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見蕭弈只是表現(xiàn)驚訝,房卓只得再次開口,而這一次,他直接將熟伸向了門外方向,道:“陛下,人就在門外?!?/br> 蕭弈聞言,揮手示意歌舞停下,讓樂師退場,而后朗聲開口:“放人進(jìn)來?!?/br> 畢竟太傅與房卓一起造了眼前這個局勢給他,如若不見,當(dāng)真是枉費了這一番心思。 不過眨眼,門口便有一人進(jìn)來,一襲白衫銀裘,溫潤如玉。 “十四弟!”蕭弈只看了一眼,便拍案大驚起身,驚喜言道。 蕭景面色柔和,自從進(jìn)殿起便一直勾著唇角,直至走到殿中,行禮道:“臣蕭景,拜見陛下。” 他一路跟著房卓而來,后在里皇城幾步的茶樓坐了一會這才進(jìn)宮。因為帶著房卓的腰牌,因此一路沒什么人阻攔。 蕭弈脫口而出問:“你竟沒死——” 震驚過后是久久的疑惑,所以那日茶樓一面,當(dāng)真就是蕭景回來了? “是,多虧陛下招福,臣九死一生,有幸活到現(xiàn)在。”蕭景恭敬回答,眼眸低垂。 “快起來,到這來。”蕭弈屁|股朝左邊挪了挪,而后拍拍自己身側(cè)的位置,急忙道。 主位只有蕭弈做得,上刻有龍紋浮雕,整張龍椅純金打造,做兩三個人綽綽有余。有時候蕭弈都會看著自己的椅子思索,把這玩意帶出宮去砸碎了賣錢。 “陛下,萬萬不可!” 下邊官員皆出言勸阻,要蕭弈三思。 陛下見到兄弟的激動他們能理解,但是也不能如此沒有分寸。 且先不說眼前這位的身份是否能確定下來。 這位十四王爺當(dāng)真有謀反之心,那離蕭弈如此近動手,他們想要阻攔,也來不及。 “今日朕見到十四弟心中歡喜,眾卿為何又要如此掃興?”蕭弈眼眸微抬,環(huán)視一圈冷言問。 往常,這種情況都應(yīng)當(dāng)是太傅出面勸阻,或是發(fā)表意見。 如今,無人再言。 等了半天,蕭弈心道果然,太傅巴不得自己對這人親近些。隨即朝著蕭景招手,示意他過來。 “陛下,臣以為不妥,還請陛下三思?!笔捑把缘?,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從前的情誼只因我們是兄弟,而如今我二人乃君臣,所以還請陛下為臣另尋處位置。” 蕭弈眸子一沉,摩挲著下巴,搞不懂了。 難道是要逐漸放松自己的警惕,再找機會動手?可還有比這場宴會更好更快的機會嗎? 或是太傅不急,想要再籌劃些日子,直接逼宮也未嘗不可。 “如此…”蕭弈拉長尾音似在思索,而后一指太傅身側(cè)的位置,咧著嘴笑問,“與太傅同坐,十四弟可介意?” 在場前面幾人是一人一張桌子,后頭官階小的人因為擠不下,少數(shù)會選擇兩人一桌。 雖然桌子本身很大,兩人也不擠。但蕭弈此言沒有詢問太傅的意見,便是當(dāng)眾給其難堪。 “陛下所言,臣弟定當(dāng)遵旨?!?/br> 蕭景微微作揖,而后緩步到了太傅身側(cè),與他微微點頭后,這才笑著坐下,舉止端正。 與德泉耳語幾句,蕭弈給自己斟滿酒杯,接著便聽到德泉尖著嗓子高聲喊道:“樂起——!” 話音落,樂師再次彈出曲子,德泉從一旁的小桌子上拿了個托盤,放上一壺酒與一個白瓷杯后,親自端到蕭景面前,道,“十四王爺,這是陛下給您的。” 蕭景點頭應(yīng)下,還朝主位蕭弈那邊望了望。 而后便見蕭弈已經(jīng)舉起酒杯看向自己,高聲言道:“這可是兒時你最愛的酒,可還記得?” 蕭景笑容僵在臉上,如此情景定是要自己飲酒了。吞了口口水,本想著只給自己倒上半杯意思意思。 但過程中卻覺得蕭弈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最后無法只能狠心咬牙,倒了滿滿一大杯才收手。 “這一杯,朕敬十四弟,迎接十四弟回京!”蕭弈朗聲言道,喜氣十足。 蕭景將杯子舉起,穩(wěn)了穩(wěn)心神,強讓自己別漏出破綻。該來的終究會來,余光瞥向了對面的房卓,蕭景雙手抬高,用袖袍遮住臉頰,閉眼飲下。 因為房卓一直給自己喝的都是烈酒,所以蕭景一直以為蕭弈與自己兒時一直喝的,也是烈酒。 但沒想到一杯入口,卻是清甜無比,蕭景瞪大眼睛,手臂僵直不知如何反應(yīng)。 迷茫了一瞬間,她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了。可上面,蕭弈還在等著自己的答復(fù),蕭景無奈只能含糊言道:“臣弟多謝陛下?!?/br> 蕭弈是將蕭景的神色變換看在眼里的,面上不顯,但心中卻多了三分警惕。 開始他還真的以為蕭景回來了,可能他真的沒死。 但剛剛這人的表現(xiàn),顯然不知道他二人小時候的事情,如此那這人定然不是真的十四弟。 “你我兒時貪玩,甚至還找了御膳房的女婢學(xué)習(xí)釀酒,你最愛的便是這一壺桂花釀,十四弟可是忘了?”蕭弈朗聲問道,語氣悠然,甚是懷念模樣。 蕭景一滯,而后笑著又斟滿一杯飲下,這才開口:“是臣弟糊涂了。” 是啊,兩個小孩子而已,喝哪門子烈酒去? . 如今后宮雖然只有江玥遙一人在,但她終究沒被封為后位,因此便沒去參加今晚的宴會。 入夜時分華瑜殿,江玥遙在屋子里帶著大頭一家五口躲貓貓。 也就是貓躲起來,江玥遙找。 而他們六個之所以會進(jìn)行這個游戲,是因為她想要給大頭全家,洗個澡。 且先不說距離上次洗澡已經(jīng)過去好久,離得最近的也是當(dāng)時大頭生產(chǎn)時,她與蕭弈一起給這個白貓洗的。 哦,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大白了。 “大白啊,快出來吧,別怕!我很溫柔的。”江玥遙跪在地上,彎腰看向床下,輕聲言道,“大毛二毛和三毛都洗完了,你這個做爹的怎么比孩子還慫?。俊?/br> 江玥遙威脅,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 而趴在窩里已經(jīng)干干凈凈的兄妹三人有氣無力的‘喵’了兩聲,以示抗議。 不是他們聽話,只是因為他們力氣太小,跑的還不利索,斗不過江玥遙。 叫了半天,只聞其聲不見其貓,江玥遙無奈,只能挽起袖子伸手朝著床底勾了勾,滿手盡是灰塵。 “芝蘭——”長嘆口氣,江玥遙看了看自己黑不溜秋的手后,朝門口叫道。 芝蘭應(yīng)聲進(jìn)門,拜了拜后看向坐在地上的江玥遙,開口問:“主子,怎么了?” “你瞧?!苯h遙撇了撇嘴起身,朝著芝蘭伸出了自己的小巴掌,還晃了晃,佯裝要朝著芝蘭臉上抹。 “怎么搞的如此臟?”芝蘭笑著躲開,驚訝問道,后拿起身邊的手帕沾濕遞給江玥遙。 江玥遙接過,一邊擦手,一遍解釋,甚是無力:“抓貓…”言罷也擦干凈了手,將烏黑的手帕扔進(jìn)水盆里,江玥遙將長袖甩下后理了理衣服命道:“去叫幾個人來,把床挪個地方,好好擦擦?!?/br> 她就不信,將床搬走,這兩個小家伙還能躲到哪去! 芝蘭速度極快,做事利落,立馬便叫來三五個太監(jiān),還有幾個女婢端著水盆抹布進(jìn)來。 眾人三下五除二便將床搬開,開始擦地。 因為是常年夠不到的地方,因此灰塵極多??拷鼔翘帲瑑芍恍∝埮吭谝惶?,有些距離,但都晃悠著尾巴沒挪地方。 白貓因為沾了不少灰塵,身上一塊灰禿禿的,大頭瞪著眼睛不讓他靠近。 江玥遙搓搓手上前,一手一個飛速拎起后勃頸,得逞后頗為驕傲道:“好你們連個小家伙,讓我浪費時間抓了這么久,如今可當(dāng)真要好好給你們洗個澡了!” 說著,便要朝外頭那個浴盆走去,里頭是女婢新?lián)Q的熱水。 剛走到一半,江玥遙便被芝蘭叫?。骸爸髯幽憧?,床底下這是什么?!?/br> 江玥遙回身就見芝蘭手上拿著一個信封,上面薄薄一層灰塵。 將貓扔給一旁的小太監(jiān)抱好,伸手接過后輕抖了抖后打開,就見里頭有一封薄薄的信,還夾著一塊玉佩。 作者有話要說: 愛大家! 第46章 太后因為上次的事情,還不想見到太傅,今日便沒有去宴會露面,只聽見遠(yuǎn)處歌舞升平。 側(cè)臥軟塌,閉目養(yǎng)神,不過多時便有一女婢慌張前來。 是她派去守著合康殿的女婢。 “可出了什么事?”太后緩緩開口,心中一緊,但又不知太傅能做出什么事來。 殺了蕭弈嗎? 不太可能。 如若蕭弈現(xiàn)在真的死了,那整個皇城早就亂了。 “回太后娘娘,十四王爺,回京了?!迸炯泵Φ?。 她入宮晚,其實不認(rèn)得什么十四王爺,但在上菜端酒之時聽見有人討論什么早就死于五年前什么的,這才覺得不妥,急忙跑來稟告。 太后本扶在額上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問道: “你再說一遍?” “十四王爺…回來了?!?/br> “蕭景!回來了?”平樂端著熱茶進(jìn)來,聞言一驚,接著便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捂著嘴,而后又道,“你可瞧仔細(xì)了?” “奴婢沒見過十四王爺,但殿上的官員都是這么說的?!迸绢濐澪∥¢_口,有些瑟縮。 “也是了,那個短命的,死得早,見過的人也沒幾個?!逼綐饭餍Φ?,而后看向自己的母后,“難道他們的殺手锏就是個病秧子王爺,不是說他死在去封地的路上了嗎?”言罷,卻見母后臉上是少有的凝重。 “母后,這,怎么了…?”平樂小心翼翼開口。 太后沒有回答,揮揮手示意底下的女婢下去,而后伸手捏了捏太陽xue。 當(dāng)年她為了鏟除后患,將全部皇子公主的封地都設(shè)在了極遠(yuǎn)之地,而這位十四王爺,則是直接被她弄去了邊境小城。那里不但經(jīng)常打仗民不聊生,而且糧食也很難播種,百姓生活疾苦。 之所以要這么狠心,只是因為他受寵,因為身子不好,特別受到先帝喜愛。 以前看著就堵心,如今更不能留下他。 直到后來,她便沒有再管這些事。后聽說是十四王爺因為身子本就孱弱,因此在去封地的路上便死了。 違心的道了句‘可惜’,后將這件事告訴其生母周太妃后,這件事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