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前腳剛到陸家，夏曉芬領(lǐng)著孫媒婆也到了。

    昨天夜里才商量好的事，一大早的李家就變了，這讓楊喜蓮很不樂意，認(rèn)為是李家的人竄掇女兒回來的。她女兒從小到大沒有主見，對李家那小子唯唯諾諾，說動她就是一兩句話的事。雙方連個親朋好友都沒到場，算是哪門子的訂婚儀式？

    “老李啊，你們這樣就不太厚道了。我們陸家就這么一個女兒，你們連個過場都不想走，當(dāng)打發(fā)叫花子??？”

    李民樸搓搓手，難為情地看著陸晴川，“親家母，其實這事是兩個孩子的主意?！?/br>
    “誰是你親家母？”楊喜蓮臉一沉，“這事應(yīng)該是你們家遠(yuǎn)征的主意吧？”

    本來把心上人給坑了，李遠(yuǎn)征就覺得心里愧疚，現(xiàn)在陸晴川一心想嫁給他，他怎么還能讓她受委曲呢？“喜蓮伯娘，訂婚是我的主意，我喜歡川川，要對她負(fù)責(zé)。”

    赤/裸裸的表白讓楊喜蓮語塞，她的出發(fā)點不也是為了女兒好嗎？可一想到川川的訂婚儀式這么敷衍，她還是覺得氣不順，“訂婚這事，還是等到你放假回來再說吧！”

    “mama！”陸晴川上前搖晃著楊喜蓮的手臂，她才不要放走這大好的機(jī)會呢，“我和遠(yuǎn)征哥哥都這樣了，你不讓我們訂婚，到時鄰居曉得了會笑話我的?！?/br>
    真是女大不由娘！楊喜蓮氣乎乎的撥開女兒的手，“曉得怕人笑話，就不該做出這種事來啊！”

    “mama！”陸晴川一跺腳，跑到陸文忠面前撒嬌，“爸爸，你看看我mama！”

    女兒從小到大都是陸文忠捧在掌心里長大的，雖然她這次沖動了點，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而且李家態(tài)度也挺好的，不如借坡下驢得了。他撫摸著女兒的小腦殼，輕聲細(xì)語問道：“川川，你真的愿意今天訂婚？”

    “嗯，爸爸，我喜歡遠(yuǎn)征哥哥，昨天晚上他沒有逼我，是我自愿的?！?/br>
    楊喜蓮?fù)纫卉洠铧c沒摔著，這是她那個膽小怕事的女兒說出來的話嗎？“川川，你一個姑娘家，說話要有分寸！”

    “mama，”陸晴川握住了楊喜蓮的手，大眼睛平視著她，認(rèn)真地說，“我相信遠(yuǎn)征哥哥能給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我們何必去在乎一個儀式呢？”

    小女友的話把李遠(yuǎn)征感動得一塌糊涂，他撲嗵一聲跪在了楊喜蓮面前，小丫頭為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不有所表示，就對不住川川的滿腔深情了，“陸伯伯，喜蓮伯娘，請你們相信我，我這一輩子都會把川川捧在手心里。要是我李遠(yuǎn)征哪天負(fù)了她，一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陸文忠和陸晴朗趕忙一左一右把他攙扶起來。

    “阿蓮，你看你把兩個孩子逼成什么樣子了？”結(jié)婚21年，陸文忠頭一回埋怨愛人，陸晴朗也跟著幫腔，“媽，你再不答應(yīng)，川川該難受了?！?/br>
    楊喜蓮看了眼淚眼汪汪的女兒，既然女兒愿意，遠(yuǎn)征這孩子又實在是優(yōu)秀，早點把婚訂了也好，“李遠(yuǎn)征，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以后你要是敢欺負(fù)我們家川川，別怪我手下無情?！?/br>
    見她松了口，所有的人都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孫媒婆提著李家的禮上前了，一邊往她手里塞，一邊輕聲說道：“阿蓮，得了這么優(yōu)秀的女婿，你就偷著樂吧！”

    mama，你放心吧！我這輩子一定和遠(yuǎn)征哥哥好好的，我們一家人也會好好的。陸晴川望著楊喜蓮暗自說道，她拉著李遠(yuǎn)征走近楊喜蓮，雙雙鞠躬，“爸爸mama，謝謝你們！”

    楊喜蓮終于面露喜色，溫柔地摩挲著女兒的臉，“你這孩子?。　?/br>
    一旁的李民樸看了看手腕上的梅花手表，馬上七點了，再拖下去，只怕接李遠(yuǎn)征的車要來了，這事耽擱不得，萬一有個閃失，會出大問題的。

    他徑直走到楊喜蓮面前，“親家母，你看訂婚儀式在我們家舉行合適嗎？”

    望著眼前這一對情深意重的孩子，楊喜蓮哪還舍得為難他們？“算了，遠(yuǎn)征一會兒該出發(fā)了。我們就請孫婆婆做個見證，等遠(yuǎn)征出發(fā)了，我們?nèi)ナ称氛举I些糖果餅干，給親戚鄰居發(fā)點，知會大家一聲就好了?！?/br>
    說著，她整理了李遠(yuǎn)征的軍裝，“遠(yuǎn)征啊，在部隊好好照顧自己?！?/br>
    李遠(yuǎn)征立正行了個禮，“是，陸mama！”

    終于把楊喜蓮逗樂了，一手牽著兒子，一手牽著女兒，對大家說：“車應(yīng)該很快來了，我們送送遠(yuǎn)征吧！”

    第八章 她心術(shù)不正

    鑼鼓聲越來越近，陸晴川的心揪在了一起。前世，她就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李遠(yuǎn)征走，一分別，就是一輩子。

    陸晴川，遠(yuǎn)征哥哥一定會回來的！她一遍遍地對自己說，李大伯不是承諾過，會讓他在出事前回來嗎？

    “川川！”

    穿戴整齊的李遠(yuǎn)征胸前掛了一朵大紅花，越發(fā)的精神抖擻。他將陸晴川一把摟進(jìn)懷里，“川川，等我回來。”

    “嗯！”陸晴川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遠(yuǎn)征哥哥，我等你回來！”

    “好了，我該走了！”李遠(yuǎn)征輕輕扳開小丫頭，他怕抱得越久越不想放手。

    敏捷地爬上卡車，他擠進(jìn)了滿車新兵蛋子的隊伍里，眼睛掃視著歡送的人群。終于在人群的最尾端找到了他大伯靜立的身影。

    李遠(yuǎn)征終于覺得心里踏實多了，他站得筆挺筆挺的，行了個軍禮，目光執(zhí)著堅定。

    李大伯猙獰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也雙腿并攏，回了個軍禮，好像一株樹大根深的白楊。

    “叭叭”兩聲，卡車開動了，李遠(yuǎn)征帶頭唱起了《打靶歸來》，新兵蛋子們都跟著合唱，嘹亮而氣勢磅礴的歌聲消失在前方公路拐彎處，陸晴川還在踮著腳尖張望，她死死捏著拳頭，心里默默念叨，遠(yuǎn)征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送走未婚夫，陸晴川心里空落落的，就跟丟了魂似的，一連好幾天，躲在家里連門都不出。這把楊喜蓮急壞了，專門請了一天假在家陪她。

    “川川，你曉芬阿姨送的這布花色挺好的，咱去李裁縫家給你做條裙子吧！”

    楊喜蓮抱著布笑呵呵地勸著女兒，幾天下來，孫婆婆那只大喇叭把李、陸兩家結(jié)親的事傳了個遍，左鄰右舍直夸陸晴川命好，嫁了個年輕有為的好青年。這樣的贊美讓楊喜蓮特別受用，每天樂得不攏嘴，當(dāng)初膈在心里的那口氣平平順順的了，主要的心思當(dāng)然也就是哄她的寶貝女兒開心了。

    其實，舍不得李遠(yuǎn)征只是陸晴川不愿意出門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還是她想躲開某些人，只要躲到未婚夫平平安安回來，所有人的命運(yùn)就能徹底改變了。所以，她拒絕了mama的好意。

    “mama，我裙子多著呢，不如你做一件吧！”

    這匹布是黑底起水紅色小花，她一個40歲的女人穿在身上，不是顯得花里胡哨了嗎？楊喜蓮耐著性子說，“川川，我一把年紀(jì)了，穿這個不合適。聽說李裁縫店里來了個新師傅，做出的衣服款式很好的，南湘去那里做了呢！”

    呵呵，馬南湘！

    前世的事歷歷在目，陸晴川雙手握成了拳，全身的血液迅速沖向了頭部，粉嫩的小臉漲成了豬肝色。雖然每回想起這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名字來，她就怒火中燒，恨不得沖去馬家，親手捏死那個賤人，但殺人償命，她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義呢？

    為了她和李遠(yuǎn)征的將來，為了李、陸兩家，她必須改變與馬南湘之間的關(guān)系，只有這樣，她才能和林大軍成為兩條平行線，一輩子不會有任何交集。

    注意到女兒的變化，楊喜蓮一把扳住陸晴川的雙肩，關(guān)切地注視著她，“川川，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全身抖得這么厲害？”

    陸晴川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搖晃著楊喜蓮的胳膊撒嬌，“mama，既然湘湘去了李裁縫店里做衣服，那我們還去那里，做出來的東西不是一樣了嗎？”

    楊喜蓮一愣，“你這是怎么了？你們兩個關(guān)系那么好，不是時常讓裁縫做款式一樣的衣服嗎？”

    那是前世讓豬油蒙了心，被那個賤人害得凄凄慘慘，現(xiàn)在她不會那么傻了，“mama，其實我和馬南湘的關(guān)系并沒有你想的那么要好，她心術(shù)不正?！?/br>
    十五、六歲的女孩心思最重，可能是寶貝女兒終于看出來馬南湘對李遠(yuǎn)征有意思了吧？有一回，楊喜蓮從汽車上下來給司機(jī)師傅買煙，恰好撞破馬南湘給李遠(yuǎn)征塞情書，她早就想提醒女兒多留意著點，不過李遠(yuǎn)征拒絕了，而且陸晴川一直當(dāng)馬南湘是最好的朋友，楊喜蓮怕女兒受傷，就忍著沒說。

    “川川，是不是馬南湘還纏著遠(yuǎn)征??？”

    嗯？聽mama的口氣，這個賤人對李遠(yuǎn)征有意思？怪不得前世她千方百計地撮合她和林大軍，原來是這么回事！

    陸晴川，你還真傻得可以，人家都騎到你頭上拉屎了，你還對人家掏心掏肺！陸晴川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瓜子，“就是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她倒好，天天打好姊妹男朋友的主意?！?/br>
    既然女兒有所查覺，遠(yuǎn)征又去了幾千里的地方當(dāng)兵，那小妖精應(yīng)該會斷了念想。楊喜蓮不想讓心情不好的女兒更加難受，軟言細(xì)語地勸道：“反正你和遠(yuǎn)征已經(jīng)訂婚了，她想也白想。那咱不去李裁縫店里做了，王裁縫做得也不差呀！”

    經(jīng)歷了那么多，陸晴川怎么不明白母親的心思呢？mama把她當(dāng)成手心里的寶，她卻害得她瘋瘋癲癲后半生，想起來心如刀絞。

    她吸了吸鼻子，“好，就去王裁縫店里吧！”

    王裁縫店是在白果路的一條小巷子里，比李裁縫店偏僻多了。好在老板王裁縫曾經(jīng)是上海紫荊花洋裝店的大師傅，而且他心思活絡(luò)，能別出心裁地給衣服上弄出很多花樣來，因此生意不錯。

    他接過楊喜蓮手上的布看了看，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陸晴川一番，“阿蓮妹子，我覺得做裙子太浪費(fèi)了，不如做個做成短袖的襯衣，下面做個現(xiàn)在很流行的大腳褲，保準(zhǔn)小丫頭穿著好看?！?/br>
    前世穿戴方面陸晴川全憑她mama作主，楊喜蓮認(rèn)為王裁縫的提議不錯，正要答應(yīng)，但陸晴川反對了，“王裁縫，我還是想做裙子，款式你得按我說的做。”

    王裁縫驚愕地推了推大黑框老花鏡，從來沒聽說過陸家的小丫頭會裁縫活，他咬牙應(yīng)道：“好。”

    第九章 你反過來穿著試試

    楊喜蓮看著穿衣鏡中的自己和女兒，兩只眼睛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齊膝的連衣裙比當(dāng)下流行的短了三四寸，顯得雙腿更加修長，腰身處穿了一條橡筋，上半身蓬松舒適，腰身纖細(xì)。特別是鑲在上面的圓白衣領(lǐng)，洋氣得很。

    “川川，你怎么會設(shè)計衣服的？”楊喜蓮覺得她最近越來越不了解女兒了，有主見又能干，跟變了個人似的。

    陸晴川吐吐舌頭，她哪里會做衣服？只是前世見馬南湘穿過這樣的款式罷了。

    為了不讓楊喜蓮起疑，她撒了個謊，“上次在電影院見人穿過這樣的，覺得好看，就記著了?！?/br>
    “是挺好看，估計不是我們這里的師傅做出來的?！睏钕采忂呎f邊解扣子。

    那個年代做件衣服特別難，買布光有錢不行，還得有布票。布票基本上是每年按人頭發(fā)兩回，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得到。好不容易做件新衣服，都是趕緊收在柜子里，等出門才拿出來穿穿。

    雖然陸家的生活水平在當(dāng)時算得上殷實，但過日子還得精打細(xì)算。

    “mama，”陸晴川上前幫楊喜蓮扣回了扣子，“別換了，一會兒爸爸回來了，你又得穿，多麻煩？”

    說得楊喜蓮老臉一紅，她回回做了新衣服，都得穿給陸文忠瞧瞧，而陸文忠會笑得憨憨的，嘴里不停地夸道：“好看，真好看！”

    本以為這是他們兩口子之間的秘密，沒想到被女兒發(fā)現(xiàn)了，楊喜蓮拿指尖戳了戳陸晴川光潔的額頭，嗔道，“小人精！”

    陸晴川調(diào)皮的做了個鬼臉，“mama，曉芬阿姨應(yīng)該回來了，我給她送裙子去！”

    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想問題比她還周全。用夏曉芬送的布做了三條款式一樣的裙子，自己一條，她一條，夏曉芬一條。如果沒做夏曉芬的，她這條裙子也不好穿出去啊，那旁人還不得說人家李家送給媳婦做衣服的布，被她當(dāng)媽的給穿了？

    夏曉芬露出了欣慰的笑，沖著女兒的背影喊道：“路上小心點！”

    李家四合院里，夏曉芬笑得見牙不見眼，心里美滋滋的，提著裙子左看右看。這方圓十里，從來沒聽說過哪家媳婦沒過門就給婆婆做衣服的，而且這款式，她在云市還是頭一回見，“真好看！”

    見她滿意，陸晴川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前世她對陸家的人懷著一種敬畏的心理，不敢與他們走得太近，所以并不清楚他們的喜好，現(xiàn)在才接觸了十來天，發(fā)現(xiàn)他們都很好相處，也對她很好，“曉芬阿姨，快試試吧，衣服要上了身才看得出來效果。”

    “那就試試？”夏曉芬試探丈夫的口氣，其實她認(rèn)為裙子的顏色她穿著有點花哨，還有長度，比一般的裙子短了一大截，那些閑著沒事的小老太太，肯定得嚼舌頭，說她思想腐化，老不正經(jīng)。

    李民樸一個大男人，沒有這么細(xì)的心思，他只曉得不試的話準(zhǔn)媳婦會難堪，“這么好看的衣服，當(dāng)然得試試?！?/br>
    見過大世面的丈夫都夸好看，夏曉芬心里踏實多了，歡歡喜喜地?fù)Q了裙子，扭捏著出來，臉色尷尬，“呃，川川，這裙子其他都好，就是這脖子這里，勒得緊?！?/br>
    “哪里勒得緊啦？這不挺好的嗎？”李民樸拼命對愛人使眼色，多大年紀(jì)的人了？怎么說個話都不會？“嗯，挺好看。川川，是李裁縫店里新來的師傅做的吧？”

    裙子的領(lǐng)子的確太奇怪了，李民樸打算等陸晴川走了，再讓夏曉芬拿去改改。

    “是王裁縫做的?！标懬绱ǘ⒅穷I(lǐng)子瞅了有一會兒了，明明是叫王裁縫做三條款式一樣的裙子，怎么這條做出這么個德性呢？不單止領(lǐng)子不對，整體看上去也怪怪的。

    她轉(zhuǎn)到夏曉芬背后的時候，終于發(fā)現(xiàn)問題出在哪里了，是裙子穿反了！她故意皺著眉頭，氣乎乎地說：“這個王裁縫，搞什么鬼？居然把衣領(lǐng)給做反了。曉芬阿姨，你把裙子脫了，我找他算賬去?！?/br>
    夏曉芬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民樸已經(jīng)站到她背后了，精明的他馬上明白了陸晴川的苦心，她一個準(zhǔn)媳婦，怎么好說婆婆把衣服穿反了呢？真是個機(jī)靈又心思細(xì)膩的丫頭，他贊許的點點頭，“曉芬，我感覺這裙子后面做得比前面好，要不然，你再反過來穿著試試？”

    他邊說邊拿胳膊肘頂了愛人的軟腰，抬手一指，“就像川川那樣，把領(lǐng)子有缺的穿到面前?！?/br>
    頓時，夏曉芬的臉像熟透的蝦子，甩開大步跑回房間。

    再出來時，坐在院子里閑聊的李民樸和陸晴川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夸道：“太好看了！”

    夏曉芬的個子比楊喜蓮略微高些，她長年坐在供銷社，沒怎么曬到太陽，皮膚非常白，穿上這條裙子，看起來剛30出頭的樣子。

    剛才她也被穿衣鏡里的自己迷住了，原來穿衣服對人的影響這么明顯！“川川，多謝你送我這么好看的裙子！你們先坐會兒，我把衣服換了就做飯?！?/br>
    陸晴川趕忙攔上前攬住她的胳膊，甜甜的說：“曉芬阿姨，好看就穿著。”

    “那不行，做飯會弄臟的。萬一濺了火星子，好好的衣服燒個洞就可惜了?！?/br>
    那個年代的人思維方式差不遠(yuǎn)，物資緊缺，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