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乖點、農(nóng)門嬌妻作死日常、男主他黑化了、春意濃、與兄書、我做暴君童養(yǎng)媳的日子(重生)、穿書后我拿了巨額分手費[穿書]、我養(yǎng)成了一個病弱皇子[治愈]、追玫瑰的人、寒流之末
1922年**** 望月即將從大不列顛歸來,甚喜,團圓之日可盼矣。 1924年6月24日 我恨她,但我還是愛她。我知道她的心或許不在我身上,但必將與我葬在同處。 于望年的記事風格也很簡略,不常記,且每次也只有一兩句話。而這五篇里,除了最后一篇被唐措判定為是他剛進副本時所在的時空,另外四個無法斷定。 不過唐措有種直覺,剩下的那個未知時空,就藏在這幾篇日記里。 “1936的日記本已經(jīng)被拿走了,所以榮弋沒有在這里見過它。”靳丞道。 “對?!碧拼朦c頭。榮弋想要看到日記,除非他復刻唐措走過的路,或者他在進副本前就知道了情報。但如果他一早知道,那根本不需要再與靳丞做什么交易,所有時空全部解鎖,他占的優(yōu)勢太大了。 他繼續(xù)道:“1922年,于望月回國,1923年初,他們一家四口拍了合照,時間對得上?,F(xiàn)在三個時間點,初遇、結(jié)婚、回國,你覺得哪個是關(guān)鍵?” 至于1920年那個,時間給得太準確,唐措反而將之排除。 靳丞略作思忖,“從1920倒推回去,于望年和林婉的結(jié)婚日期應該在1918年以前。1916和1917最有可能?!?/br> 聞言,唐措眸光微亮,“1920年時小姐兩歲,于望年為她準備了禮物放在銀行,等到十八歲時再取出。現(xiàn)在是1936,她正好十八。林硯東給的情報,062,會不會是保險柜的柜號或者密碼?” 靳丞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那這樣說,小姐特地找日記本,或許就為了這份禮物。我們得搶在榮弋之前拿到它?!?/br> 齊輝聽到了,終于忍不住小聲問:“可那禮物在銀行啊,我們怎么取?難道說小姐已經(jīng)把它取出來了?” “可以打電話?!碧拼氪丝痰乃悸窐O其通順,“日記說了,是金城銀行,民國時期有名的私人銀行之一。電話簿上應該有銀行的號碼,我們打過去或許就能知道些什么?!?/br>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電話能打出去嗎?就算能打出去,大概也只有1926年的電話有用,電話簿也在那兒。 此時距離半夜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 三人沒有榮弋的開掛能力,只能等。在等待的時間里,靳丞負責拖住小姐阻止她放火,唐措和齊輝繼續(xù)尋找線索。 二樓鬼魂兇殘,單憑他們兩人有些吃力,他們便從一樓開始,一間房一間房重新搜索。 1926和1936兩個時空里的于公館大體上是不會有什么變化的,因為于公館被滅門了,能夠?qū)@里做出改變的,只有小姐和閣樓住客這兩位npc。 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找不同。 廚房沒有明顯變化; 地下室的香爐里多了幾支香; 管家房的黑板有變動; 女傭和丫鬟房里沒有明顯變化; 轉(zhuǎn)了一圈,唐措又回到客廳,面對靳丞投過來的詢問的視線,搖搖頭。 此時屋外的小姐已經(jīng)快失去耐心了,她本就對靳丞的話有所懷疑,時間拖得越久,懷疑越重。她再度遙望著閣樓的方向,看那樣子,是知道閣樓住客死在那兒的。 驀地,她笑了笑,冰冷又帶著些許憤怒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內(nèi)的靳丞。 這可有點糟糕。 靳丞鬼點子再多,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有點束手無策。唐措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所以他非常干脆地把難題丟給靳丞,轉(zhuǎn)頭開始搜查客廳。 于是當靳丞無奈地回頭看向他的大偵探時,看到的就是唐措拿著根斷掉的桌腿、撅著屁股在壁爐里搗灰的畫面。 有一點點的可愛。 “于小姐?!苯┍П劭吭诓AТ吧?,一邊用余光欣賞著唐措搗灰的英姿,一邊跟窗外的小姐喊話,“我知道你想一把火燒了這里,結(jié)束這一切,可是你確定燒了之后,故事真的就結(jié)束了嗎?” 小姐沒有答話。 靳丞繼續(xù)說:“不會結(jié)束的,等到很多年之后,你也不可能忘了今天晚上的大火。那是另一個痛苦的開端,不是嗎?” “所有人都死了,不管是被動的還是自愿的,可就只有你留著。只有你獨自承擔這一切,你把這里燒了,也就不可能再有人能知道這個故事、去理解你了?!?/br> “你會孤獨?!?/br> “孤獨一生,痛苦至死?!?/br> 靳丞與其說是在勸阻,不如說是在詛咒,齊輝聽了都覺得想打人。 小姐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她盯著靳丞,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滿是深邃的透不進光的黑暗。她也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懂什么?!?/br> 這是一個陳述句。 靳丞聳聳肩,“我是不懂,但我有說錯嗎?” 小姐不欲與他廢話,她越是心中動搖,越想快些結(jié)束這一切,不給自己動搖的機會。她很快便掏出一盒火柴,不再看靳丞,徑自將火柴點燃。 唐措?yún)s在這時從壁爐那厚厚的灰里搗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金色的小剪刀,像是女人做針線活時用的。掂了掂分量,挺重,看成色似是純金打造。 值得注意的是,這把剪刀上有血,而且血跡已經(jīng)干涸,并未黏著灰塵。也就是說,這把剪刀是在血跡干了之后才被扔進去的。 在前兩個時空里,唐措不是沒有檢查過壁爐,但都沒見過這把剪刀。 “靳丞?!碧拼虢辛私┮宦暎仡^便把剪刀丟過去,直言:“兇器?!?/br> 靳丞接住,挑眉,“殺誰的?” 唐措:“夫人?!?/br> 靳丞:“你確定?” 唐措眨眨眼。 靳丞明白了,兵不厭詐嘛。 于是靳丞拿著剪刀繼續(xù)跟小姐說話,“你還記得這把剪刀嗎?” 小姐神色驟變,手里的火柴都掉在地上,很快便在草叢中熄滅。 靳丞一看有戲,心里也明白了些許真相,微笑道:“你看,你根本什么都沒放下。你殺了她對不對?就用這把剪刀扎進她的心臟,從那一刻開始你就放不下了,無論于公館是否還存在?!?/br> “你住嘴!”小姐大叫一聲,捂住了耳朵。在這一刻,冷漠的外殼裂開一條縫,露出皮膚下藏著的暗瘡。 靳丞的話就像針,無情扎下,暗瘡便開始流膿。 “你懂什么?你不過就是一個闖空門的賊,像你們這樣的人,什么也不會懂?!?/br> 聽到她這句話,靳丞才算明白了玩家在這個副本里的定位,原來是賊。神他媽是賊,老子還不樂意做這賊呢。 “賊亦有道,小姐。如果你放我們出去,我們不會把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事情說出去。但如果你非要放這把火,你燒得死我們,燒得掉這把剪刀嗎?我的同伴一定會來找我們,真相也總有大白的一天。” 小姐咬著牙,冷笑,“但到了那一天,你們早就變成枯骨了?!?/br> “魚死網(wǎng)破確實也可以,不過——”靳丞又問:“你真的不想再見見她嗎?她就在這棟屋子里,你殺了她,現(xiàn)在又要再殺她第二次,真的能下得去手?” “你說什么?”小姐不敢置信。 “我說她就在這里,在看著你,而你,她親愛的女兒,又要殺她第二次?!?/br> “這不可能!” “她有一雙漂亮的杏眼,跟你一樣,對不對?她已經(jīng)死了,房門鎖著,我不可能見過她。你也可以說我看過她的照片,可照片不會告訴我,她死時穿著白色的衣服,胸口有血。” “住嘴,你住嘴!”小姐要瘋了。她怎么能相信這世上有鬼,可當她忍不住看向二樓的窗戶時,卻仿佛真的看到有鬼魂站在那兒。 她知道那是她的想象,是假的,可她的大腦管不住她的慌亂的心,多年前的一幕又在她的眼前反復上演。 血。 她的手上到處都是血,怎么擦都擦不掉的血。金色的剪刀落在地上,哐當一聲,床上的女人痛苦的呻吟著,漸漸失去了呼吸。 回憶在折磨著她,神經(jīng)傳來鈍痛,讓她陷入瘋狂,“她根本不配做我的母親,如果不是她,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靳丞的神色卻愈發(fā)冷漠,仿佛一個袖手旁觀的看客,“哦,可她生了你,她就是你的母親啊?!?/br> “可她的心里只有她的愛情,她要愛情,父親要愛情,他們都要愛,唯獨不愛我?!毙〗阏f著,抬頭望著黑沉沉的天幕和愈發(fā)慘淡的月亮,瘋狂逐漸變成低喃,“他們到最后也沒有選擇我?!?/br> 癡男怨女,隨愛情生隨愛情死,卻多把痛苦留給別人。 靳丞看著她脆弱的樣子,余光不由瞥向唐措。其實在他短短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從未覺得愛情是偉大的。 既然是私人的感情,那就稱不上大,快樂與苦痛都是自己的,只為自己服務,與他人無關(guān)。不過美是美的,痛苦有時也可以是美的,恰如破碎的心灑落一地。 想到這里,靳丞忽然發(fā)現(xiàn)他最近真的無論什么事都能想到唐措身上,戀愛綜合征嗎? 可他都還沒開始談戀愛呢。 愛情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影響力怎么這么大。 “咳?!碧拼氡凰⒌糜悬c不自在,干脆走到窗邊打斷了他的注視。屋外的小姐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宛如定格,唐措沒興趣跟人探討愛情,開門見山地問:“林婉到底愛誰?她愛于望月嗎?” 小姐這才看他,歪過頭,哂然一笑,“是啊。她愛誰不好,偏偏愛的是他。求而不得,便要將人毀了?!?/br> “小叔叔是個很好的人?!?/br> 她頓了頓,又說:“我這些年住在他旅居國外時生活過的地方,碰到了他的主治醫(yī)生。醫(yī)生告訴我,如果他不堅持回國,還可以活十年?!?/br> 說這些話時,小姐雖然看著他們,目光卻沒有落在實處,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他是一個無線電專家。” 話音落下,小姐陷入長久的沉寂,而于公館的二樓,傳來了女人凄厲而又哀婉的哭嚎。這其中夾雜著的悔恨、痛苦和絕望,就像一千根針刺在人的心上,密密麻麻。 唐措深吸一口氣,盯著小姐,繼續(xù)問:“那閣樓那位呢?他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br> 小姐也痛苦地蹲下來,抱著頭,終于脆弱又無助地哭起來。她也許真的知道,只是不愿意說,也許是真的不知道,不愿意再追究。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她一個了,追究又有什么意義。 于公館內(nèi)外,只剩人和鬼的哭聲,隔著陰陽兩界相互呼應。 齊輝一時消化不了小姐吐露出的真相的一角,唐措和靳丞也還在思考,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小姐現(xiàn)在不會急于放火了。 這一劫避過,只待十二點過后,回到1926打電話。 此時距離十二點還有最后的四十三分鐘。 唐措和靳丞重新回到二樓,打算再把二樓搜索一遍。托小姐的福,夫人可能被刺激到了,不知躲到了哪里,沒有再出現(xiàn)。 碎尸鬼倒是還在,但不靠近他所在的區(qū)域內(nèi),他也不會主動攻擊。 “小姐和夫人房間門的鑰匙還是沒有找到,琴房也還沒開。”靳丞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