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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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一步動作,她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在距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下,黑眸沉沉,正在審視著她。 “你干什么……” “你心里有我。”他語氣篤定。 她偏頭,避開他的眼,仿佛自語一般:“早就沒有了?!?/br> 他沒說話,右手輕輕捏住她的腕子,舉起來,晃了兩晃。 “既然沒有,為什么會在我靠近你時,心跳加速?” 他竟然探她的脈。 寧語遲抽回手腕,自嘲般地笑了:“就算我心里有你,那又如何?” 裴行舟不理會她的情緒,只說:“不要再鬧了?!?/br> “裴總覺得我在鬧嗎?” “不然?” “原來不順裴總的意就是鬧,你怕是不知道女人鬧起來什么樣吧?!?/br> 她笑著同他對視,那笑容涼薄,像墻根下被風雨摧殘過后,折斷在泥土中的玫瑰。 裴行舟抬起她的下巴,雙眸沉沉:“那你來鬧給我看?!?/br> 寧語遲被他這副輕描淡寫的語氣惹惱,伸手推他,卻怎么也推不動。貓撓似的力氣,開玩笑一樣。 她氣不過,抓住下巴上的大手,低下頭,去咬他厚厚的掌丘。 尖銳牙齒陷入手掌表皮,她并不留情,發(fā)了狠地報復他,想要他痛。 裴行舟眉頭深鎖,想要抽回手,發(fā)現(xiàn)根本抽不回來。 撐在門上的手捏住她兩腮,指下用力,她兩頰骨頭發(fā)疼。 她不得不張嘴,放開他的手掌,裴行舟抽回手來,重重嘶了一聲。 借著外面的路燈一看,掌丘那里咬出一圈帶血的齒印,足可見她并未留情。 裴行舟清寒的目光落在她明艷的臉上:“你敢咬我?” “有什么不敢,我還敢做很多事情?!?/br> “是嗎。” 寧語遲學作他的樣子,捏住他的下巴,然后貼上去,吻住他的唇。 吻別人和被吻是不同的,她成了主導那個。 是侵占,是進攻,還是輾轉(zhuǎn)不前,都由她心情決定,她是這片柔軟領地的王。 他霸道的氣息在她鼻尖繚繞,她在他的城池里,與他玩起了追逐游戲。 他呼吸逐漸加重,帶著血痕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腦,他反客為主,重新將她壓在座椅上。 寧語遲忽然張口,狠狠咬住他的下唇。 鐵銹味自舌尖漫開,她忽然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意。 裴行舟驀地推開她,他唇上沾血,色澤鮮艷濃烈,如她涂了口紅的唇。 見他皺眉,寧語遲眼尾瀲滟,笑得明媚動人。 “裴總你說,我敢嗎?” 裴行舟舔掉嘴唇上的血,呵笑一聲,再次覆上她的唇。 他把嘗到的味道,盡數(shù)渡到她嘴里。痛不能一起痛,痛果也要她一同品嘗。 她皺眉,想要反抗,被鉗住動彈不得,她成了砧板魚rou,任人宰割。 直到她力氣耗盡,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憑他作為,他才放過了她。 裴行舟捏住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語氣低啞,暗含警告:“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遲遲?!?/br> 她發(fā)絲微亂,嬌·喘微微,清泉般的眼里摻了怨,水一樣瞪著他。 “乖一點,我要你回來,你就得回來?!?/br> 他放開她,大掌在她臉頰上輕輕拍了拍:“你以為你逃得過么?” 他想要,向來由不得她拒絕。 * 寧語遲近日到臺里上班時,總會收到別人怪異的目光。 同剛回f臺,別人看她的驚訝目光不一樣,這次的眼神,總是多了那么一絲耐人尋味。 譬如午休,她跟老賈去食堂,總有一些處在角落里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她看過去,那些人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再有時,她去茶水間接水,一群人原本在竊竊私語,見她過來,立即停了,茶水間安靜得仿佛從來沒有過聲音。 寧語遲自小寄人籬下,其他人再微小的情緒,她也能敏感捕捉。 何況有的時候,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帶著惡意,表面上裝得再好,細節(jié)上也根本藏不住。 她察覺到了,也沒多說。不管她們背后說什么,閑言碎語終究沒法對她造成影響,她剛回f臺,不想惹是生非。 周末時,方曼姿要去dior的高定fitting,讓寧語遲陪同。 方曼姿要去她住的地方接她,她說不用,她自己去就好。方曼姿堅持,寧語遲推脫不掉,只好交代:“我沒在家里?!?/br> fitting room里,方曼姿身邊圍了五六個ba,悉心為她試穿禮服。 兩個蹲下為她調(diào)整裙擺,一個在腰間系帶,一群人忙活她一個,她站在鏡子前,只顧著跟寧語遲聊天。 “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怎樣,復合了?” 寧語遲坐在一旁的白色藤椅上,捏了捏眉心:“我也不知道,不算吧。” “你不是都住他家了嗎?”方曼姿實在控制不住八卦的心情,“他怎么跟你說的,是不是哄了你好久你才答應?” 裴行舟是名副其實的高嶺之花,出了名的冷,方曼姿實在想不到他談起戀愛會是什么樣子。 “沒?!?/br> 寧語遲回憶著裴行舟那天晚上的情景。 是她先問:“我偏不應,裴總打算拿我怎么辦?” 她以為他總會無可奈何,事實證明,他并沒有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 “那我只好換家電視臺贊助。”他口吻淡淡的,“我也不是非贊f臺不可。” 她久久啞然。 裴行舟帶她來的小區(qū),是他公司的樓盤之一,地段優(yōu)越,價格昂貴,裴行舟自留了兩個平層,墻與墻之間打通,樓上樓下也相連接,兩層改為一層,大房子足有七八百平米。 這么大的房子,只用來藏她一個人。 她當晚住過來,他似乎還有其他事,把她送上樓就走了,夜都沒過。 過了兩天,突然撥了一個電話給她,說是人在加州,有事處理,過兩天才回來,讓她有事call這個號碼。 她沒什么事找他,有事也不會找,裴行舟去的這些天,她一個電話也沒打過。 感情的事,沒法事無巨細對旁人交代,說到底旁觀者始終是旁觀者,很多時候,是沒法感同身受的。 寧語遲說:“就那樣答應了,也沒怎樣?!?/br> 方曼姿頗為失望。 說話間,她的高定禮服已經(jīng)穿好。禮服各處尺寸都是百分百按照她的身材定制,穿在她身上無比妥帖,光彩照人。 她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幾圈,問寧語遲:“好看嗎?” “非常漂亮?!睂幷Z遲由衷稱贊。 dior經(jīng)理站在她身邊,為方曼姿講解禮服的工藝,面料,如何剪裁縫制,做工如何精細。 方曼姿帶來的攝影師蹲在一旁,舉著相機拍個不停,留著回去供她發(fā)在社交平臺上。 寧語遲喝了口咖啡,掏出手機來,查看工作群里的消息。 正看著,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一個剪輯組同事的消息,她點進去,是一串合并轉(zhuǎn)發(fā)的消息記錄。 這一連串的轉(zhuǎn)發(fā)消息,第一句就很勁爆了。 [寧語遲都被封殺了,她能回f臺是因為傍著人了。] 見到這句,她眉毛一挑,心中忽然來了興致。 [有實力的主持多得是,這兩年沒她,f臺不照樣好好的,還真以為是因為她有能力?。縘 [她不一直這手段嗎,兩年前給人做三兒,讓臺長趕走了,現(xiàn)在傍上更厲害的,回來可能還是想出名唄。] [剛開始還裝呢,天天打車。上回下班,那個邁巴赫看著沒?最近已經(jīng)不掩飾了,昨天直接變成幻影,媽的,有錢真好。] 再往后的內(nèi)容沒細看,寧語遲一目十行看完這一屏,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把這段截了個屏。 難怪最近上班,別人看她的眼神總是很奇怪,原來是有這樣的風言風語在傳。 像這種事業(yè)單位,大家平時上班閑著沒事,最愛傳這些有的沒的八卦。 吃瓜誰不愛啊,寧語遲也愛,但吃瓜吃到自己頭上,這瓜可就甜不起來了。 她返回到聊天界面,這條轉(zhuǎn)發(fā)已經(jīng)被撤回。 剪輯組的同事看她半天沒回消息,以為她沒看到,于是發(fā)了個嘻嘻哈哈的表情包,說自己發(fā)錯了。 寧語遲想著,幸好剛才截了個屏。 她回了句沒事,語氣平靜,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似的。對面又回了個表情包,應該是放心了。 寧語遲記得,剛才轉(zhuǎn)發(fā)過來的消息,那人頭像是個穿櫻花和服的手繪圖,手里還拿著一個面具。 她想了想,打開f臺的工作大群,把截圖發(fā)了出去。 再然后,打了一個@,在自動彈出來的列表中,耐心尋找剛才那個頭像。 指尖劃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截圖中的那個人。 這個周末,f臺的工作大群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寧語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