價格有點貴,目前還在商榷之中?!比绻I了房產(chǎn),結(jié)婚的時候可能就拿不出太多的錢來了。 兩人看中的那一處房產(chǎn),之前是一個地主家蓋的房子,本來是準(zhǔn)備自己住的,結(jié)果趕上國家劃分成分。老兩口因為成分不好要被下放,家里的兒子們一個個的急于撇親關(guān)系不說,還打算趁此把房子給賣掉。 只不過這家人太過貪心,要價很高,賣了一年都沒有人買。正好安然無意中聽老孫說起這事,聽老孫說那房子是真不錯,這才動了心思。 也許是看二人是開著汽車來的,那家人張口要價一萬塊。當(dāng)時安然的臉都黑了,那房子是不錯,一萬塊要是放在以前也值得,可誰叫兩人沒那么多錢呢。 陸聞工作這些年倒是攢了幾千塊,安然除了當(dāng)初陸家給的彩禮是一分錢沒有。就算兩個人湊,也湊不齊這一萬塊。 陸百川挑眉,“正好你老子手里還有點錢,等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合適咱們就買下來?!甭瞄L的工資一個月有一百五十多塊,他自己沒有花銷,吃喝都有部隊管著,錢就都存了下來。除了上次給安然買設(shè)備花了三千,給陸聞買車花了幾千,手頭還剩近萬塊。 他自己對金錢并不看重,前面說不會管陸聞買房結(jié)婚,也只是怕陸聞凡是依靠他,自己不知道努力而已。如今陸聞急需錢,他自然不會藏著掖著不給,看小兩口為難。 陸聞哭笑不得,他哪里是惦記著老頭子那點錢?!板X的事兒您不用cao心,安然的意思如今這年代能出得起一萬塊的還真不多,那些人又急著賣錢,還能在講講價。”他們有錢不假,但誰都不愿意做冤大頭,尤其是對方還是那樣的人品。 按理說父母的成分不好,兒女肯定會跟著倒霉,這家人倒好,為了不跟著倒霉,兒子就把父母給舉報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宣布跟家里脫離了關(guān)系。 如今各地方都在鼓勵這么‘有覺悟’的人,所以,他們兄弟不但沒有被牽連還受到了嘉獎————這棟房子的處理權(quán)。至于買房子的錢最后進了誰的口袋,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正是如此,盡管看中了房子,安然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讓人誤以為她不甚滿意。 聽到此處,陸百川點點頭,哪個時代都不缺喪盡天良,想發(fā)國難財?shù)娜?。對這種人,陸百川是厭惡的,但也無可奈何,因為他沒有證據(jù)。 父子倆正說著話,安然就回來了??吹疥懓俅ǎ哺懧勔粯?,有些發(fā)楞?!瓣懯迨?,您這是?”好端端的離開首都,安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陸百川還是要面子的,見安然身后跟著林冬至,打哈哈道:“哎呀,我這忙的也夠久了,在忙下去你倆的事都給耽誤了?!?/br> 安然沒想到說著說著還能扯到自己身上,不好意思的跺跺腳。 “爸,您回來的正好,我前幾天還琢磨呢,想著抽空去跟大娘商量看看,啥時候能把我跟安然的事兒辦了?!彼又桶寻踩焕霞业囊?guī)矩和林冬至要結(jié)婚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百川點頭,老家確實有這么個說法。反正林冬至的婚期也不遠(yuǎn)了,安然就算拖也拖不了多久。他也就沒那么著急。 “哎呀,說實話,你爹我還真沒參加過農(nóng)村的這個婚禮,這次正好,我跟你一塊去。你到底是小輩兒,商量婚事還得老的來?!?/br> 說完這事,陸百川話鋒一轉(zhuǎn),“安然丫頭工作怎么樣,有沒有不順心的地方?” 安然一笑,站起來給陸百川鞠了個躬,“挺好的,我還沒感謝陸叔叔的慷慨資助呢。您不知道您給的這套設(shè)備可幫了大忙了。” 陸百川的設(shè)備雖說是最基礎(chǔ)的設(shè)備,但在安然的研究上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有了這套設(shè)備的幫助,她的進展快速,相信再過不久就能研制出營養(yǎng)劑的替代品,然后大量產(chǎn)出投放使用了。 不僅僅是事業(yè)上,因為她的這套設(shè)備,幾個老獸醫(yī)恨不得把她給供起來,就是其他的員工對她的態(tài)度也熱情很多。 “您瞧,我這才去了兩個多月,在我們廠每個月的測試當(dāng)中,我連著拿了兩個第一。這個臉盆就是廠里獎勵給我的,除了這個,還有十斤富強粉和大米呢。” 三月的檢測安然的第六養(yǎng)殖場是第一,四月的檢測,各個養(yǎng)殖場都有很大的進步,不過比起安然依舊差一些,因此她依舊是第一名。經(jīng)過數(shù)據(jù)分析,大家一致認(rèn)為是安然給的那個營養(yǎng)劑起了作用,所以,都十分支持她研究。 不說別的,就說朱廠長,明面上這次的獎勵都一樣,私底下他還給了安然不少的rou票、糖票和糧票等稀缺票據(jù)。 當(dāng)然趁著朱廠長高興,安然也把杜雪薇的事情說了一下,她沒說別的,只說將來廠子里要是招人能不能先考慮杜雪薇。 而朱廠長也給安然面子,甚至直接許諾,如果下個月測試,她還能破紀(jì)錄,甚至超過第一養(yǎng)殖場的記錄,他就直接把杜雪薇招進來,甚至都不用測試。 兩人四月底結(jié)婚,等到五月就是第三次測試,不過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安然等得起,杜雪薇更等得起。畢竟跟安然不同,杜雪薇還要遷戶口,等她徹底忙完,差不多也到五月了。 第一養(yǎng)殖場的記錄可不好破,安然為了能讓朱廠長兌現(xiàn)承諾,這陣子可是用工的很,那是一刻都不敢放松。甚至第七養(yǎng)殖室的事情她都給推了,把精力都放在第六養(yǎng)殖室上面去。好在大家都理解她,對此并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是給予了支持和鼓勵。 第113章 結(jié)婚了 吃過晚飯,林冬至很自覺地就先回去了,把時間讓給了他們。他又不傻,陸百川雖然沒明說,他也能猜得出來是出了事情。這個時候自然要把時間讓給他們一家人,讓他們?nèi)フf明白的。 林冬至自覺離開還把安然留下,讓陸百川高看一眼,覺得林家這門婚事結(jié)的好。林家男人爭氣,女兒也不錯,將來說不定還能成為兒子的助力。 陸百川愛喝茶,陸聞親手給他爹砌了一壺茶,這才落座。 陸百川喝一口茶,這才緩緩地把老家人辦的糊涂事說了一遍。 隨著陸百川的娓娓道來,安然都聽傻了?!瓣懯迨?,您告訴我,您是親生的嗎?” 不能怪她這么想,她也見過偏心的人家,只不過大家偏心兒子的比較多,在兒子跟兒子之間這種現(xiàn)象卻不是那么明顯。 陸老爺子這是想讓陸百川當(dāng)烏龜啊,不僅要時刻防備著兄弟給戴綠帽子,還要給兄弟養(yǎng)兒子。這是親老子能干活來的事兒? 陸百川黑線,他就是十分確定自己是親生的,所以才會這么憤怒,失望。別說安然會懷疑,這件事?lián)Q了誰都會懷疑的吧。 “我這次呢,是想著等你倆完婚以后,就回去把你娘的墳遷出來。來之前我在首都找好了地方,到時候就把你娘葬那邊,等我死了也葬那邊。從今往后那邊就是你們這一支的祖墳了。而且,你倆結(jié)婚的時候,我也不準(zhǔn)備請陸家的人過去,這個事兒等我見了親家母,我會親自說清楚的?!?/br> 當(dāng)初他也是想著陸家的根在那邊,陸聞娘作為陸家媳婦自然要葬在那邊的,如今他既然跟陸家人撕破臉,也就沒有必要非執(zhí)著于讓陸聞娘葬在那邊了。相信陸聞娘地下有知也會同意他這么做的。 這事他跟陸聞交代清楚也是怕到時候老爺子找到陸聞那邊,讓陸聞難做人。 陸聞聽了這話面無表情,他點點頭,“爹,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以前看在他爹的份上,他還會對老爺子客氣不少,今后老爺子要是還敢來找他,他一定不會在客氣。老家那些人以為他們父子好欺負(fù)呢,一個個的都騎到他們頭上來了,他要是在不采取點措施,不知道他們要囂張到什么程度呢。 既然他爹都撕破臉了,他一個當(dāng)孫子的還顧忌什么? 大家都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怪陸百川,也都明白,陸百川這個停職也不會太久。在林冬至結(jié)婚之后,兩家迅速的商定,于下月的二十二,也就是五月二十二給陸聞和安然舉行婚禮。 五月二十二,距離現(xiàn)在也不過一個月出頭。 臨床公社的人都知道安然未來的公公是個‘大人物’,公務(wù)繁忙,這一次到?jīng)]有對兩人的婚事提出質(zhì)疑聲。 林家一連舉辦兩次婚禮,一娶一嫁,倒也不顯得匆忙。尤其是姚春花每次都樂呵呵的。 考慮到現(xiàn)在的形勢,陸百川決定婚禮舉辦兩次,在林家舉辦一次,等自己回到首都,再在部隊舉辦一次。 對此林家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在這邊舉辦婚禮也只是因為怕大家來回奔走麻煩而已,但婚房卻還是設(shè)在了陸聞在市里買的房子里。 這個時代的婚禮很特別,盡管已經(jīng)參加過一次別人的婚禮,輪到自己的時候安然依舊覺得新穎。 兩個人都穿著綠軍裝、頭戴綠軍帽,為了這次婚禮,安然還把一頭長發(fā)給剪短,梳成兩個麻花垂在肩膀上面。胸前佩戴著大紅花,大紅花下面是一小塊紅色的綢布,上面分別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不只是安然,林家的其他人和陸百川都是這樣的打扮,不同的是,他們胸前的紅花要小一點,紅布上寫的是各自的輩分。比如陸百川寫的是‘新郎爹’、為了區(qū)分,老太太上面寫的是‘親家娘’,還有林谷雨等都是‘某哥’、‘某嫂’。 等親戚都來了,安然和陸聞?wù)驹谇懊?,先是對著偉大領(lǐng)袖的肖像宣誓,然后就是鞠躬感謝。如此就算是完成了婚禮,接下來就沒有安然什么事了,都是村里的族人坐著等吃酒。 這邊畢竟不是陸家,陸聞敬了一圈酒,就開著載著安然回了市里的家。家里同樣貼著紅喜字,只不過因為親戚都不在,顯得有些冷清。 兩個人也不在意,對陸聞來說,冷清才好,正好可以讓他跟安然過二人世界。 兩人的新家就是之前安然看中的那一套房子,本來那人就是獅子大開口,見兩人扭頭就走,之后也沒來找過他們,這才慌忙降了價。最后陸聞花了五千多塊買了下來,連著房產(chǎn)證一起都登記好。 屋里的家具都是林家找人做的,三十六條腿、四大件除了縫紉機一樣不缺。沒買縫紉機不是林家買不起,而是安然不會用。安然做飯還湊合,縫補衣服也還能看,做衣服就實在不能看了。好在她在姚春花的壓制下學(xué)會了做鞋,如此也不算拿不出手。 林家就這一個閨女,不說老太太的塞的壓箱錢,就是幾個哥哥都給添了不少。還有大利、二朝這兩個死心眼的,把自己的工資都給拿了出來,非要給姑姑添妝,老太太說什么都不管用。最后還是安然看不過去,死活又還回去一大半。 盡管如此,她的嫁妝依舊很豐厚。除了上面說的那些,被褥是八鋪八蓋十六床,還有陸百川讓人送的羊毛毯一對兒,床單被罩都是四個。更不用說毛巾臉盆這些了。 總之一句話,別人有的安然都有,就是別人沒有的安然也有。 這棟新房子房間很多,陸聞就把西邊的房間給修建成了洗澡間。冬天洗澡可能會有些冷,不過這個時節(jié)剛剛好。白天打上一大盆水放在外面晾曬,等到傍晚正好洗澡。 兩個人都累壞了,陸聞收拾好洗澡間就讓安然先去洗澡,等安然洗完他再去洗。 今晚是兩個人的新婚夜,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安然只要想到等會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心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因此,她洗澡就有些磨磨蹭蹭的,能拖就拖,最好是拖到明天早上。 “然然,你好了沒有?” 安然倒是想拖,可惜陸聞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他在房間里左等安然沒來,右等還是不見人影,就猜到安然可能是緊張了不好意思出來。 可對陸聞來說這一天太重要,他又怎么會放任安然躲起來呢。 久等不見安然,他這才不慌不忙的過來喊人。 當(dāng)然,陸聞并沒有進去給安然施加壓力,而是敲了敲房門。 就算如此,安然也是一陣慌亂?!昂?,好了,馬上,馬上就出來?!?/br> 這樣說著,好像唯恐陸聞會進來,她開始著急慌忙的穿衣服。 “不著急,我還以為你累的睡著了呢,所以過來看看。你慢慢洗就行,夜還很長?!?/br> 最后一句話陸聞?wù)f的意味深長。 五月的天黑的晚,哪怕是他們回到市里已經(jīng)七點了,太陽還在西邊懸掛著。陸聞?wù)f夜還很長也并沒有說錯。 安然穿上新衣服,手上抱著換洗下來的衣服,推開門,就看到陸聞雙手抱胸斜倚在對面的一顆大樹上。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他的壞笑中,安然紅著臉往新房走去。 相對于安然,陸聞洗澡可就快速的多,前后不超過五分鐘。 等他洗好上樓,安然的頭發(fā)還沒有擦干凈。 接過安然手里的毛巾,陸聞?wù)驹谒砗髱兔Σ令^發(fā)。聞著安然身上的香氣,陸聞忍不住蠢蠢欲動。 兩人都互有好感,又是新婚夫妻,一切都水到渠成。 也許是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前,第二天安然在陸聞的懷里醒來的時候雖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并不覺得很尷尬。趁著陸聞還沒醒,她悄悄地下床穿上衣服進行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