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陸瑾沉:“可以。” 何子殊點(diǎn)頭,把花束放好。 在車即將啟動(dòng)的瞬間,何子殊卻從花束的第二層塑紙包裝下,單獨(dú)取了一朵出來。 一朵紅玫瑰。 是除了那整捧花束外,唯一有單獨(dú)包裝的一枝。 處處彰顯著“我們不一樣”。 被藏在夾層間,所以陸瑾沉沒看見。 何子殊耳尖有點(diǎn)紅,捧著手上的花,沒看陸瑾沉,開口:“這些是給宋老師的,這個(gè)…是給你的?!?/br> 陸瑾沉慶幸何子殊在開車前,把這東西拿了出來。 否則他可能把不穩(wěn)方向盤。 看著何子殊開始泛紅的臉頰,陸瑾沉沒接,也沒說話。 何子殊等不到回答,只聽到“啪嗒”一聲。 他下意識(shí)抬起眸子來,眼前立刻落下一片陰影。 陸瑾沉傾身,抬手,沒有接過玫瑰,只是握住何子殊拿著玫瑰的那只手,貼著掌心,直到兩人十指相扣,吻了過來。 玫瑰被抵在兩人相貼的掌心間,斜斜搭著。 根莖上的刺已經(jīng)褪凈,只留下滲著清液的尾端,殘存著一點(diǎn)稀薄的小突起,不痛也不癢。 何子殊呼吸輕顫,眼睫撲扇,等到一吻作罷,下意識(shí)縮回指尖。 這、這玫瑰花燙手。 在玫瑰花即將掉下的瞬間,陸瑾沉總算慢悠悠接過。 笑了笑。 比起手上這朵。 他覺得眼前這個(gè)眼尾泛紅的人,更像一朵小玫瑰。 他的小玫瑰。 這是陸瑾沉第一次在外面吻他。 車外就是來往的行人。 這個(gè)認(rèn)知讓何子殊緊張到手心都有些冒汗。 陸瑾沉莞爾:“他們看不見?!?/br> 藝人的車,防窺膜是最基本的設(shè)備,尤其是陸瑾沉這種級別的藝人,新車落地第一件事就是齊全裝備。 因此從外頭的視角來看,當(dāng)真是漆黑一片。 何子殊心里自然清楚,可知道是一回事,緊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偏頭看著窗外,佯裝鎮(zhèn)定,道:“我知道?!?/br> 陸瑾沉得寸進(jìn)尺:“那再親一次?!?/br> 何子殊:“…………開車?!?/br> 兩人到陸家本家的時(shí)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 在車駛進(jìn)山莊的瞬間,何子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宋老師平常都住在這里嗎?” 陸瑾沉沒多想:“嗯?!?/br> 何子殊直覺有哪里不對:“那我第一次去白老師家的時(shí)候,為什么宋老師會(huì)說順道找白老師晨跑?” 這順道…好像不是很順。 陸瑾沉:“……” 沉默了一陣,陸瑾沉決定說實(shí)話:“為了看你。” 何子殊:“嗯?” 陸瑾沉:“那天想見你,特意去的,第二次去試鏡場地,也是想你了,還有第三次。” 何子殊還處在震驚中,聽到“第三次”,眉頭瞬間蹙起。 第三次? 他好像不知道還有第三次。 陸瑾沉:“從劇組回來那天,來了一趟,你在睡?!?/br> 何子殊頓了好一會(huì)兒,才反應(yīng)過來:“那個(gè)果酒?” 那天晚上,他喝的是果酒,就跟在宋易的“一江水”里喝到的一模一樣。 家里并沒有存,宋易也不可能隔著個(gè)安市送過來。 那就只能是宋希清。 因?yàn)槟蔷?,本身就是宋易送給宋希清的。 何子殊把陸瑾沉話中的意思,翻來覆去倒了兩遍,才開口:“所以宋老師都知道了嗎?” 陸瑾沉笑了下:“嗯?!?/br> 何子殊一時(shí)無言。 陸瑾沉道:“你宋老師不想給你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讓我?guī)慊丶疫^年,她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再潛移默化的暗示你,她對你成為她第二個(gè)兒子這事,喜聞樂見?!?/br> 何子殊垂眸,快速眨著眼睛:“可現(xiàn)在我……” 陸瑾沉笑著幫他說完下句話:“已經(jīng)是她第二個(gè)兒子了。” 何子殊:“……” 陸瑾沉:“她原先不知道。” 何子殊:“那現(xiàn)在呢。” 陸瑾沉:“也不知道?!?/br> 何子殊:“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說?!?/br> 陸瑾沉笑了:“跟你說了,你還敢來嗎?” 從某種意義上說,最開始陸瑾沉是用“送平安符”這個(gè)借口,把人騙過來的,在很長一段時(shí)間內(nèi),何子殊潛意識(shí)里都只是“拜訪前輩”。 兩人剛確定關(guān)系不久,一下子從“拜訪”到“見家長”,節(jié)奏太快了,陸瑾沉怕何子殊更緊張,索性循著最初的設(shè)定。 宋希清不知道,何子殊也不知道。 何子殊一怔。 的確。 現(xiàn)在,他能明顯感受到“陸瑾沉母親”這個(gè)身份牌搖搖晃晃,好像又有壓過“長輩”的趨勢。 兩人說話間,車庫門已經(jīng)打開。 陸瑾沉停好車,從后座把東西拿上,朝著何子殊伸出手。 何子殊:“?” 陸瑾沉輕笑:“天黑了,牽好?!?/br> 何子殊懷里捧著花,又抱著那個(gè)白瓷瓶,悶聲開口:“不牽?!?/br> 說完,繞過陸瑾沉,徑直往電梯走去。 陸瑾沉慢悠悠跟在身后:“多走走也好,熟悉一下,以后總要住這的。” 何子殊頓住腳步:“……” 陸瑾沉半攬著人,帶進(jìn)電梯:“還緊張?” 何子殊沒答。 陸瑾沉:“在今天之前,我比你更緊張?!?/br> 何子殊這才抬頭看他。 陸瑾沉輕笑:“怕你不跟我回來,怕你被劉夏拐跑?!?/br> 何子殊正欲開口反駁,電梯“?!钡奶崾疽繇懫?,他這才發(fā)覺兩人靠得太近了,于是趕忙往旁邊撤了一步。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宋希清朝著他們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gè)西裝革履的男人。 宋希清今天穿得很家居,一身藕紫色的針織裙,頭發(fā)微微束著,化了個(gè)淡妝,看著格外溫柔。 陸瑾沉的父親像是剛從外頭回來,西裝還沒脫下,周身的疏離氣息因著臉上的笑意淡了好幾分。 兩人出了電梯,手上的東西被家政阿姨接了過去。 何子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宋希清先把人拉了過來:“是不是瘦了?這幾天吃的不好?” 何子殊淺淺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笑得眉眼彎彎:“沒瘦,還長了點(diǎn)rou。” 陸父摘下眼鏡,看著何子殊,笑了笑:“子殊是吧?” 何子殊微微彎身,頷首:“打擾您了?!?/br> 幾人都圍在這電梯門口,陸瑾沉怕他家小男友緊張,于是叫住家政阿姨,道:“周嫂,那花和瓶子給我吧。” 陸瑾沉接過她手上的物件,對著宋希清開口:“拐了幾條街,特地給你挑的?!?/br> 宋希清自然知道陸瑾沉的意思。 而且白英早之前就跟她提過,在給這孩子講戲的那段時(shí)間,她茶室里的那些花,經(jīng)常讓他幫著照料,現(xiàn)在見人這么用心,心下開心,道:“好,就放正門口那幅畫下面,顏色看著也配?!?/br> 陸瑾沉隨口又說了兩句,把人帶到一邊,把花和瓶子遞給何子殊:“我說了,你送什么她都喜歡?!?/br> 何子殊臉又紅了下,專心開始擺弄花束。 花藝這東西,向來能靜心,何子殊又是做什么都專注的性子,于是沒過多久,心思就都在花上了。 絲毫沒注意到陸瑾沉和宋希清就在不遠(yuǎn)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