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了,朝著劉夏的位置大喊:“老板!這什么樂隊啊!怎么什么介紹都沒有?。〔坏氐腊。 ?/br> “我怎么覺著這主唱聲音這么像子殊啊,雖然低了點,可感覺很像,還有身高!” “這話我都聽過無數(shù)遍了,但我還是要說,這是這幾個月模仿何子殊,模仿的最像的了,模仿出了靈魂,還特地戴了口罩。” “小夏老板,這樂隊叫什么名字?” 劉夏往后臺的方向走去,隨口一謅:“黑口罩樂隊,新樂隊,成團沒多久?!?/br> 剛成團,大概四個小時。 劉夏摸到休息室的時候,還有點大喘氣:“暫時糊弄過去了,但我看也可能就是暫時,但怕等會兒有人跑過來問。” “要不,我們先躲一下?” 幾人余勁還未消,問:“躲哪兒?” 劉夏眼睛一閃:“老地方!” 謝沐然雖然不知道劉夏口中的“老地方”是哪里,可他現(xiàn)在還在興頭上,忙舉手:“去去去!” 二十分鐘后。 涂遠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跟“apex”同臺演出。 還在演出完后,烏泱泱一群人跑了十幾分鐘,躲到這地下樂團聚集的野河吹風。 如果非要讓他形容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的話。 那就是—— 爽、炸、了! 第72章 微博,炸了 離暮色這條酒吧街不遠的地方,是一條野河。 兩分鐘的車程,小跑著過去,卻要費上小半刻。 野河沒有名字,也沒什么來歷,像是一條被隨意辟出來,建到一半又丟了的小分支。 堤岸很長,這個時節(jié)水位低,露出大半的河床和未干的淤泥,寒風中帶著似有若無的腥氣,不重,風一卷便碎了。 幾人跑了一大段路,等踏上最后一個長階,都俯下身去,伸手,撐在膝蓋上,一口一口喘氣。 喘著喘著,不知道誰先“嗤——”的一聲,忽的笑開。 一個成家的成家、立業(yè)的立業(yè)、大半都當了爹的小破樂隊。 一個粉絲千萬、到哪里都會被圍追堵截的頂流男團。 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這種地方,烏泱泱一群,穿過那些坑洼曲折的街頭巷尾,躲在這里。 謝沐然抓著領(lǐng)口,往外扯了扯,身上熱氣散了些,可心頭的火還在慢慢往上沸,笑得眼睛里全是碎光。 他微微偏頭,看著涂遠他們,笑道:“涂哥,你們不行啊,這才跑了多遠?!?/br> 言語間的少年朝氣,就好像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 涂遠連擺手的力氣都沒了,認命似的往地下一躺:“真要了老命了?!?/br> 其他人也附和。 “這條路有這么遠嗎?跑吐了都見不到頭?!?/br> 劉夏揉了揉腿肚子:“清醒點,以前慢悠悠晃過來,哪次不是半小時起步?!?/br> “是嗎?這么遠的嗎?”貝斯手一點嘟囔,一邊在涂遠身邊躺下,愣了愣:“不是,我們跑什么啊,身后又沒人追,給哥整的熱血沸騰的?!?/br> 涂遠偏頭看他:“不是你先跑的嗎?” 貝斯手:“是我嗎?我怎么記得是老楊啊。” 鍵盤楊浩:“放屁,是小夏。” 劉夏又看何子殊,何子殊搖頭,看向陸瑾沉。 爭到最后,誰都沒能說清究竟是誰先打頭跑了起來。 只記得好像彼此一個眼神,腳下便有了動作。 等呼吸總算喘勻的時候,所有人靠在河堤的圍欄上。 何子殊側(cè)過臉去,朝著那看不到頭的堤岸,遠遠望了一眼,輕聲道:“燈都不亮了?!?/br> 涂遠隨著他的視線探過去,半晌,啞著嗓子開口:“是啊,都不亮了。” 兩人的語氣都有些低,顯然不只是說“燈”而已。 陸瑾沉看著何子殊:“?” 何子殊笑了下,指著不遠處一盞a字臂戶外燈,開口道:“這是我們的?!?/br> 紀梵離得近,聽了個正著,疑惑:“你們的?” “嗯,我們的?!焙巫邮猓骸白置嬉馑肌!?/br> 涂遠:“這塊地方?jīng)]人管,也沒人來,就別說人了,流浪貓、流浪狗都沒怎么見過?!?/br> “后來地下樂團多了,這地兒大,又不會擾著人,就都聚在這里練習了。那時候演出不像現(xiàn)在,沒什么固定時間,有時候早上,有時候夜場,所以一天到頭都有在這里排練的?!?/br> “可晚上沒燈啊,就自己買,買個5、6米的,太陽能,往那邊一扎,也不用電線。買的人多了,就拿這個做標記,誰先買的燈先下了手,這塊地就是誰的?!?/br> 謝沐然“哇”了一聲,又道:“圈地盤嗎!” “對,”涂遠笑了下:“圈地盤?!?/br> 貝斯手挑了挑眉,看著謝沐然:“是不是很有意思?!?/br> 謝沐然點了點頭,片刻后,卻又輕聲開口:“也挺辛苦的吧?!?/br> “blood”其他幾人聞言,都偏頭看著謝沐然和紀梵,有些微微錯愕。 他們原先以為,這些東西對于謝沐然他們這些人來說,只是一個新奇的消遣小事。 就像他們現(xiàn)在,站在這個地方說起的時候,也只是以玩笑的口吻,幾句話笑著帶過。 可謝沐然和紀梵的眼神騙不了人。 欣賞、感慨、相惜,很多,也很復雜。 卻獨獨沒有他們司空見慣了的“質(zhì)疑”。 何子殊輕笑了一聲:“那時候很多人都在說,這條堤壩上聚集了一批妖魔鬼怪,穿的亂七八糟,唱的亂七八糟,不入流、也上不了臺面?!?/br> 陸瑾沉皺了皺眉。 涂遠:“不過也好,越傳越多,也就越?jīng)]人敢往這邊來了?!?/br> 謝沐然哼了一聲:“那是他們不懂?!?/br> 劉夏下巴抵在圍欄上,指著對岸那光彩奪目的高聳建筑,慢聲開口:“對面就是時代廣場,天市最大的led屏就在那里。” “那時候我們在這邊排練,也在這邊看著,也不只是我們,這整條堤岸上的樂隊,都說過哪天成名了,就包下那里,放一整晚的演出視頻,還要比誰先登上去?!?/br> 謝沐然:“后來呢,有人登上去嗎?” 貝斯手搖了搖頭:“哪能啊,也就隨口一說?!?/br> 涂遠:“哎我記得好像算過這筆賬,要多少錢來著?” 劉夏:“大清亡了,豬rou也漲價了,這地方還能不漲?” 紀梵隨口報了個價。 涂遠倒吸一口涼氣:“幸好當時沒把這牛逼吹出去?!?/br> 紀梵輕輕一笑。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頭被風吹得生疼,就零零散散在階梯旁坐下。 頂頭一盞路燈,和堤岸上的比起來,不算舊,所以光也亮。 可能是怕人在這里踩空,后來放的。 涂遠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了,然后轉(zhuǎn)身,遞了根新的,給陸瑾沉:“陸隊,來一根嗎?” 陸瑾沉接過,握在指縫間,然后偏頭去看何子殊,輕笑:“可以嗎?” 涂遠以為陸瑾沉是跟他說的,開口道:“這有什么不可以,當然可以,抽完了我這里還有?!?/br> 涂遠拿煙的時候,心里還止不住想,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說,有一天你會蹲在堤岸上跟“apex”的陸瑾沉他們一起抽煙,涂遠會讓他清醒點。 可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不僅慢慢接受了“apex”親民的設(shè)定,甚至還想再遞一根。 涂遠給完陸瑾沉,又扭頭給其他人分煙。 直到他走遠幾步,何子殊這才敢看陸瑾沉。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上次抽是什么時候?” 見他家小朋友開始查崗,陸瑾沉笑了下:“很久了,記不清?!?/br> 何子殊輕聲開口:“宋老師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抽煙?!?/br> 陸瑾沉:“今天是心情好。” 何子殊被這個答案逗笑,抿了抿嘴:“那可以?!?/br> 陸瑾沉剛想點火,何子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他的手一壓:“不過以后不可以用‘心情好’這個理由抽煙,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陸瑾沉莞爾:“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身后的紀梵用手擋著,點煙,不一會兒,也冒出蛛絲似的霧氣。 何子殊很少見紀梵抽,只在最開始醒來的那幾天里,撞見過一次。 可以看出手法有點生疏,卻也不是不會。 何子殊起先并不詫異,直到發(fā)現(xiàn)謝沐然嘴上也叼了一根。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喊了聲:“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