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所以,她做出來的豬rou才會這么獨特好吃。 有一整頭野豬,這次的午飯比上一次還豐盛,醬肘子、鹵豬蹄、鹵豬頭、黃瓜調豬耳朵、梅菜扣rou、炒大腸、黃豆芽炒豬rou、燉豬排,還有一個魚頭豆腐湯,整整八道菜一個湯都是rou,沒有一個是素的。 陸聞吃的高興,心想這樣好的姑娘也不知道會便宜誰,一想到那人以后能吃上美美的飯菜,他就止不住嫉妒。 不行,趁著妹子還沒說人家,他能多吃幾頓是幾頓。 只是吃還不夠,臨走的時候安然還把弄好的灌腸給他帶了一半回去。 “陸大哥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你給的布料太好看、太貴重了,不給點什么我心里也過意不去。”見陸聞不接,安然說道。 林谷雨更直接,他從安然手里拿過來直接塞到陸聞的手里。“就是啊,小陸啊,你就拿著吧。你看你給我們修拖拉機我們不也沒說給錢?”事實上書記是打算給錢的,只不過陸聞沒要。 陸聞想想也是,大不了以后有了好東西再給林冬至就好了。 這樣一想其實也挺好,你送我點東西,我給你點,一來一往往后的交集不就多了,那他想吃頓飯應該也好開口了吧。 想想還挺美。 陸聞也忙,吃過飯就走了,他這次下鄉(xiāng)可不只是給臨川公社一個公社修機器的,別的公社也要給看看??赐炅?,還要趕回去忙活。 陸聞走了,安然的日子照樣過,他給的布料老太太做主給安然裁了一身新衣裳。安然只試了試就放起來了。耽擱了兩天,她的工作還要繼續(xù),臨川公社還剩下不少大隊的豬沒看呢。 其他大隊跟臨川這邊不一樣,養(yǎng)豬的人不是很多,也少。安然行動快速,早上早早地過去中午就回來,等到下午五點左右再去,晚上回來。如此一天一個大隊,剛剛好。 她手里藥物齊全,基本上豬身上的毛病都能醫(yī)治好。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份收益,臨川公社的人私底下都稱她為‘林神醫(yī)’。雖然這個神醫(yī)只能給豬等家畜治病。 看完公社的豬,安然閑著沒事又琢磨起大隊的牛。 如今牛是公社里的主要勞動力,臨川公社牛棚就養(yǎng)著五頭牛,其他公社的牛都不少。這牛棚如今住著林雨水一家,平日里沒事安然是不會過去的。 四哥又坐鎮(zhèn)公社忙的不可開交。安然想了想揣著幾塊大白兔,又拿上幾塊點心去了二愣子家?!岸纾诩覜]?” “誰呀?!倍阆眿D出來一看,笑道:“然然來啦,快進屋,咋,找你二哥有事?” 安然先從口袋里拿出點心和糖塊給了二愣子家的孩子,這才坐下說道:“這不是咱們公社的豬我都檢查了個遍,如今沒事我想著去牛棚看看咱們大隊的牛。您也知道牛棚里住著他們一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林宛月,她總找我麻煩。我就想著讓二哥跟我做個伴一塊去?!?/br> 二愣子媳婦一愣,隨后笑道:“我當是什么事呢,就這點小事。你二哥在家呢,你想啥時候去,這兩天地里沒活他正閑著呢?!?/br> 這是好事,也幸虧她們公社有個安然,要不然這畜生得了病還要去縣城請人家獸醫(yī)。那縣城的醫(yī)生傲氣著呢,等他們來了,牛羊豬說不定早沒了。 因此,安然一說是這事她不用問就能替二楞做主。 “那成,嫂子,我想著現(xiàn)在涼快,我們爭取早去早回?!边@個點牛棚應該沒人,能不遇上林雨水一家還是不遇上的好。 安然提著醫(yī)藥盒跟在二楞身邊往牛棚走。就像她說的,這個點牛棚里還真沒什么人,就是三個孩子都讓大人背著去山上割草去了。 牛比豬還能吃,他們不只是要保證牛今天的食量,還要盡量多準備一點,不然冬天喂牛就成了問題。 碰不上林雨水一家人,安然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倒不是她怕對方,主要是對方不講道理實在是煩人。 五頭牛并不是只有他們一家在照顧,還有村里人監(jiān)督。安然跟人打了聲招呼就去看牛了。每頭牛都檢查了一邊,沒什么大毛病,安然的心里也跟著松了口氣。 這天安然正在家里看書,四哥林谷雨帶著一個中年男人風塵仆仆的進來了。 “然然,這位是咱們永豐縣河道溝公社的王社長,他們公社的豬出了點毛病,已經(jīng)連著拉稀好幾天了。你要不去給瞧瞧?” 林谷雨的話剛說完,那中年人就走上前來說道:“林同志,麻煩您了,您放心我們不讓您白跑,該給的我們一分不少給?!?/br> 安然當下書本,整理好醫(yī)藥箱就趕緊跟著王社長往外走。 河道溝公社距離他們臨川公社不算遠,騎自行車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路程?,F(xiàn)在去運氣好的話半下午就能回來。 看這位社長愁眉不展的樣子,安然就知道這次的問題怕是不清。 她不敢耽擱,拿好東西就準備跟著走,踏出家門看到四哥欲言又止,她說道:“四哥有事就去忙吧,我很快就回來。” 王社長也說道:“對對對,林老弟你放心,人我一定給你全須全尾的送回來。”他們這些社長彼此都熟悉,也都知道林社長很寶貝自家的妹子。 以前他們都覺得奇怪,一個女娃子哪里值得這樣寶貝。今天見了人才明白,這樣有本事長得又好看的嬌娃娃,換做是他,他也寶貝著啊。 林谷雨確實走不開,他又交代安然幾句,這才放人走。 路上安然仔細的問了王社長豬的情況。 一說起這個,王社長就嘆氣。跟臨川公社不同,他們公社很少有農戶人家愿意去養(yǎng)豬,可上頭的任務又不能不完成,于是他就把任務分下去,每個大隊五頭任務豬。說是五頭豬,實際上養(yǎng)的肯定比五頭要多,因為豬這東西你也不能保證它一定能成活到年底。 他們公社,最少的一個大隊也有十頭豬,最多的就是他所在的公社,有二十頭豬。 因為豬多,他們就找了最麻利的婦人照顧。以前也還好,雖然也會有些毛病,但最后到底也挺過來了。 就在前幾天,負責養(yǎng)豬的婦人發(fā)現(xiàn)豬有些拉稀,這個在以前也出現(xiàn)過不少次。她也就沒往上報,按照以前的法子給處理的。誰知道豬不見好不說,就在今天早上還死了兩頭。 婦人這才知道害怕趕緊的告訴了王社長。 “唉,這豬可是我們公社的命根子,我們就指望著到年底賣個好價錢呢。一下子死了兩頭,可心疼死我了。不僅如此,我看其他的豬也都不精神,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安然問話,他也不敢隱瞞,就怕因為自己的隱瞞最后治不好。如果真是那樣,他們公社今年可咋過。 說道腹瀉,安然第一反應就是豬吃了帶有露水的雜草,可是一聽說死亡又覺得不像。“除了腹瀉還有沒有其他癥狀?” 王社長搖搖頭,這個他也不是很清楚。 安然嘆氣,看來只能到時候再看了。 河道溝公社不少人在豬圈附近等著,看到王社長回來,人群開始歡呼,等看到他后面跟著的安然,人群又安靜下來。 “王社長,您不是去請獸醫(yī)了,這帶個漂亮姑娘來是咋回事?你兒子的年紀還沒到娶媳婦???” 這話出口附近的人一陣哄笑。 聽到這些人的話,王社長驚出一身冷汗,他如今還有求于人,怕這些人不知道輕重得罪人,趕緊呵斥道:“瞎咧咧啥呢,這位就是臨川公社有名的‘林神醫(yī)’,人家可是在那京師跟著大人物學習的獸醫(yī)。不懂就閉上你們的臭嘴別瞎說?!?/br> 訊吃完村民,他趕緊看向安然,想要解釋幾句。誰知安然只是皺著眉頭擺擺手,似乎并沒有不高興,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安然皺眉并不是因為這些人的玩笑話,實在是這地方太臭了。就憑著這股味道,不用別人說她都知道這里是豬舍。 從身上的口袋里拿出口罩帶上,安然一言不發(fā)的往里走。 越往里走,臭味越大,安然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說道:“瞧瞧你們這豬舍臟的,別說是生病的豬了,就是健康的也能給折騰出病來。尤其是現(xiàn)在天氣熱正是病癥的高發(fā)期,你們看看這些蒼蠅,你們的豬不生病,誰的生病?!?/br> 說完這話,她又打開豬舍,里面的豬似乎聽到人生,開始哼哼起來。 十幾頭豬,有的在豬圈里面轉悠來轉悠去,有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 安然看了看外面有一片空地,指著一個遮陽的地方說道:“現(xiàn)在把里面的豬都搬出來放到那邊。這豬一旦生了病就要立即隔離開,免得傳染給其他豬。你們這些豬都圈在一起,我必須全部進行檢查,這段時間麻煩社長找人來把豬圈打掃干凈。” 說完這話,她又打開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個藥瓶出來?!按驋咄曦i圈,把這個兌水里把豬圈里里外外噴上一個遍?!?/br> 她這話說完,王社長還沒說什么,就有一個婦人開口:“這玩意兒有啥用,得多少錢?。俊蹦菢幼涌粗踩?,仿佛在坑她似的。 安然氣結,她沒好氣的說道:“放心不要你們錢,我免費給你們治。” 她在鄉(xiāng)下呆的久了多少也能了解這些人的想法,她自己不缺錢,因此能給人方便的時候她就盡量方便。這并不是她多大方,而是如果她說這藥瓶要錢,這人肯定會選擇不要。可是那個豬圈她也看過了,臟得很,還有很多蒼蠅,要是不噴藥進行殺菌消毒,這些豬說不定還會出事。到時候麻煩的還是她自己。 一聽說不要錢,那婦人心思活絡起來,張嘴就說了一句:“不要錢,那再給我一瓶?!边@個豬圈一瓶就夠了,她多要一瓶正好也給自家用用。 這回不等安然說什么,王社長的臉都黑了,他的老臉都讓這娘們給丟盡了。“胡說八道什么呢,人家林同志是看咱們公社艱難這才自掏腰包給咱們墊上。你就不能有點羞恥心,趕緊滾蛋,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br> 那婦人被罵也不生氣,只小聲的嘀咕道:“羞恥心是啥,能當飯吃?!痹谒磥碇灰悄苷急阋说氖虑椋呐率潜涣R上兩句又如何。因此她并不在意社長的話而是雙眼緊盯著安然的藥箱。 安然皺眉,她拎起藥箱說道:“本來我想著大家都是農村人,能幫我就幫一點,既然你們不需要,那行,咱們好好算清楚。剛才那一只藥劑兩毛錢,在京師別人請我出診一般是五塊錢打底,藥錢另算。我也不多要你們的,咱就算五塊錢好了。先給錢后看病?!?/br> 眾人聽了這個價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不就是給豬看個病,咋比人看病還要貴,這價錢誰出得起。 安然可不管這些,她也沒說謊,早在今年期末考試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拿到了行醫(yī)資格證。農業(yè)大學可是全國有名的大學,那里面出來的學生看病確實比較貴。更何況安然的老師還是全國聞名的老獸醫(yī)。 五塊錢的價格,那是她沒考取資格證之前,現(xiàn)在請她看病可不只是五塊。 “哎,我說你這丫頭心咋那么黑呢,看頭豬就要五塊錢,看人那得多少錢?”婦女的話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安然冷笑道:“我是獸醫(yī)只給畜生看病,你要是想看病那就先把自己變成它們再說吧。說我心黑,你咋不想想這事是你帶出來的,我好心白給你們看診,你們倒好,一個個的還想打我藥箱的注意。就是這個價愛看不看。” 如今安然也惱了起來,這婦人如此囂張,還不是王社長給慣的,說什么全須全尾的把她送回去,這還沒給他們的豬看病呢,就任由別人刁難她,等她看完病還不一定怎么著呢。 依照安然的脾氣,早在那婦人開口占便宜,王社長不制止的時候就走人了。她只不過是可憐這些豬,如今看來也就她自己把這些豬當一回事,人家自己根本就無所謂。瞧瞧現(xiàn)在那社長還一聲不吭呢。 想明白的安然二話不說,伸手搶過婦人手里的藥瓶,推起自行車就準備往回走。 “不準走?!眿D人伸手攔住車頭。 安然冷冷的看了看周圍蠢蠢欲動的人群,她看向王社長說道:“怎么,王社長他們這樣你就不管?還是說你吃定我了?” 如果王社長有心,早就把婦人給趕走了,現(xiàn)在還容許婦人攔住她,只能說明他自己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第52章 陰謀 安然把醫(yī)藥箱掛在車把上,打好車撐,稍微活動了下手腕。如果這些人真的不識抬舉敢來硬的,她不介意教對方怎么做人。 王社長撥開人群說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苯又謱Π踩徽f道,“林同志,您看五塊是不是太多了,縣里來的獸醫(yī)也要不了五塊?!?/br> 安然懶得跟他廢話,“嫌多你就去找縣里的獸醫(yī)啊,找我干什么?王社長我哥什么脾氣你應該也知道,你這樣就不怕他教訓你?” 這次的事情她回去定要好好說說,也讓大家伙看看這個大隊都是些什么人。 被個小丫頭指著鼻子說教,王社長臉黑,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得罪林谷雨。為啥?這幾年林谷雨在縣里那是掛了號的,不說蝗災的時候總總措施救了不少百姓,就說他給的那個什么植物營養(yǎng)液,如今縣里已經(jīng)證實了可以提高倍的產(chǎn)量。 這個功績可不小,林谷雨往上升那是妥妥的。更何況他如今入了縣長的眼,縣長去哪里都喜歡帶著他,這是明擺著要培養(yǎng)林谷雨的意思。 林谷雨才多大,他又多大歲數(shù)了?往后說不定還要在林谷雨手底下討生活,如今得罪他妹子確實不明智。 想明白的王社長壓下心底的憤怒揮手讓人群散開。 安然什么也沒說,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看著她遠走的背影,有人不甘心的說道:“社長,就讓她這么走了,咱們的豬咋辦?” 豬豬豬,這會兒想起豬來了? 王社長惱怒的呵斥道:“人走了怪誰??。咳思冶緛硎呛眯膩斫o咱看豬,你們倒好個個的占便宜占上癮了?,F(xiàn)在想起豬來了?晚了。這十里村的獸醫(yī)都被某些人得罪個遍,我舍下老臉好不容易才找了這么個不知情的,如今可好,人又給得罪了。還跟我提豬,哼,誰把人得罪的,誰去想辦法吧。這些豬要是出了事,某人就照價賠償,這次我絕不姑息?!?/br> 說完他怒氣沖沖的走了。 不是他不想給鄉(xiāng)親們謀福利,可總有人要扯他的后退,他能怎么辦。 說起這事,他也很無奈。 社長這話讓婦人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看到某些村民厭惡的眼神。婦人的臉黑了紅、紅了黑,最后罵罵咧咧的走了。 說起這婦人,那在河道溝公社也是有名的。 河道溝公社大部分都是王姓人家,因夫家姓王,村里人都稱呼她王婆子。說是婆子其實也就四十多歲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