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他微笑:“洗手吃早餐吧?!?/br> 焉晗老實去了,洗完出來,早餐還沒到,她拋下某個目光灼灼看她的男人出去和長輩們坐坐說說話,畢竟一直窩在里面兩人世界,也很不好意思,何況還讓他們知道了她昨晚半夜就來…… 坐下一會兒,大伯父說:“席權(quán)住著院,應(yīng)酬是沒辦法了,我晚上把法國的客戶請到家里吃飯了,晗晗要是有時間,一起去?!?/br> 焉晗挑眉,應(yīng)酬?客戶? 這她還真是不擅長,狗席總從來沒帶她出席過這種單獨吃飯的應(yīng)酬呢。 不過長輩開了口,她作為席總老婆,雖然是差點離婚的,也不好推脫了。 焉晗就點頭,“好啊,我晚上過去?!?/br> 大伯母遞給她一張房卡,“在蘭江灣,你和席權(quán)去過兩回了晗晗,還記得路吧?!?/br> 焉晗接過,淺笑點頭,“知道?!?/br> 大伯父,“那到時候見,六點?!?/br> 她頷首。 聊完天,一抬頭發(fā)現(xiàn)人把早餐全部拿進(jìn)病房了,焉晗呆了呆,“啊,放外面就行,我們一起吃。” 然后所有長輩就都說吃好了的,吃好了,讓她去里面和席權(quán)吃就可以了。 焉晗臉紅,席總是能進(jìn)食的人嗎,他能說話就不錯了,一天里各種檢查各種治療,目前雖然渡過了危險期,但也還是處于稍不注意就要完蛋的好不好。 她進(jìn)去,就是吃給他看嘛。 焉晗真是很不好意思進(jìn)去,不過,哎,算了,反正那天已經(jīng)在眾目睽睽下為他暈倒過去,昨晚又半夜來,深愛他的人設(shè)算是在一眾人面前立了個徹底,就不要扭捏了。 焉晗回頭淺笑一下,“這樣,那,那你們坐,我進(jìn)去了?!?/br> 大人們失笑,揮揮手,示意進(jìn)去吧。 焉晗到了里間,傭人已經(jīng)給她把東西一一擺放好在席總邊上的桌子,她默默坐下,瞄他一眼,“那我就不客氣了?!?/br> 席權(quán)扯唇。 焉晗瀏覽了一遍滿桌子的早餐,中式西式,甚至法式,全部一樣不少。 她端起牛奶,然后把所有東西都品嘗一下。 席權(quán)雖然偶爾閉上眼睛在休息,偶爾睜眼,但是余光里她吃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她喜歡吃蛋糕點心,品嘗完所有的東西,就一直在吃那個,又喝了小一杯牛奶。 剩下的許多都還剩著,一樣沒動。 吃完焉晗讓人撤走,去了洗手間洗手漱口出來,說,“大伯父說晚上請客戶吃飯,在他家,讓我去幫你應(yīng)酬下,早的話我吃完過來,晚的話……” 席權(quán):“你還躲我?” 焉晗斂眉,“我,我怎么躲你了,晚的話確實不方便過來啊。” “能有多晚?那位法國客戶不喝白酒,最多也就品兩口香檳紅酒,一頓西餐你能從六點吃到十二點?” “……”狗男人。 焉晗轉(zhuǎn)身去窗邊站著,不理他了。 席權(quán)見此,輕呼口氣,“焉晗,過來?!?/br> 焉晗動身真的過去,但是在隔壁床掀開被子躺下了,然后背對著他。 席權(quán)頓了頓,看著她寫滿了不開心的背影,低語,“對不起,你想來就來,不想來就回去休息,來這,其實也沒什么事?!?/br> 焉晗側(cè)著身躺在那兒,一眼不眨,一言不發(fā)。 她確實是不太想來,不太想來這面對他,她很不自在,也覺得不真實,就想回家去一個人獨處。 席權(quán)也確實看出來了,畢竟她說過她不習(xí)慣的,所以他已經(jīng)后悔了,cao之過急。 兩人就那么一直沒說話了,很快焉晗也真的睡了過去,畢竟昨晚四點睡,八點起來,才四個小時。 而隔壁那個人,也是個嚴(yán)重傷患,并沒有太多精力去看著她,雖然萬分想去抱,去哄,但是顯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午后焉晗醒來,去了市區(qū)自己的房子,她打理了一番衣柜,拿出一部分,讓人又給送回婚房去,然后自己化了個精致又優(yōu)雅的妝,到傍晚時,準(zhǔn)時出發(fā)去蘭江灣。 這地方她其實前后來過三次了,第一次是她和席權(quán)準(zhǔn)備訂婚,他帶她來見大伯父大伯母;第二次是婚后過年,兩人來拜年;第三次就是上回焉昀鳴把她喊來見方涵笙。 焉晗驅(qū)車到后,自己摸著不太熟悉的路去了大伯父那棟樓,到樓上時,客人竟然已經(jīng)在了。 人是一對四五十的中年法國夫妻,她一進(jìn)門就看來,隨后紛紛挑眉。 大伯父隨即給人介紹說她是誰。 那位法國男人聽完,恍然道,“這位就是席氏總裁夫人?!?/br> 焉晗微笑,把手遞過去與對方伸來的手碰了下。 夫妻兩都握完手,幾個人就移去西餐廳落座,隨后那位法國男人解釋了下剛剛那句話,看著她說,“上次在巴黎和席總見面,他說過他結(jié)婚了,沒想到今天沒法和他吃飯,卻見了他夫人?!?/br> 焉晗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應(yīng)對這種,而且法國男人也紳士,一口一個夫人的。 她端起酒杯和夫妻兩碰了個,帶著歉意道:“我先生出了點小事故,不方便招待兩位,我替他來了,實在不好意思?!?/br> “哪里?!?/br> 對方飲完酒,那位客戶的夫人轉(zhuǎn)身客氣地讓傭人去幫她把客廳里的一個紙袋拿來。 到手后,交給她丈夫,人隨之放到桌上推過去遞給焉晗。 焉晗挑眉。 男人紳士道:“席總說他夫人是位時尚設(shè)計師,所以我這次來,帶了一點小禮物?!?/br> 焉晗驚訝,看看大伯父大伯母的笑意,瞬間不好意思,完全沒想到來蹭個飯還能借著席總的光收禮物。 她伸手接過來,打開,是一枚手工禮服胸針。 焉晗笑了,立刻夸贊漂亮。 對方夫人表示,原本想讓招待他們的席權(quán)伯父伯母拿給他,沒想到見到了要送禮物的本尊,就親手交給她了。 焉晗收起禮物,馬上端起酒杯又過去碰了兩下。 接下來就都是男人之間的生意,焉晗和大伯母一起和對方那位法國女士聊起了時裝,對方顯然也是這些時尚場的人,和焉晗還挺聊得來,臨了還說她這兩日要去北市一個酒會,邀焉晗一起去。 焉晗是知道這個酒會的,北市的名媛們時尚達(dá)人們,整天泡在這種場合里,一有活動就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她這兩天也有收到消息問去不去,但是她不是太有時間玩的人,加上最近嘛,因為席權(quán),所以問的人也是客氣例行一問,知道她應(yīng)該不會去。 不過眼下客戶主動邀請,她又剛收了禮物,自然是一口應(yīng)承的。 飯后送走了客人,焉晗就借了伯父家的司機回去了。 上車前,她看了眼隔壁車位的車,布加迪,好像方涵笙的車? “夫人是要去哪里?” 焉晗回神,上車后看看身側(cè)的禮物盒子,靜默兩秒,“去醫(yī)院吧?!倍Y物是借席總的手拿的,不好意思不去了。 蘭江灣到醫(yī)院不遠(yuǎn),十來分鐘就到,上到病房門口,焉晗隨口問,“有客人嗎?” 保鏢:“方涵笙方總在。” 焉晗剎住腳步,抬眸看保鏢,“誰?” “柏笙娛樂的方總。” 焉晗悠悠問,“什么時候來的?” 保鏢:“早您一步,剛進(jìn)去不到一分鐘?!?/br> 焉晗:“……” 嘖,那怎么辦,她是進(jìn)去呢,還是離開……進(jìn)去了該不會以為他們倆一起從蘭江灣過來的吧,那可真是狗血了,這種cao作。 可真的很容易讓人多想啊,畢竟前后腳。 可是離開了,待會兒要是保鏢告訴席權(quán),她來了因為方涵笙在,就走了,是不是更奇怪,更讓人多想。 這種事情可不像早上她吩咐的不要告訴別人她半夜來,是小事,保鏢全是席氏的人,她可沒信心能讓人為她瞞住這種有些……不正常的事。 可是就這么進(jìn)去,席權(quán)那混蛋又是知道方涵笙喜歡她的,方涵笙那廝更是自己清楚自己,那不是尷尬到讓人窒息么,或者說他們才不會不舒服,尷尬的只有她。 焉晗輕呼口氣,悄悄打開門,進(jìn)去站到里間病房門口。 雖然隔音,但是只有一道門,她還是勉強能聽得清里面的話。 估摸是方涵笙問席權(quán)身體怎么樣,她家席總聲色低沉道,“還行?!?/br> 方涵笙:“那就好,前幾日出差了,昨兒才回來,席總別見怪。” 席權(quán)淺笑,淡淡點頭,“知道?!?/br> 方涵笙琢磨了下這兩個字,知道,知道他出差才回來? 想到昨天他約了焉晗,他淺笑一下,轉(zhuǎn)移話題,“起初這事我倒還是從沈欽那兒知道,我倆認(rèn)識?!?/br> 席權(quán)瞥他,沒說話。 方涵笙繼續(xù)淺笑道,“不過和席總雖然也認(rèn)識,反正惹了事,后果左右得負(fù)一負(fù)。” 席權(quán)收回目光,“嗯,我倒是沒關(guān)系,但嚇到我老婆了,就不太行?!?/br> 病房中一靜,隨即方涵笙點頭,“是,不還聽說席太太給嚇到了嗎?”他輕輕環(huán)視一下,“今兒人不在,還好嗎?” “我醒了她就好了?!?/br> 方涵笙眉眼不動,只是搭在手上輕輕叩著膝蓋的手微微移了下位置。 席權(quán):“人去蘭江灣我伯父家吃晚餐了,幫我招待個客戶?!彼捶胶?,“不巧,你來這兒了,沒記錯的話,方總也住蘭江灣。” 方涵笙微笑,頷首,“焉昀鳴帶焉小姐去過一趟,就認(rèn)識了?!?/br> 席權(quán)點頭,“那今晚算是沒緣分了?!?/br> 輸液瓶中的水一滴一滴劃入管子,發(fā)出細(xì)微的滴答聲,但是由于病房中總有某刻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所以門口的焉晗似乎還能聽到輸液的聲音。 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席總一路聲色低沉,此刻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什么今晚沒緣分,明明是在告訴方涵笙,他們倆這輩子都沒緣分。 方涵笙接下來該說什么呀。 她捂住臉,恨不得時光穿梭回去,回到被焉昀鳴喊去蘭江灣的那一晚……她好好在家里研究席總送的跑車不好么,跑去跟那個渣男應(yīng)酬,明明是朋友,談個工作還得帶女伴。 那晚不去就不會有這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