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呢？”秘書問。

    “這兩天?！敝芫３烈鳎a充，“越快越好?！?/br>
    ……

    “啊！”

    飛馳而來的排球砸在手背，季程叫了一聲，大家的動作停下來，排球落地發(fā)出“哐”的響聲。

    體育老師大步走過來問：“怎么樣？”

    “沒事?！奔境虛u頭，將手背在伸手，老師看了她一眼，又問，“確定嗎？”

    “確定?！奔境酞q豫了一下，問，“老師我能下去休息一下嗎？”

    老師點點頭，點了其他女生上場，自己則拿起排球，走到中間橫著的排球網(wǎng)一側，含住口哨，吹響，手中的排球也隨之扔出。

    季程退到體育場看臺坐下，這里還坐著兩名女生，看到她過來笑著問：“沒事吧？”

    “沒事?！奔境虥_人笑笑，道謝，坐到了角落里。

    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背被排球砸過的地方有點發(fā)青，她動了動手指，扯著有點細微的疼痛，但并不礙事。一直到下課季程沒有再下場，結束后她去更衣間換衣服，剛出來碰上剛才排球砸到她的女孩張娜，關心問：“你怎么樣？”

    “還好?！?/br>
    季程背著裝衣服的包，淡淡搖頭。

    “那就好，我剛才那一下力道挺重的，沒想到砸在你的手背上。”張娜重復問，“真沒事？手能給我看看嗎？”

    季程猶豫一瞬，伸出手說：“看起來有點青，不過沒什么大問題，過兩天就好了?！彼€動了動手。

    張娜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蹙眉說：“這怎么能叫沒事？都怪我，力氣用太大了，你這必須去醫(yī)務室看看，擦點藥，不然明天說不定抬頭抬不起來？”她說著抬頭問，“趕著回去嗎？不如等等我換個衣服，我陪你去醫(yī)務室？”

    季程有點遲疑，她有點擔心真的像張娜所說，明天更疼。在她猶豫的時候，張娜已經(jīng)做出決定說：“你等一下我，我很快的！”她打開衣柜拿出姨夫說，“絕對不能走哦！”

    張娜換衣服果然很快，三分鐘不到，她從更衣室里出來，收拾好東西跟季程一起去醫(yī)務室。

    已經(jīng)放學了，醫(yī)務室里醫(yī)生也準備下班。

    看到她們進來，張娜說明情況，醫(yī)生幫季程看了下，捏著她的手指動了動，邊動邊問：“疼不疼？”

    動作幅度不大的時候，季程不覺得疼，大的時候感覺稍微有點扯住，蹙起眉頭。

    “應該沒有傷到骨頭，用藥酒揉一下就好?！闭f完讓兩人坐一會，自己則去找藥酒和棉簽。

    “看，幸好過來看了吧？”張娜笑著說。

    “謝謝。”

    張娜連忙搖頭：“我應該說對不起才對，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呀，放學了，你待會回家嗎？”

    “不回?！奔境袒卮饡r也想起來，拿出手機給姜聿發(fā)了條消息。

    她右手受傷，左手打字不方便，干脆用語音說自己在醫(yī)務室，晚點過去。說完后就見張娜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疑惑問：“怎么了？”

    “你談戀愛了吧？”張娜壓低聲音說。

    季程搖頭：“沒有?！?/br>
    “你不要不承認，我們這么大了，談戀愛多正常啊，我們班就有兩對呢?！?/br>
    “??？”

    “你不知道？”張娜驚訝問，不等她回答就說，“咱們班長就在談戀愛，看不出來吧？要不是我碰到過兩次，我也不敢相信。”

    “班長？”季程更驚訝了，一班班長就是沈璨，季程聽同學說過，他性格有點冷，班里面跟誰關系都淡淡的。而且她平時看到沈璨總是坐在位置上學習，什么事都不熱衷，還以為他是那種書呆子呢！

    看不出來。

    “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誰嗎？”

    “誰？”季程好奇問。

    “趙雪，就坐在第四組角落那個。”張娜表情有點嫌棄，“她性格不太好，以前總跟外面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知道班長怎么會看上她。”

    季程不想議論這些是非，沒有接話。

    恰好醫(yī)生拿著要求和面前過來，隨便拿了個椅子在季程面前坐下，拉起她的手問：“怎么受的傷？”

    “排球課上被球砸傷的?！奔境痰f。

    醫(yī)生邊給季程擦藥邊說：“上課還是要注意一下安全，像這樣的傷看起來不起眼，日積月累對身體也是不好的?！?/br>
    “嗯，知道了?！?/br>
    張娜跟季程的悄悄話還沒說完，看了一眼老師，湊到季程耳邊問：“另一對你知道是誰嗎？”

    季程搖頭，她真不清楚這些。

    “是朱楠?！睆埬鹊吐曊f，“不過她男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好像還分手了。”

    季程覺得醫(yī)生好像看了她們一眼，還笑了一下，臉頰有點發(fā)燒，沒有說話。醫(yī)生掌心并不細膩，動作不算很重，但還是有點疼，季程不由得咬緊了牙關。

    “忍著點?！贬t(yī)生說，“今天把淤青揉開，這兩天少用右手，很快就好了。”

    季程正要點頭，看到姜聿從外面走進來。

    下雨降溫了，今天姜聿穿得比之前要厚，一件灰色毛衣搭配的黑色運動外套，進來后他抬手將帽子摘掉，問：“怎么回事？”

    看到姜聿，張娜眼睛放光，壓低聲音在季程耳邊說：“這是你男朋友嗎？”

    季程想要否認，張口卻變成了齜牙咧嘴。醫(yī)生輕笑一聲：“很快就好了?！?/br>
    張娜起身走到姜聿面前，笑瞇瞇說：“我認識你，姜聿?！?/br>
    姜聿點點頭，走到季程身邊，問：“老師她的手怎么樣？”

    “有點淤青，但沒有傷到骨頭，今天把淤青揉開，幾天就好。”

    “謝謝。”姜聿說。

    醫(yī)生動作放緩，季程終于喘過氣，但說話時仍有點氣息不勻：“你、你怎么過來了？”

    “你沒有回消息?！苯驳皖^看了眼季程放在凳子上的手機，季程連忙打開來看，才發(fā)現(xiàn)姜聿回了消息問她怎么回事。

    “我沒有看到。”

    “嗯?！?/br>
    很快，醫(yī)生放開季程的手，用紙巾將她手上的痕跡擦拭掉，問：“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季程動動手指，道謝說：“好多了?！?/br>
    “嗯，明天在過來一趟?！贬t(yī)生抬頭看了眼外面天色，玩笑說，“可別再這么晚來了?！?/br>
    季程連忙道謝，說明天一定早點過來，她起身想拿裝運動服的背包，但還沒拿到，背包就被姜聿拿走了。季程愣在那里，看著姜聿轉身走到門口，扭頭說：“走吧。”

    張娜走到季程身邊，推她一把：“走吧?！?/br>
    他們先回教室，姜聿按照季程的要求將書包裝好，背在身上。

    張娜也收拾好了，湊過來問：“你們去哪？還要自習嗎？”

    “不，”姜聿看季程一眼說，“你的手受了傷，早點回去，好好休息。”片刻后又補充說，“別拿太重的東西?！?/br>
    季程將自己沒事的話咽下去，“哦”了一聲。

    他們一起走到學校外面，司機還守在校門口，自從周玥出國，司機只用接送季程一個人，因此會一直守在這里。

    哦，周玥不是出國，而是去了m市。

    ……

    回到家里，徐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直到季程進來，突然起身說：“我們聊聊。”

    季程進門雨傘還沒收攏，她右手不太敢用力，只能抖著傘骨，摸到最上面，按下去，雨傘隨之收攏。她將雨傘放在門口的傘架上，點頭說：“好，在哪里談？”

    “就在這里?！奔境套聛?，左右看看問，“爸爸呢？”

    “他沒回來，說是臨時出差。”

    季程“嗯”了一聲，客廳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徐云咳嗽一聲，開口：“早上你說的話，我認真想過了，我承認，我對你帶有一些偏見，但我想你也應該承認，你對我同樣心存介懷?！?/br>
    “嗯。”季程點頭。

    “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你的身上流著我的血，我們不應該這么誤解對方下去，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來消解這些誤會，你說對嗎？”

    這話里有很多可以發(fā)掘的地方，季程沒有輕易表態(tài)，沉默著。

    徐云得不到回應，攤手說：“看，你不想和我溝通?！?/br>
    “您說，我聽著。”季程說。

    “不光我說，我還希望能聽到一些你的聲音。”

    季程又不說話了。

    第39章 暴富

    徐云無奈, 舉手說：“好吧，我來說。”

    “我知道這段時間, 我做得不夠好，不光你心里有怨恨，我心里也有怨氣。在我心里, 你和玥玥都是我的女兒，我也努力公平地去對待你們，也許過去我做得不太好，但我也在學習, 我現(xiàn)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以后會改成錯誤?！?/br>
    “但是，我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偏心到，讓你們容不下對方的程度, 是嗎程程？”

    徐云看著季程,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讓她想起來都覺得后怕，她不明白為什么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一個小姑娘會變得這樣徹底？

    難道她以前都是裝的嗎？

    那得需要多么深的心機。

    季程緩緩點頭，她不得不承認，不論心里怎么想, 在她剛到周家的時候, 徐云的確努力去做了。只是疼或不疼到底是不一樣的，有些事情掩蓋不了。當周玥被迫離家，徐云的態(tài)度傾向就很明顯了。

    “那么我們能不能試著重新開始？”對上季程的目光, 徐云心里有點發(fā)虛，但那只是瞬間，“我們一家人，忘記之前的事，重新開始。這一次我們都平心靜氣，和對方好好相處，可以嗎？”

    季程只比周玥小了一天，但周玥已經(jīng)長得很有氣勢，季程看起來更稚氣無辜一點，這或許是因為她臉上嬰兒肥沒有褪去，又或許是因為她眼神清澈，有同齡孩子沒有的天真。

    但徐云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季程眼睛里的天真消失了。

    她的眼睛很黑，就這樣看著她，看得她又心虛起來，笑著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