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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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丞:今天的男朋友怎么格外可愛,越來越可愛。 談情說愛歸談情說愛,兩人離開教室后,沒走多遠(yuǎn),就又開啟了下一個游戲,半點(diǎn)不耽誤。如是這般,時間飛快而過,眨眼間便過了三天。 唐措和靳丞已刷取積分各38,池焰三人組也收獲頗豐。其實(shí)他們的積分完全可以往上再翻一番,但唐措和靳丞還是在做游戲的同時保持著充足的休息,將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也抽空關(guān)心老鼠的狀態(tài)。 老鼠比之前要好多了,雖然還是沒把身上的油彩洗掉,但他看見人時并不會像之前那么抵觸,也終于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他會默默地把送去的飯吃掉,不吵不鬧,喜歡站在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去看外面的永夜城。每當(dāng)有玩家透過那條縫隙發(fā)現(xiàn)他,他又會受驚一般猛地拉上窗簾,縮回來。 肖童說是留下來保護(hù)他們的安全,可這位典獄長脾氣臭得很,每天端著杯咖啡坐在那兒看碟。碟是他喊了外賣送來的,都是人間這幾十年來的經(jīng)典電影,他一個人從《霸王別姬》看到《斷背山》,有時唐措和靳丞從外面回來,一進(jìn)門就能收到他若有似無的審視目光。 唐措原以為他會因?yàn)榧敝娏殖帠|而冷臉或催促,畢竟在看過那樣的真相后,任誰都會受到影響,更何況是身為當(dāng)事人之一的肖童。 可肖童意外的沉得住氣,他甚至還有心情拿唐措和靳丞開玩笑。唐措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十年都蹉跎過來了,也不必著急于這最后的一個禮拜。 但唐措細(xì)心觀察,還是在肖童眼底發(fā)現(xiàn)了一抹焦慮。他有時像老鼠一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時,半張臉龐藏在陰影中,冷得可怕。 老鼠就很怕肖童,從不敢靠近他周身十米范圍內(nèi)。 “我看他全身上下除了那讀心術(shù),沒什么特殊的。烏鴉先生選他當(dāng)傀儡,恐怕是瞎了眼?!毙ね约翰挥淇?,他也不要讓別人愉快,說話三分嘲諷,雙腿交疊、手里端著個咖啡杯的坐姿又有點(diǎn)風(fēng)流意氣。 如果林硯東在這里,他就會發(fā)覺眼前的肖童越來越像從前的二少爺了。 唐措:“哦。” 然而酷哥根本不為所動。 肖童“嘖”了一聲,余光瞥見期期艾艾躲在簾子后,想靠近唐措但又害怕他肖童的老鼠,實(shí)在是沒什么好心情,起身就去了隔壁。 待他離開后,老鼠才從簾子后探出頭來,一雙眼睛看著唐措,猶豫再三,才哭喪著臉說:“他好可怕,說要把我做成炸老鼠,明天能不能……” 唐措還沒等他說完,直接拒絕:“不能。” 老鼠欲哭無淚。但他想到外面那些人,又不敢說他要出去,一個肖童顯然比外面的所有人要容易忍受得多。 “你還沒記起來嗎?” “沒、沒有……” 老鼠哆嗦了一下。 唐措微微蹙眉,但并未質(zhì)疑,道:“你可以想不起你的名字、你的來歷,其他的一切,但我希望你能想起有關(guān)于《樂園計(jì)劃》的內(nèi)容。我的隊(duì)友因?yàn)檫@個計(jì)劃被困副本,我必須知道。” 老鼠看看他,又垂下眼眸,再遲疑著抬眼,半晌又縮回簾子后面,低低的聲音傳來:“我會努力想起來的……” 另一邊,永夜城中心區(qū)的街頭,這里還是一派熱鬧景象。 鮮血流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玩家們的臉上有驚恐、有緊張,但這些在笑臉盈盈的npc們面前、在歡鬧的慶典音樂面前,都被遮掩得像是街邊小攤上掛著的鬼怪面具,絲毫影響不了什么。 孟于飛沒有通行證,去不了高級區(qū),他又不愿意在低級區(qū)陪菜鳥玩家做那些簡單的小游戲,又找不到鄭鶯鶯和江河,百無聊賴之下便來到了中心區(qū)。 他進(jìn)入永夜城這幾年,也是頭一次見到慶典的盛況,不免看花了眼。遠(yuǎn)遠(yuǎn)地,他還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驚嘆聲、笑聲,甚至還是掌聲。他以為是什么慶典內(nèi)容,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人群中坐著的是位玩家,還是個熟人。 榮弋。 他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路邊,手里拿著一瓶玻璃瓶裝的草莓牛奶,瓶上還插著吸管,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嘬一口牛奶。 那閑適的姿態(tài)、出眾的口才,像舊時天橋底下說書的??伤忠慌少F公子的風(fēng)流意氣,哪怕是坐在街邊的小板凳上,都能讓你覺得這是什么雕梁畫棟的富貴場所。 這不是榮弋。 孟于飛響起他這幾日探聽到的消息,明白過來這人是那個一戰(zhàn)成名的屠神者,燕云。 燕云在街頭說書,說的是他從前屠神的故事。這是永夜城的觀眾絕對不會聽過的故事,也是最感興趣的故事,他隨口就說了,一字一句都是對永夜城來說大不敬的話。 可他仍舊從容、隨意,這番姿態(tài)落在玩家們眼中,就愈發(fā)覺得他深不可測、與眾不同。 其實(shí)燕云也并非特意坐在這里說書,他來附近的工坊鍛造叩心鈴,在等待的間隙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正好觸發(fā)了一個游戲。 游戲npc是幾個街頭藝人,表演的還是中國傳統(tǒng)曲藝。燕云活著時是個紈绔子弟,他什么沒見過,可他只會彈琴,這里卻沒有琴。 可這都難不到燕云,他沒樂器,他還有這張嘴。言語也是這個世上最動人的一種聲音,一個故事,可以低吟婉轉(zhuǎn)也可以慷慨激昂,內(nèi)容不同罷了。 而且草莓牛奶很好喝,燕云這幾天喝遍了永夜城的飲料,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最愛。 瞇著眼美滋滋地喝了口牛奶,燕云繼續(xù)說道:“想屠神,你就得有把好刀。當(dāng)初我的那把刀,現(xiàn)在永夜城似乎把它叫做‘無名之刃’,其實(shí)我當(dāng)初還給它起了一個很別致的名字,叫……” 第215章 慶典(二十四) “紅豆?!?/br> 燕云說他曾給那柄屠神的匕首取名紅豆,來自王維的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fā)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br> 人世間最悲哀的莫過于陰陽兩隔,所以這把匕首叫做紅豆,賜你死亡,予你重逢。 燕云的話音落下時,鄭鶯鶯的匕首正好刺進(jìn)敵人的胸膛。她再拔出,“撲通”一聲敵人倒下,又一場戰(zhàn)斗終結(jié)。 饒是以鄭鶯鶯對自己的狠勁,她都感覺到了一絲疲憊,身子晃了晃,拿著匕首的手都在顫抖??墒菑呢笆咨蟼鱽淼呐d奮顫栗仍讓她僅剩的半顆心狂跳不已,她在這種興奮和疲憊中來回切換,難以自控。 被挖去眼睛的那只眼眶開始刺痛,她抬手捂住了眼罩,身子慢慢蹲下。大大的斗篷包裹著她瘦小的身體,遠(yuǎn)看像一顆顏色鮮艷的蘑菇。 盡管這顆蘑菇的外表是如此鮮艷,她的內(nèi)心卻仿佛還在寒冷的深山里受凍,讓她一時難以邁動步伐。可是很快,溫暖就將她包圍。 鄭鶯鶯微愕,抬頭,額頭就嗑在了江河的下巴上,江河卻第一時間去揉她的額頭,無奈地問:“痛不痛?” 鄭鶯鶯搖頭。 江河便轉(zhuǎn)而在她面前蹲下,說:“走吧,我背你回去?!?/br> 鄭鶯鶯沒有動作,她遲疑了好久,才確認(rèn)江河真的是要背她。他知道江河愈發(fā)地把她當(dāng)一個需要被關(guān)愛的小姑娘看待,有時會牽著她的手,有時會摸摸她的頭,但也僅止于此了。 此時此刻,鄭鶯鶯看著江河寬闊的背,心中的寒冷深山仿佛有了日出。溫暖的陽光灑下來,堅(jiān)硬地泥土開始回軟。她抖了抖,最終站起來,趴在了江河的背上。 江河沉默地把她背起,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不需要特意叮囑的時候,江河并不多話,也沒有回頭,但他能感覺到背上的小姑娘以一種依戀的姿勢趴著,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很輕。 他又將她往上托了托,余光瞥著道路兩旁那些逼仄的小道以及那些黑黢黢的沒有開燈的窗口,心中警惕。 這幾日來,鄭鶯鶯高調(diào)的刷任務(wù)舉動無疑受到了一些人的關(guān)注。江河一邊注意鄭鶯鶯的情況,一邊暗地里調(diào)查這些窺探的視線,不讓他們危及鄭鶯鶯的安全。 這些視線里,有來自諾亞的,有黑市的頭目,也有些不入流的混子和雇傭兵同行,但最讓江河忌憚的,是跟他們進(jìn)了同一個副本的玩家們。 這個副本時間長、內(nèi)容豐富,玩法眾多,是以進(jìn)入副本的玩家們幾乎是在第一天就全部分散,各走各的路。 有些中途死亡,有些比較高調(diào),還能探查到他們的信息,但也有一部分,已經(jīng)徹底沒了消息。他們是否還活著,如果還活著,又在哪里做些什么,都是未知。 比起副本中的npc,江河覺得這些躲藏在暗處的玩家才是最危險(xiǎn)的。就像黑暗草叢中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出來咬你一口。 他先前也試過去查找其他玩家的下落,但永夜城的玩家各有各的手段,又哪里是你一個人能全部掌控的。為今之計(jì),只有謹(jǐn)慎。 好在他們不進(jìn)諾亞,鄭鶯鶯也將這幾天的任務(wù)完成得很好,雖不說完美,但都順利解決,狂攬了超過六十萬的酬金。相信用不了兩天,就能達(dá)成一百萬的目標(biāo)。 但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鄭鶯鶯已經(jīng)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所以江河打算讓她休息一天,先探探情況。 就在江河背著鄭鶯鶯回到臨時居所時,遠(yuǎn)處的城中心“諾亞”,一場豪賭正在上演。 鋪著紅絲絨地毯的大包間里,水晶吊燈、大幅油畫、古銅擺件和壁爐,盡顯奢華。這與諾亞宛如未來之城的高科技感有些格格不入,但卻正符合坐在賭桌前的客人。 他們都穿得西裝革履,身上的每一個物件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其中一個神情倨傲、體態(tài)優(yōu)良,宛如上流社會的某些紳士,另一個肥頭大耳,笑起來像彌勒佛,端的是富貴相。 荷官站在桌前發(fā)牌,彬彬有禮。 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壁爐對面的沙發(fā)上斜躺著一個正在玩游戲機(jī)的年輕人,而那位紳士的后邊則站著個不茍言笑戴墨鏡的壯漢,看起來是保鏢。 彌勒佛掀起牌的一角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說:“最近下城區(qū)好像有點(diǎn)熱鬧啊,林會長知道嗎?” 被叫做林會長的男人沒有抬頭,隨意地回答著:“錢老板指的是什么?” “林會長不是應(yīng)該對小百合區(qū)最熟悉嗎,難道會不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我很忙,不是什么事都能讓我留意的。” “呵呵。”錢老板輕笑著,哪怕對方語氣冷硬,從他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生氣,“林會長貴人繁忙,當(dāng)然不會事事過問。我不過是聽到手下人說,最近的那些雇傭兵里,好像多了個小姑娘,手段狠辣又利落,慣常穿件紅斗篷,又很會偽裝。她還有個同伴,極其狡猾?!?/br> 林會長這才抬頭,一絲嫌惡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錢老板倒是打聽得很詳細(xì)。” 錢老板依舊笑呵呵的,“可不是嘛,我這人平時就愛聽點(diǎn)新鮮事,見點(diǎn)新鮮人。我聽著那小姑娘的性格覺著不錯,倒是想見見她。諾亞已經(jīng)很久沒有新鮮血液了,見慣了那些老面孔,也該換一換了。” 林會長蹙眉,手中摩挲著牌面,沒有立刻回答。 這時,躺在沙發(fā)上玩游戲機(jī)的年輕人忽然坐起身來,驚喜地問:“是一個穿著紅斗篷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是嗎?” 錢老板回頭看著自己新收的助手,倒是有點(diǎn)詫異,“你認(rèn)識?” 助手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一個笑容,“是啊,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也知道點(diǎn)兒。” 錢老板登時來了興致,追問:“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助手苦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她同伴叫什么名字。他叫江河,聰明、狡詐,城府極深,可不是我特意要夸他,他的腦子確實(shí)比身手更厲害,就是放到諾亞來比,也算得上一號人物?!?/br> 聽到這么一番評價,林會長的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興趣。眼前這個年輕人他雖然是第一次見,但能被錢老板帶到這里來秘會的,必定有某方面的才能。 這樣的人如此夸贊另一個人,不是刻意捧殺,那就是那位江河真的厲害。而無論哪種,都讓林會長對江河多了些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不妨招攬一二。 下城區(qū),此時的江河和鄭鶯鶯對于包間里發(fā)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老舊的電視閃著雪花,要很久才會顯示出畫面,播放無聊的滑稽情景劇。 鄭鶯鶯裹著毛毯在沙發(fā)上休息,毛毯里還有她的斗篷。江河曾試圖讓她把斗篷脫下來,不必時刻穿著,可鄭鶯鶯不肯。 這就像是她的保護(hù)殼,她緊緊攥著,就連睡覺時都不愿脫下。江河也不好逼她,只能聽之任之。 此時鄭鶯鶯看電視,江河則在廚房做飯。 擰開燃?xì)庠睿铀蠓?,加入兩包面條、幾根青菜、火腿片,等煮到一半的時候,再打個蛋進(jìn)去,等蛋煮到半生就出鍋,大功告成。 鄭鶯鶯知道,這不叫做飯,這叫煮面。 她吃了大半個月的面了,手搟面和泡面換著來,偶爾也換換面里的配菜,菜式可以說非常豐富了。 “吃飯了。”江河叫了一聲,鄭鶯鶯便慢吞吞站起來,把面前小方桌上的東西都堆到一邊,再盤腿坐下,等江河把面端過來。 不一會兒,屋里只剩下吸溜面條的聲音。隔著升騰的霧氣,鄭鶯鶯再次認(rèn)真地打量江河——他吃面真的吃得非常津津有味,這是他表情最生動的時刻。 面真的有那么好吃嗎? 鄭鶯鶯不信邪地再次嘗了一口,而后默默地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填飽肚子。她想,其實(shí)吃的次數(shù)多了,味道也還過得去。 她吃得認(rèn)真,這讓江河這位大廚有種異樣的滿足感,隨即用湯勺舀出自己碗里的蛋放到鄭鶯鶯碗里,叮囑道:“多吃點(diǎn),你還在長身體?!?/br> 鄭鶯鶯:“哦?!?/br> 江河忽然想到什么,遲疑片刻,低頭吃了口面,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確切年齡,可以跟我講講以前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