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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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皺著眉頭對“一號”說道。 當然,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就算“一號”還是當初的體型,他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只蟲子繼續(xù)逗留在他的生活艙室里。 畢竟,太陽神號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夠多關(guān)于他和蟲子的傳言了。 “滋滋……” 到第無數(shù)次完一致的回答后,“一號”始惱怒地拍打起了自己的翅膀。 而看到它的這幅模樣,林希開始像個看著自己哭鬧不休的孩子的單身父親那樣,控制不住地開始嘆氣。 沒錯,這就是這幾天以來他與“一號”之間的那個根本矛盾。 自從“一號”發(fā)現(xiàn)自己必須獨自呆在溫室里的大型昆蟲培養(yǎng)槽之后,它就開始鬧起了脾氣想要回到林希原來的生活艙室中去。林希很懷疑,大概是因為“一號”是在那里誕生的,所以它似乎把那里當成了類似于巢xue的地方,不然的話,真的很難解釋“一號”對那個狹小逼仄空間的眷戀,要知道,在安藤教授留下來的筆記上明明記載著星蝶偏好的生存環(huán)境——寬闊,陰涼,干燥,幽靜,以及堆滿珠寶或者金幣。 從最后這一點上來看,星蝶與地球上的西方龍確實有著相似之處。 而林希的生活艙室里,所有的條件都與記載中的恰恰相反。 所以如今林希只在自己的艙室里留下了那枚尚未完孵化掉所有蟲卵的卵鞘,而“一號”,他希望給它更好的生存環(huán)境。 “嘿,聽著,我知道你大概會覺得不安,因為你忽然之間被轉(zhuǎn)移到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但是……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等回到地球之后,我想你會有一個完美的生存環(huán)境,那可能會讓你感覺放松一點……” 林希原本只是想要說服“一號”冷靜一點,但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后他干脆怔怔看著眼前的玻璃槽然后陷入了沉默。 回到地球。 他在腦海里重復(fù)著這句話,然后心漸漸冰冷下去。 在最開始的時候,船上的人對于回到地球都抱有很大的希望,這是自然的——遷躍失敗是一個嚴重的事故,但既然他們的飛船沒有爆炸也沒有嚴重的人員傷亡,這個事故就不是致命的。 更何況太陽神號雖然老舊卻在秘密執(zhí)行政府的任務(wù),它的補給遠比那些扣扣索索的私人飛船寬裕得多。只要能夠重新算出坐標然后找到遷躍門,他們終究還是會得救的。 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飛船上的長官們也一直在引導船員們這么想。 但現(xiàn)在,哪怕再愚蠢的人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測量員夜以繼日地對比著星圖,放飛空間探測器,檢查從太空中傳回來地數(shù)據(jù)……但他們自始至終沒有找到他們降落的這顆星球的坐標,更不要說找到回去的遷躍門。 死亡的預(yù)感沉重地掛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船上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惡劣。 林希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有的時候,恐慌和絕望并不是人類的理智可以控制的,更何況,因為布萊斯和艾麗莎的緣故,林希本來就知道得比普通船員更多…… 異變。 蟲子。 還有已經(jīng)逐漸開始的離奇死亡。 有的時候,林希都想學著那些越來越不像話的勘探隊員,肆無忌憚地攝取酒精和藥物,因為只有徹底麻痹掉自己的思緒之后,他才可以把那些令人窒息的事情拋之腦后…… “滋滋……滋?” 一陣細微的低鳴從玻璃槽的那一頭傳來,林希猛然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貼在幕墻另一面的“一號”一改之前發(fā)脾氣的模樣,反而變得溫順起來。它的翅膀重新變成了那種林夕喜歡的顏色,絢爛多彩而美妙,鑲嵌在那張猙獰蟲臉上的紅色的復(fù)眼一直在凝視著他,甚至可以看出一些類似于“擔憂”的情緒來。 “噠——” “一號”抬起自己的前肢,輕輕地在玻璃的那一邊敲擊了一下。 它的紅眼睛緩慢地閃爍著。 林希不由微微一怔。 “一號”又敲了敲玻璃。 它的外形現(xiàn)在看上去是那樣恐怖,但是它的動作卻富有人性,甚至還有一點點莫名的熟悉感。 林希過了好久才意識到,“一號”正在模仿他之前的行為。 在“一號”還沒有變得如此龐大時,林希偶爾也會伸手輕輕撫摸它的頭部和背部,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個行為可以很好地安撫這只小蟲子的情緒。 而現(xiàn)在,“一號”也打算用同樣的行為來安慰他,只不過隔著厚厚的玻璃幕墻,“一號”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自己那布滿細刺的前肢尖端輕輕地敲擊著玻璃。 林希知道,“一號”是察覺到了他的低落心情,因此才會忽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 這讓林希原本異常沉重的心情稍微輕松了那么一點。 “謝謝。沒關(guān)系的,你不用擔心?!彼糁A粔?,在“一號”的頭部輕輕撫了撫,“……當然,如果你能夠更聽話一點,我會更開心的?!?/br> 他說。 林希倒是不知道“一號”有沒有聽懂他的這句話,但不管怎么說,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的小蟲子確實表現(xiàn)得比以往安靜許多。 這幾乎都要讓林希感到不習慣了,有好幾次,他會在工作中不由自主地回過頭然后打量著“一號”,后者一直安安靜靜地棲息在樹枝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林???。 那種目光偶爾甚至會讓林希感到深沉,而且還充滿了探究。如果不是“一號”在大多數(shù)時候表現(xiàn)得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安藤博士留下來那本筆記也明確表示了,星蝶雖然極其聰明,但它的聰明與高智商終究還是有一個極限。哪怕是最聰明的星蝶,它們也就是人類孩童水平的智商(畢竟以星蝶那過于強悍的身體來看,大自然也不需要它們耗費太多能量在智商),林希幾乎都要覺得,在“一號”身體里居住著一個異常成熟聰慧的靈魂。 “滴——滴——滴——” 儀器又一次報警了。 林希打了一個激靈后回過神來,他挫敗地看著面前的試劑后罵了一句臟話。 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會這樣心神不寧,調(diào)配試劑已經(jīng)失敗了許多次,根本就是在浪費原本就為庫存不多的原材料。 “算了!” 林希頹然地揉了揉鼻子,小聲對自己嘟囔了一聲。 緊接著他就開始收拾起東西,打算放棄今天的工作任務(wù),回自己的房間里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他打算離開溫室時,林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那么……明天見?!?/br> 林?;剡^頭,望向背后的昆蟲玻璃槽說道。 “一號”沖著他揮動了一下翅膀,然后便安靜地從玻璃上飛到了那些豐容用的蘇努樹枝上,它開始默不作聲地繼續(xù)編織起自己那淡金色的巢xue。自從它的體型開始變大,他辛苦編織的巢xue就總是跟不上他的體型。 林希簡直都要不適應(yīng)這樣的“一號”了,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每次他離開溫室都是一場戰(zhàn)爭。此時此刻他也把神經(jīng)繃得很緊——得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每次他離開溫室就會迎來“一號”的大吵大鬧。 結(jié)果一直到林希離開,“一號”始終乖巧,沒有做出任何讓人頭痛的事情。 ……這樣一來,反倒是林希自己覺得忐忑不安,心里也很沒底了。 “一號”也許只是變成成熟了。 林希對自己說。 所以它才會變得那么乖巧聽話。 可是,林希越是這么安慰自己,心底就越是不安——他思考了很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種不安的來源。 也正是因為林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他完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跟上了幾個高大的年輕男人。 幾個男人穿著橘紅色的勘探服,證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基本上都是勘探隊員,也有一兩名傭兵。 他們都很瘦,皮膚慘白,血管在淡青色的皮膚下面顯得異常明顯,他們的眼睛周圍有一圈類似于過敏似的紅斑,這跟攝入了過多酒精還有那種含有不明成分的食料袋有關(guān)。 而跟之前在餐廳里把林希一行人嚇得不輕那些已經(jīng)開始變異了的同伴不一樣,這些男人的眼神并不渙散,反而像是野性十足的動物一樣,閃爍著詭異的精光。 而他們走動的時候,身上衣服的布料被墜得直直往下滑,輕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從他們的口袋里傳了出來——那是他們帶在自己身上的武器。 他們的表情有一種病態(tài)的亢奮,看向林希的視線里充滿了惡意。 如果馬克或者是索里安在這里,他們會很容易就辨認出,這些跟在林希背后的家伙,都是當初跟約翰·布朗森最為親密的幾個人。 畢竟,在遇到遷躍失敗這種級別的重大事故后,總有那么幾個人會因為驚慌失措而把那些信誓旦旦的鬼話聽到心里去—— 就跟布萊斯跟艾麗莎說的那樣,他們企圖把這種無力感和恐慌完歸結(jié)到另外一個“有罪之人”的身上。 而現(xiàn)在,約翰·布朗森那恐怖而不明原因的死亡,將有些人內(nèi)心的黑暗徹底催發(fā)了出來。 林希很快就意識到了身后那些人的存在,大概是因為那些家伙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也很難做到隱藏自己腳步的緣故。 背對著那些人,林希仔細辨別著身后的動靜,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有一種想要逃跑地沖動,但借由余光打量了一下身后的那些人,林希很快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那些人就像是看見了兔子的野狗一樣,一旦他開始逃跑就表示了他的示弱,而那樣只會讓這些男人的瘋狂徹底燃燒起來。 所以林希只是保持著原有的步伐,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地朝著布萊斯的醫(yī)療室的方向走過去。 只不過他并沒有如愿跑到醫(yī)療室,他被那些人逼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死胡同里,身后不遠處是已經(jīng)被鎖死的氣閘房,非常吵鬧。 “嘿,林希博士,請等一等……” 他聽到了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來。 一滴冷汗順著林希的脖頸滑落,他有意無意地走到了一個l形狀的走廊轉(zhuǎn)彎處,這才緩慢地轉(zhuǎn)過身,同時,他也走廊的兩邊墻壁擋住了他的后頸和背部。 “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他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看向那幾個人。 那些人呈扇形圍住了他。 “我們需要你替我們解釋一些事情?!?/br> 站在最前面并且說話的那個人倒不是勘探隊員而是一名傭兵。 他的個頭幾乎快要抵到走廊的頂部,胳膊上的肌rou塊塊鼓起,手指上滿是槍繭。 那是一個跟英俊這個詞相差甚遠的男人,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臉部肌rou就像是神經(jīng)失調(diào)了一樣總是在不停地輕微抽搐。 “解釋什么?” 林希冷淡地問道。 “解釋約翰老頭的死?!?/br> 傭兵直勾勾地盯著林希然后說道。 “是你帶著蟲子殺了他對嗎?” 在他身旁,另外一個男人激動地嚷嚷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們究竟在說什么……約翰·布朗森的死因不是還沒有查出來嗎?” 林希說。 他的心跳有些快,掌心微微潮濕。 他當然是害怕的,因為他從面前這些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理性——這證明他根本沒法跟他們用道理來溝通——更糟糕的是,這些人身上彌漫著一股暴虐的情緒。 他們只是在找借口進行一些血腥而暴力的事,林希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檢查的人是你最親愛的哥哥……在這艘船上作威作福的人則是你哥哥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