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張芝麻聳聳肩，一點也不好奇，反正跟自己又沒有關(guān)系，他們不在家，自己到落個清凈。

    張芝麻因此過了一個非常快活的午后時光，直到這一家子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爭取二更，盡量安排在下午五點左右。

    第22章 張芝麻成功晉升為家里的表小姐

    趙修海和文馨回來時，已經(jīng)快到申時了（下午四點）。

    聽到院里有動靜，張芝麻便透過窗戶悄悄看了一眼，只見這一行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各個蔫蔫巴巴無精打采。就連往日里挺拔高大的趙修海都難掩倦容，腳步有些虛浮。

    眾人在院里分散開來，趙修海徑自進了東廂房，剛踏進去就閉了房門。香菊扶著文馨進了正屋，李mama則帶了一個面生的小姑娘進了耳房。

    這個小姑娘到讓張芝麻微微一愣，她竟然是一身的熱孝！

    趙家怎么會容許這樣一個人進來，不會覺得不吉利嗎？關(guān)鍵是這姑娘包袱款款，看起來竟然像是要常住的樣子。

    這人是客還是奴呢？

    是客的話，為何要安置到耳房里？是奴的話，為何買一個熱孝期的？

    不多時，又見香菊急急忙忙地從正屋里趕出來，進了耳房——這約摸是因為自己住的地方來了新人，少不得過去盯著瞅著。

    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么來，張芝麻便從窗邊撤了回來，繼續(xù)琢磨自己新衣服的樣式了——上午將東西拿了回來，里面的半匹布很得她的喜歡，迫不及待就要開工縫制了。

    正要動剪子開始裁剪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張芝麻趕緊回過身去，往外一看，原來是香菊。

    只見她一臉官司地站在那里，活像被人欠了賣身的銀子，她一只腳踏在門里，一只腳別在門外，一副懶得貴人踏賤地的模樣。

    聲音同樣是硬邦邦的，“奶奶要見，你麻溜出來吧，別讓奶奶等著！”

    說完，也不待張芝麻回話，就收回了踏進門里的那只腳，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張芝麻：“……”這人沒毛病吧！

    家里女主人要見，誰敢磨磨蹭蹭呢？張芝麻也不例外，她拿手抿了抿頭發(fā)，又抻了抻身上的衣服，就趕緊朝著正房去了。

    待走到廊下，張芝麻剛要張嘴求見，李mama正好從里面出來，“香荷來了啊，快進去吧，奶奶在里面等著大家呢?！?/br>
    原來不是要單獨召見哪一個，而是要見很多人。張芝麻點點頭，快步進了屋里。

    這會兒沒什么問題在自己身上，張芝麻底氣也就略微足了一些，沒有一來就跪下，而是站在屋內(nèi)朝著上首的文馨盈盈一福。

    果然文馨并沒有挑剔她什么，而是痛痛快快地就令她往一邊站著去了——雖沒挑剔什么，但也沒像以前那般賜個座位給她，張芝麻反而更加心安，現(xiàn)今這樣，才是兩人應有的相處模式。

    令張芝麻側(cè)目的是，那個陌生的小姑娘已經(jīng)站在屋里等了，只是這會兒已經(jīng)去掉了頭上的麻布，衣服也換成淺色的。估計是得了李mama的指點，懂得給主家避諱了。

    緊接著打外面又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一些人來，都是趙家的仆從，李叔等人自不必說，連后院里的小雀兒和那耳背的婆子也都一并來了。

    大家全都恭恭敬敬地站著，等著上面的女主人開口訓話。

    文馨的精神頭不是特別充足，臉上的倦意很是明顯，遠沒有上午領著人出去的那股當仁不讓的架勢。

    “人都到齊了？”文馨喝了一口茶，對著一群人略微挑了挑眼皮子。

    李mama便開口答了，“稟奶奶話，除了小青子不在，其他人都來了?！?/br>
    外間的事情仍舊沒能處理完畢，小青子還在外面沒能回來。

    文馨斜靠在椅子上，拿手支了頭，聲音透著nongnong的倦氣，“嗯。這次召大家來說話，倒也沒什么大事，其一是家里來了兩張新面孔，介紹給大家認識認識。其二有兩句緊要話要叮囑給大家知道。接下來的事，李mama，你來吧。”

    李mama得了文馨的吩咐，立刻大大方方站出身來。先是指了張芝麻給眾人，“這位是家里的客，喚做香荷，乃是奶奶娘家那邊一位堂叔伯的表侄女。”

    “?。?！”

    張芝麻真想替李mama鼓個響亮的掌聲，這身份給安的，簡直不要太精妙了！既點明她不同一般的奴仆，又告訴大家其實她這個客人也沒什么了不起，算不得什么惹不起的主兒——畢竟一桿子都支出十萬八千里了，即便頂著客人的名義，又算不得實在親戚。

    在場眾人哪個不曉得張芝麻的真實身份？只是主家要遮羞，眾人也便從善如流地喚張芝麻一聲“表小姐”。

    于是張芝麻成功晉升為家里的表小姐。

    簡單寒暄過后，張芝麻偷著朝上首的文馨望了望，果然見她面色舒展了許多，看來李mama這事做得很是得她的心。

    緊接著，李mama又指了新來的小姑娘給大家認識，“這位是家里佃戶的女兒，以后要在家里上工了，同香菊一道伺候奶奶，喚做福妞?！闭f到這里，李mama看向文馨，“奶奶，可要給福妞換個名字？”

    文馨略微思忖一瞬，金口一開，“那就換成香蘭吧?！?/br>
    香蘭立刻福身，“謝謝奶奶賜名，香蘭很喜歡這個名字?！?/br>
    是個挺機靈的姑娘！

    張芝麻面上一片沉靜，心里卻早已哀嚎開了，她早就懷疑文馨刻意寒磣她，有意把她編入丫鬟隊伍，如今看來，果然是這么回事，香菊、香荷、香蘭，一水兒的香字，回頭再來一個是不是要叫香竹，不過真要叫香竹，那也太倒霉了，香竹，聽起來很像香燭，香燭紙馬，那可是家里祭祀用的東西。

    額，香燭紙馬，香竹芝麻？？？正在神游天際的張芝麻突然從額間滴下汗來，默默祈求上蒼千萬不要再來一個新丫鬟了。

    李mama介紹完張芝麻和香蘭，又轉(zhuǎn)身把家里的舊人們介紹了一遍。

    首先是從家里最老的一位奴仆開始。

    “這位是北院姑太太的幼時的奶媽，在家里伺候一輩子了，你們以后喚她鄭婆婆就好?！?/br>
    張芝麻和香蘭便齊齊喚她“鄭婆婆好”。

    鄭婆婆耳背，到現(xiàn)在都沒弄明白一群人站在這里在做什么事情。

    這會兒見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朝著自己嘴唇蠕動，卻不知道她倆說得是什么，若是不回個話，會不會顯得不太好呢？

    鄭婆婆思來想去，試探著張嘴說話了：“不好找？什么不東西不好找？回頭婆婆給你們搭把手試試?！?/br>
    眾人：“……”

    李mama沒跟她解釋什么，免得雞同鴨講的耽誤時間，繼續(xù)依次介紹了北院姑太太的丫鬟小雀兒、正院奶奶的丫鬟香菊、大廚房里的掌勺王叔及徒兒王牛、最后是倒座房里住著的李mama本人及李叔以及兩個負責趕車或者抬轎的年輕仆人，一個是大壯，另一個是二壯。

    到是有一對叔侄，值得提一提，據(jù)說是賜了家姓的，喚做趙鐵的是叔叔，喚做趙達的是侄兒。

    這一對叔侄看上去卻與一般的仆從不同，俱都是儀表堂堂，李mama只說是二人替家里打理產(chǎn)業(yè)，到底是什么產(chǎn)業(yè)，沒有具體說。

    此二人多數(shù)時間在外，很少待在家里，這次能正巧趕上文馨的召見，也是因為在外聽說家里出了事，趕回來的，剛才恰好剛進門，就跟著一起來了。

    李mama介紹完畢，文馨這才開了口，“李mama已經(jīng)介紹過，你們也就認識了，以后要互幫互助才是?！?/br>
    眾人齊齊應“是”。

    “今兒趁著大家都在，我給大家囑咐兩句話，其一，家里不求你們多么忠誠，但也要掌握好做事的分寸，莫要做那起子損主家肥個人的事情，也莫要身在曹營心在漢，胳膊肘子往外拐。其二，管好自己的眼耳口鼻，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也不要張嘴?？傊?，家里好了，大家也能跟著好，家里敗了，你們也未必能討了好去，須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眾人紛紛表示要謹遵文馨的教導，張芝麻也從善如流的表了表決心。

    文馨這才命大家散了。

    第23章 香蘭雨夜來訪

    既然已經(jīng)令張芝麻在眾人面前過了明路，也就說明趙修海留給文馨的問題已經(jīng)有了答案，那就是把人留下。

    若說之前文馨尚有一絲猶豫，那么自從家里接回一個長相不輸張芝麻的香蘭后，她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決不能送走張芝麻！

    這或許就是母親當年教過她的平衡之道吧——明明不想為，卻不得不為，這就是女人的命！后院就是女人的戰(zhàn)場，主動出刀總好過被動挨打！

    不得不說，文馨在折磨自己的道路上，已經(jīng)越走越遠，待她*日*后終于悔悟時，早已經(jīng)悔之晚矣！

    張芝麻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遣送回家，這幾日家里有些兵荒馬亂，沒人顧得上理她，她便優(yōu)哉游哉地過了五六天的清凈日子。

    這天夜里，張芝麻剛要吹燈安歇，門卻突然被敲響了，聲音帶著幾分猶豫，細細碎碎的，合著外面的雨聲，無端端地讓人汗毛直豎。

    難道是趙舉人要找自己行那能生孩子的事情來了？不能吧，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很得他的喜歡?。坎坏幌矚g，八成還會有些厭惡！

    但萬一呢？畢竟人家是花了錢的，打著摟回本兒的想法咬著牙硬上也是有可能的。

    “是，是誰？”張芝麻問，胡思亂想也沒用，早晚會有那一天，還不如打起精神應對。

    “是我，香蘭。jiejie可睡下了？”

    “……”張芝麻因為緊張而快速跳動的心這才穩(wěn)了下來，不是他就好，不是他就好！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張芝麻長出一口氣了，頗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但是隨之又泛起許多的疑惑來：香蘭？她來干什么？倆人應該沒有熟到秉燭夜談的地步吧？有啥話不能白天當面談，非得這個時候說？

    “抱歉，我已經(jīng)歇下了。有事的話，明兒咱們再說吧?！睆堉ヂ槁砸凰尖?，揚聲答道。

    門外的香蘭嘴角一翹，呵，這可憐的女人，還真如書上寫得一般謹慎呢。

    香蘭也不著急，抬起纖纖細指抹去鬢角處滑下來的雨水，“jiejie，雨大的很，好歹讓我躲躲。待小了，我就告退了。”

    騙鬼呢！從耳房過來一路都是抄手游廊，怎么會被淋到？

    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想了想，張芝麻開了門。

    門外的香蘭朝著她微微一笑，眉間卻似有似無的帶了幾分苦楚，活似被大雨摧殘后還堅強求生的小白花。

    “進來吧！”張芝麻朝旁邊讓了一人寬的位置。

    香蘭便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還真的帶著一身雨水！也不知道咋弄的？

    把她一放進來，張芝麻就后悔了。

    一為對方的不講究，雨夜探人，兜進滿屋的雨水和濕氣，著實讓人不喜。

    二為對方的不磊落，半夜上門，理由牽強，這行為不管是聽起來還是看上去，都十足惹人疑心。

    “jiejie，meimei是不是來的很不是時候？”

    “……”這還用問嗎？你看我臉色不就知道了，“不知道m(xù)eimei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meimei心里有話想同jiejie說說?！?/br>
    說什么？借錢？反正她張芝麻是個窮鬼，借不出一分一文?！癿eimei但說無妨。”

    香蘭尋了個椅子自行坐下，“meimei家里遭逢大事，心里苦楚，一直無人訴說，思來想去，唯有jiejie可以托付一二，因此厚著臉求上門來，多有打擾，還望jiejie原諒則個?！痹拕傉f至一半時，眼睛里的淚水就爭先恐后地滴落了下來。

    張芝麻雖然照常人多了一分謹慎，但其弱點就是太過善良了，不然也不會在小說里得到那么悲慘的結(jié)局。

    香蘭前世是個鐵桿書粉，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掐準了對方的性子，果不其然，張芝麻聽她這么一說，神色立刻緩和下來，甚至為剛才腦子里的妄自揣測有些抱歉，因此主動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她的手上。

    “你說的遭逢大事？可是家里有人仙去了？當日我見你一身熱孝進門……”張芝麻斂起渾身的郁氣，小心翼翼問道。

    香蘭的眼睛愈發(fā)紅了，“jiejie說得不錯，與我相依為命的爹爹，幾日前不幸去世了，今兒才替他過了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