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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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婚車早已停好,主婚車是輛科尼賽克,后頭跟著一水十八輛超跑,十九輛車,每一款都不重樣,叫誰看了都要掉下巴。梁月往后頭看,有幾輛她見過,認(rèn)得出來是蔣泊舟的。指不定都是他的,陸和淵身邊,哪里還有另一個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梁月將何綿綿的裙擺妥帖地鋪好。此刻的何綿綿,坐在婚車?yán)镱^,一手抱著捧花,一手在陸和淵的手心里頭安放著,已經(jīng)補(bǔ)了妝的臉上精致可人,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帶著微腫,倒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陸和淵扶著方向盤,抬眼看了梁月一眼,點了點頭,梁月合上車門,婚車的發(fā)動機(jī)響起來,蓄勢待發(fā)。 她自然也是要上車,只是彭城風(fēng)俗,此時伴郎與伴娘還是一輛車,跟在主婚車后。 緊跟著主婚車的那一輛法拉利,梁月再熟悉不過。好好一輛炫酷跑車,車子四角都貼上了彩條裝飾。身后蔣泊舟走上來,將副駕駛車門拉開,站在車門邊上等她。 梁月往前走,伸手拉開了第三輛車的車門。 第47章 第47朵玫瑰 第三輛婚車車門被打開,梁月靠在椅背上的蝴蝶骨又輕微聳起。鼠尾草香氣清冽,梁月如何不認(rèn)得。梁月頭都沒有偏,伸手要扳開車門下車,蔣泊舟卻是先一步進(jìn)來,將車門落鎖。 外界的聲音被隔絕開去,車?yán)镆矝]有放音樂,只剩下呼吸聲。 “今天是綿綿的大日子,我不想跟你吵架?!?/br> 蔣泊舟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按著車手剎,手指微動,終究沒有向前伸去。 “我沒想跟你吵架。阿月……” “好,那你就開車吧?!?/br> 梁月將臂彎里搭著的小外套穿上,扣好安全帶,側(cè)身偏頭閉目面向窗外,抬起右手抵在車門處,撐在額頭側(cè)面,徹底拒絕跟蔣泊舟說話。 握著手剎的指節(jié)收緊,蔣泊舟一聲沒吭,汽車發(fā)動,車隊往前開去,車窗外的景物向后倒去。 車隊開向的是陸和淵在彭城的房子。陸和淵并不是彭城人,父母從老家飛到彭城暫住一段時間cao辦婚禮,將陸和淵的房子當(dāng)做婆家行禮。 陸和淵的住處離何家不遠(yuǎn),平常不過半個小時就能到??山袢哲囮犝袚u,沒有一個小時下不來。 梁月閉目養(yǎng)神,明明白白表示自己打算就這樣沉默著等著車隊到達(dá)目的地。 車子遇著紅燈,緩緩?fù)O隆?/br> “阿月……”他的聲音壓低了下來,帶著剝不開除不盡的軟,便是此刻,也攝人心魂。 梁月眉頭微動,沒有睜眼,沒有轉(zhuǎn)頭。只太陽xue突突地跳。 干燥溫暖的觸感覆上她的手背。梁月渾身一涼,天靈蓋都麻起來,立刻抽回自己的左手,一雙眼警覺地亮起來,看向駕駛位。 梁月擰眉瞪他,抿著唇不說話。蔣泊舟還想伸手過來牽她的手,被她防備著躲開去。那明明白白的拒絕,一分一毫情面都沒有給他留下。 是,是他活該。 紅燈熄滅,綠燈亮起,車向前行。 蔣泊舟喉頭滾動,將情緒壓了壓?!拔腋〗{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我現(xiàn)在身邊只有你,真的只有你一個。我再也不會見薄絳,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氣你,惹你難過,真的不會了。好不好?” 梁月喉頭一哽,渾身在一瞬間緊繃著冰冷下來,只僵直著坐著。 蔣泊舟偏頭來看梁月,可他下巴一動,梁月就扭頭看向窗外,雙手抱在身前,轉(zhuǎn)過身去側(cè)靠在座椅靠背上,不給他一分一毫的理睬。唯有留給蔣泊舟她背后那雙高聳的蝴蝶骨。 車內(nèi)一瞬安靜下來,梁月呼吸輕,貼著車門坐著,手里捏著小挎包,眼睛閉起來。 車隊停下來,梁月睜開眼,往車窗外頭一瞧,是到了。車門鎖彈起來,梁月伸手打開車門,往外頭走去。 “阿月……”蔣泊舟的聲音在后頭追。 梁月手未停頓,車門關(guān)上,她踩著小高跟,往婚車那邊小跑過去。 新人在婆家的禮數(shù)倒不繁瑣,不似在娘家那邊要過五關(guān)斬六將,只是由陸和淵領(lǐng)著,新娘子去見了陸家父母,敬茶改口喊了爸媽,領(lǐng)了改口紅包,聽公婆說幾句囑咐的話便算禮成。 陸家雖然不比何家富貴,可陸和淵的母親面相和善,透著爽朗大氣,行事也是闊綽,一見新娘子,二話不說先是送了一雙赤金雕花攢珠龍鳳鐲,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滿眼都是對何綿綿的疼愛。 拜見了公婆,已經(jīng)是將近夜幕起的時分,車隊重新啟動,駛向婚宴場地。 一到了目的地,梁月便跟著新娘子走向后臺換婚紗換婚鞋,補(bǔ)妝換發(fā)髻?;檠绲牧鞒潭际顷懞蜏Ycao辦的,何綿綿只定了地點和菜式,陸和淵也是想著婚禮一天下來何綿綿跟他都累得不行,婚宴上還得敬酒,所以將婚宴上的流程一切從簡,只留下兩人宣誓以及雙方父母和好友致辭的環(huán)節(jié)。 致辭一結(jié)束,舒緩的音樂便響起,大廳里頭的幕布播放著兩人的照片和之前拍攝的短片,酒席上的菜品依次傳上來。 梁月一手拿著口紅,一手拿著筷子等在一旁,一面小口小口地往自己的口里夾菜,一面看著何綿綿狼吞虎咽地墊底。 何綿綿抬眼看了陸和淵一眼,低下頭再巴拉兩口,徹底將碗推了出去,將嘴里的東西嚼了兩下往下咽了,接過梁月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抬起頭就讓梁月給她補(bǔ)口紅。 “你這么快就吃好了?” 何綿綿嗯了一聲,等梁月給她補(bǔ)了口紅,卻對梁月說,“你吃多點呀,他們等會兒可不會少灌你的。” 梁月從口袋里拿出兩片解酒藥就著可樂吞下,搖了搖頭,伸手將旁邊的一個盛著嫣紅液體的高腳杯遞到何綿綿面前,何綿綿拿起來一聞,卻沒有酒味。 “陸和淵備的,我隨身帶著一瓶,蔣泊舟也帶著一瓶,剛開始那圈能擋一下,你記得別讓別人給你倒酒,酒杯空了就找我,或者,找蔣泊舟。” 何綿綿笑著點點頭,端起酒杯往陸和淵身邊靠過去,陸和淵伸手在她的唇角擦了一下,跟她一塊站起來,抬手拍了拍身邊的蔣泊舟,往場下走過去。 蔣泊舟伸手抽出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巴,伸手從桌底抽出一瓶紅的,拿起酒杯往新人那邊走過去,梁月同樣,從桌底抽出一瓶紅的拎在手里,跟在蔣泊舟身后,往陸和淵跟何綿綿那邊走過去。 婚宴最叫人歡樂的不就是此時,彭城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鬧親習(xí)俗,有的只有婚宴上一杯杯醉人酒液。新郎新娘由著伴郎伴娘陪著,至少要給賓客敬酒敬兩圈才能算禮成。紅的白的黃的,這幫七大姑八大姨,玩得比酒吧里頭的年輕人可要狠得多。 陸和淵準(zhǔn)備是準(zhǔn)備了,可是怎么可能逃得開被灌酒的命運,大家都是吃過結(jié)婚酒的人,哪里會不懂幾個年輕人準(zhǔn)備的這些彎彎繞繞,第一圈算是放過他們,嘻嘻笑笑地,由得他們用汽水來跟自己的紅酒捧杯,但第二圈已經(jīng)將他們的小伎倆全都撤下去,再不讓蔣泊舟和梁月給兩個新人倒酒,直接真刀真槍地跟他們對起來。 高腳杯里是賓客親自拎著酒瓶子倒?jié)M的酒液,紅酒黃湯,看得何綿綿雙腿打顫。都是第一次結(jié)婚,往年都是看著一對對新人被灌酒,如今輪到了自己手里。 玻璃杯齊齊碰響,何綿綿看了一眼杯里的酒,脖子都想往回縮,剛剛想要舉杯將酒喝下,手中的杯子卻被扶著一倒,紅紅酒液,全都進(jìn)了陸和淵的杯子里。 “哦呦!瞧瞧!這就開始寵媳婦了!” 陸和淵捏著杯子點了點頭,笑著說:“綿綿腸胃不好,我喝也是一樣的?!?/br> “嘖嘖嘖!行行行!” 玩笑哄鬧,陸和淵一概不管,一仰脖將何綿綿的那份酒灌了下肚。同甘共苦,不過如此。 何綿綿早已經(jīng)被陸和淵寵習(xí)慣了,可這一刻,卻是仍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滿眼冒星星,陸和淵杯子一落下,何綿綿的手臂就纏了上去,抱著他哇哇大叫,直喊著老公好帥! 宴席的菜品下肚,混著酒液尚未消化,這一嘴狗糧喂下去,滿場賓客也不好說什么,不合習(xí)俗就不合習(xí)俗吧,管這些做什么,既然新郎愿意扛,便把新娘那一份直接往他哪里灌就是了!連著吃狗糧受的氣與酸,變本加厲! 陸和淵剛剛被清空的酒杯,眼見著就被倒?jié)M。 滿場的視線盡在新郎身上,便是蔣泊舟和梁月這對伴郎伴娘想要給兩位新人擋酒,只怕是賓客們也不會點頭。 梁月跟著將手中還未喝的酒舉起,嘴唇剛剛要碰上杯沿,玻璃杯卻被挪走。 “你別喝,等會兒都醉了,沒人開車。” 蔣泊舟說完,直接捏著梁月用來喝過一輪飲料的杯子,將里頭的酒液全都喝下。他的唇,貼著她的唇印吻痕。 蔣泊舟喝完低頭,這才看清梁月的一雙眼,透著水亮,泛著紅光,還殘存著幾分剛才旁觀陸和淵英雄救美時,涌起來的艷羨與感動。 可當(dāng)那雙眼看到他時,卻是一股冰涼銳意從眼底起來。如同她的話一樣冷。 “有車來接我回去?!彼粗掷锏牟AП!巴夤闪巳藖硭臀一厝?,用不著你費心?!?/br> 蔣泊舟心中醋意涌起來又壓下去,將杯子遞到梁月面前,他語氣軟,像極了搖尾乞憐的金毛犬,耷拉著耳朵,求她伸手愛撫:“可沒人送我回去?!?/br> 梁月沒接那玻璃杯,在旁邊桌上空位摸了一個干凈的,自己倒了半杯紅酒。 “與我無關(guān)?!?/br> 梁月隨著兩位新人往下一桌走,只剩下蔣泊舟一個,一手握著一只玻璃杯,其中一個上還印著半片紅唇,印跡斑駁,卻更是扎眼。 第二圈走下來,陸和淵便是鐵人也守不住,何綿綿心疼,也跟著喝了兩杯,可片刻就面頰緋紅,看樣子不太受得住了。梁月要給她擋酒,蔣泊舟卻跟著擠過來,搶著跟來敬酒的人捧杯,他飲酒如飲水,將梁月那份盡數(shù)擋走。 新郎,新娘,算上伴娘的一份,蔣泊舟的酒杯空了又被加滿,滿了又被喝光。 到了狂歡停歇,曲終散場,梁月才真是連一滴酒都沒有碰著,只一雙眉頭,越皺越緊。 第48章 第48朵玫瑰 婚宴散場時,陸和淵已經(jīng)幾乎不省人事,何綿綿僅僅是微醉,龐戈與陸和淵的兩個高中同學(xué)一塊,將陸和淵架上了車,梁月在后頭跟著,隨身的包里裝滿了婚禮上收到的禮金份子錢,看著何綿綿上車坐好,直接把自己的手機(jī)從包里拿出來,將整個包都交給何綿綿。 陸家父母早就安排好了司機(jī),梁月見何綿綿臉頰紅紅,還是囑咐了龐戈跟著車,將兩人送回陸和淵的住處,等著車門關(guān)上,看著車消失在路口,這才轉(zhuǎn)身回去。 仍舊是正月里,新歷二月初,夜風(fēng)涼,梁月的外套還落在會場里頭,得回去取。梁劍津安排來的司機(jī)已經(jīng)快到了,電話打過來,梁月加快腳步往回走,一手還握著手機(jī)貼近在耳邊,讓司機(jī)開車到飯店門口等一等。 會場里頭,大半賓客已經(jīng)離席,留下來的也是何家陸家的近親,圍在頭的兩桌酒席邊上談天說地,服務(wù)生還未上來清理桌面,卻也已經(jīng)在場邊待命。 方才梁月坐的那桌上,她的位子,外套就搭在椅背上,男人趴著靠在椅背上,西裝外套放在旁邊,襯衫隨著他的動作起了褶皺,顯得有些狼狽。 梁月腳步略停,冷著眼掃過蔣泊舟的背,還是走上去,在他身邊站住,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起來,該走了?!?/br> 蔣泊舟肩膀帶著背上肌rou動了動,先是輕輕“嗯”了一聲,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面色發(fā)白,雙眼似是不能聚焦,帶著水汽帶著紅,看向梁月。 男人環(huán)顧會場一周,喃喃:“都走了?” 梁月伸手扯了扯被他壓在手臂下的外套,“都走了。” 蔣泊舟一副迷茫樣子,似是剛剛才知道自己將她的外套壓住,說了聲“抱歉?!边@才將手抬起來,揉著太陽xue,抬眼看著梁月拎著外套輕輕甩了兩下穿上,也伸手去把自己的外套取過來,沒穿,只是搭在臂彎,扶著椅子站起來。 “走吧,我送你出去?!?/br> 梁月一個“不”字尚未出口,蔣泊舟往前走了一步,卻是一個趔趄,連站也站不穩(wěn)的樣子,兩臂一伸,將梁月環(huán)抱住,頭一低,抵在梁月肩頭,便是她想走,也被他禁錮住,逃也逃不開。 肩窩處,靠近耳垂,蔣泊舟聲音沉沉,綿而軟,帶著喝酒之后的沙啞。 “能扶我去洗手間嗎?” 梁月渾身僵硬,視線飄向上首那張還坐著陸何兩家親戚的桌子,有人瞧見他們這邊,定著看了一會兒,還是笑著將頭扭回去。 伴郎與伴娘,原本就曖昧,再說婚宴上知道蔣泊舟和梁月的本就不在少數(shù),更何況是陸何兩家的近親。陸和淵灌了多少酒,蔣泊舟比他只多不少。但這是蔣泊舟,不是陸和淵,梁月知道。 空蕩蕩會場,人聲也在遠(yuǎn)處,燈火通明的荒原一般,低聲細(xì)語只有兩人聽見,心跳聲一般猛烈卻安靜。 梁月的手垂著沒動:“蔣泊舟,你酒量怎么樣,我清楚的。” 蔣泊舟的頭抵在梁月肩上,她能清清楚楚看見男人肩膀上的肌rou一瞬繃緊攏起,緩緩平息下去。還是沒動,整個人賴在梁月身上,聲音緩緩響起來,帶著哀求。 “你把我扶到洗手間就行,我緩一緩就行,我打電話給助理,不麻煩你?!?/br> 前頭未走的賓客漸漸被吸引過來,看著他們兩人,臉上的好奇與探究寫得明明白白。 梁月終究還是將蔣泊舟扶著,往洗手間去,他雙臂仍舊將她摟住不肯放,半邊身子倚著梁月,腳下有些不穩(wěn),似是真的難以支撐住自己。 那一圈圈的酒,伴娘的一份,伴郎的一份,后來陸和淵撐不住了,新娘與新郎的也算在了蔣泊舟頭上。他或許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