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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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說兩句。 “走了?!碧拼氚呀┳饋?,“我們?nèi)ザY物山摘蘋果。” 裝備已經(jīng)由聞曉銘那邊在改進,他們也得去把【破陣】這張符拿到手,越快越好。靳丞辦起正事來從不馬虎,伸手替唐措推開門,又提到:“池焰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三位小朋友配合得不錯,應(yīng)該也攢了不少積分,讓他們跟我們一塊兒去摘蘋果,保險一點?!?/br> 資本積累不難,難的是怎么保住最后的果實不被別人摘走,靳丞不介意為三位小朋友繼續(xù)保駕護航,但此刻的他顯然還不知道那三位都在中心區(qū)干了什么。 而此時的異度空間里,隨著冷繆的歸來,氣氛更顯詭異。 冷繆環(huán)顧四周,老鼠兀自捂著耳朵縮在角落,小小的一團,全身上下像掛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肖童坐在黑鐵囚籠邊跟林硯東較勁,一個如同枯坐的石像,一個臉色沉凝偏執(zhí)陰郁,兩人周身的世界,任誰都插不進去。 最終,冷繆竟只能坐下來跟張三面對面吃火鍋。 張三拿著漏勺,仔細打量著冷繆的神情,小心試探:“剛燙好的蝦滑,要來一塊嗎?” 冷繆忍了又忍,最終破罐子破摔,“來?!?/br> 鮮嫩q彈的蝦滑被筷子夾起,一口咬下去,唇齒留香,堪稱人間美味。肖童聞到那越來越濃的火鍋香味,余光瞥著林硯東手腕上那串佛珠,思緒又被逐漸拉遠。 他又想起了戰(zhàn)火紛飛那幾年,他跟林硯東在江南游船上重逢的畫面。 那是個下雪天,江面還未結(jié)冰,但游船上和岸邊的水草都已披上了一層厚厚銀裝。肖童掀開簾子走進去時,撲面而來的熱氣和搖曳的珠簾模糊了他的視線,只隱約看見有人倚在半開的窗邊,抱著三弦在唱曲。 一首《君心已遠》,林硯東自己作的曲。 爐上煮著火鍋,咕嘟咕嘟的,湯底已經(jīng)沸了。雪花似的羊rou和牛rou各來幾盤,新鮮的蔬菜也有,地道的紹興黃酒也在陶壺里燙著,無一不合肖童的口味。 林硯東做事,總是妥帖周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肖童隨手脫下披風(fēng)掛在一旁,沒有什么特別的寒暄,便徑自夾了幾筷子rou放進鍋里。他是真的餓了,一路風(fēng)塵仆仆南下,鞋底還沾著戰(zhàn)場上的泥。 林硯東看起來就干凈斯文許多,脫去了戲子裝扮,戴著眼鏡穿著長衫,像個學(xué)堂里的教書先生。 “我聽聞你前段時間受了傷,還好嗎?” “放心,什么子彈都要不了爺?shù)拿??!?/br> 其實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紗布估計又被染紅了,但肖童沒說。他吃了幾口rou,隔著沸騰的霧氣,問:“你呢?要幫忙嗎?” 林硯東笑笑,“這倒是需要的,只不是現(xiàn)在。以后若要請二爺幫忙,我一定開口?!?/br> 其實林硯東前段時間的日子確實也不好過,地下活動猶如在刀尖行走,身體的疲累在其次,精神上的壓力大過其他。 于冬雪之中得見舊友是件幸事,遂林硯東也沒有提那些事情,千言萬語化作一杯酒,“惟愿安康?!?/br> 也許是年代久遠,也許是刻意遺忘,肖童再回想起這些事時,總覺得像在看舊日的影片。分明熟悉,卻又陌生。 曾幾何時他跟林硯東之間也有這樣的平和時光,縱使分隔日久,也不顯生疏。 哪像現(xiàn)在。 “你是真的連睜開眼跟我說句話都不肯了嗎,林硯東?!毙ね糁艋\看舊友,手掌緊緊地攥著囚籠的欄桿,恨不得把它硬生生掰斷,可里面的人依舊如同一幅沒有靈魂的空殼。 沒有回應(yīng)。 毫無生氣。 再多的話、再洶涌的情感,都像妄圖拍碎天空的海浪,蒼白無力。 副本《永恒綠洲》,德里鎮(zhèn)。 狂風(fēng)吹散了繚繞的毒煙,視線終于恢復(fù)清明。但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中秋的月再亮,依舊有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殺戮正在上演。 毒煙倒卷最后還是沒能給計寧一方帶來致命打擊,有疫苗研究所坐鎮(zhèn),他們有足夠多的手段去破解毒煙。損失雖然也有,但還在能夠忍受的范圍內(nèi)。 讓他們不能忍受的,是被莉莉絲和余一一逆風(fēng)翻盤。 這風(fēng),刮得太邪乎。 “不管了,不惜一切代價先把莉莉絲找出來。如果得不到,那就只能殺了,以絕后患?!庇媽幊谅暤?。 第224章 慶典(三十三) “趕快走!” “不要停,什么都不要管,馬上撤離!” “都去山里!” “別回頭!” 月夜下,燈光都熄滅了的路上,大批的人員在轉(zhuǎn)移。負責(zé)做飯的扎克和黃毛也在轉(zhuǎn)移的隊伍里,他們照顧著老弱婦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被毒煙席卷過后、草木都枯萎的路上。 刺鼻的氣味還在空氣中尚存,眾人紛紛拿紙巾或碎布捂著口鼻,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這條死神畫下的生命線。 在最前面開路的是余一一。 疫苗研究所的人不是毒師就是奶媽,面對他們,最忌人海戰(zhàn)術(shù)。人多反而是累贅,一死就會死一大片,根本放不開手腳去打,所以在毒煙被吹散的那一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人員轉(zhuǎn)移。 幸好德里鎮(zhèn)依山而建,旁邊就是連綿十幾里的低矮青山。把普通人送進敵人難以追擊的山中,化整為零,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有生力量。 但計寧在小鎮(zhèn)四周都布了埋伏,必須得有人沖在前面打破包圍圈,余一一當(dāng)仁不讓。而莉莉絲留在鎮(zhèn)里,一來可以善后,保護來不及走的那些人;二來負責(zé)牽制,畢竟計寧的目標(biāo)是她,只要她不走,計寧就勢必會把重心放在她身上,方便余一一行動。 進入山林的那一刻,余一一再次回望德里鎮(zhèn)。德里鎮(zhèn)四周的燈光都熄滅了,只余鎮(zhèn)中心的電視塔附近還亮著燈,如同海上燈塔,燈光旋轉(zhuǎn)著輻射至全鎮(zhèn)。 余一一知道莉莉絲就站在那里,神情冷傲像個奪命魔女。偏偏那張臉過分俏麗,就透出一絲矜嬌來。 “你可得等我回去啊……”余一一低聲念叨了一句,身影迅速地在林中穿行,幾個起落繞到敵人背后,符紙出手。 夜風(fēng)吹過,符紙迎風(fēng)化火,迅速包裹住對方頭顱。不過三秒,那人的頭顱便化作齏粉飄散,無頭的尸體轟然倒地。 余一一右手掐訣,“罪過、罪過?!?/br> 而此時的德里鎮(zhèn)中心,莉莉絲一聲令下,“靜默?!?/br> 所有燈光都熄滅,德里鎮(zhèn)徹底被淹沒在黑暗中,還留下的戰(zhàn)士等在戰(zhàn)壕里蓄勢待發(fā),已經(jīng)攻入小鎮(zhèn)的敵人們則必須在黑暗中前行。 只有莉莉絲還留在眾人的視線里,她站在電視塔的頂端,月光勾勒出她裙擺的輪廓,在風(fēng)中搖曳。 極端的美,代表著極端的囂張,好似在告訴所有的敵人—— 我就在這里。 有本事就來。 不過片刻,敵人的攻擊果然來了,一枚炮彈拖著火線劃破長空直直地朝電視塔襲來。莉莉絲也終于有了動作,她一步踏出,足尖點在空中,卻沒有往下掉。 【圓舞曲】著名浮空技之一。 雙刀出鞘,她在空中漫步,裙擺飄揚的剎那,整個人如同翻飛的蝴蝶輕盈地躲過炮彈,卻又在轉(zhuǎn)身的剎那,雙手同時斬下。 “x”型絞殺,以閃電般的速度,將炮彈攔腰截斷。 炮彈炸裂的沖擊波將她高高拋起,她趁機借力向上,只幾步就來到了高空。跳躍,再向下,【圓舞曲】在空中滑出曼妙的舞步,讓你看得如癡如醉,可墜落的仙子只會給你帶來死亡。 “噗!”長刀刺穿胸膛,轉(zhuǎn)瞬之間又連過幾人,鮮血飆出的速度遠不及她拔刀的利落。而且她有兩把刀。 這時候,bgm應(yīng)該從舒緩的圓舞曲變奏為——《野蜂飛舞》。 永夜城內(nèi),中心區(qū)禮物山。 唐措和靳丞的出現(xiàn)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前方排隊摘蘋果的人自動為他倆讓出道來,目送他們一路走到山頂,接過了小丑手里的竹竿。 “我怎么覺得自從我們光明正大說要做個反派之后,待遇反而上升了呢?排隊都不用排了?!苯┑嗔说嘀窀停蛉さ?。 唐措俯視著禮物山下擠擠挨挨的人群,沒有發(fā)言。 他們來時已經(jīng)通過傳信煙花給池焰三人發(fā)了信號,他們應(yīng)該能看懂??蓵r間不等人,在不確定他們什么時候能趕到的情況下,他們只有先開始。 鑒于靳丞比唐措還要差的運氣,唐措決定自己先來。 萬眾矚目之下,唐措拿起長長的竹竿升向了高高懸掛的蘋果,旁邊還有狗頭軍師靳丞在瞎指揮。 “右邊一點,不對,左一點、再左一點……” 唐措和靳丞積分相同,各積56分。每五分可換取一次摘蘋果的機會,每個機會持續(xù)五分鐘。 五分鐘,于萬丈高空摘一個蘋果,其實很難。 沒有人敢上前跟他們爭搶、或搞什么破壞,許多紅榜玩家也隱藏在人群里,抬頭望著禮物山上的人,靜等結(jié)果。 可看著看著,畫面就有點扎眼了。 “我能剁了靳丞的手嗎?” “他們能稍微分開一點嗎?” 諸如此類的話語出現(xiàn)在周圍的各個角落里,大家親眼看到原本只是場外指導(dǎo)的靳丞,越湊越近、越湊越近,最終上手。 畫面本身其實并不扎眼。 巨大的發(fā)光球體如同圓月,照亮永夜城的夜空??~緲的云霧下掛著紅彤彤的蘋果,像獨屬于永夜城的星辰,又像是神靈偶爾賜下的禮物。天梯似的竹竿就是連接禮物山和這爛漫童話世界的橋梁,俊朗的帥哥站在一塊兒摘蘋果,畫面難得一見的和諧。 真正扎眼的是靳丞,是他們在所有人還在為生存奔波、勞心勞力時,還能抽空談戀愛的無恥行徑。 “我眾籌一個點數(shù)把他拖下來打一頓?!?/br> “追加一個點。” “我可以出兩點?!?/br> “一點五。” “我尋思著以前靳丞也沒這樣啊,他不就是一個單純的黑名單狂魔嗎?” “他單純嗎???” “唐措是什么藍顏禍水?” “狗日的?!?/br> “唐措配靳狗太不值了,他還不如去配孟娜麗莎,實驗一下在永夜城能不能生娃。靳丞就不要生了,誰知道他生出來什么混世魔王。” “靳狗馬上下來殺你?!?/br> “……” 在眾玩家的暗罵聲中,五分鐘時間到,唐措第一次失手。他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看向靳丞,靳丞摸摸鼻子,說:“怪池焰,他來得太慢了,否則歐皇的光環(huán)一定會籠罩你?!?/br> 唐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