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移動美食車[穿書]、偏執(zhí)獨寵她、壯漢寵妻忙,萌寶一籮筐、穿到異世界當魔王、重生七零:農(nóng)媳的開掛人生、抓住她的小辮子、豪門千金裝窮中、沒錢沒權(quán)我怎么當皇后、我被大佬誘婚了[七零]、復活后我成了國寶級大師
這種回避的態(tài)度讓林希皺起了眉頭。 特別是考慮到安藤說話有點顛三倒四的,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異常糟糕。林希越聽就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安藤靜雄越是強調(diào)莉茲一切都好,林希腦海中的那些想法就越是可怕。沒錯,安藤靜雄確實是一名好丈夫,至少在外界看來是這樣。但怎么說呢?誰又能保證一個人在人群前和家庭內(nèi)是同一副面孔呢?特別是莉茲還是那樣一名身份特殊的女人,她在懷孕后又是如此孱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林希依稀記得,似乎自從她開始懷孕之后,船上就很少有人看見她了。 一些黑暗的記憶從林希的靈魂最深處緩緩上浮,他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幸好,安藤的話音剛落,一個沙啞古怪的聲音就從黑暗的艙房深處傳了出來,打消了林希對莉茲如今處境的猜測。 “親愛的,是誰?” 雖然那聲音氣若游絲,但還是可以聽出來,那個聲音來自于莉茲。 林希頓時松了一口氣,可他還是完沒有辦法放心。 “是林希博士,他很關(guān)心你的狀況?!?/br> 安藤回過頭,沖著房間內(nèi)的黑暗柔和地低語道。 “哦,天啊,林希博士……為什么不讓他進來喝一杯茶呢?” 莉茲在房間里頭熱情地說道,聽上去倒是比之前要精神一點了。 “抱歉,你看看我,我都忘記了讓你進來。” 安藤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干巴巴地說道。 林希神經(jīng)繃得很緊,他仔細觀察著安藤靜雄,當然沒有錯過那一瞬間他臉上的不自然。 安藤靜雄并不希望他進入那黑暗的艙房,這是很明顯的,可林希怎么也無法擺脫掉自己心底的不安與疑惑,因此他就像是完沒有察覺到安藤的僵硬一樣,順著莉茲的邀請直接大步走入了安藤夫婦居住的艙房內(nèi)。 一踏入房門,那股怪味就變得愈發(fā)濃烈了。 林希幾乎都要感激這一刻房間內(nèi)的黑暗,不然安藤夫婦兩人一定能看到他倏然扭曲的臉。林希耗費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才不至于干嘔出來。 房間里的溫度很高,高到完不正常,那股味道聞上去就像是已經(jīng)腐敗了的血腥味,甜膩中泛著惡臭與腥味。 “這里真黑,是照明系統(tǒng)出故障了嗎?” 林希謹慎地問道。 他聽見了安藤跟著他一同走入房間的聲音,隨后艙門就在他身后徐徐關(guān)上,老舊飛船艙門滑動時的摩擦聲在平常聽上去倒是沒有什么,在這個時刻聽上去竟然像是報喪女妖的尖叫一般令人心臟抽緊。 林希差點兒就要奪門而逃了,畢竟艙門關(guān)上以后,房間里就更加幽暗了。 唯一的光源可能只有墻壁上的應急燈那如同螢火蟲一般縹緲的小燈,但那盞小燈發(fā)出來的微弱光線甚至連一個拳頭的范圍都照亮不了。 林希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努力在艙房里尋找著莉茲的蹤跡。 這股類似于血腥味的臭味讓他對莉茲的狀況越來越擔心。 “不……我只是……沒有辦法忍受太過于刺眼的光線?!?/br> 莉茲很快地回答了林希,聽上去倒是沒有什么很勉強的感覺。只不過,林希卻覺得自己越來越緊張。因為他發(fā)現(xiàn),莉茲的聲音竟然是從墻角傳出來的。 而在墻角,有兩點微弱的反光,正位于天花板的上方。 無論是理智還是直覺都在告訴林希這不對勁,他下意識地往莉茲的方向多走了幾步,然后,他就在黑暗中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唔——” 林希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你沒事吧?” 安藤靜雄神經(jīng)質(zhì)地問道。 “真的很抱歉,我應該幫你引路的……這可真是……” 林希在這個時候卻并沒有時間去理會安藤那不斷重復的道歉。 他的心神完被絆倒他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團體積很大的東西,大到幾乎不應該出現(xiàn)在太空船員日常起居的生活空間。 而且它的質(zhì)感也非常微妙,粗糙的表面摸上去很是堅硬,但那種堅硬的感覺卻又迥異于鋼鐵,塑料亦或是玻璃——而太空飛行器內(nèi)絕大多數(shù)器具都是由這幾種材料組成的。 林希撐著它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在這種環(huán)境下完沒有什么用途,他只能通過觸碰努力辨認那玩意究竟是什么。 在那東西的表面還有許多細密而繁復的紋路,有的部位線條相當圓潤,有的部位卻格外尖銳。 而它摸上去的觸感總讓林希有種隱隱約約的熟悉感,只不過大概是因為精神太過于緊張的緣故,他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那里碰到過類似的東西。 “把夜燈打開吧,親愛的,不然這樣對我們的客人就太失禮了?!?/br> 就在林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莉茲在墻角幽幽地說道。 “可是……” 安藤顯得很不情愿。 “沒有什么關(guān)系,”莉茲說道,緊接著,林希感覺到她似乎朝著自己的方向轉(zhuǎn)了過來,“林希博士,很抱歉讓你看到我們現(xiàn)在這樣子。靜雄并不是有意這樣無禮的,只是我……” 莉茲的聲調(diào)古怪了一些:“希望你對我如今的狀況有點兒心理準備。開燈吧,親愛的,林希博士并不是那等淺薄無知的粗魯之輩,我想他不會太介意我現(xiàn)在這幅模樣的?!?/br> 在莉茲的催促下,安藤靜雄就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已下開啟夜燈。 夜燈的光線絕對稱不上明亮,畢竟它原本就是為了半夢半醒的船員們設(shè)計的,不過那樣的光線對于此時的艙室來說也足夠了。 那微黃的燈光在房間內(nèi)鋪展開來,也照亮了房間里的一切。 而在看清楚眼前一切的瞬間,林希終于明白什么安藤夫婦之前對于開燈這件事情顯得如此勉強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只是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大腦一片空白。 那場景是在太超過常識,因此顯得格外怪誕魔幻,更像是林希的某些噩夢而非是現(xiàn)實。 他看見了莉茲。 活生生的莉茲。 沒有被家庭暴力,沒有被傷害,沒有被殺。 但是…… 但是他沒辦法理解對方現(xiàn)在的狀況。 那個蘇努混血女人一如之前在醫(yī)療室里看到的那樣消瘦憔悴,但她的腹部卻比之前膨脹了無數(shù)倍。她原本就已經(jīng)很稀疏的頭發(fā)已經(jīng)部脫落了,一些類似于觸須的東西代替了頭發(fā)從頭皮下鉆了出來,它們結(jié)成了一張rou色的類似于網(wǎng)格的東西,緊緊地貼在了墻壁上。一些半透明的粘液從那些觸須中分泌出來,包裹在莉茲的周圍,并且?guī)退涯亲冃蔚纳眢w牢牢地固定在天花板的角落。 在那個角落,從天花板到地面都是濕漉漉的,部都是從莉茲身上滑落下來的粘液,那股令人無法呼吸的惡臭也正是從她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林希之前在黑暗中看到的那兩點反光,并不是他以為的什么機器裝置,而是莉茲的眼睛。 “哦,天啊?!?/br> 林希咽下一口唾沫,他呆呆地看著莉茲,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個。 莉茲睜大了漆黑的眼瞳,她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容。 “有點難看,我覺得我應該嚇到你了,對嗎?” 女人低聲說道。 “不用掩飾什么,我知道,其實我也覺得我這樣很糟糕——不過誰讓我身上流著蘇努人的血呢?有的時候你就是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br> “蘇努星的女性在懷孕的時候會有一些身體上的改變……” 不知道什么時候,安藤靜雄來到了林希的旁邊,他沙啞地同林希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林希終于覺得自己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雖然他依然沒有冷靜下來。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 林希僵硬地開口,雖然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么。 他無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結(jié)果差點兒被同一樣東西再一次絆倒。 而這一次,他只需要一偏頭就能看清楚那東西的模樣。 一張點綴著獠牙和復眼還有奇怪的骨板的猙獰蟲臉直接對準了他。 “哦——蒼天啊——” 林希這下是真的尖叫了一聲。 他整個人直直跳開,膝蓋都軟了。 “別,別害怕,這只是那尊雕塑而已!” 安藤靜雄跟在他后面,惶恐地叫道。 林希一直退到了整間艙室的最邊緣,他將自己的背部緊緊地貼在了金屬的墻面上,臉色慘白。 而安藤的話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過來的。 “雕塑?” 林?;撕芫玫臅r間才理解了那句明明很簡單的話語。 然后他又花了更長的時間,認出了那玩意的真實身份。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究竟干了什么?” 林希覺得自己已經(jīng)用盡了部的力氣沖著安藤暴怒地大喊。 但實際上,他只是微微翕合嘴唇,艱難地喃喃問道。 之前在一片黑暗中摩挲那玩意時產(chǎn)生的熟悉感如今終于有了答案,因為位于安藤夫婦房間最中心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尊麻煩到極點的蘇努化石雕像! 只不過林希之前兩次見到它的時候,它都處于凝膠包裹的狀態(tài),哪怕之后因為凝膠的風干而出現(xiàn)了硬化現(xiàn)象,也只是很輕微的一點。而如今,那尊雕像脫離了密封凝膠的保護,整個外殼都已經(jīng)徹底地硬化。 原本就像是蘇努手工藝人雕刻出來的雕塑,如今徹底化為了猙獰可怖到極點的蟲子外殼。 從口器到復眼,還有它身上復雜的生理結(jié)構(gòu),無一不栩栩如生。 哪怕林希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這是這尊雕塑在脫離了凝膠包裹后的自然呈現(xiàn),他依然沒有辦法直視那玩意。 恐懼感有的時候確實不是意志所能控制的。 尤其是一想到就在幾分鐘前,他還親手在那尊巨大的蟲子雕塑表面不停地摸來摸去,林希簡直覺得自己的頭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