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陛下!陛下你沒事吧?!”德泉急道,嚇得差點將大頭扔進湖里。 “沒,沒事?!笔掁囊а溃米约簣詮姷纳眢w素質(zhì)努力把身子正過來,站好。 這么一下,終于讓江玥遙找回了自己的嘴,瑟瑟開口,聲音小的只有蕭弈一人能聽見,“陛下,嬪妾可以自己走?!?/br> 蕭弈不聞,邊大步向前邊道,“被絆了一下,不妨事,朕不嫌沉?!弊约杭邑堦J的禍,跪著也要擦干凈。 江玥遙:我啥時候說自己沉了? 只是這么一想,接著便將臉埋得更低了些。 生氣。 不知走了多久,江玥遙只覺得速度好像越來越慢,直至停了下來。 “陛,陛下?”江玥遙開口,好奇問道,難道是抱不動了? “那個…”蕭弈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你住哪?” 江玥遙:… 德泉一直跟在后面,見著路不對本想提醒一二,但見陛下興致極高他也不好開口。 芝蘭聞言立馬回到,“回陛下的話,我家小主住在華瑜殿?!?/br> 蕭弈愣住,“華瑜殿?那不是貴妃的住所?” 江玥遙生怕芝蘭性子急再多嘴,立馬接話道:“能與貴妃所住同一宮殿,是嬪妾的福氣?!?/br> 蕭弈點頭,轉(zhuǎn)回身子繼續(xù)走,雖然來后宮不多,但去華瑜殿的路他還是知道的。 “什么位分?”蕭弈問,住在偏殿,那么她定然位分不高。所以要不要看在她救了大頭還因此負傷的面子上給她升個位分? “嬪妾選侍?!苯h遙還從沒想過有一天皇帝會簡單粗暴的問位分,只得老實巴交回答。 “選侍?!”蕭弈瞪著眼睛不敢置信。 宮中雖然設(shè)立了這個位分,但一般都只是個虛位而已,沒有幾個人真的會被封為選侍。畢竟這位分,簡直太低了。 上上下下又把江玥遙打量了兩遍,頗為驚訝之余好像又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蕭弈開口問,說不準在哪見過。 “嬪妾江氏江玥遙?!?/br> “江…玥遙?”蕭弈緩緩開口,腳步猛然停住。 “正是嬪妾?!苯h遙點頭,心中竊喜,難不成真的是要晉升了?終于不用見到誰都行禮了? 正打算將自己名字中的深意間接隱晦的告知陛下,就見蕭弈抿了抿嘴唇,而后便將她從懷中直接‘扔’到地上。 理了理衣擺,頭也不回的轉(zhuǎn)頭走了。 管她什么位分? 朕不升了! 生氣! 見蕭弈走遠,芝蘭這才來到江玥遙身邊小聲詢問:“主子…陛,陛下這是?” 江玥遙搖頭不答,望向遠方蕭弈已經(jīng)消失的背影,晃了晃身子有些站不穩(wěn),將披在身上的外袍裹得更緊了些這才轉(zhuǎn)身慢慢開口,“罷了,或許是陛下突然有什么急事,我們先回去吧?!?/br> “…主子衣衫濕了,初春風大,奴婢去找頂轎子吧。” . “陛下,陛下您走慢點!”德泉跟在蕭弈身后,抱著貓一路小跑,可怎么終究還是差了那么幾步。 “陛下您走的太快,大頭在奴才懷中都著急了?!?/br> 德泉低頭看貓語氣頗為著急,但腳步卻沒停,然后便直愣愣地一頭撞在了蕭弈背上,嚇得他一彈二丈遠。 “陛,陛下?”德泉試探著問。 “朕,剛剛是不是有點兒過分?”蕭弈盯著德泉,一本正經(jīng)開口問。 “陛下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德泉猶豫著開口問。 “自然是真的?!鄙頌樘熳?,耳朵里怎能容不下真話? “陛下方才的做法,的確完全沒有顧忌到江選侍的顏面,可以算得上是相當過分了!”德泉聞言當即幽怨斥責,為江玥遙打抱不平,但一抬眼就見蕭弈緊緊盯著自己,當即鵝頭冷汗直冒。 “但…陛下此舉自有陛下的道理,豈是奴才可以妄加猜測的!” 蕭弈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不如不問。 伸手從德泉懷中接過大頭,狠狠的擼了一把毛后氣哄哄道:“你去轉(zhuǎn)告元明熙,朕這宮中沒有姓江的!江蔣降都沒有!” 德泉知道蕭弈別扭著,但依舊壯著膽子猶豫開口:“陛下,這蔣貴妃…” 蕭弈嘴硬堅持:“沒有!” 德泉弓腰作揖:“是…” 蕭弈走早前面,還順手拽下一截干枯的柳枝逗貓,德泉就在后面跟著一路也不再說話。 只不過剛走到一半,蕭弈忽地面色古怪停下腳步。 “陛下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德泉頗為貼心的上前詢問。 “…無事,你先退下吧?!笔掁氖直劢┯驳奶穑疽獾氯x開,“記得從那邊的小路走。” 德泉雖心下疑惑,但依舊應(yīng)下離去了。就像他剛剛說的,陛下在想什么,不是他能妄加猜測的。 等人走遠,蕭弈這才又掐住大頭的后脖子將它拎到面前,眼對眼。 蕭弈指著自己的衣擺哭笑不得:“壞蛋!你怎的又尿在朕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江同學一臉懵逼。 愛你們! 第9章 前腳剛進門,后邊芝蘭便招呼著木蓮準備熱水給江玥遙洗漱更衣。 撲面熱氣透到江玥遙身上,慢慢的驅(qū)散了寒氣,由芝蘭服侍著她將衣服褪下后,江玥遙這才要她去門外候著,獨自一人邁進浴桶當中。 將整個人浸在水里,江玥遙閉上眼睛,恍若悲傷但嘴唇卻不自覺的揚起,似在嘲諷。 嘲諷自己。 她剛剛?cè)菒懒吮菹拢?/br> 可笑的是陛下因為什么而生氣,她都不知道。 也根本猜不到。 嘖! … 雖然芝蘭的安排很及時,但江玥遙身子本就弱些,如此一折騰,次日醒來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嘴唇干裂難受,身上也熱得很。 “芝蘭?!苯h遙朝著門外喊著,聲音極小,嗓音還有些沙啞。 “奴婢在!” 芝蘭應(yīng)聲進來,見到江玥遙后連忙伸手附上她的額頭,“這么燙!主子等著奴婢這就去叫太醫(yī)?!?/br> 江玥遙本想說著自己多喝點熱水說不準就好了,但這話還沒出口,芝蘭早已經(jīng)跑沒影了。 不一會,不單有太醫(yī)來了,這身后還跟著兩人,正是左靈詩與錢裳。 “你們怎么來了?!苯h遙費勁兒想要坐起,卻被左靈詩先一步按在了床上。 江玥遙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有些發(fā)懵,原來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手勁兒都這么大? 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 “jiejie病了就別起來了。”左靈詩開口,滿面擔憂,“這才多久沒見,怎就突然病了?” “我就說最近變天,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錢裳開口,語氣責怪但話中盡是關(guān)切之意。 左靈詩捂著自己的手腕,佯裝責怪道:“錢jiejie一路可惦記了,抓著我恨不得跑這走?!?/br> 錢裳看向她手腕,左看右看瞅不出名堂,只得心虛嘴硬不承認,“你竟瞎說!”錢殤嘴硬不承認。 左靈詩掩嘴笑道:“jiejie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幾人說話,太醫(yī)已經(jīng)把脈開出了藥方,“小主是受了涼,風邪外感,最近注意多休息,我先開幾幅退熱的藥,而后按時服藥幾日便好。” 芝蘭大松口氣,恭恭敬敬的將太醫(yī)送離,還要小順子跟著一同去取藥。 人都離開,江玥遙命芝蘭將門關(guān)嚴守在門口,幾人這才談起正經(jīng)事。 “jiejie昨日可是賣了一塊手帕給于貴人?”江玥遙問道。 “就知道你消息靈通。”錢裳說著,從袖袋拿出個小荷包,而后看也不看直接扔給江玥遙,“這便是那分成的銀子?!?/br> “為何這么多?”江玥遙打開只瞧了一眼,頓時大驚。 “這還能稱為多?”錢裳嗤之,“等姐帶你見世面?!?/br> “可是陛下提倡節(jié)儉,于貴人又怎會有這么多銀子?”江玥遙知道錢裳家中富裕,但這于貴人出手按理來說不應(yīng)當也如此闊綽才對。 “你真以為后宮的這些女人混了這么久,身上真能半點兒私房錢都沒有?”錢裳露出一副你還是太年輕的模樣給江玥遙科普。 “jiejie是說?”江玥遙頓時明了,但依舊出言問,給足錢裳表現(xiàn)的機會。 “你想想,這低位者討好高位者,逢年過節(jié)給皇后獻禮,不論如何用心是其一,但這價值也是極其重要的?!卞X裳接著道,“現(xiàn)在這世道,做什么不需要銀子?但說這于貴人,她的私房錢定然遠不止這么多?!?/br> “jiejie心思,我望塵莫及。”江玥遙當即恍然, “你就是涉世未深,太嫩了些?!卞X裳擺擺手毫不在意,“以后我教你,省著被人賣了都不知道?!?/br> “那便多謝錢jiejie了,還有靈詩meimei?!闭f著,江玥遙看向左靈詩。 二人相比之下,錢裳行事作風不拘小節(jié),愛銀子也愛做生意。但這左靈詩,她一直都看不透。 左靈詩見狀淺淺一笑,伸手拉了拉錢裳后道:“那jiejie便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來看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