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真是奇怪,”宋橙聽著聽著,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現(xiàn)在還是習慣稱他為我的未婚夫。其實早在一個月之前我們兩個就已經(jīng)領證了,確切說來,他應該是我正式的丈夫了??墒俏乙稽c真實感也沒有?!?/br> 正式的丈夫?他諾并不懂,但他也隱約猜到宋橙若是真要斷開,可能麻煩還不少。他只好笑笑,生硬地將話題轉到別處。“接下來我們要再做點什么呢?他們回來可能還要一會兒呢?!?/br> 宋橙點點頭,說道:“沒錯,我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婚禮的準備都要去取消,盡可能挽回點損失。你要是有空,再陪陪我吧?!庇袀€人陪在身邊,總比單打獨斗要來得好過一些。 他諾道:“我當然會陪著你呀,我已經(jīng)保證過的?!彼ζ鹦馗?,像只小小男子漢。 宋橙將小狼犬寄放在狼犬女士安排好的寵物旅館內(nèi),現(xiàn)在兵荒馬亂的,實在不適合帶著這樣一只小奶狗。然后,她將他諾帶回她預定好的酒店套房休息,順便等待狼犬女士等人的歸來。她在毛春已經(jīng)無家可回,那原本是要作為她出門的閨房,他諾推門而入,一眼便瞧見房間角落里堆滿了裝飾喜房用的飾物。 宋橙并不能就此停下來,她還面臨著無數(shù)訂單取消事宜,只是并沒有之前的那般順利,她的好運似乎就此為止。宋橙原本在毛春當?shù)氐哪臣依吓凭频暧喯率老?,由于當月是旺季,酒席提前半年就已確認好。男女方兩人都是毛春人士,雖然不在此定居,但在毛春當?shù)剡€是有不少親友,因此婚禮席面準備得比較隆重。酒店已經(jīng)提前將菜品準備妥當或是預定到庫,明確告知宋橙無法臨時取消,亦不能退款。 此外的婚禮現(xiàn)場布置,鮮花采辦,花車,婚禮司儀以及跟車攝影等等都是很難取消的。宋橙只好一一致電洽談,將費用事宜談妥。這事從上午一直進行到傍晚,她說得口干舌燥,頭腦幾乎炸裂。之后事情還沒完,通知親友婚禮取消才是大頭。長輩質問,需要電話解釋,朋友關懷,也要逐一回復微信消息。從外地趕來的親友需要取消往來車票,退訂酒店,報銷路費差額…… 如此種種,最后宋橙關機時,臉上盡顯頹靡。不過她仍舊不能休息,拿出賬本對賬,將這幾日的耗費登記好。 他諾見她這幅模樣,終于理解了之前宋橙為何說現(xiàn)在才是戰(zhàn)役的開始。成年的人類世界,果然不存在說放手就放手的瀟灑,每一個決定背后都將等著無數(shù)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只是他身為一只小海獺,什么也做不了,根本幫不上忙。 他蹲在角落里,偷偷給小老板發(fā)求助信息。羅饗沒有回復他。 他諾再次抬頭,見宋橙正坐在沙發(fā)椅上發(fā)呆,眼神空洞,便開口打破沉默,說道:“其實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好不好?!?/br> 宋橙回神,愣愣地看向他。 他諾心里難過,但臉上依舊努力做出松快的模樣,繼續(xù)說道:“我覺得既然那些酒席不好退,要不就不要退了,反正都是要浪費的,不如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吃飯呀。不是喜宴,只是單純的一頓飯而已,大家一起開心一下,慶祝你終于擺脫了一個大麻煩?!?/br> 宋橙看著他,久久沒能開口。她還真是少見他諾這樣樂觀的少年呢,無論是什么糟糕的窘境,他仍舊惦記著要過得開心一些。不過轉念一想,這也許并不是一個壞主意。反正她付出去的錢是收不回來了,酒店也早就做好準備,既然吃不吃都是一般的代價,為何不吃? 只是邀請原先的客人是不可行了,她在本地關系親密的親友實屬不多,邀請來的也多半只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的程度。 于是,宋橙回道:“好是好,不過我也不知道該邀請誰。你有朋友可以來嗎?”她熱切地看向他諾。 他諾猶豫了。要是真要找,他能找到的大多數(shù)客人都來自百葉林的成精者。倒不是說精怪就不好啦,只是這么大規(guī)模的精怪集會,按照道理,是應當提前和成精協(xié)會報備的。若是無故集會,可能會被當做聚眾鬧事處理,留下不良記錄。 若是邀請人類朋友…… 他諾連忙說道:“你等等哦,我?guī)湍銌枂柨?。?/br> 他的人類朋友雖然并不多,但不是沒有,更何況,他相信自己的人類朋友也會有人類朋友呀。一生二,二生四……由此類推,絕對可以找到不少的。他這樣樂觀地想著,很快便給林洲先生發(fā)去求助消息。 ——三天后在阿華酒店,你來嗎?可以多叫點人嗎?有吃的。 林洲先生的回復來得很快,他關切地詢問他諾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他諾的消息語焉不詳,內(nèi)容也極容易讓人誤會他是想碼人做點什么違法亂紀的壞事。 他諾回頭問宋橙是否可以將她的事情告訴愿意幫忙的朋友。宋橙很爽快地點點頭,若是早些時候,她可能還會猶豫一番,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么多難堪的事情,只是將一個渣男的事跡曝露給不相關的好心人士,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無需思考。 他諾點點頭,認真地編輯很久,將宋橙被退婚一事簡單地和林洲先生說明。 這一回,林洲先生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不過帶來的是好消息。他告訴他諾,正巧自己的生日到了,可以借這個機會舉行一場生日派對,邀請他的朋友們來慶祝,大概能到四十多個人。作為回報,他愿意承擔宋橙置辦酒席的部分花費。另外的賓客空缺他也可以在網(wǎng)絡上幫忙宣傳一番,應該可以做到不浪費。 其實林洲先生的生日還要再過一個多月,而且他本來并沒有想要舉辦派對慶祝的打算。不過為了幫他諾的忙,他決定發(fā)動身邊的朋友和動保協(xié)會的成員們一起來參加。群眾們對于渣男悔婚這種經(jīng)典劇情總是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聽聞宋橙的不幸遭遇,幾乎是一呼百應,紛紛表示愿意相幫。 他諾舉著手機,興高采烈地將林洲先生的回復展示給宋橙看。宋橙愣住了,她原本以為他諾是盲目樂觀,并不覺得在這樣短的時間能夠組織一場陌生人派對,只是不想拂了對方的好意才同意的。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做到了,而且是那樣簡單,只是開口,便有朋友愿意相助,甚至能幫她挽回部分損失。 宋橙臉色復雜地看著他諾,暗自檢討自己是不是一直把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不肯開口尋求幫助,一心只想自己扛下來。哪怕是和朋友相處,也總是設身處地地提前預設各種麻煩,不想給對方帶來困擾。這也許僅僅只是一種隱隱的討好之意,不愿意給別人帶來麻煩,不愿意別人因此討厭自己。然而,這樣太累,而且往往并無成效。而他諾顯然并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便可以毫無障礙地和朋友開口,而他的朋友也會心無芥蒂地熱情幫忙。 他諾可不知道短短數(shù)秒之間,宋橙心頭涌現(xiàn)這樣糾結的心思。他只是認為終于解決了一個麻煩事,正在開心不已。就在這時,小老板的回復終于到了,很簡單,只有兩個字。 ——開門。 他諾咦了一聲,顧不上和宋橙請示,身體先于大腦做出決定,直接跑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果然是羅饗。 他諾欣喜地一把抓羅饗的手,正想把人拉進去,羅饗卻站著沒有動,并沒有打算進去。他抬眼掃向他諾背后的宋橙,略點了點頭,說道:“人抓到了,不方便帶來,我?guī)銈冞^去?!?/br> 事實上,狼犬女士和金雕大哥動作迅猛,沒花多少功夫就把那個男人從家里順了出來,只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藏匿和審訊地點。他們也并非要渣男付出生命代價,更不想違反成精條令公然挑釁人類法律,只是做這種事情,總歸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羅饗出面后,幫了一點小忙。他找到一間廢棄的倉庫,在小嘴烏鴉們的幫助下,沒有任何監(jiān)控攝像頭拍下他們往來的身影。 宋橙跟著羅饗走出酒店時,仍舊渾渾噩噩的,根本無法思考。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一轉攻勢,簡直像做夢一般。 狼犬女士在看押渣男,依舊是金雕大哥開著酷炫的小汽車來接送他們。他諾熱情地拉著羅饗坐上后座,嘰嘰喳喳地向他介紹起汽車內(nèi)各種神奇的設施。明明他也就是半天之前才第一次坐汽車,此時卻現(xiàn)學現(xiàn)用,搖頭晃腦說起來,煞有介事。 在小海獺心目之中,小老板也和他一樣是一只可憐的赤貧戶,應當也沒有坐過這樣高級的汽車才對。 “你是不是也覺得人類小汽車很好呀!開得可太快了吧。”他諾喜滋滋地說著,轉頭又安慰起羅饗來,“不過也沒有關系,我們沒有汽車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的,你不要難過。我也可喜歡公交車啦?!?/br> 羅饗定定地看著他,居然也沒有反駁,狀似認真地聆聽著。 金雕大哥瞥了一眼后視鏡,明智地閉上嘴,分外認真地承擔起司機的責任。 一路無話,汽車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一片荒地。宋橙被帶入倉庫。此時天色已晚,月光無法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倉庫里原本應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然而此刻卻不知道從哪里亮起光來,比燈還要明亮,又比陽光更加溫和。借著這股亮光,宋橙四下打量起這間倉庫,庫房破舊不堪,門窗皆已破損,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到處散落著桌腿廢材等。 倉庫的正中央,擺放著唯一一張完好無損的木椅子,狼犬女士翹著二郎腿優(yōu)雅地坐在上頭。她已經(jīng)摘去大黑超,露出一雙尖銳兇悍的狼目。而距離她一腿之遙的地上,橫躺著一個男人。 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之中,宋橙覺得自己應當感到害怕才對。只是那個男人渾身上下被剝得只剩一條平角褲,幾乎是赤身裸體地滾了一身灰土,又被五花大綁著,遠遠看著,就像堆著一團豬rou,模樣可笑極了,實在令人嚴肅不起來。 宋橙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明白,接下來的事情,主要看她。她需要自己做決定。 狼犬女士掃視著宋橙一行人,最后將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宋橙身上,沉默地點了點頭,起身,尖根的靴子直接踩在那個男人的胸口,俯身一把將蒙在他眼睛上的布條扯了下來。 羅饗率先走了過去,很不客氣地坐在狼犬女士的椅子上,攤長雙腿。他諾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抻著脖子看向地上的豬rou。 宋橙也跟著走過去,見到那副熟悉無比又分外令人作嘔的面孔。 那個男人嘴里塞著布條,無法動彈,見到宋橙只能顫動著發(fā)出嗚嗚聲。 金雕大哥是最后一個進門的,還順手掩上那扇關與不關都差不多的破門。此時他來到那個男人的前面,見他掙扎得厲害,拿腳尖撥了撥他的身體,勸道:“別動了,越拽越緊,這是個豬蹄扣?!?/br> 言下之意是,連豬都掙脫不開,更何況你。 羅饗認真欣賞了一番豬蹄扣的表演,然后揮揮手,大方地將他身上的所有束縛都解開。豬蹄扣一解綁,顧不得身上酸痛,立刻想要爬起來沖出去。只是他在原地劃拉著,用盡渾身力氣,卻依舊無法挪動分毫。他的臉上逐漸顯現(xiàn)出恐懼和絕望混雜的神色,忽的一把跪在地上,朝著宋橙直磕頭,嘴上胡亂著叫喊著求饒的話。 他說,分手短信不是他自己發(fā)送的,是他的初戀拿了他的手機偷偷發(fā)的,他毫不知情。他說,初戀已經(jīng)懷上他的孩子,這才鋌而走險。他說,這兩天本來只是想要冷處理,讓彼此都平靜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他說,他mama很滿意宋橙,不會同意兩人分開的。 他說到房子,車子,賓客,請?zhí)?,兩人共同的朋友…?/br> 宋橙深深地擰著眉,沉默地看著那個男人。 豬蹄扣的尖叫聲漸行漸弱,倉庫陷入一片死寂。 又不知過了多久,宋橙緩緩開口道:“我們離婚,我的財產(chǎn)一分不能少?!彼恼Z氣里不帶任何商量的意思,直接從包里掏出她的賬本。 購房的首付,每月房貸,家具,車,婚禮準備…… 越是清算,宋橙越是心冷。豬蹄扣曾經(jīng)故作慷慨地和她說,結婚時不需要女方提供任何嫁妝,不過相對的聘禮也會少一些。她原先也以為,既然要組成一家人,便不用斤斤計較。她想得很開,沒想到到頭來一細算,自己原來是被人當做魚rou宰割。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 至此時,豬蹄扣大約是徹底死心了,瞪著宋橙的眼神愈發(fā)冰冷惡毒。 “你找人囚禁我,這是犯法!在脅迫下簽署的任何協(xié)議都是無效的,我完全可以去告你,你別想就這么離婚!”他大喊大叫,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 羅饗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豬蹄扣像是被人按下靜音鍵,忽然發(fā)不出聲來,只能抓狂地捂著喉嚨。 他驚恐地望向羅饗。 “雖然我對這種事情一直都沒興趣,但是既然已經(jīng)到這一步,我不妨告訴你,在你能夠觸及的世界里,還不存在可以束縛我的律例?!绷_饗說道,嘴角微微翹起,“如果我是你,明知面對的敵人是無法戰(zhàn)勝超乎常理的,此時會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什么是應當說的什么是不該說的?!?/br> 他轉頭看向身后的小海獺,道:“你過去,用胖胖戳他一下?!?/br> “戳哪里?”他諾覺得奇怪。 “哪兒都行?!?/br> 他諾仍舊不解,但還是按照指示,慢吞吞走過去,用小白傘的傘尖,輕輕戳了一下豬蹄扣的肚子。他發(fā)誓自己并沒有用力,沒想到那豬蹄扣卻猛然顫抖起來,抖得像篩子,渾身冒著冷汗,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整張臉都扭曲得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來。 他諾奇怪地看著羅饗。 羅饗贊許地點點頭,招手讓他回來。他諾乖巧地走回他身后。 羅饗又對豬蹄扣說道:“覺得疼嗎?下次給別人帶去痛苦的時候,不妨仔細回憶回憶此時你身上承受的痛,回憶不起來的話有的人會樂意幫忙?!?/br> 他諾確實沒有用力,豬蹄扣所承受的痛苦卻是rou體痛楚的千百倍,只因作用在他身上的并非是來自rou體的折磨,而是靈魂的鞭笞之苦。這種苦,靈魂越是渾濁,痛感就越是難以忍受。 “你現(xiàn)在所感受的痛,什么時候你做好應當做的事,什么時候停止。你當然可以去凡人的醫(yī)院治療,除了耽誤時間,讓你更加痛苦,不會有任何效果。哪怕是因為被痛感折磨致死,也無人可驗傷。所以,我勸你還是把握時機,聽從我的第一條建議?!?/br> 聽聞這種痛居然能把人疼死,豬蹄扣抖得更加厲害,貼在地面,幾乎爬不起來。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行解決?!?/br> 羅饗起身,看向狼犬女士和金雕大哥,點了點頭,然后便帶著他諾離開了。 他諾倒是很想留下來看看后續(xù),但是豬蹄扣長得確實蠻討獺厭的,白花花的不穿衣服,實在沒什么看頭,還挺辣眼睛的。他打算先離開,之后再向宋橙打聽情況。他相信狼犬女士是不會讓宋橙吃虧的。 不過在回家的路上,他諾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憋了好久的一個疑問。他道:“那只討厭的人類真地會痛死嗎?” “怎么可能?那也太可怕了吧?!绷_饗瞪了他一眼,“我可是始終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不干這種事情的?!?/br> 羅饗自然是騙豬蹄扣的,不過是想威脅他早日松口離婚。哪怕痛感再厲害,靈魂鞭笞并不會傷其根基,人活還是可以活的,就是活得不太愉快而已。 他諾努努嘴,覺得小老板說“太可怕”的時候,臉上淡然的表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不過他很快就將豬蹄扣拋諸腦后,想起另一件要緊事來。 “今天你覺得我的表現(xiàn)怎么樣呀?”他可是有想很認真地幫忙的。 “還行吧。”羅饗不咸不淡地評價道。 “既然我這么不錯,你要不要找我搓澡呀?”小海獺趁機順桿爬,安利起自己的技術來。 “不要?!绷_饗果斷拒絕。 誒,今天也不搓澡嗎?小海獺失望地看著他。 羅饗嘆氣,剛夸完他,為什么下一秒又要用這種“精神小伙兒你辦卡不”的口吻來邀請他搓澡。 他一點都不喜歡打濕毛毛搓澡! 一點也不! ※※※※※※※※※※※※※※※※※※※※ 對大豬蹄子的最好懲罰就是豬蹄扣(不是 小老板一邊說著太可怕了吧一邊自然地干著閻王判官的活兒 第115章 求生欲 次日,他諾收到來自林洲先生和宋橙的派對邀請。不知又作何努力,他們果真將原本的婚禮宴席順利改成普通的友人派對。與此同時到達的是喬霧先生的平安信。他的恢復情況還不錯,而且已經(jīng)慢慢能夠回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答應正式與金絲雀玉沙及綠貓雀碧煙見面,希望他諾可以幫助他安排兩方面談。 當時,他正坐在羅家小院里,嘬著一只大棒冰,收到信后顯得很高興。他大聲地念出信件內(nèi)容,急迫地想與小老板分享,同時得意地炫耀著有朋友邀請他參加派對這件大事。 “你看哦,這可不是水獺的夏日派對,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屬于朋友之間的私人派對呢,我終于也有了可以邀請我一起參加派對的人類朋友了呢?!彼Z將手機里的邀請函信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棒冰融化,滴滴答答落在他諾的手背上,化作黏糊糊的糖漬。