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這種舒服表現(xiàn)在心神不寧上。 直到給兩個兒子洗了澡打發(fā)上炕,陳柔都還是有些小疙瘩。 這是她的種直覺,末世時候,每次出去找食物的時候她都會有直覺。 若是出行前心里七上下,她當天必然不會出去,可有次她明明感覺心神不寧,但因為實在沒辦法弄不到吃的,只能出去,那次就差點把命給交代出去了。 之后在末世里,哪怕再渴再餓,只要覺得不對她就不會再出門。 她對自己的直覺再沒有質(zhì)疑過。 陳柔哄了兩個兒子睡覺,自己就打了個瞌睡,等著韓國斌回家。 韓國斌今天還是同個時間準時回來。 等他上炕后,陳柔就把宋曉玉讓幫忙再買套被套的事情跟他說了。 “沒啥問題,明天我去找那個大娘,跟她再買套就是。”韓國斌便說道。 陳柔聽了沒說啥,但心里的不安不輕反重。 直到快要睡了,陳柔方才驟然驚醒! 她直接下炕去點了燈,韓國斌已經(jīng)快睡了,迷迷糊糊道:“媳婦兒,你干啥呢?” “你起來,別睡,我有話跟你說。”陳柔看他道。 直到剛剛,她反應過來她今天答應宋曉玉后為何直不寧,總感覺自己忘了什么,這會子她可算明白自己到底忘記什么了。 她忘記警惕了! 韓國斌還是頭回看他媳婦臉色這么凝重。 “媳婦兒,咋了?”他也坐起來,看著他媳婦說道。 “國斌,咱們往后不要幫人再帶東西了,明天我就去回了三弟妹,買不了。”陳柔看他眉眼間帶著疲累,也緩了語氣,輕聲說道。 韓國斌還以為是啥事,聽到這個,笑道:“沒事,明天我去省城那邊了,就給你帶回來?!?/br> 陳柔聽到他這話卻沒多高興,心跳反而還快了拍。 太理所當然了! 她家國斌跟她樣,這陣子都是有些忘形了! “國斌,你有工資,在村里咱們也能分糧,咱們這樣足夠了,就算再多生幾個都能養(yǎng)得活,以后哪怕是村里頭要換票,咱們也不幫了行嗎?偶爾弄幾張回來就行,旁的咱們律都拒絕,還有三姑那邊,咱用不上的給她就行,她同事的東西,也律都不許帶了!”陳柔坐到他懷里去,看著他眼睛口氣說道。 韓國斌愣愣抱著自己媳婦兒,也看著自己媳婦兒,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媳婦在擔心啥,道:“媳婦兒,你不用擔心……” “國斌,你想想,好好想想咱們這陣子的所作所為。”陳柔打斷他,認真看著他道。 韓國斌皺皺眉,但是很快,他臉色就是微微頓住了。 微弱的燈光下,夫妻倆個對視著,韓國斌就把自己媳婦摟懷里了,低聲道:“我明白了,媳婦兒,你別怕?!?/br> “那不帶了?”陳柔軟聲道。 “不帶。”韓國斌嗯了聲,摟著她道。 陳柔得了他這句話,心里的不寧方才退散了,時候不早了,也就緊著睡覺了,她進被窩沒會就睡著了。 韓國斌卻是沒那么快睡,他開始反思自己這陣子的作為,越想越是有些后背發(fā)涼。 用句后世他所不知道的話形容他,那就是飄了,也膨脹了。 他并沒有多言,只是把自己媳婦摟在懷里。 還好,還好他媳婦提醒他了。 陳柔夜好眠,她并沒有怪自己男人得意忘形,他已經(jīng)很沉穩(wěn)了,畢竟她個末世來的都因為安逸的日子而有些忘乎所以,更別說他只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 能沉淀下來反思自己,那就是進步,值得表揚。 陳柔第二天早就過來找宋曉玉了。 無視韓母的表情把宋曉玉喊出來的,走到?jīng)]人的地方說話的。 “三弟妹,不好意思了,你去回了吧,你二哥不會幫著帶了?!标惾嵴f道。 宋曉玉愣,忙道:“二嫂你昨天可是答應過我的。” “我只答應你去跟國斌說,不過國斌說那床被套原本就是給自己家買的,我換出去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但是換也就被我換了,他不會再幫其他人帶了。”陳柔道。 “這都是親戚同事?!彼螘杂衩Φ?。 “也就是看在你的面上,要不然上次那滬市小皮鞋都不會再帶,你去回了吧?!标惾嵴f完就不管她了。 宋曉玉沒辦法,過來上班的時候她嫂子的meimei跟同事都過來了。 宋曉玉就出來外邊跟她們說話了。 “我早就說過帶不了,我二伯哥不幫人帶東西,上回貞貞那小皮鞋都是我豁出去臉求的,這才讓幫著買,那被套也是我二伯哥自己買回來用,我二嫂那人節(jié)省慣了,個鄉(xiāng)下婦人哪里舍得用那么好看的?”宋曉玉說道。 宋曉玉心里也有點慶幸,還好之前說不好帶,不定會帶,她二伯哥從來都不幫人帶東西,不然這會子話都圓不過來。 “不給帶了???我看貞貞的那副被套實在好看得緊,咱們都是嘴嚴實的人,就不能通融通融?”貞貞的同事說道。 旁邊這個叫貞貞的就是她嫂子的meimei了,聞言就道:“是啊,幫著通融通融不行嗎?都是自家親戚,沒那么多事兒?!?/br> “我也說了,就是幫著帶東西不是投機倒把,不過你也知道我二伯哥得那個工作,看得比啥都重,實在是不肯帶了,我也沒辦法了啊?!彼螘杂竦?。 次結(jié)交機關(guān)單位的機會就這么白白錯過了,她也感覺可惜得很。 “你二伯哥以后都不幫著帶了嗎?我原本還想托著買盒百雀羚回來。”貞貞說道:“縣城那邊都沒有了。” “我二嫂自己有在用,去年過年過來家里吃團圓飯抹了,特別香,而且特別養(yǎng)人,抹了之后皮膚細膩得很!”宋曉玉道。 “那給我?guī)Ш??”貞貞趕緊問道。 “都不給帶了,要不然我兩個同事也想要呢?!彼螘杂駠@氣道。 聊了會天,貞貞跟她同事才走人的。 貞貞跟她同事道歉,她同事道:“也沒啥,不過鄉(xiāng)下人就是小心太過了,有啥大不了的,咱們又不是那種人?!?/br> “可不是,不過也不怪那樣,現(xiàn)在風聲緊,沒賺人家分錢還容易惹上事,都怕著呢?!必懾懙?。 “我原本還覺得應該是會賺你的,不過如今看來應該確實沒賺你的。”她同事說道。 “為啥?”貞貞愣道。 “那么貴呢?!彼碌溃骸暗琴嵙四愕?,那肯定還會賺的,沒理由送上門不賺,但這都不給帶了,應該的確沒賺?!?/br> “我說你也想太多了,曉玉她二伯哥就是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人,給村里許多人買鍋,個就二十五塊錢,分錢不多賺,而且村里人托他從省城那邊買東西,他也從來不幫買,就給幫忙換了票,讓村里人自己去城里排隊,你說他賺啥錢?那被套貴是貴,可那手藝卻沒得說,實打?qū)嵉??!必懾懻f道。 “我也喜歡得緊,沒想到這就不給帶了。”她同事有點遺憾道。 倆人越走越遠,也就塊過去上班了 韓國斌可不知道這幕。 今天他提前過來城里上班了,也是過來找他妹說這件事了。 韓國麗聽了就二話不說點頭:“行,那我就不接了!”連問都沒問。 韓國斌緩緩吐了口氣,點點頭沒說啥,就要回運輸部去。 韓國麗小聲道:“二哥你罵我聲?!?/br> “罵你干啥?”韓國斌愣。 “就罵我不懂事,大點聲?!表n國麗道。 韓國斌看了看自己妹子,差不多也明白她的意思,就沉著臉惱道:“嫁進城里了,心眼就變多了,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離開沒多久呢,就有同事出來找韓國麗了。 “咋回事啊,我看你二哥剛剛臉色可不大好?”同事連忙道。 韓國麗拉著她就開始訴苦:“你說我自己容易嗎我?我鄉(xiāng)下嫁進來的,也沒個工作在身,等鈺鈺過來我就又得走了,到時候我婆婆也沒個好臉色給我,如今我二哥好不容易進城有個工作,我就想著幫大家買些省城那邊的東西,看看大家能不能讓我把這個工作干踏實了。” “你被你二哥罵了?”同事了然道。 韓國麗道:“我前頭東西都說是我自己買的,這才能幫得上你們的忙,要知道是你們要的,我二哥可不會帶,如今我二哥從我婆婆那得知我壓根沒買,就跑過來說我,問我咋買那么多東西,是不是幫被人買了?把我好生罵了頓呢!老臉都沒地方擱了?!?/br> 說到最后,韓國麗臉羞愧。 “你二哥也真是,又沒投機倒把,買點東西就買點東西,干啥罵你???”她同事安慰道。 “我二哥個鄉(xiāng)下漢子,得了這么個工作跟命差不多,壓根不肯幫人買東西,就生怕被打上不好的名聲,祖上十代的貧農(nóng),根正苗紅,也就是我說是我自己的,他這才幫著帶,大概看我買了不少,就去問我婆婆了,這就來把我罵頓,以后啥都不指望幫著帶了?!表n國麗說道。 又說了她很想留下工作的事。 她同事們也都差不多知道她前頭那么熱情幫忙買東西啥的,就是想打好關(guān)系留下工作,但工作的事情,她們做不了主啊。 就是遺憾以后不能幫忙帶東西了。 至于她二哥把工作看得比命還重這點,她們可不意外。 別說她二哥了,城里人不也樣嗎,有個工作在手那才能養(yǎng)家糊口啊,誰樂意讓出啥子意外? 所有的單子到此就全部斷了。 韓國麗的同事很快就回來工作了,她這個臨時工就被遣退了。 韓國麗為此還掉了幾滴眼淚,她同事們其實真挺喜歡她的,畢竟嘴甜會來事兒,事也搶著干,上陣子為了討好她們還幫著從省城那邊買東西。 但這不是沒辦法么。 城里工作實在是太稀缺了,個蘿卜個坑。 不過當人家兒媳婦了,閑在家里的話婆婆肯定是不會有好臉色的。 韓國斌沒再幫著帶貨,他同事李大元還不解,韓國斌說道:“我媳婦膽小,怕嚇著她了,好好干這個工作就行,不帶貨了。” 李大元道:“別給亂七糟的人帶就行呀?!毕袼?,他都是專門宰熟人的。 比如大姨大姑表弟堂兄這些個,至于別人,個都別想他帶。 韓國斌搖搖頭,直接刀切了。 事后他好好想過了,他現(xiàn)在的確沒必要再去冒險,哪怕過來城里吃頓兩頓飯的,每個月工資還能存不少,家里他媳婦也沒啥消費的,即便多買些豬rou跟雞蛋,還有麥乳精啥的回去,個月總是能存?zhèn)€二十塊錢打底。 年也能攢個二百家底,他該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