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乖點(diǎn)、農(nóng)門嬌妻作死日常、男主他黑化了、春意濃、與兄書、我做暴君童養(yǎng)媳的日子(重生)、穿書后我拿了巨額分手費(fèi)[穿書]、我養(yǎng)成了一個病弱皇子[治愈]、追玫瑰的人、寒流之末
不等刺痛緩解,他走到水缸前,用冷水給自己洗了把臉。一面銅鏡就掛在墻上,唐措抹去臉上的水珠抬頭時,就從那鏡中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他明明全程處于走鋼索的狀態(tài),精神緊繃,可臉色卻并不蒼白。相反,他的眼睛很明亮,面色紅潤,就像頸間的那朵玫瑰一樣,妖冶艷麗。 唐措再次確定,路易十四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恰如他那張自畫像一樣。自畫像的物品描述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在湖邊顧影自憐時畫下的畫像,以供世人瞻仰。 英俊、顧影自憐、瞻仰,這些詞匯的集中出現(xiàn),可以看出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對自己的容貌也不是一般二般的自信。 思及此,唐措抹去臉上的水珠,正要離開,卻看到鏡中的人在笑。他勾起了嘴角,只是那么一個微小的弧度,便邪氣橫生。 “路易十四?!碧拼肽?/br> 鏡中是西奧多的臉,所以唐措不至于有自己看自己的分裂感,但這代表著他對于路易十四的壓制終于出現(xiàn)了裂縫。 “你好啊。”鏡中的人在說話,聲音卻直接在唐措的腦海中響起, 可唐措并不想跟他說話,就這么冷淡地移開視線,冷淡地轉(zhuǎn)身離開,好像路易十四只是一團(tuán)空氣。 他原本想要去找安娜大嬸,但走出門他又改變了注意,直接改道去吉伯特先生家。因?yàn)槁芬资牡某霈F(xiàn)是個危險的信號,他必須盡快完成支線任務(wù),而他忽然想起來,吉伯特先生那里又給安娜大嬸的信。 她那位在法蘭公國求學(xué)的兒子,托吉伯特先生帶回了一封家信。安娜大嬸除了這個兒子,無牽無掛,當(dāng)災(zāi)難來臨時,她可能不會往家里去,而是想拿到這封信。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她想到的一定是兒子。 唐措目標(biāo)明確,行進(jìn)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甚至不再刻意躲著所有人。 有靳丞居中調(diào)度,青藤同盟的不會對他下死手,反而可以將唐措的位置報給靳丞。而如果是零星兩三個玫瑰教派的,唐措有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他們殺死。 這比繞路快得多。 “鐺!”唐措直沖上前,一道幻影劍晃了對方的眼,再轉(zhuǎn)身連斬兩人。藏在劍招里的還有魔法,劍招在明,魔法在暗,雙重殺機(jī)。 為了防備路易十四,唐措不敢出大招讓自己消耗太大,所幸他是靳丞的學(xué)生,從小在街頭打架也打習(xí)慣了,非常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力氣造成最大殺傷力。 一枚冰錐、一個火球、一片風(fēng)刃,只要用得好,就是好招。 唐措用實(shí)戰(zhàn)告訴你,如何快速殺敵,又如何在實(shí)戰(zhàn)中不斷摸索出新的辦法,節(jié)節(jié)超速。這樣的速度,讓路易十四都流露出惋惜。 “出手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殺你了?!彼?。 “我殺的可都是你的人。”唐措終于在腦海里回答了他,手里的動作卻不含糊,從敵人身體里拔出劍,繼續(xù)往前。 “他們?他們可不算,我沒有那么廢物的手下?!?/br> “果然,玫瑰教派只是你的一個幌子?!碧拼朐俅慰隙俗约旱耐茢?。路易十四把復(fù)蘇的希望留在了裁決之劍上,而玫瑰教派遵循著他的遺志,堅持不懈地研究魔法陣、研究時光之井,作惡多端,成功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走。 沒有任何人會懷疑玫瑰會在白騎士家族的后裔身上復(fù)活。 在南汀格爾將劍刺入路易十四的身體時,路易十四就知道,這個人、這個人的后代,會是一個絕佳的復(fù)活載體。 這可是西西里特大陸的英雄啊,將暴君從王座斬落的真正的騎士,她有著這樣的光環(huán),足以讓她將裁決之劍一代代傳承下去。 “那是一朵純白的月季,有著最美麗最純粹的靈魂?!甭芬资牡穆曇衾锿钢环N迷戀、欣賞,“你知道當(dāng)她把劍刺入我的身體時,是種什么樣的感受嗎?” 唐措拒絕回答。 “我仿佛看到我的血滴在她的花瓣上,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朵純白的月季會一點(diǎn)點(diǎn)被鮮血染紅,最終變成盛開在子夜里的嬌艷的玫瑰?!?/br> 路易十四用令人嘆惋的語調(diào)描繪著,仿佛在念一首纏綿的情詩,歌頌這世上最漂亮的女郎。瘋狂是刻在他的骨血里的,傲慢則是靈魂的附屬品,他比圖察王朝任何一位君王都要出色,他深信這一點(diǎn)。 玫瑰,一朵根本不存在的空想之花,但路易十四即將要讓它真正誕生在這片大陸上,“那就是我,真正的玫瑰?!?/br> 唐措表示我知道了,而后反問:“你知道我一般用玫瑰做什么嗎?” 路易十四很好奇,“做什么?” 唐措:“上墳。” 路易十四:“你真是個可愛的孩子?!?/br> 可愛的孩子就會遭到懲罰,這是路易十四的準(zhǔn)則。他憐惜這世上所有的花,但總?cè)滩蛔∠氚阉麄冋聛?,放進(jìn)花瓶里,擺在窗臺上日日觀賞。 唯一的遺憾是他們總會枯萎。 真叫人傷心。 “啊!”瀕死的敵人發(fā)出慘叫,瞪著雙眸對唐措伸出手,仿佛想要將他一起拉入地獄。唐措再補(bǔ)一刀,干脆利落地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精神海里卻也迎來了一道比以往都更強(qiáng)烈的攻擊。 路易十四,在懲罰這個可愛的孩子。 痛苦太強(qiáng)烈,靈魂仿佛要活生生被撕成兩半,從中開出一朵玫瑰來。唐措支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手卻還緊緊攥著劍柄,目光銳利。 “你剛才說玫瑰教派只是我的一個幌子,可這個幌子不好嗎?”路易十四笑著問他,“生活過得太過安逸,就會失去危機(jī)感。沒有邪惡,哪里來的土壤讓你們伸張正義?” “是嗎。”唐措深吸一口氣,撐著劍一點(diǎn)一點(diǎn)站起來,“那奧古斯汀呢,你還記得他嗎?哀彌夜呢,你也還記得嗎?” “這可真是兩個久遠(yuǎn)的名字?!甭芬资牡脑捳Z中流露出追思,“哀彌夜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可他總是反對我將花采下,對著我流露出哀傷的神色。我也知道他總有一天會背叛我,但我依舊沒有殺他,你知道他給你的劍上留下的賜福,叫什么名字嗎?” “什么?”唐措喝下一瓶治療藥劑,繼續(xù)往前走。 “叫哀歌。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當(dāng)年我在秘湖小住時,曾寫過一本書叫做《湖上秘聞》,第二卷第 三 章,就叫做《哀歌》。精靈的哀歌,奏響于自然鳴泣之時,是最后的警鐘,雖然有個不大吉利的名字,但在所有的賜福里面,這屬于最高等的一級,而且非王室不能使用?!?/br> 唐措看過,但沒有細(xì)看,對此印象不深。而路易十四說著說著,慢慢陷入了回憶。 “我與他初見的時候,他是王子,我也是王子。按照禮儀,他需要代表精靈王庭為我賜福,而哀歌其實(shí)不應(yīng)該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在這之前我們從未見過、沒有說過一句話,關(guān)于他為什么選這個,我后來問過他緣由,但他搖搖頭,也說不出為什么?!?/br> “直到我決意掀翻眾神山,我才明白,這一切或許都是注定的。” 說到這里,哪怕是路易十四,都不免流露出一絲緬懷與哀傷來。而唐措作為唯一的聽眾,一直不曾停下自己的腳步。 終于,吉伯特先生的家出現(xiàn)在前方。 唐措躲在矮墻后,再次拿出聞曉銘的鎮(zhèn)靜劑扎了自己一陣,而后說:“你既然決意掀翻眾神山,應(yīng)該是最不信命的,那又怎么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呢。這么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 話音落下,不等路易十四有所反應(yīng),唐措立刻翻墻而出。 矮墻后就是吉伯特先生家的小院,唐措驟然殺出,如同獵豹撲食,劍尖便是那獠牙,直刺敵人的頸動脈。 “天神?。 卑材却髬鹫焕г隈R車?yán)?,手里攥著帶血的信件。敵人的長劍差一秒就要扎破她的心臟,她驚叫著,便瞧見馬車頂上落下一個人來將她救下。 “別怕?!碧拼爰莱隽嘶照?,“青藤同盟?!?/br> 安娜大嬸劫后余生,為此激動得熱淚盈眶。淚眼朦朧中她看著唐措的臉,激動之情不知道該怎么抒發(fā),忍不住在心里感嘆:天神啊,這可真是被您眷顧的孩子。 多么漂亮英俊的一張臉。 第280章 最終之戰(zhàn)(十二) 唐措及時救下了安娜大嬸,但是很可惜,吉伯特先生已經(jīng)在家中被殺。唐措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倒在客廳的椅子上,抱著酒壺像睡著了似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他死于精神類的魔法攻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死前已經(jīng)喝醉了,死亡過程很短,并沒有遭受什么痛苦。甚至于他可能到死也不知道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美夢里再不會醒來。 目標(biāo)人物死亡是件很棘手的事情,而且吉伯特先生應(yīng)該是在今天剛回到月隱之國,回來之后就在家中喝酒,接觸過的人無限趨近于零。 誰會知道他究竟給塞西莉亞準(zhǔn)備了什么樣的回禮呢? 唐措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問了安娜大嬸,果然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好在安娜大嬸把自己的回禮帶在了身上,在唐措提起塞西莉亞時,很爽快地交給唐措,托他轉(zhuǎn)交。 那是一塊手絹,安娜大嬸自己繡的花樣,據(jù)說是仿照百花王國的新樣式做的,針線上都淬了花香。 看一眼任務(wù)面板,支線任務(wù)的進(jìn)度條已經(jīng)變成了“獻(xiàn)給塞西莉亞(1/3)”,還剩下兩個。唐措先將吉伯特先生為塞西莉亞帶回的信件拿了,進(jìn)度條沒變,可見信件并不算回禮,吉伯特先生還準(zhǔn)備了其他的東西。 唐措先檢查了一遍尸體,又把馬車上裝著的所有貨物全部翻找了一遍,從中找到手串、頭花、布匹、各類裝飾物若干,但沒一個能觸動進(jìn)度條。 任務(wù)卡死在這里,陷入僵局。路易十四對唐措的行為感到好奇,甚至因此放松了對唐措的靈魂侵襲,問:“你在找什么?” 唐措:“一份禮物?!?/br> “還是給塞西莉亞的?”路易十四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疑惑,“這不合常理。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你連他們的生命安全都沒辦法保障,為什么還要浪費(fèi)時間去找一份禮物?” 唐措:“我說了你也不懂?!?/br> 路易十四:“哦?” 唐措:“西西里特大陸沒有一個人會懂,這牽扯到一個秘密,一個有關(guān)于世界真實(shí)的秘密?!?/br> 可是給一個普普通通的面包店姑娘的禮物,怎么可能扯得上什么世界的真實(shí)?在路易十四看來,唐措說的話未免太忽悠人??商拼胩焐烷L著一張能讓人信服的臉,極具欺騙性,哪怕現(xiàn)在換成了西奧多的臉,他平穩(wěn)的語氣,一以貫之的表情,都還是能讓人覺得——他沒有說謊。 更重要的是唐措確實(shí)沒有說謊,給塞西莉亞的回禮關(guān)系到支線任務(wù),支線任務(wù)指向副本,副本代表了永夜城的存在。 永夜城是什么? 是世界的真實(shí)。 路易十四再聰明絕頂,也不可能猜到他身處的世界只是一個副本,而他不過是一個副本里的npc。他疑惑著唐措的話,問:“你覺得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為你自己爭取時間嗎?” 唐措:“我確實(shí)是這樣打算的?!?/br> 路易十四再次為唐措的直白而感到驚訝,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跟他想象中的白騎士家族的正統(tǒng)后裔,很不一樣。 而緊接著唐措就又說:“要不要上鉤,隨便你。” 輕笑聲傳來,路易十四沒有答話。 唐措的腳步不停,憑他偵探的直覺,迅速在吉伯特先生的家中翻找可能有用的線索。路易十四見他找得這么認(rèn)真,不由又信了一分,問:“那個男人都死了,你覺得你還能找到?” 能。 唐措很肯定。這不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而是基于事實(shí)的判斷。從尸體的溫度和僵硬程度判斷,吉伯特先生已經(jīng)死了一會兒了,早于唐措觸發(fā)支線任務(wù)的時間。 永夜城再怎么嚴(yán)厲,也不會給玩家安排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所以吉伯特的死也許會給任務(wù)增添難度,但絕不會堵上通關(guān)的路。 一定還有什么線索能夠指向吉伯特的回禮。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唐措重返馬車,最后終于在馬車?yán)锇l(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吉伯特先生雖然號稱擁有一個商隊,但其實(shí)隊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會在離開月隱之國抵達(dá)法蘭后,再雇傭幾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幫手陪他去各處進(jìn)貨。唐措問了安娜大嬸,她也證實(shí)了這一點(diǎn),并說明每次吉伯特先生都是一個人回來的。 可這馬車?yán)铮思叵壬粝碌暮圹E、剛才安娜大嬸留下的痕跡,還有屬于第三個人的東西。 一塊碎布被卡在座椅的縫里,碎布很小,一點(diǎn)點(diǎn)布頭上拖著幾根絲線,像是人坐在這里時,衣擺不小心卡進(jìn)縫隙里,站起來不小心扯壞的。碎布留下的痕跡很“新鮮”,但這塊碎布不屬于吉伯特先生,他的衣服完好無損,布料也對不上。 吉伯特先生相對富裕,常穿的衣服料子都很好,而這塊布看起來更適合一個長工、一個四處流浪的賞金獵人? 總而言之,有人跟吉伯特先生一塊兒回來了。不管他是誰,這一路上他跟吉伯特先生一定有交流,或許會知道吉伯特先生為塞西莉亞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該去哪里找他。 還有一個問題是,靳丞怎么還沒找到他,青藤同盟的人沒把自己的行蹤報出去嗎? 此時的靳丞已經(jīng)收到了關(guān)于唐措行蹤的信息,但他無法抽身。先前,在得知地下宮殿的存在后,他立刻派人去查可能存在的宮殿的其他入口,結(jié)果城里的還沒查出來,查到了城外的。 在城內(nèi)的警鐘敲響后,月隱之國的各處城門就已封閉。十分鐘前,一名青藤同盟的成員帶著傷從大漠而來,叩響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